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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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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碧玉,吴氏态度明显变了不少。^^^板着脸劝道,“女儿,你如今大着肚子,以后不要喳喳呼呼跑来跑去。”

“我只是有些担心嘛,一早就听到这种消息,我都傻住了。”碧玉撅起嘴,撒娇把头靠在吴氏肩膀上,“那两个女人可不是普通家妓。”她怎么可能还坐得住?要不是杜氏劝她不要多管这种事,她早就不会等到响午杜氏歇息时才偷溜过来。

吴氏对这个女儿一点办法都没有,含笑问道,“你也看出来了?”

“对啊。”碧玉歪着头使劲回想见到两个晴时感觉,“那两个女人眼神很不一般,感觉是专门训练出来。”这种人恐怕是派专门用途,比如打探消息、收集情报、施展美人计等等。不过她家兄长和相公已经让人这么重视了吗?还派出专门人来对付他们?

“女儿你越来越精了。”吴氏不由失笑,“你和你哥哥算是锻炼出来了。”这双儿女一直是她骄傲。

碧玉得意扬了扬头,“我跟哥哥是没法比,不过这种事我都看出来了,没道理哥哥会看不出来。他怎么可能喜欢上那种别有用心人?”这才是她深信不疑吕登对那两个女人没兴趣原因。再傻男人也不会喜欢上别有所图可能要害他女人。

“我也这么认为。”吴氏小心翼翼摸着女儿肚子,百思不得其解,“可就是想不通,登儿他怎么会跟雪睛同处一室?你哥哥绝不是那种喜欢美色而不要命人。”她早上没和儿子说上几句,对昨晚事并不了解,只能私下猜测几句。

碧玉笑道,“等哥哥回来问问就知道了。”

“说也是。”吴氏有些好笑,她如今还不如女儿有耐心,“我有些沉不住气了。”

碧玉忙道,“您是关心则乱。”因为太在意儿子,反而失了平常心。

“如今人无所不用其极,连登儿都会中了招。”吴氏眼角有丝忧心,“你家相公怎么会是这些人对手?我真替他担心。”

比起吕登,刘仁杰单纯了许多,别人如果存心要对付他,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相公不想再做官了。”见吴氏担心,碧玉忙将他们夫妻商量好结果说给她听,“他答应我,做满三年就想办法离开。”

说实话,她一直认为刘仁杰性子不适合走仕途,能顺势离开是最好结局。免得她日夜悬心。

“真?那太好了,他性子虽好,但不适合乌烟瘴气官场。”闻言,吴氏松了口气,这些年下来,她对刘仁杰性子知之甚祥,“他能舍下功名利禄,那就好。”她也能放下一层心事。

碧玉问道,“到时我们回家乡,爹娘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我很想回去,家乡一切都比京城好。”可是吴氏心有顾忌,“不过到时再说,你哥哥如果需要我们,我们就留在这里。”小两口身边没长辈总不大好,总得有个长辈为她们掌舵。像今天遇上这种事,没个长辈在身边,还不知道会如何?

“这样也好。”碧玉也知道吴氏意思,并不强求。吕登也不容易,年纪轻轻在京城做官。“爹爹和小弟呢?还在书房吗?”

她都来了这么久,也没见他们出来。通常吕顺知道她来了,都会出来看她几眼,确定她安好然后再进书房。这是前段时间养成习惯。

吴氏不由露出笑意,“他带你弟弟去了小田庄,说是让孩子了解书本里没有知识。”想起吕申问父亲,鸡蛋怎么会生出小鸡?吕顺目瞪口呆哑口无言样子。越想越好笑,可怜她家相公虽然从小在村上长大,可从没亲手做过一顿饭,他根本不知道这些知识。为人父尊严,岌岌可危啊。

“呃?”碧玉听了这些话,不由也笑开了,“爹爹了解菜是怎么种吗?鸡鸭怎么养吗?”据她了解,她爹爹只对教书在行,其他都不会。

“你这丫头,居然打趣起你爹爹来。”吴氏心情大好,笑道,“让他知道了,看他怎么捶你?”

“才不会呢,爹爹最疼我。”碧玉根本不怕,顺手轻抚着肚子,“要不是肚子里孩子,我也很想去小田庄看看。”住在这里不能走动,真好闷。

“一切都孩子生下来再说。”吴氏知道碧玉小心思,“如果觉得闷话就过来走走,不过一定要带上人。”

碧玉撅起嘴,“娘,我又不是瑛儿这种年纪小娃娃。”她娘也太小心了吧。

吴氏捏捏她因怀孕而有些胖乎乎小脸,打趣道,“你如今还比不上小娃娃,小娃娃能蹦能跳,你能吗?”

碧玉不依叫道,“娘。”

“小心点,不要让我们担心。”吴氏别无所求,只求一家人都平平安安。

“知道了,娘。”碧玉知道她娘疼她,心中欢喜。

傍晚时分,吕登回家按照习惯先给父母请安。

吴氏让他坐下,问起昨晚事。

吕登也不瞒他娘,一五一十把所有经过说了一遍。

吴氏大讶,“你说什么?我让她送点心给你吃?”怎么可能?

吕登也很羞愧,居然让个女人拌倒了。“是,娘。”

“我只吩咐厨房给你做份点心,并没有指名让雪睛送过去。”吴氏大为奇怪,“我早就发话下去,不许她们乱走动。”都这样了,这女人还能拿着点心送到吕登书房,这里面恐怕有内情。

“是儿子一时疏忽,并没有想这么多。”吕登心里把雪睛骂了一百遍,“看书看迷了,才会保无防备。不过应该没做出什么事来。”当时他真没想到这女人胆子大到敢在点心里下药。

吴氏皱着眉头,恐怕家里下人也出了问题,“并不是你错,看来家里也要彻查一遍。”千防万防却没想到会出家贼。

吕登也想到这点上,心中不安,“娘说是,家里人一定要清白,否则家无宁日了。”

“这个交给我来办。”吴氏比较担心这两个女人难缠程度,“不过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两个女人。”

“她们两个身负责任,恐怕不好打发。”吕登想了想有了主意,“我在想我们就当做什么都不知情,然后随手就送给别人吧。”反正李侍郎把人送给他们时,并没有说什么。他们也随手把人送出去,不会惹怒那人。

“这也是个办法。”吴氏松了口气,“不过这接收人选要考虑周到,不能害了人家。”这种女人可不是什么好货色,要是害了别人,她心里可不安很。

“我自有分寸。”吕登点头应了,“不过在之前还是不要传出风声,免得她们早做防范。”心里却暗想,他娘毕竟心软,这官场上人有几个是好人?到时谁害谁还不知道呢?不过这人选确要好好选一个,最好弄李侍郞吃个哑巴亏,又不敢发作。

吴氏一想就透,“这个我明白,你还是先安抚好你媳妇。”家和万事兴嘛!

吕登扬扬眉,心中不悦,“她来向你哭诉了?”

吴氏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倒没有,只是很贤惠要替你纳了雪睛。”

“胡闹。”吕登心中大怒。

“她终究是个女人。”吴氏暗叹一声,“不过已经被你妹妹说话打消了这个念头。”

吕登奇怪不已,“这关妹妹什么事?”这丫头又偷溜过来了?

吴氏将碧玉来过事并且说过话告诉了吕登。

吕登听罢不由大笑道,“妹妹性子外柔内刚,又是您一手教导出来,一般人都不是她对手。更难得是她会藏拙。”

他原本来到京城就很担心这个妹妹,毕竟是他守护了十几年小姑娘。嫁为人妇会遇到各种问题,也不知她能解决吗?

不过他自从听到碧玉是如何应对刘水莲送丫环给刘仁杰这件事,彻底放下这颗高悬心。同时心中不胜感慨,当年那个被他护在羽翼下小姑娘终于长大了,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学会了巧妙应对方法。

在他看来那件事她处理极漂亮,没有跟杜氏大闹也没有跟刘水莲绝交,不动声色在刘仁杰身上下足功夫,让他出面解决问题。既没有留下妒忌恶名,也消除了后患。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了目。同时震慑了对刘仁杰虎视眈眈人家。一举数得,实在是高。最妙是所有人都以为碧玉在这件事里是最无辜,也没有动过任何手脚。

所以说聪明女人只要拿捏住相公心,自然有相公为她在前面披荆斩棘,遮风挡雨。只有傻女人才会跟女人斗,斗你死我活,而男人却左拥右抱享受被争抢快感。

有女人会选择将对手放入场内斗,而碧玉却选择了拒绝对手入场,一个人独大。

吴氏也笑道,“你妹妹也算命好,嫁了个疼惜她男人。”如果这个男人不疼惜妻子,碧玉也是无计可施。

吕登点头道,“思成为人虽有些呆板,但不失为个好人,我会护着他。”护着他就是护着碧玉,他不会让碧玉一家出事。

吴氏不由也提醒道,“你也要小心,这官场水太深了。”吕登再聪明,也还是个二十几岁年轻人。遇到老谋深算老狐狸,恐怕也要吃亏。

吕登心中暗叹了口气,“我会当心,有些事我会避开。”有什么办法呢?要走仕途就要承受这些。可这是他挑路,他会坚定不移走下去。

吴氏对官场只知一二,并不深入了解。遇到事情也是爱莫能助。“这些你比我懂,自己惦量,不要卷太深。”

“知道了,娘。”吕登点头应了,为了家人他也会小心。他还想好好服侍爹娘到百年。

吴氏大张旗鼓将那天事查了一遍,终于查出当天那个厨娘有问题。厨娘依照吴氏命令做好了点心,可却安排雪睛送过去。这本来就不合常理,但因为是深夜,大部分人都歇下了。雪睛偷溜出来端了点心去书房,并没有让人看到。

吴氏盯着跪在地上厨娘问道,“你是我从家乡带出来,为什么要帮着外人?”这让她很是痛心,她本来很欣赏她厨艺。生怕吃不惯京城饭食,专门从家乡千里迢迢带过来。

“太太,奴婢错了,我不該贪雪睛那丫头银子,才会一时糊涂……”厨娘抖着手,从怀里取出雪睛收买她用银子。

李四妈一把接过,递到吴氏面前。、

吴氏看了半响,“为了五十两银子,就背叛主人,你忠心实在有限。”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银子什么都不顾了。

厨娘此时心里充满了悔恨,“太太饶命,我下次不敢了。您就饶过我这次。”她实在不該为了这些钱做出这种事,可当时看到这五十两银子,她眼睛都直了。对她来说,这是笔一辈子都赚不到钱。她能不动心吗?却忘了自己卖身契在主人手里,主人要怎么处置她都行,她光有银子有什么用?

吴氏不跟她啰嗦,“登儿,打十棍发卖了,卖远远,不要让我看见。”不是她狠心,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她能背叛主人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只要对方手里筹码更多。

“是,娘。”吕登起身应了。

吴氏将所有下人都叫到厅里观刑,杀鸡敬猴,看谁还敢再犯。李叔亲自拿了棍子执行吴氏命令,十棍子打下去厨娘皮开肉绽。

几个下人拖着半昏迷厨娘出去,一路上还收到了无数鄙视眼神。

胡雪儿第一次看到吴氏大发雷霆,动用家法,心中半是害怕半是羡慕。

打发下人出去,厅里只剩下吴氏和吕登夫妻。

吴氏皱着眉头,“看来家里要好好梳理一遍,我们宁可人手不够,也不能留下不忠心下人,那样人容易被人收买。”

吕登见吴氏脸上有丝倦意,连忙道,“这些事交由儿子处理吧,娘就不要费心了。”要不是为了他,好久不管家事吴氏也不用亲自动手处理。

吴氏点头道,“也好,让媳妇跟在身边好好学学,将来这些都是她事。”男主外女主内,只有这样家里才能兴旺才能有条有理。

胡雪儿有些羞愧,这些都应该是她做。可她却没有将本分做好,只顾着自己心情不好。看来此后她要在家事上多花些功夫。

吕登处理了一些人,有放出去,也有发卖掉,整个家里下人都梳理了一遍。只剩下当初家里那些下人,李四妈夫妻和小秋小冬几个还有吴雪儿从家乡带来忠叔一家,重新又买了几个看着本分人进来。

至于吴敬仁带都是几代老家人进京,没有这方面担心。他们下人都没动。不过经此一事,吴敬仁也对下人们好好敲打了一遍。

胡雪儿趁此机会主动将她房中几个丫环也放出去了,她实在不大放心,这几个丫头年纪也不小了,平时总爱在吕登面前卖弄下风情,日子长了恐怕会有意外。

身边丫环都打发出去,身边没人可不行。她想到当初小春和阿蓝,如今都嫁了人,嫁是胡家下人。她干脆就让她们依旧进来帮她打理家务。

她们相公就管着她嫁妆,两厢便宜事。又买了两名**岁小丫头放在房内贴身侍候。这样她放心了不少。

至于雪睛雪睛还是好菜好饭供养着,就是不许乱走动,不准出屋子一步。

后果

雪睛原以为万无一失计划,却在吕家失败了。吕家太太没有如她所愿将她纳进吕家,还派人看守她们,害她们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走错一步。

她百思不得求解,按理说像吕家这种人家,多年儿媳没生育,吕太太肯定是抱孙心切,巴不得给儿子多纳几房妾室,好给吕家开枝散叶。而她这个上官所送,正是最好人选。可为何一点都不理会,甚至对她们百般防范。难道她们哪里露了破绽?不可能啊,她们执行这种任务几年了,从没失手过。

而过了一个月,吴氏还专门请了个大夫过来给她把脉,确定是否有喜。吴氏把这一切安排滳水不漏,把所有后路都绝了,让她们一时想不出化解办法。

等大夫确认没怀孕,吴氏笑吟吟送走大夫。

而雪晴几乎将银牙咬碎,她用那一招曾经得手过数次,唯独在吕家行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自忖容貌绝佳,又有一身媚术,只要她勾勾小指头,哪个男人不是俯首称臣?可这次却踢到铁板了。吕登白长了一张好看面皮,可竟是个不识风情木头,真是太可恨了。

她原本想生米煮成熟饭,再用子嗣这一招将吕登牢牢套住,在吕家站稳脚跟。以后就能抓住吕登心,好让他为李侍郞效命。可是从一开始就不顺利,而如今连最后一线机会都掐断了。她就算想假装怀孕买通大夫到时再从外面弄个男婴进来,这也不可能了。

雨晴一脸忐忑不安,“姐姐,怎么办?这样下去是完不成主人交待任务。”

“总会有办法。”雪晴心里也急,吕家人看这么严,她想跟外面联系都不行。“我不信他们能一直看着我们。”

雨晴心里害怕极了,“那我们还要等多久?再等下去主人恐怕要发怒了。”

雪晴身体一抖,想起主人一生气就会给她们喂一种药,死是死不了但会生不如死。那种浑身抽搐万鼠钻心痛苦滋味,她尝过一次。有生之年她都不想再试,那种折磨会让人痛不欲生。“可如今他们守这么严,用银子又收买不了人,我们又能怎么办?”她们用尽了办法,可就是没什么用。吕家将前后院看极严,又让李四妈带了人专门盯着她们一举一动。

“要不我装病吧。”雨睛想了半天,“到时请大夫过来时,姐姐私下里做点手脚。”

“这办法可以一试。”雪晴知道这件事能成功机率不大,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只要联络到外面人,主人知道了我们情况就能帮我们脱困。”

雨睛咬着下唇,“既然姐姐也说行,那我们就依计行事吧。”总要试一试。

“好。”雪晴狠狠咬牙,等她们脱困了,就请主人给吕家一点厉害看看,以解她们心中之恨。真是不识抬举,既然不吃这杯敬酒,那就喝罚酒吧。

不过还没等她们出手,吕登就让人送来漂亮首饰和衣裳,让她们打扮妥当后,带她们出去应酬。

这种事是常有,她们以前经常被人带出去应酬。心中还挺得意,以为吕登终于想通回心转意了不再关着她们,量吕登一个小小官员不敢跟太师一派人做对,所以才软下姿态。

可当她们从轿子里下来,看到那个浑身富态胖乎乎头带玉冠男人时,她们才惊觉不对,可惜太晚了。

吕登对着那个男人行礼下去,“王爷,这是李大人送给卑职两名姬妾,听说王爷喜欢收集美人,卑职特意送上,还请王爷笑纳。”

眼前这男人是安王爷,皇上胞弟,吃喝婊赌俱全,唯独对政治不感兴趣。

吕登无意中认识了他,和他还能说上一两句话。

而这个安王爷最让人垢病一点,他很喜欢在床上折磨女人。一个月内就能玩残好几个女人。幸好他不玩良家妇女,最喜懂风情风月女子。名声极差,可就因为这个原因,皇上对他少了猜忌之心,对这个胞弟极为宠爱,相待甚厚。

因为皇上纵容,没人敢说他不是。即便是斗正欢两派都不敢得罪这位王爷。

安王爷色眯眯眼睛粘在雪睛雨晴身上,戴着金玉戒指手摸了一把雨睛,“吕大人果然深知本王心意,本王此生对美酒美人最感兴趣。不错不错,她们俩确当得起一声美人。”

吕登神情恭敬,“王爷喜欢就好。”他只是挑了好久才挑上这个主,落在他手里女人没一个全身而退。而李侍郎是万万不敢上门讨要。

“吕大人知情识趣,本王就喜欢你这种人,将来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我能帮自然会帮你一把。”安王爷越看越满意,这两个可是绝色美人,风韵更胜人一筹。估计能玩好久。

吕登露出感激之色,“卑职先谢过王爷,天色不早了,卑职告辞。”他若非万不得已,一向不得罪任何人。不过有时候非要得罪,他也是不怕。

雪晴急脸色发红,“吕大人,您不能扔下我们姐妹不管呀。”落到这种人手里,她还能活吗?

雪睛雨晴常年在外面混,干就是细作勾当。对皇室中人和各位官员情况了如指掌,面这位王爷大名更是如雷贯耳,她们岂能不知?

“两位姑娘何出此言?”吕登含笑道,“王爷是怜香惜玉之人,必会好好待你们,这里华衣美食享用不尽,只要你们好好服侍王爷,王爷自然不会亏待你们。”敢算计他,算计他家人。哼,来而不往非礼也。就让她们尝尝这后果吧。

“吕大人。”雨晴眼含热泪,苦苦哀泣。美人含泪别有一格风情,可惜啊……

“怎么?”这一切落在安王爷眼中,心中大怒,“两人美人看不起我,不想跟着我?”他是皇室中人,看上这种女人是她们福分。

“不是不是。”雪晴可不敢得罪这尊大佛,连太师都不敢惹人,她怎么敢?“王爷看上我们姐妹,是我们姐妹福气,只是……”她还想好好活着。

吕登一语截断她话,“既然你们知道,那就好好惜福。王爷告辞。”此刻还想全身而退,真是做梦。常在岸边走,总会有湿脚一天。

安王爷盯着美人眼里全是贪婪之色,巴不得马上将她们拖上床,勉强客气了一句,“吕大人有空过来坐坐。”

吕登必恭必敬应了,“是,王爷。”这种客套话谁会当真?

雪睛雨晴绝望看着他离开,全身摊软在地上。她们就太小看吕登这个人了,居然认为他是好糊弄人,还妄想牵着他鼻子走。没想他是这么狠绝人,想出这么狠毒招。让她们猝不及防载在这里。

吕登走出王府,只觉一身轻松,太好了,总算扔掉两个大麻烦。家里终于能恢复平静生活,哎,这一个多月处处提防日子太累心了。在外面小心翼翼防范,到家里还不能放宽心休息,累死人了。

吕登回到家中,将事情跟吴氏说了一下。吴氏安心同时也担心会不会有后遗症?毕竟她们后面靠山太大了。

吕登安慰了几句,说再大也大不过皇帝,他只要忠心皇帝,自然会无事。

吴氏不知他话是真是假,但还是勉强安慰自己是真,让自己不要杞人忧天。

而最高兴人恐怕是胡雪儿,她终于拔掉了眼中钉,肉中刺。明知这两个另有目,住在家里总怕会有反复。人一送走,就再也不会有变化了。这让她心情极好。

等李彦宏得到消息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人已经送给了安王爷,他也无可奈何。心中气吐血,那可是费了他好多心血才训练出来两颗棋子,可就这么被废了。想想就心痛,同时也对吕登记恨上了。

只是他岳父极赏识吕登此人,还盼着能收为已用。此时还不能动他,所以他只能咽下这口气,忍心口发疼也只能干瞪眼。

吕登依旧如无事人般,如常跟他们打招呼。

李彦宏恨牙痒痒,可还是挤出一张笑脸。心中暗想,等哪天岳父改了心意,或者没有了利用价值,他就能狠狠收拾他。

临近产期,碧玉身体越发沉重,动一动就喘个不停。晚上睡觉翻个身都需要人帮忙,还时常抽筋,把个刘仁杰心疼坏了。

可他也束手无策,只能帮着按摩。碧玉晚上经常起夜,让刘仁杰也没睡好。

碧玉劝他搬到隔壁去住,可他说什么也不肯。妻子受苦,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陪在她身边分担一二。

而在翰林院,刘仁杰越发觉得压力大,有些投靠太师一派官员有意无意给他制造些小麻烦,让他不胜头疼。心知是上次事惹下后遗症。他不肯低头求饶,咬着牙苦撑。

每次回到家中,他都装高高兴兴样子,没让家人查觉出异样。只有作为枕边人碧玉有所查觉。可每次细问,他只是说担心肚中孩子和她,担心她生产时会不会像上次那样痛苦。

碧玉明知并不是全是这个原因,可怎么也问不出。只能抽空去问吕登,吕登是什么人,他在此时绝不会让碧玉担心他们,更是瞒滴水不漏。

碧玉无可奈何只能安心养胎,刘吕两家补品日日不断,把碧玉补珠圆玉润。

生子

吃完晚饭,碧玉和刘仁杰陪杜氏说了会儿话,就回了房中。

坐在梳妆台前,碧玉捏了捏胖乎乎脸蛋,又捏了捏粗粗大腿,烦恼叹了口气。

刘仁杰上前抱住妻子,“娘子,怎么了?”她这几天好像都有些闷闷不乐,问她也不肯实说。

碧玉一脸哀怨,终于忍不住要倾诉一番,“我越来越胖了,像只小猪。吃了睡,睡了吃。”越看越像,真是讨厌。

刘仁杰这才知道碧玉在烦些什么,女人都是这样吗?到了生产前就会担心这担心那?“像小猪好啊,多可爱。”

碧玉横了他一眼,“哪里可爱?都丑死了。”

刘仁杰不由笑了,亲了亲她,“胡说,我娘子是最漂亮。”

“不用哄我,我知道自己如今是不能看,脸丑身体也圆滚滚……”碧玉边说边小心捏捏自己肚子。

刘仁杰紧张拉住她手,不住安慰她,“娘子,你看你越说越离谱,娘子哪里都好看,真。”

明知是假话,可碧玉心中还是好受了许多,可嘴还是微微嘟起。她偶尔在刘仁杰面前会撒撒娇,让他哄哄她。“你会不会嫌我丑?”

“傻瓜。”刘仁杰果然心疼将妻子抱在怀里,“你是为了替我生孩子才变成这样,我怎么会嫌你呢?再说你怀着我们孩子,我怎么看都觉得特别顺眼。”这话他没有骗人,虽然碧玉此时没有窈窕身形细细腰身,但看在他眼里,哪里都好看。尤其因为怀着孩子脸上有种神圣母爱光辉,越发让他心动。

碧玉被他哄眉开眼笑,“相公,你越来越会说话了。”以前那个对着她不敢多说一句话少年如今已经是她相公她孩子父亲,而且极为疼爱她。

“娘子,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漂亮。”见她终于笑了,刘仁杰心安了些,想起初见时情景,低声笑道,“我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样子。”那是他生平头一次留心一个女孩子,一个比他小好几岁小女孩,回到家中他惦记了许久。

见他笑温柔,碧玉眯起眼睛道,“第一次见到我?是糕点铺子那次?”她反而记得不太清楚。

“对。”刘仁杰笑着点头,“那次你送了我一盒点心,我至今还记得。”还记住了那个女孩子回首嫣然一笑,也让那个女孩子在他心里生了根。

碧玉想起往事,心中一甜,笑嘻嘻问道,“你不会是从那时起就喜欢上了我吧?”

刘仁杰温柔看着她,眼中一片深情,“是啊,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喜欢上你。”

碧玉只是随意开个玩笑,没想却引出了他真心话,神色一喜,“相公,这是真?”

自从他们婚后,从没提起过往事,也从没提起喜不喜欢这种话。

“当然是真。”刘仁杰摸摸她肉乎乎脸蛋,软软很舒服,“怎么不相信吗?”

碧玉心里欣喜异常,她知道他从不会骗她,“我一直以为你是听从婆婆安排不得不娶了我。”

“傻话。”刘仁杰索性先告诉她一些实情,让她安心。“当娘提起,想让你做我妻子时,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可后来岳父岳母不肯将你许配我,我真很失落很难过,以为这生与你无缘。”还有一句话没提,当他知道周彬也向吕家提亲时,他真很害怕吕家会将碧玉许配给周彬。怕好几个晚上没睡好,直到听到吕家也没答应时,才安然睡下。

“这些你从来没跟我提起过。”碧玉越听嘴角越发上扬,只是娇嗔道,“我们刚成婚时,还担心你不喜欢我,提心吊胆了好久。”

“啊?”刘仁杰睁大眼睛,心中有些歉疚,“是我不好,那时我只顾欢喜,根本没想到这些。早知如此,該早点告诉你。”也好让她早点安心。

所以说夫妻间要多沟通,要让对方知道自己想法,遇到事情也能相互配合。

碧玉笑道,“那时你脸皮那么薄肯定不好意思跟我说这些。”

“这倒是。”刘仁杰想起新婚那段日子,他忐忑不安讨好着妻子,但只敢私下花心思,却不敢大喇喇表现出来。那时他们处于磨合时期,什么事什么话都要先想想再说,哪像如今毫无顾忌呢?

碧玉满心欢喜,笑眯眯抱着刘仁杰腰。

刘仁杰见妻子笑颜如花,心中大动。他们好久没亲热了,这段日子他憋更呛。可视线一扫到妻子大腹便便样子,极力压制住心猿意马。暗暗提醒自己,妻子快要生产了,再忍忍。“娘子早点休息吧。”或许灭了烛火看不到她样子,心火就没有那么旺了。

两人宽衣睡下,刘仁杰从后面抱着妻子,两人叠着睡,这些日子这种姿势比较好。

只是还没睡着,碧玉已经查觉到后背刘仁杰身体热异常,某个部位捅着她臀部,不由羞红了脸。仗着他看不见她脸,小小声问道,“是不是很难受?”

刘仁杰额头上汗都冒了出来,“娘子,别跟我讨论这个话题,我会忍不住。”

碧玉低垂着头,静默了半天,才声音低如蚊虫,“那个……春宫图里……有一招式或许能稍……”

声音太小,但刘仁杰还是听到了,也意会了,双手一紧,“你去研究那图了?放在哪里我看看。”

这春宫图是吴氏在碧玉出嫁时放在箱底压箱之物,碧玉夫妻俩以前常在屋子里照着这个图……只是自从碧玉有了身子后,刘仁杰怕看了上火,妻子又无法配合,就将这玩艺儿收了起来。

碧玉羞像滴出血来,她要不是看他晚上痛苦难耐,她至于去研究那个吗?从枕头下拿出春宫图扔给他。

他笑着接过,细细翻看。翻到一页看了半天,不由笑道,“我们试试这招。”边说着边伸手解妻子衣裳。

碧玉半推半就依了他,是夜两人除了没有完成最后一步,其他无所不至。(至于细节自己想像吧。河蟹这东西我实在不喜欢。)

夫妻俩经过这一夜敞开心扉,感情更上一层,更是如胶似漆。

而吕登这段日子在朝堂很不好过,无论他做什么,都会有人跳出来横鼻子竖眼挑刺。

本来李彦宏一直忍着,可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就在私底下作了些小动作,下点小绊子解解气。太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小打小闹也算不上什么。

只是这让吕登不胜心烦,做事有制约,哪办得成什么事啊?不过他也不是吃素,一有机会就会还以颜色。这让幕后主使李彦宏越发气恼,但落在太师眼里,却越发起了爱才之心。他手下拍须溜马人不少,这些人扯扯大虎皮落井下石还行,但干实事能帮着出点子人才却极少。而这吕登确极有机变又深通人性又有才干,他下定决心要收服吕登。

于是太师亲自出马,宴请过吕登几次。吕登宴是照赴,酒是照喝,但应允话却是没半句。让太师很是头疼,吕登拒绝极有分寸,既不会让他生怒,又不会让他觉得生厌。不过太师看吕登对待首辅那一帮人,也是如此应付。这让太师心中有所安慰,罢了,这种人中立就中立吧,有些事上还是用得着他们这些人。

太师一发了话,下面立马风平浪静。吕登日子好过了不少,连带着刘仁杰也好过了许多。

这日下午未时,吕登和刘仁杰刚踏出翰林院,吴桥已经在外面等候许久,一脸着急。

吴桥见他们出来忙迎了上来,“少爷,表少爷,少奶奶已经发动了。”

碧玉吃早饭时还好好,可没过多久,肚子就痛起来。幸好家里早有准备,立马送她去产房,请了接生婆过来。

两人愣了愣,突然醒悟过来,吕登也急了,“什么时候开始?”

刘仁杰脸色一白,“娘子怎么样?”当初碧玉生头胎时,他可是一步不离守在外面。当时情景依然历历在目,碧玉生孩子时痛尖叫声依然让他时时想起。这次也不知能不能顺利平安生下孩子?

吴桥道,“巳时三刻发作。”边说边引他们走到旁边马车上。

两人不再多问,在马车上忧心忡忡往家里赶。刘仁杰一路上不安直冒汗,生怕有个闪失。

而两人刚踏进刘家大门,一声清脆儿啼声响起,产房有人大叫,“生了生了。”

刘仁杰大喜,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娘子有没有事?孩子有没有事?”这次怎么这么快?

杜氏眉开眼笑道,“杰儿,你回来了。这孩子跟你亲啊,要等你踏进家门,才肯乖乖出来。”她在这里等了几个时辰,这孩子都不肯落地。而是赶在刘仁杰和吕登进门这一刻出生。

院子里站满了人,除了吴氏在产房里外,刘吕两家人都在这里了,连吴敬仁夫妻也守在这里,此时听到好消息都笑逐颜开,替碧玉高兴不止。

胡雪儿抱着刘瑛一脸羡慕和渴望,刘瑛倒是很开心,小脑袋一个劲向里面望。

吕登走到她们身边,接过刘瑛自己抱着,眼睛一直盯着里面动静。

接生婆抱着孩子出来,“恭喜太太恭喜大人,是位小少爷。”

杜氏喜动颜色,一把抱过孩子细看,嘴里不住夸赞孩子。跟在一边范大娘忙送上喜钱,足足一绽银子,把接生婆乐眯起了眼睛。

刘仁杰在旁边看了两眼,只觉孩子白白嫩嫩,样子极可爱。只是小模样还没展开,一时看不出比较像他还是像碧玉。

想起妻子,刘仁杰心中一慌,“少奶奶怎么样?”这老婆子怎么只提孩子,不提妻子呢?情况不好吗?

接生婆忙笑道,“大人放心,少奶奶这是第二胎,此时精神还好。”

刘仁杰舒了一口气,等产房里人收拾好,大步跨了进去,一双眼睛只顾着找妻子。

产房内吴氏正在喂碧玉喝参茶,碧玉喝了几口摇了摇头。

刘仁杰见妻子好好睁大眼睛躺在床上,脸色虽然憔悴,但精神尚可。心中重重松了口气,生女儿时碧玉精神不济昏了过去,生儿子时却好了许多,这第二胎确如别人所说那样,好生。。

等吴氏出去,刘仁杰才走到床边轻抚妻子苍白脸,“娘子辛苦你了。”

“这孩子在肚子里时折腾要命,可生他时却挺顺利。”碧玉眉目间全是温柔笑意,“他并没有折腾我太久。”

“算他这次识相。”刘仁杰此时心满意足,只是嘴里却有些不适,“要是生产时还那么折腾你,我非得打他屁股。”谁让那小子这么会折腾。

碧玉气恼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跟孩子计较些什么。”她这么辛苦才生下这孩子,他怎么能这样呢?

刘仁杰笑着安抚道,“好好好,都听娘子。”

碧玉这才展颜笑了,真好,有家人陪在她身边,又有了一双儿女。

在这初冬时节,碧玉腹痛了二个多时辰后,刘家嫡长孙呱呱坠地,刘仁杰为儿子取名刘玦。

这孩子出生,把所有人都高兴坏了。杜氏尤为欢喜,刘家大房终于有了继承香火男丁。不用怕被二房三房压一头了。

碧玉也松了口气,儿女俱全凑成了个好字。也算完成了为人媳妇责任。她心中虽然更喜欢女儿一些,但作为刘家长媳,承担着为刘家开枝散叶重任,所以儿子是绝对不能少。

刘仁杰先前说过不介意这胎是女儿,可等儿子落地后,他抱着儿子傻笑欢喜劲,把个吕登看又嫉又恨,一把抢过孩子抱着,不肯还给他。

不过碧玉一个建议让吕登很是欢喜,她如今在做月子。杜氏也要管家,还要照顾新出生孙子,这孙女就顾不上了。吴氏虽然时时过来帮忙,但总有不便地方。碧玉就让吕登夫妻帮着照看一个月,等她出了月子再接过来。

吕登闻言大喜,他此时正是眼热时候。他又极欢喜外甥女,上次接过去住了几天,就硬是被刘仁杰接了回来。后来他再提出接过去住,刘仁杰怎么也不肯同意。如今可好,可以住上一个月。实在是太好了!

胡雪儿也非常高兴,在他们夫妻旁边准备了一下小房间,一切用品都备齐了,只等人入住。她是真心疼爱刘瑛这孩子,盼着能和她多相处多抱抱她。不过刘吕两家人多着呢,都抢着抱这小姑娘,而轮到她机会很少,这次总算能过过瘾。

她特别羡慕碧玉生了一对儿女,可她吃了这么久药还不见效果。或许沾沾碧玉喜气能帮帮她。

吴氏每天过去照顾女儿,而家中之事全由胡雪儿打理,她还要照看瑛儿,虽然挺累,可心中却很欢喜。而金氏也帮着搭一把手,她毕竟生过孩子,对照顾孩子这方面很经验。胡雪儿遇到问题就会向她讨教,金氏很有耐心指点她,却注意态度口气,绝不让她感到难堪。这让胡雪儿心存感激。

大姐儿

刘仁杰长子满月之日摆了几桌酒请了班小戏,除了家里人外,还请了不少翰林院同僚。这种大喜事自然逃不过要请他们喝酒听戏热闹一天。

只是刘吕两家来了京城二年多,还从没有在家里请过客。

这次刘家极为注视,不敢有丝毫差错,生怕被人笑话了去。杜氏好几天前就开始安排人手,订酒席、订点心、打首饰定制衣裳,打听哪家戏班好,忙不亦乐乎。

而吴氏也接下了照顾女儿和外孙重任,还好手下人都很得力,不管是小青母女还是小夏手脚都是极麻利,所以并不吃力。小青孩子比刘玦早生三个月,小青乳水很足,就让她做孩子乳母,同时给两个孩子喂奶。

先前吕家整顿家里下人时,重新买了些丫头,吴氏□好后送了两个**岁小丫头放在碧玉身边照顾,所以人手也够了。

碧玉做完月子打扮一新,出去坐席招待客人。这次不比上一次刘瑛满月之时,那次是杜氏全程招呼客人,碧玉只在旁边帮忙。

而这次大为不同,因为这些女客都是官员内眷,口音各异,性格也各异。有人落落大方有人拘谨畏缩,应付乡下太太们,杜氏能应付。但这些人就棘手了,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得罪了人。所以让碧玉出面,她只坐在首位抱着孙女儿逗乐,听听这些客人说话,但对话应酬都由碧玉出面。不过碧玉都能应付自如,让每个人都如沐春风。并不因为各位夫人相公官位高低而忽视任何人。这让众人交口称赞,也让杜氏心里极为得意。

最让碧玉留意是胡雪儿姐姐,陈家太太。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亲戚,忍不住细细打量了几眼,长相和胡雪儿有三分相像,但气质更严肃些,更内敛些,闭着嘴极少开口。身边跟着几名美妾,极周到小心服侍着她。陈太太是那种最典型官太太,出身大家神情端庄大方,行事滴水不漏。

不过她送上一份厚礼,一对金项圈,一对金镶玉手镯,一对龙凤玉佩,一套宝石头面。

当碧玉下去更衣时,小丫头送上几份礼单,碧玉快速浏览了一遍,看到陈家这份礼单时,呆了半响,这不过是满月酒宴,不用送这么贵重礼物吧。

碧玉脑子里转了几转,“先收到库房去,等晚上问过老爷再说。”无功不受禄,太重礼往往代表着若有所图。

因为人多,碧玉要照顾客人,所以没跟陈太太多谈几句,只是浅浅客套了几句,相约以后两家多走动。

热闹了一天客人都散去,碧玉累浑身发酸倒在椅子上休息,招呼客人真是件挺累心事。幸好刘家不大请客,否则肯定会累死。

刘仁杰也在外院应酬了一天,回到房中已经浑身乏力。

他铺盖早晨已经搬回卧室,不用再住到隔壁孤枕难眠了。这点让他特别满意。

碧玉硬撑着服侍他换衣漱洗,好久没做这个了。

刘仁杰拉着她手心疼不已,“不要管我,你先躺着,今天肯定累坏了。”他住在隔壁都是自己动手,不用人服侍。

碧玉捏了捏自己脸,“还好,只是这脸快笑僵了。”笑了一天结果。

刘仁杰不由好笑,“我何尝不是,这些人谁都不能得罪,何况这是大喜事。”这也是没有办法事情。

“对了,我忘了一件事。”碧玉将陈家送礼物说了一遍,未了问道,“他家这是为何?”

刘仁杰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可能是他家想替首辅大人拉拢我们吧。”他只得出这个结论也不知对不对?这礼重有些不合情理。

碧玉惊讶张大嘴,“先前不是说表姐夫跟李侍郎交情不错吗?怎么突然又倒向另一边了?”

刘家和陈家是二重亲戚,在称呼上依照刘胡两家表亲关系,称表姐表弟。这样更省事些,如果照碧玉和胡雪儿关系论,更麻烦。

刘仁杰一五一十将朝堂上事说出来,“表姐夫跟李侍郎以前关系是不错,但并不是属于他们一派。只是前几天他认了首辅做干爹,算是正式倒向首辅一边了。”这官场上关系错综复杂,一不留心就会掀起惊波骇浪。

碧玉嘴张更大了,“怎么这么突然?”认干爹,好像官场上很流行认干亲,通过这种关系将两家人紧紧联系在一起。

“我也觉得挺突然。”刘仁杰笑了笑,“只是在官场上随时都会发生稀奇古怪事情,这样一想也就觉得挺平常。”

碧玉只觉那份礼单烫手,“那我们收下这礼会不会有麻烦?”要是有,拼着得罪陈家,也不能收下这份礼。

刘仁杰想了想,“不会,这是满月酒礼,就算别人知道,也没什么。”他是这么认为,不过明天再问一下吕登,如果他也这么认为,那就没事。

“那就好。”碧玉想起一事有些担心问道,“那个讨厌李彦宏有没有为难你和哥哥?”这人简直就是刘吕两家心腹大患。

刘仁杰忙安慰道,“没有,你别操心这些。”

碧玉撅了撅嘴,“可我就是担心你们嘛。”

“傻瓜,照顾好自己身体,照顾好这个家,照顾好娘和孩子们,这些就够你忙。”刘仁杰抱着她哄道,“外面事有我们男人应付。”

“知道了。”碧玉也知道他话有道理,点点头道,“相公,你很累了,歇着吧。”管好内院让他没后顾之忧,就是她责任,其他事她无能为力。

两人分开了许久,此时抱在一起并没有亲热,轻言细语交谈,身体虽疲倦,但却舍不得休息,心中都觉得温馨无比。

月光照进屋子里,散落在两人脸上,形成一副相依相偎极美画面。

过了几日,陈太太来访,碧玉心中疑惑但不敢怠慢忙出去迎接,同时让人请胡雪儿过来。

三人在花厅落坐,下人上了茶点。

嘘寒问暖了几句,陈太太提出见见两个孩子,碧玉忙让人将两个孩子抱上来。

陈太太亲自抱过刘玦夸了又夸,对刘瑛也是赞了又赞。

等下人抱着两孩子下去后,陈太太笑道,“表弟妹,你这对孩子果然出色,你和表弟是极有福。”

碧玉投桃报陈一番,“表姐一双儿女更是出众,听说淳哥儿年方八岁,但已经出口成章,有神童之名。”淳哥儿是陈家嫡子,被当成眼珠子般疼爱。

陈太太笑道,“那是别人谬赞,并不能当真。”心中却挺得意。陈家那么多孩子,只有她淳哥儿是最出色,也最得陈家长辈疼爱。有了这个聪明出色儿子,她也稳稳坐在正室位置,大力打压侧室,也将所有庶子牢牢压在底下,不让他们出头跟儿子争风。

碧玉知道当母亲心情,夸孩子比夸她更让她高兴,“怎么会呢?正是他才华出众,才让人夸赞不止。”

陈太太客套了几句,嘴角却极难得扬起一抹笑。

胡雪儿也凑趣夸了外甥几句,让陈太太更是开怀。

陈太太突然开口道,“我瞧着你家大姐儿长极好,将来也不知是哪家男儿有福。”

碧玉愣了愣,这话下之意好像有提亲之意,只是她家女儿才三岁啊,这么小就要许配给别人。她可舍不得。再说陈家也是官场中人,而且还趟进了夺嫡混水。谁知道将来会出什么事?她可不想自家女儿倒霉。再说刘家又不是什么有根基人家,陈家却是名门大族,足可以匹配任何人家,可怎么会想跟他们家联姻呢?真是太奇怪了,难道里面有什么文章不成?不管如何,她都不想让女儿这么早就订亲。

碧玉偷偷看了胡雪儿一眼,她神色也有些茫然。心知她也并不知情,心思转了几转笑道,“她还小呢,她刚出生时算命先生说她不宜早定亲,否则会有祸事发生。所以定要满十二周岁才能开始议亲。”这样一说,她不信陈太太还有这个打算,毕竟淳哥儿是陈太太心头肉。

陈太太果然不敢轻试,脸上难掩失望。“既然算命先生这么说,那大姐儿亲事定要晚些才好。”祸事?那可不行。刘家大姐儿再好,也及不上自己儿子一根手指头。

碧玉笑眯眯岔开话题,“表姐尝尝我们家红豆酥,味道很不错。”

陈太太闻言顺势拿起尝了尝,夸赞了几声。

胡雪儿出来打圆场,脸上全是笑意,“姐姐,有空多出来走动,我挺想你。”这句是真话,在京城她只有这么一个亲人。父母都不在这边,能说说话只有这个亲姐姐。而这个姐姐平日里也待她极亲厚。

“家中事多,接近年关更是忙很。”陈太太对这个妹子是真心疼爱,笑着拉着她手道,“等过了年我就会有空出来走动走动,你们没事就多上我们府里做客,表弟妹你可没来过我们家,以后可一定要跟着妹妹过来玩。”

“是。”碧玉温和应了。

说了几句闲话,陈太太起身告辞,碧玉姑嫂送到大门才回来。

两人回到屋子里,碧玉微微蹙着眉,“嫂子,刚刚表姐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是很清楚。”胡雪儿也疑惑不解,据她了解,她姐姐想给外甥找户有权有势人家作亲家,给外甥将来作靠山。可怎么会想到刘家呢?刘家又无权无势,真是太奇怪了。“不过你不要轻易答应人家提亲。瑛儿还小,将来事情还很难说,早日定亲对瑛儿不大好。”她是真心疼爱刘瑛这个孩子,所以话里难免偏着刘家。

“刚刚我既然那么说了,别家亲事我自然不会应下。”碧玉明白其中微妙,她总不能回了陈家亲事,却答应了别家亲事,那不是打陈家脸吗?“对了,嫂子,多谢你前些日子对瑛儿照顾。”

“谢我做什么,我是求之不得!”胡雪儿想起刘瑛奶声奶气唤她舅妈样子,嘴角有丝浅浅笑意,“瑛儿真极可爱,以后只要你能答应让她不时过来住几天,我就欢喜了。”

碧玉忙笑道,“嫂子肯帮我带她,我巴不得呢。”多个人疼女儿,对她来说确是求之不得好事。

两人好像难得在一件事情上达成共识,也难得说这么热乎。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胡雪儿就回了隔壁。

吕顺生辰,邀请了刘家全家人过来一起吃顿饭庆贺一番。

吕登本来是想摆上几桌酒,可被吕顺劝阻下来,又不是什么整寿,一家人热热闹闹吃顿饭就行了。

但菜还是备很齐全,桌上满满当当菜,有十样荤菜、十样素菜、五样点心、五样细巧果品。还备了一坛果子酒,一坛桃花酒。

吕顺带着吕登刘仁杰和吴敬仁一桌,吴氏和杜氏碧玉胡雪儿金氏一桌,三个孩子跟在母亲身边也上桌吃饭,下人们在一边侍候。

大家说说笑笑,气氛极融洽。

碧玉无意中看了胡雪儿一眼,不由愣了下,“嫂子,你怎么不吃东西?”

“这几天都没胃口,吃什么都没味。”胡雪儿没想她会这么细心,连她捏着筷子却没吃东西都看到了,“可能前几天吃多了不消食。”这种喜庆场合她可不能跳出来扫兴,再说她也没什么病。这种不消食情况她时常发生,习惯了。

碧玉担心问道,“找大夫过来看过了吗?”

胡雪儿有些不好意思笑笑,“又不是什么病,哪能惊动大夫?过几天就会好。”

碧玉劝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身体不适就早点看大夫,免得让我们担心。”有些病能捱,有些病却不能。万一小病拖成大病就麻烦了。

“我吃些开胃菜就好了。”胡雪儿挟了筷糖醋排骨,没滋没味吃着。

碧玉看了她半天,也挟了块糖醋排骨吃,酸酸甜甜,确很爽口。可她为什么还觉得没滋味呢?“没胃口就吃些果子吧,比较香甜。”

胡雪儿随手拿了个青色桔子,剥了皮吃了几口,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碧玉一直盯着她,心中模模糊糊有个念头升起。“嫂子,这果子酸吗?”她看着这桔子就觉得很酸,难道胡雪儿没觉得酸吗?

“不酸,你要吃吗?”胡雪儿见碧玉一直看着她手里桔子,以为她嘴馋,顺手把另一半给她。

碧玉剥了一瓤,往嘴里放,瞬即整张脸皱成一团。好酸好酸,她居然还说不酸。不过这样一来,她心中念头隐隐有了确定,心中一喜。

104大喜事[VIP]

女人们先下了桌,回内院闲坐喝菜聊天。

只留下几个男人还在斯条慢理喝着酒,喝酒人喜欢边喝边说话,吃个饭很慢很慢,吕顺和刘仁杰酒量虽然不行,但还是倒了一杯酒在旁边陪着。

碧玉一回后院,就找了个借口出来命小丫头去找大夫。

小丫头紧张看着她,“少奶奶您不舒服吗?”

“不是,你快去,我在这里等着。”碧玉吩咐道,心中又着急又紧张又隐隐有份兴奋。

小丫头虽然不解,但还是听话打发人到外面去请大夫。

碧玉回到花厅,陪着杜氏和吴氏说话,有三个孩子在身边童言童语,引大人们不时发出阵阵欢笑声。

碧玉视线不离胡雪儿左右,心中越来越兴奋。

过了半个时辰,大夫终于被请了进来。

吴氏惊讶问道,“是谁叫?”她怎么不知道?

碧玉款款起身笑道,“是我叫,娘。”

吴氏拉着她手紧张打量,“女儿,你哪里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呢?”这孩子,不舒服就早点说早点回去休息,还干坐在这里硬陪着她们。难怪她一直觉得女儿精神恍惚。

杜氏也不安很,“媳妇,快让大夫给你把把脉。”这些年相处,她是真疼爱碧玉。

“婆婆娘,您们别担心,我身体没事。”碧玉见她们误会了,连忙陪笑道,“嫂子,你刚刚不是说不舒服吗?让大夫给你诊一下脉。”

“妹妹你也真,这样不是让我显得太轻狂吗?”胡雪儿嘴上虽这么说,心中还是很感动,知道碧玉是关心她。她当然不愿拂她好意,伸手让大夫诊脉,这样也好让大家放心。

没想她却听到了一个让她欣喜若狂消息,“这位奶奶是喜脉,恭喜。”

吴氏猛起身,脸上又惊又喜,声音发抖,“你说什么?”

大夫看多了这种情况,也不为忤,微笑再说了一遍。

吴氏激动拉着碧玉手问道,“女儿,你是不是也听到了?我真不是在做梦吧?”吕家终于要有后了,真是太好了。

“您不是在做梦,娘。”碧玉也是一脸欢喜,大夫话终于证实了她猜测。“这是真,我快要有小侄子了。”

“好好好,来人,快通知老爷和少爷。”吴氏嘴里语无伦次叫着,简直跟平时镇静她判若两人,“还有要准备补品,对了,媳妇,你快回房休息……”

自从听到这天大好消息起,胡雪儿一直呆坐在椅子上,无法置信睁大眼睛。喜脉?什么意思?是不是有孩子了?她可不可以这么认为呢?眼眶发红,鼻子发酸。

多年未生育是她隐痛,一旦得偿所愿,反而愣住不敢相信了。

“嫂子,恭喜你,娘让你回屋子歇着。”碧玉紧张提醒道,“这次可千万要小心,绝不能再出意外了。”

上次流产伤了胡雪儿身体,致使多年没有好消息传出。如果再来个意外,可真要了吕家命。

胡雪儿闻言,双手护着肚子,一脸惊惶,“不会不会,我会保护好孩子。”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拼命护住肚子里孩子。这是她梦寐以求孩子啊!

碧玉忙安抚道,“嫂子别急,你可不能太激动。”孕妇情绪不能有太大起伏。

姑嫂两个正说着话,吕登已经冲了进来,脸色发亮,“娘,您派人来说是不是真?娘子真有喜了?”

他刚刚听到这消息,整个人都傻住了。要不是刘仁杰推醒他,他还不知道要发呆多久。

吕顺也极激动,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刘仁杰和吴敬仁为他们感到高兴,真心恭贺了几句。

吕登却不敢相信这是真,推开他们狂奔冲进后院想问个清楚。

吴氏不住点头满脸欣慰,眼中却泪花闪烁,“真真,登儿你要做爹爹了。”而她要做祖母了。

吕登得到了肯定答案,一向长袖善舞他此时却像个呆子,呆立当场无法言语。

“登儿,扶你媳妇回屋子。”吴氏推了他一把,“我去准备补品。”心中欣喜异常,眼中却湿湿。

吕登傻愣愣走到胡雪儿身边,傻愣愣扶着她,眼睛直直盯着她肚子。

胡雪儿柔声说着话,可眼泪止不住往外流,“相公,我们快要有孩子。”她流是欣喜泪水,她盼了多年终于等到云开雾散一天。

吕登终于回过神来,扶住妻子脸上露出大大笑容,“好好,我盼这天盼了好多年。”美梦成真感觉真好。

所有人都又惊又喜,吕顺摸着胡子难掩激动,没想在他寿辰这天能听到这种好消息,让他非常非常开心。吕家无后一直是困扰他们心头第一桩大事,今天终于有了好结果。

吴氏亲自在厨房里炖补品,可手不时擦拭泪水,心中百感交集。

不过他们太过激动都把大夫给忘到一边,等他们恢复精神听大夫细说,后背都出了一身冷汗。大夫说胡雪儿胎有些不稳,可能先前思虑过重母体虚弱。这话可把大家都吓坏了,尤其是胡雪儿,脸色雪白雪白,眼中含泪,抱着自己肚子生怕出事。

但大夫说幸好发现早,能及早安胎,服几帖安胎药,安心静养,情绪稳定,多吃些补品应该没事。听了这话所有人都不敢怠慢。

胡雪儿被众人保护起来,每天躺在床上安胎。补品一天三顿,从不间断。家里事不用她操心,吴氏将家务托付给金氏打理,她则全力照顾媳妇身体,她生养过三个孩子,对这些最有经验。胡雪儿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居然让婆婆倒过来服侍她。但此时肚子里孩子最重要,只有听从吴氏安排。

碧玉则跟胡雪儿说些怀孕期间该注意事项,不能吃食物不能做事情,洋洋洒洒说了许久。胡雪儿都细心听了,还让丫头用笔记下来。

胡雪儿此时对碧玉早没了以前心结,心里感激异常。要不是碧玉细心,恐怕自己至今还不知道怀了孩子,如果自己不留心,说不定这孩子又要保不住了。那样情景她想都不敢想。如今对她来说,碧玉是她们母子大恩人。

她不敢乱动,只能在屋子里静养,就求碧玉将刘瑛带过来陪陪她。她心里对大姐儿更添了份怜爱,一心认为这孩子是大姐儿带来。听人说,有人一直怀不上孩子,就抱养一个孩子,如果这孩子福气大说不定就会带旺养父母子嗣运,能让她们顺利怀上孩子。算算日子,她恐怕就是在照顾瑛儿那个月里怀上。所以她一心就这么认为,对刘瑛越发疼爱怜惜,恨不得捧在手心宠,那疼爱劲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她们是母女呢。

刘瑛正是最活泼可爱时候,每次童言童语都能哄胡雪儿很开怀。吴氏见了就吩咐碧玉,平时多带大姐儿过来玩。

碧玉自然都应了,她也盼着兄长嫡子女能顺利平安落地。吕登虽然嘴上从不说,但她能明白他对孩子渴盼。他们兄妹感情从小就好,她也盼着哥哥一切顺心如意,最重要是他能有个嫡子,吕家能有继承香火男丁。

陈太太知道妹妹怀孕后,也欢喜异常。送了好多贺礼过来,补品孩子衣物样样都有。

吕家也专门派人去地方做官胡家报喜,胡太太知道后不住烧香拜佛,心情激动不已,还让人带回了许多礼物和书信。

胡雪儿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这胎总算是稳了。大家心里都舒了口气,这两个月每个人心情都绷紧紧,生怕有个万一。

这个年也过马马虎虎,一门心思都放在胡雪儿肚子上。

开春后,刘玦眉目长开,瞧着极像刘仁杰,让杜氏稀罕不行。整天抱着不撒手,幸好有范大娘小青和一个小丫头阿云围着转。

而刘瑛由碧玉亲自带,小夏和小丫头阿朵服侍,这人手也够了。小夏已经跟阿天完婚,头发已经挽起作妇人打扮。

“相公,瑛儿还小,你着什么急啊。”碧玉很无语看着刘仁杰抱着女儿手把手教她写字。

刘仁杰笑道,“也不小了,可以开蒙了。”有时回家早,也没什么事。就教教孩子写字也是一种乐趣。

儿子太小,整天吃吃睡睡,只能抱抱他。而女儿已经能跳能跑会撒娇了,他还是比较喜欢跟女儿相处。

碧玉不由好笑,看这架式相公好像要大力栽培女儿啊。“她是女孩子,用不着满腹才华,能懂些字就行了。”

“那可不行,听说娘子从小也在学堂读书,我们女儿怎么可以粗懂几个字呢。”刘仁杰信誓旦旦笑道,“我要把女儿培养成出口成章能吟诗作对才女。”

女儿是他心头宝,决不能让人小看了。他要将女儿培养极出色,等将来女儿长成后,百家来求,那样也是他想要。

碧玉笑了笑,在她看来才华对女孩子来说只是用来锦上添花,至于这个名声是万万不能要。女孩子会读书识字,懂道理就行。最重要是要懂世情人心,不能让人算计去。女孩子要学会管家,把家打理妥妥帖帖。要粗通女红,能自己动手做件衣裳。要会算帐会看帐本,能全学会就不错了。

不过她是不会跟刘仁杰直说这些,反正女孩子教育自然会交到她手里,到时怎么管教女儿由她说了算。

105下狱[VIP]

这些天杜氏身体有些不适,碧玉忙着请医熬药,管理家务照顾两个孩子,忙团团转,实在抽不出空去隔壁看望胡雪儿,只有不时让人炖些补品过去,表表心意。

碧玉想着给婆婆补补身体,让人炖了锅鸡汤,分出一半送到隔壁去。

她亲手端着汤喂杜氏,杜氏病了些日子,脸色苍白神情有些憔悴。

杜氏就着碧玉手喝了半碗汤,“媳妇,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年纪上去,人就不中用了。偶尔少穿件衣服,就受寒生病了。

碧玉见到杜氏脸色稍微好了些,心里极欣慰,“只要婆婆能早日康复,媳妇再辛苦也值得。”

杜氏满意点点头,只是想起孩子有些不放心问道,“两个孩子呢?”都五天没见到孙女孙子,实在想慌。她生怕过了病气给孩子,一直不准他们过来。

碧玉理解杜氏心情,忙提出建议,“在隔壁屋子里,婆婆想见话,我让人带过来。”

“不要。”杜氏连忙摇头,“孩子身体弱,不要带到这屋子里,免得过了病气。你也要保重身体,你要是病倒了,这家里也要乱了。”这孩子实在孝顺,她生病媳妇也没休息好,只顾着围着她转,连孩子们也往后推。她半生辛苦,到了此时却享尽清福,这都是有个好媳妇。

碧玉笑道,“媳妇年轻,能撑着住。”脑中却想起在外面相公。

刘仁杰这两天一直很担心杜氏身体,每天都会早早回来。只是今天好像有些晚了,都过了响午还没回来,可能有事吧。

碧玉无意中扫到照顾孩子们小青在门口探头探脑,脸色极为着急。心中咯噔一声,难道孩子们出事了?要不怎么这么短功夫都等不及?稳了稳心神,叮嘱范大娘好好照顾杜氏,就找了个借口退出来。

碧玉拉着她走远一段路程,确定杜氏听不到后问道,“小青,你怎么来了?孩子们呢?”

小青急脸色发白,头上都冒出汗来,“由小夏看着,少奶奶出事了。”看,说话都颠三倒四了。

碧玉知道肯定发生了大事,否则小青不会这么混乱。“谁出事了?别急,慢慢说。”心里却七上八下。

小青有些语无伦次,“是少爷和登少爷出事了,您快去隔壁,表少爷派人……”

话还没听完,碧玉心神俱乱头重眼花,眼里一黑身体晃动,小青连忙伸手扶住。“少奶奶您可要镇静些,家中如今只指望你了。”

家中老老,小小,都没个能帮忙人。杜氏又在病中,只有碧玉能支撑这个家。

碧玉来不及多问,咬下唇出血才镇定情绪,匆匆往隔壁赶。

大厅里,吕顺夫妻和吴敬仁夫妻脸色灰败默默坐着,碧玉心怦怦乱跳,害怕走到吴敬仁身边,“表哥,出什么事了?”众人脸色这么难看,难道事情很严重吗?

吴敬仁一脸难过,“玉姐儿,你相公和兄长都被抓起来下狱了。”

五雷轰顶睛天霹雳或许就是碧玉此时感觉,她慌乱抓着他胳膊,“为什么?他们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抓他们?

吴敬仁叹了口气,将原由说了一遍。原来是翰林院里一位庶吉士抨击时政被下狱,平日里刘仁杰跟他交情很不错,又佩服此人有风骨,就出言求情,没想被卷了进去。而吕登急了,忍不住为妹夫说了几句公道话,也被投进狱里。

碧玉并不懂朝堂上事情,可心中愤愤不平,“为了这点小事就抓他们?这实在太过分了。”

吴敬仁眉头紧锁,“这种事本来是可大可小,可主办此事是李侍郞手下。”要不是他一直守在在外面,听到消息后跑快,恐怕连他也要抓进大牢。

碧玉恍然大悟,原来是借机发作。“先前李侍郞不是罢手了吗?”难道是刘仁杰为了安慰她而哄骗她?应该不至于啊。这人也太反复无常了。

“他那种小人岂会轻易罢手,逮到机会定会好好发作一下。”吴敬仁欲哭无泪,他知道两家过节,可一直以为李侍郎不会再下手。谁知遇到这种事,他就极狠出手,半点都不让他们有防患,“他是个心眼极小人,有仇必报。”先前按捺住不动,是碍着太师面子。可如今情势又变了,估计太师也没有什么耐心了。所以才出了今天这一档子事情。

吴氏面色惨白,紧张不安问道,“那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有事?”

她心中却恨极了这个李侍郎,总是跟他们家过不去。也不知前世欠了他什么,总是纠缠不清。

吴敬仁摇摇头,“我也不大清楚,回来和你们商议,看有没有解决办法?”最重要是解救他们出来,如果刘吕两人出了事,那两家就垮了。而吴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吴氏压下心中怒火,决定委曲求全,“敬仁,那我们去求那位李大人开恩通融,不知能不能行?”

“姑姑,我认为求他是没用。”吴敬仁为难握紧拳头,“据我判断他是趁此机会让表弟他们低头求饶,既能出口恶气同时也将他们拉到自己阵营里。”这一举而得好事,李彦宏能放过吗?

碧玉心慌意乱,喃喃自语,“我家相公是绝不会低头。”他性子她最清楚,被强压着低头是不可能。

“我也知道表妹夫性子。”吴敬仁心里何尝不慌,“所以才担心他们在里面吃皮肉之苦。”如果一旦用刑,他们两个都是文弱书生,能熬过去吗?嘴巴再硬能硬得过刑具吗?

听了这话,吴氏慌了手脚,眼中含着热泪,“那再找找别门路,看有没有人能救出他们?”如果有人能救出他们,她愿意去下跪求情。

这条路他早就想过了,可惜不通啊。“李侍郞位高权重,一般人都不敢得罪他。”如果去求另一派人救吕登他们,会不会引起更不好后果呢?如果两派相争起来,吕登他们说不定会成为牺牲品。只要想到这种后果,他就不敢轻举妄动。

碧玉心里绝望害怕,突然眼前一亮,“对了,还有陈家,我们可以去陈家求援。”她抱住一丝希望,陈家是胡雪儿亲戚,他们家也是有根基世家,或许能一试。

吴敬仁苦笑一声,“我已经去过了,他们连门都没让我进。”

历来这世间雪中送炭少,锦上添花多。遇到这种事,大部分人都选择避开。就算有亲戚之谊又能如何?出事时跑比谁都快。

在场人脸色越发惨白无光,这事难道很大吗?居然让陈家也不敢伸一下手。陈家跟李侍郎不是政敌吗?难道他怕李侍郎趁机也把他拖下水吗?屋子里一片寂静,每个人都惶惶不安。

吴氏恨银牙都快咬碎道,“那到底该怎么办?,难不成我们只能坐着等吗?”这就是没有强硬后台小人物悲哀,只能任人鱼肉。权贵可以随意践踏他们尊严,可以随时夺走他们性命。而他们只能无助流泪,却半点办法都没有。

吴敬仁想了想,“我们先打点看守大牢里人,免得他们在里面受苦。”先要保证他们人身安全才行。

“对对。”吴氏如抓住一根浮木,“敬仁你去打点,钱要多少都行,只要他们能平安,姑姑全靠你了。”

“姑姑不要担心,我会尽全力营救他们。”吴敬仁心里没谱,可嘴里不敢说出来,“只是不知能不能行?”

要是李彦宏存心跟他们过不去,这救出人希望太渺茫了。这刑部有一半人是他手下。太师一派事情都是交由李彦宏出面处理,太师是隐在幕后指挥。所以大部分人都直接听命于他,他要整几个官员那是简单至极事情。

碧玉脑袋乱一团糟,想了半天才想到一点,“让我们去大牢里探监,我想亲眼看看他们是否平安。”她最怕就是那些狗官对他们用刑。

“对,我也去。”吕顺连忙开口,“到时可以问问登儿有没有要好可以帮得上忙同僚?”百无一用是书生,这种时候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也可以一试。”吴敬仁眼睛一亮,最起码进去问问吕登意见,“姑父姑姑,我先出去打听。”

“你自己也小心点。”吴氏连忙叮嘱道。

吴敬仁点头应了,匆匆忙忙而去。

静默半天,金氏突然开口,“姑父姑姑,这事要瞒着表弟妹,要是让她知道了,恐怕会动了胎气。”这不得不防,胡雪儿此时情况特殊,要是有个万一就麻烦了。

“正是,她身体刚刚好些,绝不能让她知道受了刺激。”吴氏心中又气又急咬咬牙,“李四妈,发话下去,所有人都不许提起今天事,不许走漏一点风声,绝不能传到少奶奶耳朵里。”

李四妈为难皱着眉头,“是,可是太太,这事怎么瞒得过少奶奶呢?”

吴氏脑子转了转,“我会亲自过去跟她说,登儿和杰儿都被外派公干,短时间内不在京城。”这样应该能应付过去,胡雪儿又一直关在屋子里静养,瞒过她应该不难。

李四妈应了下去办理此事,家里下人要稳住,不能让人心惶恐不安。否则家里更难以支持了。

碧玉怔怔坐着,脑子一片混乱。这突然袭击灾难一下子让她傻住了。想起早上她相公离开家门时,温柔淡笑面容。她忍不住眼中泪哗拉拉流下来,他会不会回不来?她不敢再想下去,她无法想像没有他日子。

吴氏心里也难过要命,可还是强打起精神劝慰她。劝了半天碧玉才收住泪水,她不由想到一事,“女儿,你也要瞒着你家婆婆,她还在病中,要是知道此事,恐怕会病情加重。”女儿这么柔弱,她能撑起一家大小生活吗?

老天爷,你就开开眼,保佑他们平安归来吧。她愿用下半生吃斋念佛做好事还换回他们平安。

“我明白,娘。”碧玉眼睛红肿愁眉不展,直直看着吴氏,“他们会平安回家,对吗?”

吴氏心如刀绞,一把抱住女儿,“别害怕,一定会。”安慰女儿也是安慰自己,要是真有个万一,这天都要塌下来了。到时吕刘两家命运又会如何呢?

她相公只会教书,其他什么都不会。幼子还小,根本没有办法肩负这些重担。还在肚中孙儿更是……长子是她骄傲她期盼,要是有个好歹,她怎么活下去?

碧玉伏在吴氏怀里哽咽难言,“等他们出来后,我就劝他们离开官场,这太危险了。”自从出嫁后,她再也没躲在母亲怀里痛哭流涕了。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事?都快满三年了啊,就要到他们夫妻约定期限。他们都已经决定要辞官归故里啊。

“是啊。”吴氏何尝不这么想,“宁愿一家人守在一起喝菜汤,也不要过这种提心吊胆日子。”如果能躲过这一劫,他们就回老家平安度日。功名利禄虽好,也要留着命才能享用。要是命都没有了,还谈这些有什么意义?

106探监[VIP]

碧玉在娘家狠狠哭了一场,在吴氏劝慰下止住泪回到家里。

在房间里呆呆坐了许久,屋子里全是刘仁杰留下痕迹,他睡过另一边枕头、他穿过衣服、他看过书本、他喝茶用茶杯。越看越伤心,泪水又掉了下来。

朵儿过来禀道,“少奶奶,太太请你去。”

碧玉心里一惊,忙拭干泪水,匆匆赶到杜氏房中。

杜氏仔细看了她几眼,“媳妇,你眼睛怎么了?”怎么肿成这样了?出什么事了?

碧玉心中暗怪自己惊痛之下竟忘了这茬,可实情是决不能跟杜氏说起,“我刚刚迷了眼,用手揉了揉……”

“别哄我了,到底怎么了?”杜氏才不信她这番说词,这眼睛红成这样,明显是哭过了。“谁惹你伤心了,说给我听,我帮你出气。是不是杰儿他做了什么事让你不高兴?把他叫来我骂他。”只是怎么到此时儿子还不来给她问安呢?平时他一回家就会先来给她请安,难道和媳妇吵架了?

听杜氏提起刘仁杰,碧玉心中痛如刀绞,可脸上却维持神情不变,“不是,婆婆。我…我只是有些难过,相公他和哥哥被陛下派出去办事,这匆匆忙忙也没带什么行李……“心急生智,给她编出一个比较合情合理理由来。希望能瞒过杜氏。

杜氏吓了一跳,“什么?杰儿出京了?他怎么没跟我辞行?”她根本没起疑心,只因碧玉没有在她面前撒过谎。而且碧玉说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发生。

碧玉咬着下唇低着头,“他并没有回家,只是派人回来取行李。好像事情很急,半点都不能耽搁。”

“那也是没办法事,他毕竟要听皇帝话,他自己是做不得主。”杜氏误会碧玉是舍不得丈夫远行,安慰了几句,“你不要难过,等他办完事就会回来。”说实话,她也挺舍不得儿子。

“是,我们在家里等着他。”碧玉眼中泪水摇摇欲坠,强忍住心酸,“时辰不早了,我服侍婆婆用晚饭。”

“不用管我,我自有人服侍。”杜氏点点头道,“你专心照顾两个孩子吧。”

“是,婆婆。”碧玉怕在这里待久了,会露出破绽,忙顺势退了出去。

看着碧玉背影消失在门口,杜氏眉头微微蹙起,问身边范大娘,“你有没有觉得少奶奶怪怪?”

范大娘陪笑道,“少奶奶只是担心少爷,想想也是,好端端在这时突然出京城,也不亲自回来交待一声,连奴婢心里也不好受。”其实她心里也觉得有些异样,但想着碧玉做事极有分寸,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说也是,我心也别扭很。”杜氏说着话,脸上突然露出欢喜笑容,“可毕竟是公差,容不得儿女情长。杰儿要是办好了差事,得到皇帝赏识,那杰儿仕途就会顺利平坦。”

“太太说极是。”范大娘听了这些,心里也欢喜,忙奉承了几句。

且不说杜氏和范大娘在房间内如何闲话,只说碧玉离开后转身到了孩子们屋子里。

刘瑛见到她欣喜叫着娘,扬手让她抱。

碧玉抱着女儿软软小身体,心中又痛又难过。同时也从女儿身上汲取力量和勇气。为了两个孩子,她不能再哭哭啼啼。她要想办法救出相公和兄长,她不能让孩子失去自己父亲。

亲了亲女儿,抱了抱儿子。碧玉回到自己屋子里不再沮丧落泪,找出几件刘仁杰换洗衣服,准备托人带进去。

碧玉勉强自己吃了半碗饭,命令自己闭上眼睛休息,她要保存体力照顾这个家,还要营救相公出狱,她不能垮掉。可是再怎么命令自己也没用,只要一闭眼睛就会想起刘仁杰。一夜无眠,碧玉看着两个黑黑大眼圈,苦笑不止。有些事可以勉强,有些事是无法勉强。

没想却听到吴敬仁带来消息,他已经买通狱卒,下午可以进去探监。

听了这话,碧玉精神一振,下厨亲自做了几道刘仁杰和吕登都爱吃菜。又备了些顶饥耐放干粮和点心。

下午吴敬仁带着碧玉和吕顺夫妻出门,两家人都托付给金氏一人照顾。

杜氏那边并没有怀疑什么,因为碧玉托词要上陈家问问刘仁杰此次出京具体情况,顺便托陈大人带些东西过去。杜氏也很想知道这些,便催着媳妇出门。

吴敬仁带了几壶好酒,一个食盒送到狱卒头头手里,请他们几个看守人一起吃。

狱卒头头脸上堆笑,爽快收下来,随手点了个小狱卒带他们进去。

大牢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都是极陌生,进来一路上不时听到有人哀号有人痛哭,把他们吓脸色发白。

走到大牢深处,狱卒打开一间牢房,“快点,只给你们一柱香功夫。”他还急着回去吃东西呢。

吴敬仁送了块银子过去,“谢谢军爷,这些给你买酒喝。”

狱卒拿着银子在手里惦了惦,满意点点头,语气温和了许多,“有话快说,我待会过来。”

吕顺夫妻和碧玉已经踏进去,看到吕登和刘仁杰两人脸色有些苍白,头发凌乱衣服乱糟糟,但身上好像没有受伤,三人不由松了口气。

吕登忙迎了上去,“爹娘妹妹,你们怎么来了?”

吴氏拉住儿子手,眼中含泪,“登儿,他们有没有打你们?有没有受伤?”她实在不放心,说不定在他们看不见地方已经被打伤痕累累。

吕登心中歉疚难安,忙摇头安抚道,“没有,他们没有对我们动刑。”一夜之间,从朝堂上意气风发青年才俊变成阶下囚,这让他深刻明白权势重要性。没有权势,别说保护家人,连自己命都保不住。如果他能出去,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定要将权势握在手里。

吕顺心疼不已,“登儿,他们有没有给你们饭吃?”

“当然有。”吕登不想让他们担心,尽量说些好话让他们宽心,“爹娘你们不用担心,我们还好。”

吴氏摸着他脸,心痛很,“在这种鬼地方,能好到哪里去?你不要哄我们。”她引以为傲儿子啊,居然会落到这种境地。

另一边,刘仁杰一脸歉然看着碧玉,“娘子,是我处事不周,让你担心受怕了。”

碧玉心中难受,可还是强打精神,“相公,以后不要再这么莽撞,你快吓死我了。”

“是我不好。”刘仁杰在牢里待了一夜,最担心是家里人,“娘有没有事?她老人家肯定担心坏了。”

碧玉眨了眨眼,眨去那份酸楚,“我瞒着她老人家,不敢让她知道,我怕她受不住。”

刘仁杰松了口气,“娘子,还是你想周到。”幸亏有碧玉将家里照顾好好,否则家里出了什么事,他都没有办法帮忙。

“先别说这些了,我带了饭菜给你们。”碧玉打开食盒,将饭菜端出来,碗筷摆好,“哥哥,相公你们多吃些,这里食物肯定不能吃。”

两人其实是饿了一天了,这牢里食物都是馊,又酸又有味,他们怎么也咽不下去。此时香气喷鼻饭菜摆在眼里,顾不得其他,先填饱肚子再说。狼吞虎咽模样引四人心酸不已。

不一会儿,几盆菜就被扫荡一空,吕登打了个饱嗝,“还是妹妹做饭菜香。”

“这是我带点心,能放上几天,应该够你们吃几天。”碧玉细心一一交待清楚,“相公,这是你换洗衣服、被子。你将就些,等出来后我们都换新。”

“好。”刘仁杰点头,可心里越发难过,他还能出去吗?

吴氏也将带来衣物给吕登,点心吃食也备了不少。

吕顺看着两人皱着眉问道,“登儿,杰儿,如今该怎么办?你们认识什么可以帮你们脱困人吗?”

吕登苦笑几声,“这种时候谁会帮我们出头?陈家也避而不见吧。”世态炎凉,历来如此,怨不得别人。

众人静默,心里都憋慌。

刘仁杰对着吕登一揖到底,“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大哥。”

吕登忙一把扶住他,“别傻了,李侍郞早就盯上了我们,就算不是这件事,他也会借其他事发难。”

是他自作聪明,想着两边都不得罪,左右逢源。可他们怎么会容得下他这种想法呢?何况两派之争到了白热化阶段,正是用人之际。他这种袖手旁观态度,自然不容于他们。这次还说不定是谁连累谁呢?

“哥哥,这时候不要再提这些,真没一个可以帮得上忙人吗?”碧玉昨晚已经想了一晚上,脑子转了许久,“比如像御史什么,他们不是应该纠劾百司,辨明冤枉吗?”

吕登无奈扯扯嘴角,“这些人没几个是正直敢言,很多都是钓名沽誉之徒,徒有虚名罢了。”御史真有用话,这狱中那么多冤案是哪里来?

碧玉急脸色发红,“总会有一个清正廉明吧。”

其他人也脸色紧张不安,眼睛紧紧盯着吕登,盼着他能说出一个能救他们人名来。

吕登想了想,不愿掐灭所有人希望,“有个姜御史为人还不错,不过他位卑言轻,恐怕……”

吕顺打断道,“就算有一丝机会,我们也要试试。”满朝文武百官他们都不认识,要是能认得一个说上话人,该有多好啊。此时他深深恨痛自己一无是处,帮不上儿子。

吕登看着父亲眼中痛苦,心中越发不安,“是儿子不孝,让爹娘为我操心了。”

吴氏抱着吕登痛哭流涕,“儿啊,你可不能有事,否则我们吕家可怎么办啊?”

吕登拍着吴氏后背安慰道,“娘,你别这样,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些事是强求不得。”

吴氏听了这话,急狠狠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你绝不会有事,就算要死也是我先死。”

碧玉皱着眉心,“娘,不要在这种地方说死不死,多晦气。”

吴氏心中暗恼,真是脑子发昏了。居然在牢里说丧气话,这不是戳儿子心吗?“对对,看我急糊涂了,不管如何,我都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

“有没有瞒着娘子?我事不要让她知道,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吕登忧心皱紧眉,放心不下怀孕妻子。要是他有个万一,那孩子就是他唯一血脉,他延续。

吴氏忙安慰道,“这点你放心,家里瞒严严实实。”

“那就好,爹娘你们也不用担心。”吕登暗暗松了口气,“我们这种罪名不会砍头,顶多关些日子,到时自然会放我们出去。”

所有人眼睛一亮,吴敬仁急忙问道,“真吗?”要是真这样,那他们还能放心些。花些银子打通关节,到时拖点日子,平了风波就能出来。

吕登绞尽脑汁安抚他们,“当然真,又不是我们亲口抨击时政,只是出面求个情罢了,他们没有什么证据可以定我们罪名。”心中却暗叹不止。

吕顺信以为真忙点头道,“好好,那就好。”

碧玉一直闭嘴不言,眼中将他脸色看清清楚楚,心下明白这是吕登在哄她们,有句话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当年精忠报岳将军也会被莫虚有罪名杀害。要是有人存心置他们于死地,随便加个罪名就行了,用不着什么证据。可这话她绝不能说出来,让爹娘忧心。

估计吴敬仁也想到这节,脸色黯淡闭上嘴不再说话。

吕顺夫妻拉着儿子说长说短,不住叮嘱儿子。吴敬仁看着这两人,心中沉重不已。

刘仁杰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妻子,仿佛怕再也见不着了。嘴里却安慰道,“别怕,一切都会好。好好照顾家里人,这里以后也不要来了。要捎东西派下人来就行。”这种肮脏地方不是碧玉能来。

碧玉不置可否,强忍泪水道,“我会照顾好婆婆和孩子们。”可是她还会再来。

一趟牢探下来,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吕顺或许会相信儿子那篇话,其他人可都不信。

接下来日子吴敬仁不停去各家求援,可惜都被拒之门外。只有那个姜御史请他进去,听了事情详情后答应上本为他们求情。

吴敬仁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心里还是很感激。走了这么多家,只有姜家肯伸出援手,世态炎凉本是常情,有个愿意雪中送炭人怎么不让他心中感动呢?

回家跟家里人说了这情况,大家心中升起一丝希望,或许事情会有转机。可过了好几天,却没有丝毫动静,众人心里渐渐涼了下来。

107女儿[VIP]

碧玉每天早起先给杜氏请安,服侍她吃了早饭。然后再去孩子们房间,看看他们是否安好,陪陪他们。接下来才开始打理家务,日子过漫长而繁琐。

这天杜氏让碧玉坐下来陪她一起吃饭,一个人吃实在没滋味。

碧玉应了,在她对面坐下,默默吃着饭。

杜氏实在忍不住问道,“媳妇,杰儿什么时候回来?都这么久了,他有没有书信捎回来?”她天天记挂着儿子,也不知他在外面过好不好?

碧玉动作一僵,手里筷子顿住了,“婆婆,相公才走一个月而已,他就算要寄信回来,也不会这么快。”

这一个月她过心力交瘁,除了要照顾家里人,还要打点刘仁杰要用东西吃食衣物。还要取出些私房钱打点那些狱卒,让他们对狱中两人照顾一二。

她怕杜氏起疑,不敢多去狱中探望,只托吴敬仁将东西带进去。

当着杜氏面却要强颜欢笑,不敢露出一丝难过。生怕她会看出破绽。碧玉晚上又睡不好,日夜操心,整个人瘦了一圈。

杜氏还被蒙在鼓里,一心以为儿子在外面办差,“他走很远吗?陈大人有没有说什么?”也不说去了哪里办差?也没有一纸半语,真让人心焦。

碧玉眼睛一眨不眨,“我也不是很清楚,陈大人说这是朝庭机密,不能对外人说。”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可她别无选择。

听到是机密,杜氏也不再深问下去,“杰儿这孩子也不知事情办怎么样?真替他捏把汗。”她是个妇人,一直生活在内院,对朝庭之事一点都不懂。

“婆婆不用这么担忧。”碧玉强忍心酸,安慰道,“相公身边有哥哥,他们遇到事情也能有商有量,您就放宽心吧。”

杜氏对吕登还是很有信心,“也是,登哥聪明很,人又老练。有他在杰儿身边,出不了大事。”

“婆婆经历事多,您既然这么认定那肯定是没错。”碧玉心苦如黄连,嘴里苦涩无比,吃饭食都好像有苦味。可她还要苦苦瞒着婆婆。

杜氏微微蹙着眉,她担心是另有其事,“只是杰儿快要考试了,可如今人却在外面这可如何是好?”他要赶不上考试了。

三年一期翰林院庶吉士考试又要开始,这将关系到这些人一生命运。成绩优异分别授予翰林院编修、检讨等官。其余分发到各部任主事,或者以知县优先委用。当初吕登成绩优异就授予翰林院编修,这官位极清贵,既悠闲又体面,是很多庶吉士都想要位置。

碧玉咬着下唇,“这些朝庭自有考量。”人都在大牢里,这些功名官位都是虚无啊。最重要是把人救出来,可他们已经用尽各种办法了,就是找不到门路。大家都怕李彦宏那个有仇必报小人。唯一愿意援手姜御史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上本不知被扔在哪里,一点水花都没溅起。

听了媳妇话,杜氏不由哑然失笑,“你看我人老了,就爱瞎操心。这种事自有专人处理。只是你家兄长三年任期快满了,也不知会去哪里任职?这万一要是外放地方,你家父母会不会跟去呢?”这三年刘吕两家相处极融洽,要是分开她也有些舍不得。

碧玉眼眶一热忙低下头掩饰,“这些爹娘没提起过,我也不清楚。”杜氏再问下去,她不知道还能瞒多久?撒谎真好累好累。

杜氏也不再多问,毕竟这是别人家家务事。“哎,杰儿也不知能不能在玦儿抓周之前赶回来?”

“我也盼着相公能赶回来。”碧玉眼中泪珠摇摇欲坠,声音却很平静,“可要是不行,那也没办法,我们只能自己办吧。”她也好希望儿子抓周之时,刘仁杰和吕登已经出了那个鬼地方。

杜氏没查觉到任何异样,嘴里还在嘀咕,“瑛儿抓周之时他在京城,这次玦儿抓周又不在身边,我心里难免有些遗憾。”

碧玉咬了咬下唇,“公事要紧。”头始终未敢抬起来。

听了这话,杜氏不再多说,朝庭之事轮不到她这个老婆子多费话。婆媳俩埋头吃完饭,范大娘带着下人上来收拾。

杜氏突然想起一事,“媳妇,最近你娘脸色好像有些难看,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这些日子吴氏一次都没来过,她倒是去过隔壁几次。只是总感觉吴氏脸色怪怪,精神也不大好。

碧玉心里一酸,绞尽脑汁想了个理由出来,“我没留心到,可能是照顾嫂子有些累到了。”

前些天胡雪儿有些伤风,大夫建议不要吃药,能自己硬撑过去最好。必竟是药三分毒,这时候服药对肚中孩子不好。胡雪儿听了当然照做,肚子孩子是她命根子,决不能有丝毫差错,为此吴氏挺担心。

再说吴氏脸色怎么可能会好呢?她儿子还在大牢里关着,她日夜思念担心儿子,还要照顾儿媳妇,早已心力交瘁,只是在苦苦强撑罢了。所以说不知者才是最幸福,要是杜氏知道这些实情,估计她脸色会更难看。

杜氏是知道胡雪儿情况,所以轻易接受了这个理由,“哎,她也不容易,媳妇怀着宝贝金孙,吕家还没有孙辈呢。”如果她处在吴氏这个状况,恐怕也会很紧张媳妇肚子。

碧玉强笑道,“正因如此,娘才会这么上心。”

“这也是应该,吕家子嗣最要紧。”杜氏忍不住多看了碧玉几眼,“媳妇,你最近气色不大好,是不是忙坏了?多炖些补品吃,不要只记得省钱。身体要多保重,家里全靠你一个人照顾,要是累,就歇歇,我帮你打理几日。”如今她早已对碧玉疼爱有加,人心都是肉长。碧玉对她如何,她心里明白。

碧玉心中有丝感动笑道,“多谢婆婆关心,媳妇还撑得住。”这种时候她哪敢将家务托给杜氏打理,她每天要让人做些吃食送去大牢,杜氏要是管理家中之事,这可瞒不了她。

杜氏也不勉强她,只是让她多保重身体。说了几句话语一转,“瑛儿昨晚好像有些不适,饭都没吃几口,是不是找大夫过来瞧瞧?”

她虽然有了嫡孙,可长孙女也是她心头肉。一直养在她房中,刘瑛又是极惹人喜欢孩子,又爱撒娇。杜氏被她柔柔叫几声袓母,心都要化了。

碧玉微微皱眉,“她身体好很,只是跟我闹别扭罢了。”这孩子一向乖巧,偏在这事情上耍脾气,让她心里不悦。这要是在平日时,她还能花心思哄哄孩子。可这个关口上,她哪有心情哄女儿?只是不理会她,让小青多照看些罢了。

杜氏心中惊讶,孙女儿不是爱闹别扭孩子啊。“这是为何?”

“嫂子前几天有些伤风,我不敢带女儿过去,生怕过了病气。”碧玉叹了口气,“瑛儿见我不肯放她去隔壁,心里不自在呢。”再说吕家除了胡雪儿被蒙在鼓里外,所有人都知道实情,心情都不好。孩子爱玩爱闹,可这时候谁有心情陪她玩。胡雪儿又怀着吕家嫡孙,万一有个磕磕碰碰出了什么事,就麻烦了。所以她还是不想让孩子过去。

杜氏一听这话,连忙点头道,“媳妇你说对,有些事不能依着她。要是过了病气,最后落痛苦是她自己。这孩子以前性子开朗,从不任性,这些日子是怎么了?”

正说到这丫头,小青牵着刘瑛小手进来给祖母请安了。

刘瑛一脸笑意给杜氏和碧玉行了礼,没见有什么不对劲地方。

杜氏招手让她过去细看,“瑛儿,听说你闹别扭了?”

刘瑛小脸一红,奶声奶气说着小青教她话,“祖母,瑛儿知道错了,不该任性让长辈担心。”

昨晚小青跟她说了好多话,有些她懂有些她不懂。但有一点听懂了,她做不对,让娘不开心了。

“能想明白就好。”杜氏摸摸她柔软头发,“瑛儿,你娘最疼你,你可不要惹她伤心。“

听杜氏这么一说,刘瑛越发明白她做错了事,心中惶恐,“瑛儿不敢。”她忙走到碧玉跟前赔罪。“娘,女儿错了,您原谅女儿这一次吧。”娘会不会因为这事就不疼她了?她不要啊!

看着小大人般刘瑛,碧玉心中酸酸,要是她父亲也在这里该有多好。

刘瑛急了,眼睛一红小嘴一扁要哭了,“娘亲,您怎么了?是不是您恼了瑛儿?”心里害怕极了,小手拉着碧玉衣服下摆不肯放。

“娘怎么会恼你?瑛儿,你要乖乖。”碧玉见状心疼将女儿抱住哄道,“娘不是不让你去,而是大舅妈身体不适。”

“青姨已经跟我提起过了,是我不好。”刘瑛泪水哗拉拉落下来,小手紧紧抱着碧玉,“娘,您别生我气。”

碧玉抱着女儿,眼睛发红哄着她。被女儿这么一哭,她也好想哭,可她是大人没有资格随心所欲流泪。

刘瑛哭了半天,见碧玉眼睛红红,忙擦干眼泪,“娘您别难过,以后我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碧玉见她这么乖巧,心中既欣慰又难过,“我没事,瑛儿你也快满四岁了,要懂事些。”要是刘仁杰有个万一,她们三代人就要相依为命了。家中除了个不满周岁刘玦,全是女人。这将来可如何是好啊?!

108抓周[VIP]

杜氏发了话,刘玦抓周要办隆重些。

碧玉虽然没心思,可还是应了,安排着准备事宜。

坐在书房里,碧玉拿着笔写帐本。最近开支太费,要不是有私房钱,恐怕早就入不敷出了。有地方该节省些,但打点狱卒银子不能省啊。

正当碧玉愁绪满怀时,范大娘进来禀道,“少奶奶,亲家太太请你快过去,好像有什么事情。”

碧玉呼吸一急,停下手中笔,“有没有说何事?”

范大娘摇摇头,“来人没说什么,只让你快去。”

碧玉心中一跳,难道是大牢那边……来不及多想,匆匆忙忙赶到隔壁去。

她走进屋子里来不及开口,先看众人神情,只见吴敬仁和吕顺夫妻神情复杂很,有不安有放松也有紧张也有喜悦。

碧玉一时看不懂他们脸色,开口急急问道,“娘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哥哥和相公那边有什么好消息?”

吴氏张了张嘴没说话,吴敬仁反而说道,“玉姐儿,宫里出事了。”

一听这话,碧玉有些泄气,亏她一心以为有好消息呢,无精打采道,“宫里出事跟我们这些小百姓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吴敬仁眉目间有丝兴奋,语气亦然,“你知道吗?贵妃之子昨夜暴毙。”

“你说什么?暴毙?”碧玉震惊了下,转而脑子一转,突然脸露喜色道,“那是不是说相公他们可能要出来了?”

“很有可能。”吴敬仁一早打听到这消息,就急忙回来跟他们说。“太师拥立皇子没了,还拿什么跟首辅斗?”两派相争是为了利益,但利益最关键一环是太子之争。如果连这人选都没了,还有什么好争。

他们这些百姓对谁当太子谁当皇帝并不在意,只要能让他们安居乐业,那就是个好皇帝。至于怎么坐上皇位?私下有没有隐情?百姓是不感兴趣。

可如今谁当太子却跟吕登他们能不能出狱有着微妙联系,难怪他们会大加关注。

吴氏从听到这消息,心情激奋一直说不出话来,此时终于缓过神来,“如果太师一派倒台,那我们疏通关节,登儿他们就会被放出来吧?”这是她最盼望事,为了儿子女婿入狱之事,她已经好久没睡好了。

“对。”吴敬仁紧绷了许久心第一次放松了些,“他们俩得罪是李侍郞,如果他都倒了,还怎么关着他们?”对刘吕两家来说,这可是个好消息。到时走走门路,将人放出来。

碧玉抓住关键地方,“可问题是,那个李侍郞倒了吗?”

这话一出,神情激动人静默半天。是啊,那家伙要倒了,吕登他们才有出狱希望。

吴敬仁低头想了半天道,“如今是没有倒,可难保哪天突然倒了,那时我们就能想办法救他们出来。“

“那就是说,还要等他倒台了才行。”碧玉苍白着脸咬着下唇,“如今相公他们还出不来。”情绪一上一下起伏太大,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别急,事情很快会有转机。”吴敬仁心里也沉甸甸,先前他只顾兴奋忘了这茬,,“我们这么多日子都等了,再等段日子吧。”

碧玉喃喃自语道,“真希望李彦宏能马上倒台。”

吴氏突然激动叫道,“我恨不得抽他几鞭子,让那个小人去死。”

大家都被吓了一跳,吴氏一向温婉有涵养,如今却说出这么激烈话。恐怕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刺激太大缘故。

吕顺连忙安抚道,“娘子你冷静些,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总有一天这种人会遭恶报。”

“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吴氏心中充满怀疑,“老天爷真有眼吗?”这种无能为力感觉太难受了,她看到那些恶人做尽坏事,照样活风风光光。可好人却不断遭受厄运,被权贵欺凌家破人亡。如果真有报应,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

吕顺能明白妻子此时感受,这些日子也让他受到了很大震动。可嘴里还是要安慰妻子,“娘子,老天爷看着呢,总有一天会把恶人都收了去。”心中却暗想,这世间不公之事太多,平民贱如草莽,就算十年苦读做了个小官,到头来还是护不住自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吕顺从小读是圣人书,学是尊儒之道,他平日只知善莫大焉。可在这种困境开始怀疑自己生平所学东西究竟对不对?

吴敬仁也劝道,“姑姑别激动,我再出去找找门路,说不定这时会有人愿意出手帮忙。”

吕顺忙点头道,“好好,快去想办法疏通。”自己则安抚着妻子,生怕她气着身体。

碧玉呆呆坐着,眼中一片茫然。

吴敬仁天天出去跑,很多官员都不置可否,估计是想再看看风向再说。他也无可奈何很,只能在大牢里下功夫,确保他们在牢里能过好些。

碧玉尽管情绪压抑,但刘玦抓周宴不能不办。

她备了两桌酒席,也没请什么人,只打算请吴敬仁一家和吕家人过来,一起吃顿饭热闹热闹。

杜氏倒兴高采烈给孩子做衣裳荷包鞋子,再给大姐儿订了几套新衣裳。

而碧玉一大早给孩子穿上新衣服,抱着他给祖先祭拜。

吕胡两家人也早早过来,心情虽不好,但这是喜事,强振精神摆出笑脸,还送了不少礼物给孩子。

抓周时桌上摆满了物品,有纸笔墨砚、书本、算盘、银锞子、印章、帐册、吃食等等,应有尽有。

碧玉将他抱到桌子上,让他挑一样。

大家都围在桌旁看着他,不知他会抓哪件东西?

杜氏大气都不敢出,紧张看着孩子。

小家伙茫然看着面前东西,太多了,不知该拿哪样好?

申儿转了转眼珠,跑到他面前手指着毛笔叫道,“玦儿,过来,抓这个。”这个寓意比较好,做个读书人。这个是杜氏最喜欢看到。

玦儿睁着黑葡萄般眼睛,看了看毛笔,转头又看了看碧玉,似乎在询问着什么。

碧玉温和笑道,“玦儿,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小家伙咬着手指头犹豫了半天,眼珠子转来转去,忽然瞄上一盒吃食,口水滴滴答答流,看了会儿,小身体动了动,朝那盒吃食爬过去。

“玦儿,拿书啊。”杜氏急了,冲孙儿叫道。这吃食是谁拿进去?

刘玦听到声音,抬头看着她。突然手指着她清脆叫道,“爹爹。”

碧玉心里一震,这孩子自从牙牙学语开始,还是第一次叫爹爹,可他爹爹在哪里?

而杜氏愣了一下,笑道,“傻孩子,我是你祖母。”这孩子难得吐字清楚,可还叫错了人。

她话声刚落,她身后传来熟悉又激动声音,“玦儿真乖,都会叫爹爹了。”

所有人精神一振,视线穿过杜氏朝后面看去。顿时脸上露出狂喜神色。

吕申惊叫一声,“哥哥。”人已经扑了过去。

碧玉用手捂着嘴眼中泪花转动,居然是刘仁杰和吕登,他们怎么出来了?也不通知一声,她好去接他们回家。

吴氏不敢置信颤悠悠伸出手,“登儿,你回来了?”她以为自己在梦里。

吕登揽着吕申肩膀走过来,接住她手神情也很激动,“娘,不孝儿回来了。”

吴氏泪水夺眶而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为了这天,她盼眼睛都快盼穿了。

“登儿,担心死我们了。”吕顺眼睛也有些湿,举着袖子不动声色拭去。“媳妇,你过来让登儿看看你。”

胡雪儿眼中含泪,扶着腰在丫环搀扶下走过来,声音抖不行,“相公,你…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吕登看着妻子已经显怀肚子,感觉恍若隔世,他还以为见不到自己孩子出世。“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胡雪儿颤抖着身体,眼眶发红,“不辛苦,只要您回来就好,我们孩子也盼着爹爹早日归来。”

另一边,刘仁杰走到杜氏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娘,孩儿回来了。”

“这是做什么,好不容易办完差事回来。”杜氏惊讶看着儿子举止,忙扶起他,“看,人都瘦了。让你媳妇给你好好补补。”

刘仁杰心中充满歉疚,“娘,让您老人家为我操心了。”都是他不好,让家人担心受怕,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再也不能这么莽撞了。

“你外出公干,这也是没办法事。”杜氏不知内情,只是笑着将碧玉拉到身边,“你媳妇这些日子最辛苦,你可要记得她好。”

刘仁杰给妻子行了一礼,“娘子,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

碧玉侧身避开,压制住情绪柔声劝道,“相公,以后做任何事前,先想想婆婆和两个孩子。”就算不为她考虑,也要想想家里老小。

刘仁杰明白妻子这段日子所受苦,心中发疼,表情郑重答应,“我知道了。”

杜氏有些莫名其妙看儿子儿媳打哑谜,只是身边玦儿拉她胳膊,吸引了她注意力,“杰儿你回来真巧,正好赶上玦儿抓周礼,你快主持孩子抓周礼吧。”此时她心满意足,儿子能及时赶回来一家团聚。媳妇孝顺,孙子孙女健康可爱。拥有这些,她已经不再多求什么了。

“是,娘。”刘仁杰暂时收起激动情绪,继续被他们打断仪式。

刘玦绕着桌子东西爬了一圈,最后取了个印章抓在手里不肯放。

杜氏喜形于色,“我孙子将来要做官,太好了。”刘家已经出了个进士,难不成二十年后再出一个?要是那样就太好了,她将来在九泉之下也能骄傲面对刘家先人和相公了。她,刘杜氏是刘家风光显赫最大功臣。

周围人一声声恭贺声让她飘飘然。

刘仁杰微微皱了下眉,又很快消失表情恢复了平静。

反而吕登微笑赞许道,“这孩子将来是个有出息。”

碧玉心情有些复杂看着儿子,说实话她真不想儿子将来也走仕途,这条路太过艰辛太过崎岖。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可儿子将来并不是她一个人能说了算。

抓周仪式完成,杜氏吩咐开席。下人们忙里忙出端盘递碗筷,整治佳肴美酒。

109升官[VIP]

大家围坐一圈,脸上满是欢喜。说说笑笑吃吃喝喝,笑声不断。这意外惊喜让所有人脸上都挂着大大笑容,早没了刚才忧郁气氛。

吕顺也破例多喝了几杯酒,喝脸色发红眼神涣散,可嘴角还扯开笑个不停。

吴氏和杜氏两人兴奋相互敬酒,都喝高了,到后来眼色有些迷离人都软软趴在桌子。

碧玉忙吩咐下人送她们回房休息,好好照顾她们。

而胡雪儿怀着孩子,不耐久坐,也趁势跟着吴氏回家。

隔壁吕家需要人照应,金氏也带着孩子们回隔壁照顾吴氏婆媳。

碧玉吩咐下人捡几样菜几样点心果子和一壶酒装进食盒送过去,让金氏在那边也能吃喝。

碧玉又让人煮了醒酒汤,服侍吕顺喝下。

吕顺歇了会儿,神智有些清醒,见女人们都离开桌面了,而碧玉是知情人,没了顾忌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倒是说说,怎么放你们回来了?”他要不是怕捅破这事让杜氏和胡雪儿知道,早就想问了。

对此吕登满眼疑惑,“我们也不清楚,说是上面有人开恩,放我们回家。”

今日是刘玦抓周日子,刘仁杰心情很压抑,一早起来就长吁短叹。可过了几个时辰牢头居然满脸堆笑着请他们出去,当时他们都愣住了。实在是太突然,一点预兆都没有。他们当时问了好多问题,牢头只是客客气气,但没有吐露一言半语。

吴敬仁忙问道,“上面?是哪位大人?”他几乎跑遍了朝中官员家,好像没有人肯伸出援手啊?

吕登摇头道,“他们没明说,我和思成猜了半天也没猜出来。”这回来路上两人想脑袋都疼了,也没想出是谁救他们出牢。他们四周好像没有好到有过命交情朋友,更没有身居高位不怕李彦宏报复朋友。

吕顺对朝中官员并不熟悉,但对儿子女婿能出来心中极为欣慰,“出来就好,至于是哪位恩人,以后可以慢慢访。”心中对这人非常感激,做了好事也不让他们知道,真是好人啊。

吕登听了这话,不由笑道,“爹爹说极是,我们当时都不敢置信。”何必纠结这个问题呢?如果那人有什么目话,自然会跳出来让他们知道。如果说此人是毫无目救他们出来,他可不相信这朝堂上还有好人。

“你们都受苦了,好好休息几天。”吕顺见儿子神情疲倦,有些心疼,“等休息够了,我们就回老家。”

“什么?”吕登惊讶张大嘴,“我们还要回翰林院供职,怎么能回去呢?”

吕顺也很惊讶,“难道没革你们职吗?”出了牢还能做官?

吕登接到通知并没有革职这一项,“没有啊,让我们三天后回翰林院。”

听了这话,吕顺心里很不安,“那个李侍郞能善罢干休吗?”那可不是好人,再同朝为官下去,恐怕会出妖蛾子。

刘仁杰愤愤不平叫道,“管他怎么想?我们又没做错事,凭什么要退让?我们牢也坐了,苦头也吃了。还能怎么样?”

“话虽这么说,但他要是再使坏,那可如何是好?”吕顺皱紧眉头,心中很紧张,“不如你们辞官吧,我们回去过太太平平日子。”这种提心吊胆日子怎么过?再来一次牢狱之灾,吕刘两家人都受不住。

“爹爹,哪有这么容易事?”吕登苦笑不已,“估计有人盯上我们了,我们想脱身恐怕不容易。”如今想激流勇退,可能有些难。

不过说实话,吕登根本不想这样离开官场。经过这一场牢狱之灾后,他更想掌握权力。只有手握权力,才能更好活着。

吕顺心中惊慌,“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好说。”吕登沉吟片刻,“只是有一点我能肯定这次放我们回来人,不会比李侍郎来头小。”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听到这些吕顺头大如牛,“我弄不懂这些,我只想知道你们会不会再有危险?”

“暂时不会有,爹爹不要担心。”吕登安慰道,“凡事等三天后我们复职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吕顺无可奈何,“这样也好,凡事小心。”

大家酒都喝有些多,起身时摇摇晃晃,吓碧玉让下人扶他们回去。

她自己扶着刘仁杰回房,小青指挥着下人们收拾残局。

刘仁杰喝脸红红沉沉睡去,碧玉扶他躺在床上。让阿朵打热水过来。

挥退所有下人,碧玉自己动手,绞干毛巾给他细细擦脸。额头、眉毛、鼻子、双唇、下巴,擦着擦着泪水突然落下来,一滴滴落在他脸上。

刘仁杰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可眼皮实在揭不开,脑子一片浆糊。身边有股非常熟悉味道,让他不知觉得感到安心。闭着眼睛伸手一拉,将碧玉拉进怀里固定住。

碧玉猝不及防一下子倒在他怀里,有些气恼挣了挣身体。可被他抱紧紧,动都动不了。

她无奈叹了口气,抹去眼角泪水,愤愤打了他几下,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只好慢慢伸出手抱住他腰,头靠在他心口,眼皮有些沉渐渐陪着他睡过去。

她已经很久没睡好了,这一闭上眼睛睡天昏地暗,等她觉得浑身发烫,烫她不得醒过来,只觉有人伏在她身上重重喘气,整个身体沉重很。

碧玉心中一紧,忙睁开眼睛。正上方刘仁杰正满头大汗,满脸通红,表情有些痛苦又有些陶醉。心中啐了一口,居然趁她睡着时偷袭她。只是没等她多想,一波又一波热浪朝她涌来,熟悉麻酥酥**感觉让她不由自主抱紧他,一起卷入那让人心醉世界。

等两人恢复意识平复呼吸时,碧玉突然想起一事跳了起来惊叫道,“糟糕,婆婆和孩子……”他们睡下时才寅时,可此时天色全黑了,这晚饭怎么弄?

刘仁杰在她耳边轻笑,“娘子,已经子时了。”

他醒来时见妻子伏在他怀里睡香,不舍得吵醒她。自己出去将一切安排妥当了,这才回屋休息。

碧玉不敢相信天色居然这么晚了,她好像才眯了一下眼。“我睡了这么久?那晚饭……”

刘仁杰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忙安慰道,“别担心,我陪娘一起吃晚饭,孩子们我也去看过了。娘还让你多歇息,说你累着了。”

碧玉松了口气,倒回他怀里,想起刚刚事不由含羞啐道,“你怎么急成这样?”他以前可从来没这样过。

刘仁杰抚摸妻子柔腻肌肤,“我很想你。”想光在旁边看着她受不了,想和她身心合一,想紧紧抱着她,想和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想全身发痛,顾不得她需要休息,纠缠起她。在牢里他一心以为他再也回不到妻子身边,全是靠着那份回忆撑过了最艰难日子。好不容易回到家里,他需要触碰妻子来证明这一切都是真,不是梦中虚幻,醒来后会全都消失掉。

闻言碧玉心中柔软摸摸他清瘦脸,“在牢里日子很难过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虽然花银子打点了,但她并不相信那些人,谁知道在他们看不见地方有没有受苦呢?

“你们在外面打点,我们在里面并没有受苦。”刘仁杰见到妻子怜惜眼神,浑身暖暖,“只是不自由,书还能照看,饭也能照吃。”可是这种不自由生活很痛苦,他很想家人,很想她。

碧玉想起这些日子,紧紧抱住他,“我真怕你们出不来。”要真是那样,她真不知该怎么办?

“别怕,我不是出来了吗?”刘仁杰温柔摸着她长发,“以后我会小心翼翼,再说三年之期快到了,我们马上就能回老家。”

“好,我就盼着这一天。”碧玉心中有些欢喜,只是心思转到吕登身上,要是她没理解错,吕登好像并没有隐退之心。“哥哥那边呢?他会如何?”

“大哥可能会继续做官。”刘仁杰知道她内心隐忧,可有些事是没办法顺着她心意。“他不比我,有雄才壮志。”

在牢里,两人除了看看书,就是一起谈天说地。刘仁杰对吕登了解也更深一层。他非常清楚吕登百折不挠性格。

“他还不怕吗?”她可是吓怕了。

刘仁杰对这个大舅子打心眼里佩服,“这点事吓不倒他,反而更激起了他斗志。”自己不是这种人,但不妨碍他欣赏这种人。

碧玉也很了解吕登性子,“是啊,我忘了他性子是越挫越勇。”

刘仁杰拍拍她后背,“一切顺其自然吧。”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吕登是谁也无法左右。哪怕是他最尊敬娘亲,或者是最疼爱妹子,都无法改变他决心。

他们夫妻打算倒挺好,只是事情并不以他们计划走动。

吕登和刘仁杰回到翰林院任职,奇怪是别人没什么特别反应,都好像没发生任何事般,跟他们如常相处。就连李侍郎也没有什么动静,这让两人惊讶莫名。

朝堂上随着贵妃之子逝去而发生了重大变化,但两派依旧斗如火如荼。听说贵妃抱养了一名不受宠妃子儿子,挂在自己名下,继续跟皇后斗你死我活。只是情势渐渐向皇后一派倾斜。只是这些事跟吕登和刘仁杰并没有太大关系,他们低头做事,绝不轻易出头。

刘仁杰好不容易熬到三年期满,考试之时留了一手,一心认为没有任何机会,可以顺理成章回家乡。可没想居然被分到子监做助教,从六品。

这一消息让所有人震惊莫名,同僚有羡慕,也有幸灾乐祸。从六品啊,起步就是从六品,好多人是从八品开始。这怎么能让人不嫉妒呢?只是这是个清水衙门,没人看重。

刘仁杰最初震惊过后,心里反而很欢喜。这位置虽然没油水也没有翰林院编修体面,更没有政治前途。但对他来说,却是个极好位置。

吕登在消息出来后,连忙向他道喜,“妹夫,恭喜你,这样一来你能专心教书,也不用掺和到朝庭之争中。”这种位置极不起眼,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走这条路对刘仁杰来说是最好。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刘仁杰心中很奇怪,这好端端怎么会捞到这种位置?品级还挺高。当年吕登也不过是正七品,比他还低上一级。“我本来想收拾行李跟娘和娘子她们一起回老家了。”

吕登心中何尝不奇怪,但还是真心为他感到高兴。“子监总管天下学子,是很受人尊敬。”

他知道刘仁杰有些孤傲性子不适合为官,但教书还是能胜任。既有朝庭奉禄,又受学子们尊重。但又不参与朝庭之事,也就没有了纷争。这是谁安排?难道是上次救他们回来那个人吗?他究竟是什么人?如果这次刘仁杰差事是他安排,那个人对他们倒是有份善意。并没有将刘仁杰拉进朋党之争混水里。可谁会这么好心呢?吕刘两家都不认识这种人啊?!

刘仁杰此时心里极满足,转而关心起吕登,“那大哥你呢?你任命出来了吗?”他们任命应该差不多时候出来。

吕登嘴角上扬,“去户部任主事。”他也很满意这次换位置,翰林院编修虽然风光,但没有实权,只是个摆设。但户部主事却有实权,可以做很多事。

刘仁杰笑着拱了拱手,“恭喜大哥高升。”他知道吕登想在仕途一展报负雄心,真心祝福大舅子。

翰林院编修是正七品,可户部主事是正六品,一连升了两级,真是可喜可贺。

110陈大人来了[VIP]

等两人回到家里将好消息一说,众人都喜笑颜开,围着两人不住恭贺。

当下刘吕两家大赏喜钱,另赏给下人们每人两套衣服,两双鞋子。

杜氏是欢喜眼睛发亮,从七品啊,在她眼里最大官县太爷也不过是正七品。她儿子官级如今比县太爷只小一级。刘仁杰算是光耀门楣,为她争光了。

吴氏笑合不拢嘴,早忘了前些日子一定要儿子辞官情景。儿子是越来越出息了。

吕登当初拒绝吴氏请求,也是迫不得已,此时见吴氏欢喜不由凑上去笑道,“娘,您不怪我吧?”

“怎么会呢?你如今也越来越上进了。”吴氏骄傲看着儿子,心中满满得意,“只是凡事小心些。”

胡雪儿又惊又喜,相公真很有本事,这么快就升上正六品了。如果她能为吕家生下嫡长孙,那就是双喜临门了。只是……

吕顺则一脸羡慕道,“杰儿,我教了一辈子书,可还没进过一次子监。”进子监教天下学子是他一生梦想,在他看来在这种地方为人师表是一生荣耀。

杜氏乐陶陶笑道,“这也没什么,亲家老爷,改天就让杰儿带你过去看看。”语气中难掩一丝得意。

“不不不。”吕顺忙摇头道,“那是杰儿教书地方,可不是任何人随便能进去。”他也不过是心里想想罢了,又不是市集,谁都能进。

杜氏扬起头问道,“家人应该能进吧?”话说她也很想子监看看,享受一下那种受人尊敬风光滋味。

刘仁杰失笑道,“娘,我是去教书,不是去玩。”听他娘说,好像去游玩似。

杜氏这才扫兴闭上了嘴。

刘仁杰见碧玉始终一声不吭,脸上表情全无,不由有些担心,走到她身边拉着她手,“娘子,你会不会生我气?原本答应你事,恐怕做不到了。”

“怎么会呢?这又不是你错。”碧玉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这也算是件喜事,“这样也挺好,最起码在子监能安心些。”只要时时提醒他不要强出头,低调做事,应该不会再出事。

“妹妹放心吧,那里清静很,他只和学子们打交道。”吕登耳尖听仔细,不由安慰道,“天地君师亲,那些学子们只会对妹夫恭恭敬敬,绝不敢有任何冒犯。”

“那就好。”碧玉不想扫大家兴,只好放开怀抱笑着提醒道,“哥哥,你也小心点。”

吕登摸摸她头,笑道,“年纪也不大啊,就这么啰啰嗦嗦,你家相公也不知怎么忍受你?”

碧玉气呼呼瞪了他一眼,“哥哥,我这么担心你,你还取笑我。”说她啰嗦,他自己有时还不是也一样啰嗦吗?

吕登见她生气了,忙低下头道歉,“是哥哥错了,给你赔个不是。”两人虽然都娶妻嫁人,但感情依旧很好。

“赔不是就算了。”碧玉转了转眼珠,“你把那支小狼毫送给我吧。”那支笔比一般笔小一些短一些轻一些,她早就看中这笔了。趁些机会敲诈过来。

吕登有些莫名其妙看着她,“怎么?你想练字?”按说碧玉字已经很不错了,也是吕顺亲手教出来,清丽小楷字,吕顺见了也夸过几句。

“给瑛儿。”碧玉有些好笑说出原委,“那小丫头如今练字了,可手小拿不住笔。我看那支适合给她用。”自从生了孩子,这心思总转着孩子转。

“好,我等会让人送过来。”吕登一口答应,刘瑛也是他疼爱孩子,“不过妹妹,你可要做些点心给我吃,我好久没吃你做点心了。”

碧玉做点心和菜式都和别人不一样,她特别喜欢别出心裁,另辟蹊径。吕登极喜欢吃她做点心,每一次都有不一样滋味。

“哪有好久?”听了吕登话,碧玉哭笑不得,“你前几天还吃了我做红豆酥。”她最拿手是这道点心,家里刘瑛最喜欢吃,吕顺也很爱吃甜食。所以她每隔几天都要做一次,做时候都会分出一部分送到吕家。而吕登估计也受了父亲影响,也很喜欢吃这种吃食。

吕登举着四根指头,语气夸张,“四天了,妹妹。”

碧玉朝天翻了白眼,兄长在外面稳重大方,在她面前却这么幼稚,为了一口吃还这么贫嘴。要是外人看到了,不知眼珠会不会掉下来?

而自从刘仁杰和吕登任命出来后,上门贺喜人不少。

吴敬仁看着那些曾经拒他门外官员,心里作呕,可还是挤出笑容应酬这些人。这些官员脸皮也够厚,好像全然忘了以前事,围着两人称兄道弟,语气亲热不行。

吕登也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待他们甚厚,和他们谈笑风生高谈阔论。

而刘仁杰涵养就没有这么好,不过他这次已经学了一次乖,脸上没带出不悦之色。但不肯多说话,只是敷衍笑笑。

陈简之更是带了妻儿一起过来恭喜刘吕两人,在前院他和吕登相谈甚欢。熟络语气亲切态度好像并没有发生袖手旁观之事。

后院陈太太对着吴氏和杜氏连连恭喜,又拉着胡雪儿手不住口夸她有福气,嫁了个好夫婿,如今又将生下吕家嫡长孙,天下福气都占满了。

胡雪儿虽然觉得姐姐这次热情有些反常,但并没有多想。她注意力被眼前一对外甥吸引了。

陈家一对孩子长莹白可爱,此时规规矩矩站在陈太太后面,也不东张西望显得很有礼貌。

胡雪儿眼神落在外甥女身上,“姐姐,淑姐儿越来越端庄了。”

淑姐儿是陈太太唯一嫡女,年方十岁,已有几分陈太太模样气度。陈太太在她身上费了不少心,花了大价钱专门请人来教女儿礼仪女红,自己亲手教女儿管家,盼着将来攀门好亲事。

陈太太嘴角上翘,心里很为女儿骄傲,“女孩子以贞静为重,将来相夫教子相得益彰。”

正在说话间,碧玉抱着刚睡醒刘瑛过来。

胡雪儿眼中有喜色,朝她挥手,“瑛儿,过来舅妈这边。”在她心里,是最偏爱这孩子。

碧玉放下女儿,和陈太太见过礼,低头对女儿轻语,“先给陈太太和两位哥哥姐姐行礼。”

小丫头睡眼有些朦胧,但还是听话用软软童音给陈太太请安,和陈家孩子见过礼。大姐儿年纪虽小,但礼节丝毫不乱,这也是碧玉平日里严格□结果。

陈太太笑着招手让她过来,将她抱在腿上逗她说话。

大姐儿刚睡醒,并不爱说话,只是有些娇憨回几个字。渐渐,情绪开始恢复了些,开始脸上有笑容了,人也开始活泼起来。

陈太太极喜欢这孩子娇憨小模样,给了她一个极名贵荷包,里面有绽银子。

刘瑛并不接,眼睛看着碧玉。只有碧玉点头允许了,刘瑛才笑眯眯谢过陈太太,接过荷包递给身边丫头。

陈太太是越看越喜欢,这孩子有礼貌又听母亲话,是个极乖巧孩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乡下出来。要是许给自己儿子,也算配得上。只是……

吴氏和杜氏吩咐胡雪儿和碧玉金氏好好招待客人,两人起身去吴氏屋子里歇歇。

胡雪儿和碧玉金氏应了,一起送她们出去。

陈太太也极有礼起身相送。

胡雪儿看孩子们有些坐不住,笑着让他们一起出去玩,吩咐丫环们跟在旁边侍侯。吴家两个孩子加上陈家两个,再加上刘瑛,这五个孩子凑在一起也算热闹。

金氏不大放心,跟着一起出去照顾孩子。

不过陈家孩子像小大人,而吴家娟姐儿也不怎么爱说话,只是很有长姐风范,不时照顾这几个孩子,其实她并不比陈家孩子大。最大是陈家淑姐儿。

只有刘瑛和应哥儿两人最爱说话,边说边笑还指手划脚加上动作,活泼可爱笑脸加上生动举止引得别人都盯着他们看。

陈太太见胡雪儿一直看向外面,不由笑道,“妹妹,你不用这么盯着看,你孩子也快要出世了,到时用不着羡慕别人。”她知道自家妹妹心思,特别喜欢孩子。

胡雪儿有些宭迫笑笑,低着头半天道,“还有二个月孩子才能落地,我心里有些慌。”她娘不在身边,而婆婆毕竟不一样,只有娘家姐姐能说说心里话。

“慌什么?女人都要经过这一遭。”陈太太有些心疼妹妹,嘴上却道,“你问问表弟妹,她当年生大姐儿时慌不慌?如今还不是好好?”

她知道妹妹好不容易有孕,心里正七上八下,惶恐不安紧。可是女人生子这一关是一定要过。

碧玉听了忙劝道,“是啊,嫂子你不用怕,到时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

自从那次后,胡雪儿和碧玉关系亲近了不少,两人平时里也能坐下一起说说笑笑了。

胡雪儿拧着衣服下摆,下摆被拧出一道道折子,“我还怕到时生了个女儿,那可怎么办?”她不知别人生孩子之前会不会有这个顾虑,可她特别担心这个问题。

陈太太心头一颤,嘴上却轻松不已,“那以后再生儿子呗。”

嘴上虽这么说,她心中却暗叹:是啊,妹妹好不容易怀上,而吕登这一房还没有子嗣,到时一举得男皆大欢喜,如果是生下女儿,那恐怕会有些闲话出来吧。当初她也是先生下女儿,在婆家抬不起头。直到生下嫡子后,才直起腰杆扬眉吐气做人。女人啊,最重要是生个儿子,一个能让自己安身立命儿子。

“哪有这么容易事?”胡雪儿轻叹一声,这难题梗在她心口好些日子了,“我怀这一胎足足等了五年,下一胎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她要是像碧玉那样,很容易怀上孩子,那她根本不担心这些。大不了一直生,直生到儿子为止。

碧玉听了心中不忍,忙笑道,“嫂子先前是身体虚弱,如今都调理好了,要生几个都行。”她在生刘瑛之前也担心过这个问题,而胡雪儿如今面对压力恐怕更大吧,所以惶恐不安也更甚些。

“妹妹不用安慰我。”胡雪儿心中憋气,“我心里明白能有这么一个孩子,已经是老天爷庇护。”要是她生不出嫡子,到时吕登就要纳妾。她最害怕就是这点。

“嫂子,孩子还没生下来呢,先想这么多做什么?”碧玉见她钻进牛角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无论是男是女,爹娘和哥哥都是欢喜。”

“就算是这样,吕家可不能没有男丁继承香火。”她真想生个儿子,绝了将来吕登纳妾后路。经过这些多事,再看到吕顺夫妻、碧玉夫妻一夫一妻都过和和美美,早触动了心怀,不想让吕登再纳妾。

碧玉心中暗叹了口气,“你和哥哥还年轻,急什么。”女人真活很辛苦,要侍候公婆服侍相公、管理家务还要担心生不出儿子。

111第111章[VIP]

听了两人对话,陈太太不由多看了碧玉几眼,“表弟妹这话说极是,你别胡思乱想,当心伤了肚子里孩子。”

她心中有些羡慕,妹妹嫁进吕家真是烧了高香,有慈爱不挑剔公婆,有一心一意对她相公,又有这么开朗心善好相处小姑。她除了缺个儿子,什么都有了。比起她这个陈家大太太,妹妹算是过如意。

胡雪儿苦恼拧紧眉心,“我也不想这样,可临近产期,我就不受控制想这些事情。”

“妹妹不要这样。”陈太太安慰拍拍她肩膀,“心里有什么想不通,跟妹夫多说说,或许心情会好很多。”父母不在身边,她做长姐就多照应些。不过吕家人照顾妹妹很不错。

“他那么忙碌,每天回家都累倒头大睡。”胡雪儿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我哪好意思用这些小事打扰他。”她一向认为这些家务事不要烦到吕登,他在外面辛苦劳累了一天,不能让他在家里也烦心家事。

陈太太想想也有道理,她也是这么认为。家里事是女人份内之事,决不能让男人操心。蹙起眉头,“这也是,要不你跟我们说说,说完了心里会好受些。”

“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你们不要当真。”胡雪儿见她们也跟着烦恼,不由脸上赦然,“到了明天,我说不定都忘了这些话。”

“妹妹尽管放宽心,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陈太太想起今日来主要目,语气有丝甜意,“过几日是我生辰,我家相公定要为我大办酒席,我怎么拦他都不肯听。”

虽说那日另有目,但能借机风光一把,也能给自己脸上添光,顺便打压下那几房妾室。想到这些,陈太太还是很高兴。

胡雪儿惊叫一声,歉疚不已,“姐姐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自从有了这孩子我记性越来越差了。姐姐可别怪我。”糟糕,她光顾着自己烦心事,把这么重要事情都忘了,等会要记得备份礼物。

“怎么会呢?”陈太太心情不错,脸上堆笑道,“妹妹和表弟妹到时一定要赏脸过来喝几杯水酒。”

碧玉心中有些惊讶,往年陈太太生辰可从来没邀请过吕刘两家人,除了吕登夫妻外。今年这是怎么了?

胡雪儿心里很想去,只是顾虑肚中孩子,“我就不去了,但定会送上贺礼。”

“我还缺你这一份礼?”陈太太笑着白了她一眼,“你如今怀着孩子,没什么大碍就要多走动走动,不要总关在家里不动。免得生孩子时艰难。”

“啊?”胡雪儿不知还有这种说法,但陈太太生过两个孩子,经验丰富应该没错。“那我到时一定到。”

“这才对,表弟妹你可也一定要来。”陈太太转过头笑道,“至于两位太太,我会派人下帖子请。”

碧玉也连忙应了,人家既然专程上门邀请,她哪能推得掉呢?

陈太太见达到目,微笑闲话了会儿,就起身告辞。

送陈太太走时,五个孩子已经玩很好,淑姐儿拉着娟姐儿手依依不舍,淳哥儿对活泼可爱大姐儿最为喜欢,盯着她有些舍不得离去。

陈太太看到这一切,心中若有所思。

晚上吕家人一起吃饭,胡雪儿白天累着了早回屋子休息了。

吕登突然提起陈简之邀请,未了顺□待一声,“他会专门下帖子请我们全家过去。”

吕顺皱起眉头,“登儿,我们家是不是别跟陈家走太近?他家也太懂趋利避害了。”

以前他对陈家没什么恶感,可经过这件事后,他已经看不惯陈家处事风格,不想起跟他家多来往。

“爹,这不妨事,人不是都这样嘛?”吕登当然明白父亲想法,努力说服他,“只要我们心里明白这些就行了,他低头来请,我们拒人千里之外不大好。”两家是至亲,陈简之又主动上门,他不可能和陈家交恶。

“相公,登儿说对。”吴氏也开口帮儿子说话,“那样会彻底得罪陈家,何必太介怀过去事。在官场上,少个敌人总是好。”官场上没有永远敌人也没有永远朋友。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再多说。”听他们母子这么说,吕顺也没办法,“不过登儿你也记住一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吕登恭恭敬敬听了,“谢谢爹爹教诲。”

吕顺扫了一眼旁边偷笑小儿子,“申儿,你也给我记住。”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可还是一团孩子气,没有半点他兄长稳重影子。

吕申不知道这话怎么转到他身上,但转了转眼珠马上反应过来接口道,“知道了,爹爹。”

“我就不去了,就在家里看家。”吕顺心中总有些不适,“你们想去就去吧。”

“那也行。”吴氏知道相公脾气,也不勉强他。这万一他压不住性子得罪了人就不好了。

吕申忙笑道,“爹,我留下来陪你。”或许别人家他还有些兴趣去玩,这陈家人都那么呆板,家里规矩肯定也很大。一点都不好玩。

吴氏看了他一眼,“申儿,你年纪也不小了,让你哥哥带着出去应酬应酬。”见见世面也好,将来总用得上。

吕申低着头乖乖应了。

而刘仁杰和碧玉陪杜氏吃过晚饭,等孩子们睡下这才回屋。

躺在床上,碧玉靠在刘仁杰怀里,将今天事说了一遍,最后道,“我怎么觉得陈太太好像对亲事还没死心呢?”她是不是太敏感了?

“什么?”刘仁杰身体一震,“上次你不是找借口拒绝了吗?她难道不信你话?”

“我也不知道,只觉得怪怪,我家女儿再好也不过是个三四岁小娃娃,能出色到哪里去?”碧玉总觉得陈太太今日热心不正常,还在看着刘瑛眼神也太过热切,“女儿总不至于出色让她定要这门亲事啊?”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对劲。”刘仁杰想起陈简之今日话题一直在儿女身上打转,“难道陈家另有所图?可我们家没有什么可以利用地方。”比家世比财势比背景,刘家都比不上陈家,根本没有利用价值。

碧玉早把这些都想过了一遍,心中始终疑惑不解,“所以才觉得里面有些古怪。”

“想那么多也没用,只要你咬紧那个借口,她也没办法。”刘仁杰想了想,“她总不可能真等到瑛儿十二岁才给她儿子定亲,她儿子也不小了,再过几年就能定亲娶妻,她是万万等不得。”

陈家是大族,上面还有长辈在堂。淳哥儿是陈家嫡子,将来要继承陈家家业人。他婚事估计也轮不到父母做主。

“这也对。”碧玉听了这话,心中放松了些,“她又不能去印证我找借口究竟是真还是假。”

“哼。”刘仁杰轻哼了一声,语气很不爽,“就算我家女儿定亲,也不能许给陈家这小子。”

碧玉直起身体问道,“怎么?淳哥儿有什么问题吗?”她努力回想淳哥儿模样,好像并没什么啊。

刘仁杰想起陈家哥儿,心中不喜,“个性呆板,太过老成,不是瑛儿良人。”碧玉是他最亲近人,这事又关系到刘瑛终身,所以才在她面前数落别家孩子几句,平日他才不愿多费口舌。毕竟这也不符合君子之道。

听着这些话,碧玉心里不由好笑,刘仁杰自己性格也有些呆板,可说起别人来,却理直气壮很。难道做丈人都喜欢挑剔别人家儿子?越想越乐,嘴角翘了起来。

刘仁杰见妻子笑眼睛都眯了起来,将她拉进怀里,恶狠狠逼近她脸伪怒道,“娘子,我说话很好笑吗?”

“不是啦。”碧玉连忙凑过去亲了亲他脸,刘仁杰最喜欢妻子亲近他。“我只是担心将来上门提亲男孩子都会被你挑剔。”

刘仁杰被她举动弄心软,“我家女儿这么乖巧可爱,我将来定要给她挑门好亲事,让她下半辈子美满快乐。”

碧玉心中暗笑,脸上却一本正经很,耳朵竖高高,“那你说说,要挑什么样女婿?”这个话题夫妻俩还没研究过,是时候讨论一下。大姐儿这孩子已经四岁了,再过十年也可以嫁人了。

刘仁杰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低头想了半天道,“家中两老要慈爱,书香门第对方人品好相貌好,性格好能出口成章,能知情识趣能知冷知热爱护妻子,不能有妾室通房之类。”

听着他长长一大串条件,碧玉张大嘴,“有这种人家吗?”听听,这种苛刻条件,有哪家人家会符合?这恐怕比登天还难,可却是为人父母拳拳爱女之心。

刘仁杰倒是坚信不疑,“当然有,我们慢慢挑呗。”他家女儿值得世上最好男儿。

“那估计有得挑了。”碧玉笑眯眯不住点头,嘴角弧度上滑,打趣道,“这种人家属于凤毛麟角,一经发现就要牢牢抓住不放。”

“娘子,你什么意思?”刘仁杰捏捏她笑脸,居然敢取笑他?这丫头在他面前越来越淘气了。

碧玉收住脸上笑意,可眼中却还是带着调皮笑,“相公是什么意思,我就什么意思,我全都听相公。”瞧她多听话,多有妇德。

“你呀。”刘仁杰心中又怜又爱,一个翻身压了上去。……

112梅姑[VIP]

因为要上陈家做客,碧玉将全家拾缀了一番,穿不体面可是会让别人笑话刘家。她自己穿了套淡紫色绸缎衣裳,全套宝石头面,得体而端庄大方,丝毫看不出她出身乡下。

将一对儿女也打扮花团锦簇,可爱非常。

杜氏也打扮很得体,衣裳首饰都是碧玉给她定制。

自从刘仁杰去了子监,碧玉就考虑到以后要经常出去应酬事情。给全家人添置了几套新衣裳,刘仁杰一个人就添了四套,让他在外面穿体面些,不能让他在别人面前丢了面子。而杜氏则多添了两套头面,但碧玉心极细,添东西都是适合他们如今身份,款式新鲜料子中等,既不会惹眼又不会比别人差。

而她只添了两件新衣服,并没有多打首饰,她婚前有不少别人送首饰,成色都不错。有还没有戴过,如今正好拿出来派上用场。

只是添置衣裳首饰这笔钱要从她私房钱里出,自从那次刘吕丙人入狱,花钱打点花了不少钱,如今帐上早没有多余钱。要等年前收租上来添补这个窟窿。

这几年过年之前,吴家富三兄弟会轮流上京城一次,除了看看家人,还把刘吕两家在家乡产业收益送过来给他们使,顺便在京城玩玩看看。掐指算来今年是轮到吴家富过来。

刘仁杰扶着杜氏和碧玉上了一辆车,自己也上了车,两个孩子也随在父母身边。至于吴氏婆媳和吕登兄弟也坐了一辆车,小青小夏范大娘和李四妈和胡雪儿贴身丫头坐了一辆车。

吴敬仁夫妻则没有一起去,应哥儿这几天身体不适,上吐下泻,大夫开了药,他们是日夜守在儿子身边一步都不敢稍离,生怕有个意外。

陈家热闹非凡,家中装饰一新,里里外外挤满人。

下人迎了他们进去,吕登和刘仁杰带着吕申先下了马车,往前院走去,其余女眷则被迎进了二门。

陈太太热情亲自过来迎接她们,众人在一个小偏厅里坐下,请安请安,见礼见礼。她陪着说了几句闲话,就有下人来请。

陈太太笑着连连赔罪,众人也明白这日她肯定会很忙,纷纷表示不介意,请她自便。陈太太赔笑了几句并派了手下得力媳妇子关娘相陪,这才出去应酬其他客人。

碧玉抿了口茶,好香,好像是极品绿茶。如今一两就要五十两银子,一般人家是舍不得用这么好茶。点心是五味斋,一盒就要十几两银子。又扫视了一圈,紫檀木家具、名人字画,精致摆设无不彰显着陈家富贵。虽是偏厅,但整治一点都不差。

只是她有些奇怪,陈太太为何要在偏厅招呼她们?按理说不是应该请到正厅跟那些太太们坐在一起吗?难不成是看不起她们刘吕两家?可陈太太态度无可挑剔,并没有任何轻视之色。

显然并不是碧玉一个人这么想,吴氏也在问道,“你家太太为何在这里招待我们?”

“吕太太不要多心,太太这么安排自有她考量。”关娘态度恭谨陪笑道,“您们再多坐会儿,吃些茶点就能得到答案。”

她既然这么说了,吴氏也不好再问下去,只能耐心等待。

幸好关娘性格很圆滑,陪着她们说些比较感兴趣话题,并没有出现冷场情况。

过了半个时辰,突然有个丫环走进来,在关娘耳边听了几句。关娘听了露出笑脸,起身笑道,“有贵客到了,几位出去迎一迎吧。”

吴氏更是一头雾水,这贵客再怎么尊贵,也是陈家客人,与她们何关?为何要她们去迎?

“这是不是不合礼数?”杜氏直言不讳道,她坐了半天心里有些不适,感觉受了冷遇。

“这位贵客也是吕太太熟人。”关娘对着吴氏满脸堆笑,“您是她晚辈,迎一下也是合礼数。”

“什么?我长辈?”吴氏明显愣住了,“不知是哪位?”

不能怪她太惊讶了,她父母都已去世,公婆也不在人世了,哪有什么长辈啊。

“吕太太马上就能知道。”关娘卖着关子,不肯直说。吴氏也无可奈何,但心里却不住猜想。

其他几人也奇怪看着厅外面,又回头看看吴氏。

过了半柱香功夫,一位华衣老妇人在丫环们环绕下走进偏厅。香风袭人环佩叮当,走路之间发出清脆声音。

吴氏见了此人不由神情激动万分,身体一软跪了下来,声音中带了泣声,“姑姑。”

这一举动将胡雪儿和碧玉婆媳都吓住了,这究竟是什么人?碧玉心中一跳,一个人名在她脑海中若隐若现浮出来,神情也跟着激动起来。

“宝儿。”那老妇人也眼含热泪,脸上神情也很激动。

“姑姑,宝儿今生还能再见到姑姑实在是太高兴了。”吴氏喜极而泣,脸上全是泪水,声音发抖,“我一直以为您已经……”当年姑姑一声不吭不告而别,让她极为伤心,性格也随之大变。

“傻丫头。”老妇人一脸疼爱扶起吴氏,抚着吴氏脑袋细看,“姑姑没事,让姑姑好好看看你。”

“姑姑。”吴氏在她面前,乖跟个小孩子般。看着她眼神充满了慕孺之情。

“上次见你时还没出阁,如今都已经儿孙满堂。”老妇人神情难掩激动,“听说你嫁还好,儿女也孝顺,我也放心很。”

岁月飞逝,当年那个娇俏少女已经为□为人母,她遥想往事,心情一阵激荡。

“姑姑为何不捎信给我?”吴氏藏在心里多年疑惑憋不住问了出来,“我这些年一直记挂着姑姑,心里一直不好受。”

谁能忍受她从小视之如母姑姑,居然忽然消失,而且几十年都没任何音讯,害她以为姑姑不在人世,还偷偷哭了好几次。

“我有不得已苦衷,以后再跟你说。”老妇人慈爱摸着吴氏头,安抚道,“我今日来就是想见见你,马上就要走。”

“姑姑,您走到哪里去?”吴氏一听急了,“让宝儿侍奉您老人家吧。”当年是姑姑照顾她教导她,如今轮到她来照顾姑姑。

吴氏先前只顾着震惊,并没有留心她衣着打扮,如今细看,才发现姑姑身上衣裳首饰都是难得一见珍品,神情安祥姿态闲静,看得出这些年过极好。

老妇人心中熨帖,“姑姑有家有子,哪需要你来侍奉我?”她虽生了两子,却没有女儿。她出宫后就被请到吴家教导吴氏,怜惜这孩子幼年失母,把她当亲生女儿疼爱。这些年虽然养尊处优,可心中始终记挂着这孩子。

吴氏心中惊讶不已,连连追问,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姑姑成家了?是什么人家?他们待您可好?有没有委屈您?”她心中实在是担心姑姑。

她记得姑姑十岁进宫,直到二十二岁那年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才出得宫,因误了花期,家中嫂子又凶悍,两人无法相容。这才独自离家孤身一人生活。后来在吴家教了她七年,那些年姑姑一直没成亲。可此时猛突然听到这些讯息,难免有些激动。

“都好。”老妇人见她一片拳拳慕孺之心,心里极为安慰,但不欲多提自己家事,转开话题,“给姑姑介绍下你孩子们。”

吴氏这才恍然大悟,擦去眼角泪水,招呼媳妇女儿给贵妇人请安。

胡雪儿不知是哪位长辈,但还是规规矩矩请过安。

碧玉早已猜出来者是何人,一脸欢喜抢先一步行礼下去,“给梅婆婆请安,祝婆婆身体安康福寿绵绵。”她虽然没见过此人,但是从小听着她故事长大。无形中对她充满了感情。

“宝儿,这是你女儿吧。”见碧玉乖巧机灵,梅姑不由露出笑容,“真聪明居然能猜出我是谁,嘴又甜,是个好孩子。”

“姑姑有所不知。”吴氏疼爱看着碧玉,“这孩子从小就特别喜欢缠着我问您事,我都不知跟她说过多少遍您事情。”

梅姑扬了扬眉打量着她,“玉姐儿,为什么喜欢打听我事?”

听到梅姑叫出她小名,碧玉欣喜异常,但仍恭恭敬敬回道,“娘说,您是她最喜欢最尊敬人,当然也是我心中最慈祥最美丽人。”

一个时常挂在吴氏嘴边,却从未蒙面人,让吴氏心中不时长吁短叹心中遗憾人忽然出现在面前,这让她如何不欣喜呢?听娘说过不少梅婆婆各种事迹,她心里可是对这位梅婆婆仰慕很。何况她是娘亲师傅,教了娘好多东西。就连她如今学会本事,都是娘从梅婆婆那里学会后转而教会她和哥哥。她也算是得了梅婆婆恩惠。

“好巧嘴。”梅姑嘴角含笑,这孩子身上有当年宝儿影子,“要不是我不方便跟你们府上走动,真想多亲近亲近。”

她在吕登上京赶考时就注意到了吕登家世,早就让人打听过吕刘两家情况,心中早就了如指掌。本想暗中关照他们一番,不直接见面。可还是忍不住心中渴盼,想亲眼见见那个被她视若亲女孩子,这才指使陈太太安排了这场会面。

“这是为何?”吴氏忍不住开口,她好不容易见到姑姑,想好好孝敬姑姑。

“我相公身份特殊。”梅姑何尝不想跟吴氏多亲近,几十年没见了啊。可是为了她们好,还是保持距离为妙。“我不能让你们卷进来。”

“姑父是何人?”吴氏眼中疑惑不解,特殊成这样,连名字都不方便透露,这究竟是何人?“不管如何,我也该拜见一下。”

“不用,你有这份心就好。”梅姑摇摇头,“我只是想亲眼见见你们,也让你看到我安好,她放下为我悬着那颗心。”人在官场,身不由已。一旦牵扯进来就麻烦很,她到时恐怕会护不住她们。

“可是……”吴氏还想再问。这是什么情况啊?她有些糊涂了。姑姑到底是嫁给谁了?难道是朝堂中人?可不管嫁给谁,她都想敬一份孝道。

梅姑看了看天色,“我该走了。”她出来有一个多时辰了,她相公在家里恐怕会担心。

113首辅夫人[VIP]

氏着急一把抓住她手姑姑怎么这么快就走了?都没说几句话呢!

我方便参加宴席将来方便时候再来看你梅姑拍拍她手安慰道有你可以找陈家太太让她过来找我

碧玉了这话脑灵光一闪脱口而梅婆婆陈太太干娘?

梅姑讶然看着她玉姐儿好聪明我只这么一说你就猜我身份来

氏一向聪明要情绪激荡早就猜来了了两对话吃惊张大了嘴姑姑这真?您……居然首辅妻?这也太可思议了

这些年际遇离合一时也说清楚梅姑好笑拍拍她肩膀为了你好我方便在公众场合和你相认明白我意思吗?

氏了解直点头我明白姑姑意思谢谢姑姑对我爱护啊树大招小心为妙党争越来越烈太师或许拿首辅没办法但要对付刘两家轻而易举

碧玉突然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嘴上只说多谢梅婆婆谢她对刘两家照拂谢她将刘两从牢救谢她对刘仁杰提携和照顾

其他都被她举动吓了一跳

梅姑脸上复杂莫名闪过几丝惊喜玉姐儿真真晶莹剔透儿真青于蓝而胜于蓝

她其实暗见过刘两只觉得登极为众没想碧玉也这么色想想也氏下子能差到哪里去?

再说了几句闲话梅姑依依舍拉着氏母女手叮嘱了几句这才在众簇拥下离开

婆婆那位梅婆婆何?胡雪儿在旁边一直敢话等她走了才敢开口您亲姑姑吗?她看一头雾水家和刘家都没有这种辈分亲戚啊她始没明白这谁?而碧玉为何要跪她?

氏淡淡笑着神情极愉快含蓄道虽然亲可比亲亲

胡雪儿明白但懂再多问

杜氏也忍住了亲家太太这究竟家哪位贵亲?瞧着就一副贵相她心里琢磨着家亲戚?看上去氏很熟悉瞧那阵势那气派可普通

杜氏虽然从小氏玩在一起但梅姑从愿见外客所以杜氏没见过这位姑姑

氏打量了几眼周围便多提这回去再说

杜氏意看了看在场除了关娘外其他都刘两家下

氏一再叮嘱今日许说去否则对刘两家带来麻烦

众到这话连忙答应

等了一盏茶功夫陈太太才春满面进来陪她说话等开席时辰到了客气请众入席

席间好多贵妇都和陈太太挺熟陈太太给她引见了一番那些管心里怎么想但对她都挺客气大家说说笑笑吃吃喝喝直到了几戏前院登他起身告辞她才着离开

回到家挥退所有下杜氏迫及待问道刚刚那贵妇谁?她实在很好奇憋了一下午了

什么贵妇?刘仁杰一脸莫名其妙眼睛看向妻子

碧玉将刚刚发简单说了一遍

娘那……登也疑惑很胡雪儿也一脸好奇

氏将贵妇身份和家关说了一下未了道登儿和杰儿能来应该她老家暗使力在碧玉跪下磕头时她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居然梅婆婆登一脸兴奋他对梅姑只闻其名未见其面早就想见见怎么让过来我说一声?我也好给她老家磕个头他对梅姑仰慕并输于碧玉

氏笑着解释大方便她如今身份太过特殊

登这才想起此娘您说梅婆婆如今首辅夫?

啊氏点点头有些想问问你可知道她家情况?光姑姑这么说她安心谁知道她在安慰己?

那当然知道登闭了闭眼从脑海里翻资料这些百官家庭情况他都记在心里何况这么引注目高官首辅大身世家嫡妻已逝去如今正妻继室家有三子二女其二子继室所如今都已经成家可说首辅夫和皇后娘娘好像远亲这些情况条条清楚如数家珍只最后一句语气有些疑惑好像有些对上啊?

这些倒没她说起过氏也有些奇怪但想到官场上什么稀奇古怪都有也多考虑过这些并重要她和首辅大感情好吗?她最关心姑姑过好吗?幸福吗?

登笑道他夫妻感情了名好家没有任何妾室通房当初他得知这一点时很惊讶呢

氏脸上露喜色那就好姑姑总算苦尽甘来梅姑前半受尽苦楚没想后半却享尽荣华富贵夫妻情深儿孙满堂这际遇真很难说啊!

登想起一心一个迷团也解开了怪得有次首辅大突然请我和妹夫过府一叙当时后堂屏后有影若隐若现我当时在猜什么如今想来定梅婆婆

氏眼睛一红心感动她心始记着我

登见状忙陪笑道我托了娘福

杜氏了这些话已经将前因后果想明白心大喜说我家杰儿也托了亲家太太福

氏心有些欣慰这你知道就行要张扬

娘几个子都应了

杜氏却有些解我有这门亲等于有了个大靠山何必藏着掖着正好让别看看我光

氏忙她细细解释了后面原因怕她惹麻烦来她这才恍然大悟歇了想势光一把念头

刘仁杰突然问道那我要站在首辅大这边?要为他办?首辅夫把他救来并为他谋了份舒心职位他心里很感激但他也没有什么能报答总感觉有些歉疚

这倒用姑姑没说什么氏想了想梅姑说话她那么安排就怕将他都卷进波里你以后就如常做只要心里明白管如何别姑父做对就行这她己考量她懂什么党争但她懂得亲疏有间知恩报

娘放心登忙应了首辅大我蛮敬佩敢与他为敌世都说首辅大狡猾如狐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外他这种段数比上别踏踏实实低头做要掺和进去

刘仁杰然也应了他如今已经身置外根本需要考虑这些

那就好氏满意点点头视线转向一直坐着说话小儿子申儿今日可有失礼处?

申连忙嘟起嘴为己争辩娘我没有着哥哥可规矩了他可敢在兄长面前做错从小到大他都挺怕登

三弟在家里调皮捣蛋在外面让家丢脸登忙给他证明他今天一点都没错有夸他呢

氏放心下来嘴角翘了翘吗?那以后可要多带他去走动

申奈撅了撅嘴那种应酬太聊了他真想去啊

说了几句闲话众都散开回屋休息

氏有些放心病应哥儿专门去西厢房看了看病子他可家富夫妻心头肉要有个好歹她可怎么对得起他?过看着子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没有再上吐下泄了她总算松了口气

金氏正守在儿子身边而敬仁得知儿子后放松心情已经熬住去休息了

氏摸了摸应哥儿脸仔细询问了几句确定大夫已交待并大脸上露一丝笑意叮嘱道明天先要给他吃米饭先给他吃白米粥清清肠胃

姑姑金氏心感激姑姑连外衣裳都没换就过来看应哥儿实在很上心他小子家家劳烦您亲跑一趟

这子我看着长大我心里很疼他要什么东西尽管开口要太拘谨看着眼前有些拘束金氏氏心叹了口气我都一起活这么多年我怎么样你也早就清楚用太过小心

以前金氏很大方很有心计女子可他来京城后变得内敛谨慎从主动头就算遇到些小麻烦她也从开口请求帮忙

平日活难免有些周到留心地方可她也说看氏心里有些难过可说了好几次金氏就打定主意给他添乱

金氏有些安姑姑说哪里话?我只怕太麻烦您寄篱下就要懂分寸千万能让嫌

说什么傻话?别老把己当客同住一屋檐下种缘分氏又轻叹了声知道一时间法改变她想法我也从把你当外向来把你当成一家有一定要开口

我明白了姑姑金氏态度恭谨

氏看了看她神情心里奈很过些日子你表弟媳就要产了到时要偏劳你先前胡雪儿安胎时她要照顾媳妇所以把家务托付给金氏等胡雪儿胎稳了金氏就半天都耽搁把管家权交到她手她也想说什么只好接过来管着

金氏明白点头姑姑放心都交给我吧

你一向能干有你帮我我心里安稳氏对金氏管家能力很欣赏看了眼子突然想起一对了应哥儿年纪也小了该启蒙了?

她家儿都有模有样在刘仁杰教导下开始练字应哥儿年纪可比刘大可整天玩乐这可行啊

金氏神一振子她心里最柔软一部分我和相公也商量过这件可他说急

她知道相公意思家向来商贾家家子弟都到八岁才启蒙再说也没几个子能坐得住静下心来读书家子一向没读书天赋所以敬仁也所谓很

可她却这么想子活环境很有研究身边想法对子成长也有着至关重要影响她心里盼着儿子能成为读书为家光耀门楣刘两家都了做官将来子能读书话或许能拉扯一把可她愿违背敬仁意愿所以才一直把这给拖了下来但如今氏主动提这这大好机可能浪费了

话可能这么说我看应哥儿聪明伶俐让他早点念书氏劝道如果他个读书好苗子就重点培养如果家能个读书想必大哥大嫂很乐意要将来这子能有息做个官什么家祖先也脸上有光

氏很想拉扯家子弟长进家意做再好遇到一些浪就一败涂地如果有个做官子弟帮衬着那稳妥许多她记得去世多年老父亲一最大希望就盼着家能个读书她想帮着他完成这个心愿以慰他在天灵

金氏眼睛发亮神情激荡这子成吗?子他夫妻指望要能有息他再辛苦也觉得值

我看成让相公先给他启蒙氏已经盘算好你也知道你姑父别方面平平教书错

金氏这些年家活过来有些很清楚那然两位表弟都姑父□来我求得呢

登就顺一手教来有以前那个周彬也顺得意门后来考上了秀才她要求也高应哥儿能考上秀才就好这样即使见到县老爷也用下跪了

氏见她心动最后指点一句启蒙能太晚这子这年纪正合适再晚就耽误了

金氏忙迭点头姑姑提醒我今晚就相公商量她一定要说服敬仁

114来京[VIP]

敬仁听了妻子话亲自将儿子带吕顺面前行拜师礼

吕顺向来对这个侄子另眼相看当下就收下应哥儿严格管教

应哥儿开始时不能适应试想一个天天使劲玩人管束子忽然之间被要求循规蹈矩读书自然不能适应他回屋子哭闹着不想去课可敬仁妻咬紧牙关狠下心肠无视儿子哭求应哥儿这子也机灵见无人惯着他只好收起泪水乖乖去课

吕顺虽然为人严格古板但脾气尚可有耐心诲人不倦按照惯例他给应哥儿安排在午学习而下午就随他玩应哥儿学了一段日子学兴趣来再加吕申在旁边一个劲激他他年纪虽小但也不肯让人看扁就安下心慢慢学习了以前任性这让敬仁妻又惊又喜竟所有子弟在学堂坐不一个时辰

等富妻过年之前赶京城听这喜讯真喜梢对着氏谢了又谢

因为他们达京城时在午又有提前通知吕登和刘仁杰衙门吕顺父子和应哥儿在书房并有惊中些女眷但至亲也有什么顾忌

氏嘴角含笑道哥嫂不必如此我相公会尽心教导应哥儿盼着他能有息将来能得个一官半职也算为争光

你也知道我们不缺钱唯独缺个读书人富满脸笑意我们门第不高要这子将来能有造也能提高门第

世将读书人捧高高而轻视商贾人这也办法事

人也稀罕读书人何况自从吕登和刘仁杰京做官后他们也相应受别人尊敬一般人会给几分面子就算县爷对他们也客客气气过年过节要走送送礼什么生意也顺风顺水在平安县人敢惹

在这之前再有钱这些官员们可从将放在眼过更别说走什么这些变托了做京官外甥福同时也让他更深刻意识有亲戚在朝做官好处

富本来只求吕登和刘仁杰能在仕途再一步也能让三站更稳些可想氏为考虑更周如果应哥儿将来能走仕途他死也瞑目了

听相公说这子资质不错只比较贪玩心不定氏对兄长心思最了解忙给他介绍应哥儿情况只这些天已经收心不少又有申儿在旁边看着哥尽管放心

钱氏一直笑合不拢嘴这多亏了提携

哪话……氏对娘人一向亲近尤其长兄长嫂

舅舅舅妈碧玉抱着儿现在门口身边杜氏带着刘瑛

几人忙起身迎接相互见过礼过安分宾主落座下人送茶水

钱氏一双眼睛粘在子身玉姐儿这就哥儿让舅妈抱抱

刘生下来后他们还见过只让人在子落地之后送许多满月礼

而富一把抱起刘瑛瑛姐儿还记得舅姥爷吗?他比较偏爱女儿娟姐儿也他心头爱何况碧玉他最疼爱人爱屋及乌嘛

刘瑛其实对他有什么印象但见他笑一脸慈爱心中有好感笑道舅姥爷好

好好富乐从怀掏个荷包给她这子好伶俐像玉姐儿小时候

氏笑道哥别惯她话虽这么说她比谁疼爱刘瑛碧玉有时要管教刘瑛她会护着子让碧玉实在哭笑不得

有时不得不说隔代亲有道理碧玉小时候虽然受宠但还刘瑛这么受宠只要姐儿想要什么三个长辈会千方百计搜罗来

说了几句闲话富拿送刘吕两礼物每人有份衣料吃食胭脂水粉样样有满满一箱布料如松江棉绸杭杭绢广东焦布等等

氏心中感但也有些心疼哥哥这些东西京城有你们何苦千迢迢从乡带来

这我们心意钱氏打开另一个箱子些吃食有登儿喜欢吃梅花糕有玉姐儿喜欢千层酥有你喜欢风鸡风鸭还有喜欢咸蛋这些乡特产别地方吃不

费心了这……氏看另一个小锦盒面有五对金手镯五个金宝石戒指五个赤金项圈五个璎珞看着挺贵重尤其那璎珞珠宝晶莹、黄金灿烂让人眼前一亮

钱氏笑道这些给几个子连登哥儿未世子有份

氏眼睛一酸你们也破费了兄长备这些东西花了不少心思这又何必至亲意思意思就行何必花这么多钱?

一年一次而已钱氏一脸毫不在乎一年就赚了好多钱这些也不算什么

金氏一脸笑容进来后面跟着几个下人下人们手捧着热气腾腾酒酿汤圆金氏亲自捧了一一奉

钱氏接过来看了看尝了尝这汤圆豆沙馅

每个碗有八个这些汤圆小小晶莹剔透小巧玲珑特别精致

氏笑道还有芝麻馅嫂你最喜欢这些你媳亲自做你可要好好尝尝

钱氏听了满心舒畅还记得这些?

那当然氏笑了笑转过头问道对了书房送去了吗?

金氏忙起身回道姑姑放心我已经派人送去

氏看了她几眼嘴角笑意越发明显嫂我不奉承你你这个媳真能干帮了我不少忙

她真喜欢这个侄媳能干又不张扬

钱氏梢间欢喜能入得了你眼她福气她当年挑这个媳可挑错

金氏羞红了脸姑姑错爱媳可不敢当心中却高兴

钱氏越发满意这些年也辛苦你了娟姐儿身体不碍?等会我过去看她个懂事子不因别人夸赞而得意洋洋

只小恙婆婆不用担心金氏忙回道前些日子应哥儿生病等他好了却换娟姐儿病了这让她焦急幸好说事只要在房中静养几天即可她琢磨着可能子们身体弱正想给他们补一补

那边富三口两口吃完起身笑道你们聊我去书房看看他想亲眼看看孙子读书样子

钱氏听了忙阻止道相公他们在书房用功你去打扰可不好

富有些犹豫碧玉见了忙起身笑道关系舅舅我带你去她跟这个舅舅最亲近不舍得让他失望

富满脸欢喜还玉姐儿懂舅舅心思走白疼这丫头

碧玉将两个子托给杜氏和氏照看自己带着富高高兴兴去

钱氏见状不由摇头笑道你哥高兴坏了想去看看孙儿

也难怪他这么高兴他也想中个读书人氏也明白奇怪人在乎这个可就一个子弟爱读书

这也办法钱氏对三个儿子不抱希望但对孙子辈还满心企盼子们从小听接触生意事哪有什么心思读书

碧玉带着富往前院而去在书房门口停住脚步富看着吕顺手把手教应哥儿习字应哥儿小脸一片认真之色他心一阵安慰

而吕申乖乖在旁边静静看书碧玉顺便瞟了一眼好像《学》

两人在门口看了半响吕申第一个发现他们姐姐你怎么呆在门口?咦?舅舅了他忙起身走过来行礼下去

富连忙一把扶住他细细打量他人也抽高了一脸书卷气申哥儿也息了好子

说话之间吕顺已经抱着应哥儿过来将子放在地作了个揖哥怎么时候来?也人来通知我们一声我也好给哥见礼

不妨事我不让他们来禀你们课要紧富说着话视线忍不住扫向应哥儿身

应哥儿疑惑看着眼前人感觉有些熟悉又好像有些陌生心中猜度着三年不见儿时记忆忘差不多了

见他一脸茫然吕顺忍不住提醒道应哥儿这你祖父你快给他安

应哥儿听了忙跪下去给富安虽然已经记不得但中事情常听父母提起

富满意点头好子起来你既然跟着姑爷爷读书可要坚持底可不能半途而废这子规矩学不错礼仪也不差

祖父应哥儿恭敬应了看着极乖巧

富此时心情正好看着孙子越发顺眼摸摸他头读书要紧身体也要重

吕顺忙笑道哥快进来坐可别站在门口对这个舅子他还尊重

富摇手道我只过来看看马就走不打扰你们课

不要紧我们好几年见了正好聊聊乡事情响午时分子们就会回你可以好好看看侄儿他这些年也有长进吕顺知道中女眷由他陪着富最合适转过头吩咐道申儿你来教应哥儿习字

吕申连忙答应他还挺喜欢这份差使能满足他想显摆想法法子以前他最小也人跟他玩可如今他天天被吕顺拴在书房用功好不容易来个小不点陪着他一起读书他还能时不时教几句这让他心挺得意

吕顺和富就去一边厅闲聊这两人虽然个性不相同但还能聊一起以前在老时两人感情还可以

看着这两人聊起劲碧玉吩咐下人了茶点这才告罪回后院去城

回后院钱氏见她身后跟着富不由问了几句碧玉跟她解释了下钱氏听直点头听孙子有长进比什么高兴

几人正闲坐一边喝喝茶聊聊天李四妈突然冲进来一脸着急额头汗少奶奶好像要生了

胡雪儿快要临近产期了氏将李四妈派她身边服侍她竟李四妈比较有经验

氏惊弹起来不说要过几日吗?怎么今日就要生?

可能提前了几日这也正常钱氏忙安慰道

那怎么办?那……氏一向处世不惊可听媳即将生产脸色变了这也在意缘故

碧玉见氏慌了阵脚忙面问道接生婆呢?有有赶过去?接生婆陈送过来这一个月来在吕待着

我一着急忘了她奴婢马过去不等氏发话李四妈在屋子苍蝇般乱转突然找门口冲了去

钱氏拉着氏手劝道别慌我们过去看看

对对氏心神不定六神无主

碧玉扶住氏胳膊嫂子不会有事我们过去陪她免得她心慌意乱

杜氏能了解氏此时心情当时碧玉生产时她也害怕过亲别担心我媳也这么过来不会事

不会事我们先不能慌否则媳会更慌张话虽然这么说氏脸色还发白浑身发抖

四人急匆匆赶过去刚走门口就听胡雪儿一声声惨

接生婆已经进去正在吩咐人烧开水准备剪子、白布等等

吕顺他们闻讯赶过来满头汗媳怎么样?有有事?这吕第一个子愿老天爷佑

钱氏忙安慰道别急才刚刚发这第一胎有这么快

听着面阵阵惨声血水一盆盆朝外端外面人脸色苍白无比心紧紧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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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儿这第一胎本来就生痛了二天二夜才把孩生下来全身脱力等孩落地就昏了过去。

她睡了一夜醒来后看吴氏手中抱着软乎乎孩像又了力气屏住呼吸问道男孩还女孩”她晕过去时没注意男女。

吴氏明白她此时心道媳妇个儿。”对吕家来说此时确实要个男孙吕登也需要个嫡。如今得偿所愿家中每个心。

胡雪儿脸上露出狂喜之色这些年吃苦总算在这一刻得了补偿。她再也在别面前抬起头来了。

她伸出手摸着孩小脸相公看过孩了吗”她最盼望此时相公陪在她身边过看看天色肯定上衙门了算了公事要紧。

怎没看过当时捧着孩傻了半天没见他这高兴过。”吴氏起吕登抱着刚出生儿傻样心中由些也些心酸他去衙门时还恋恋舍叮嘱我们要照顾孩呢。”

吕登成婚多年才嫡对这个孩视若珍宝巴得天天捧在手心里要要去衙门他还舍得放下孩。

胡雪儿脸上露出喜色两说了几句话她就些乏了。

李四捧了红糖水喂她喝下她勉强喝了半碗就摇头要了。

扶着她躺下看着她睡过去吴氏吩咐了丫环几句才抱着孙儿出了门。

让李四下去炖补品等胡雪儿吃东西时再端过来。

钱氏正跟金氏说话见吴氏抱着孩进来起身抱过孩细看粉嘟嘟小脸极为可爱。没我们第一天这孩就迫及待要出来。”这小家伙可把所吓坏了二天二夜才落地这过程实在太过煎熬。

那他跟你们缘。”吴氏此时心吟吟道谢谢嫂给孩准备小衣小裤太精致了。”

吴家富夫妻除了那些礼物外还另外备了一箱新生婴儿穿衣裳鞋和帽。

钱氏道我嫌外面做所以家里做料也精心挑选软和很会扎孩皮肤。”

吴氏听了心中感动嫂太费心了还要劳烦家里。”

钱氏向来性直爽别说这些没孩起名了吗”

登儿让相公起过相公了几个名字还没决定下来。”吴氏起相公郑重事样禁些。当年个孩出生时起名也没见他这郑重过。

急在满月之前起就行。”钱氏知道吕家对这个孩重视反正按照老家习俗只要在请满月酒时公布孩名字就可以。

乳娘将睡着孩抱下去金氏也找借口下去。让这两说说话。

屋里只两吴氏随意了许多这次哥嫂可要多住几天再像上次那样急匆匆就走了。”上次才住了十天就急着要老家。

家里生意些放心下。”钱氏也很多住几天多看看儿一家妹妹一家。可什办法这心就放心下。

吴氏些奇怪问道交给两位侄儿打理了吗”她怎记得吴家富将家中生意交给下一代处理了

钱氏轻叹了声这两个孩还独当一面老性太过宽厚容易心软老二小聪明却没智慧行事容易偏激。”

当初吴家富夫妻做决定太过草率了这些年生意出了少状况因为两个儿处事够周引起。吴家富只坐镇家中随时准备收拾烂摊。

虽然钱氏没多说家中状况吴氏也明白过来了安慰道再多磨砺几年时就独当一面了。”

钱氏皱着眉头性格天生我和相公还真些担心这份家业。”也知这家业顺利传下去

什担心”吴氏了道二哥性也些软和还照样把生意做错。”

钱氏嗤之以鼻那吴家这块金字招牌做靠山。”

吴家二老爷实没做生意才但下面各个管事撑着也风平浪静混现在。

再说做生意靠脉关系吴家这些缺。

一样道理吗”吴氏忍心嫂这烦心只要吴家一天没倒这些小辈就会出事。”

希望吧。”钱氏只冀望第代盼着孙儿一辈个出类拔萃把吴家家业传下去。”再怎说也要出现个掌舵。他资质平庸些在吴家这条船上也混着。

孩们小慢慢教导总会个出色。”吴氏也替娘家担心这要没接捧这可如何老呢你们了吗”

在她看来吴敬仁先前还些孩气如今已稳重独挡一面了。

就让他跟在登儿后面做事他也很感兴趣。”钱氏摇摇头我看他这几年在京城历练很老成做事也滴水漏比老老二强。”官场果然个最锻炼地方。

吴氏道敬仁侄儿确长了少本事登儿如今离了他。”在娘家这多侄中她最喜欢这个侄。

那最我也再让他做生意。”钱氏对儿也很满意道将来分家时也会少了房。”她和相公商量过分家时就照老爷办法一分为。

钱氏心中早就打主意做商没出息远远及做官风光即便只跟在官员身边沾光也比做商强。镇上家听说她家儿在京城帮吕登做事纷纷来求她拉扯自己孩一把也送自家弟吕登身边沾沾光。就连金家太太隐隐约约这个意思过被她了。

吴氏点点头方便对吴家将来分家之事多做评说。转而细细问起家乡况。

钱氏向来瞒她一一道来。吴氏第二代已成婚生连最小勇哥儿二年前也娶了县太爷嫡女。这些吴氏倒也知道也送过贺礼去勇哥儿成婚也算晚过娶妻也算体面。

过她知道县太爷家还把庶女也送给了勇哥儿做妾室。

吴氏听目瞪口呆这怎事合礼数啊”怎会这种事发生太荒唐了!又古代滕妾之说。

钱氏心中也对此事很满谁说呢听说这个庶出姑娘极得宠她生母县老爷最得宠妾室。”

那怎会送给勇哥儿”吴氏真懂这县老爷家怎应该找一户家把她嫁出去做正室太太。”

做正房才女最选择妾过个玩艺生死还发卖掉主一句话。哪赶着上去做妾这脑袋坏了清楚

妹妹也外我就直说了。”钱氏撇了撇嘴说出一段隐听说这个庶出姑娘见过勇哥儿后对他……。所以哭着闹着要嫁给勇哥儿在家里闹天翻地覆后来县老爷没办法只将庶女送过去。”这含蓄说法实这个妾上姐姐家做客对姐夫一见钟立下誓言非君嫁。这种知羞耻话说出来污了吴氏耳朵居然还做出来。真丢现眼。

荒唐。”饶钱氏已瞒下部分隐吴氏还脸色变这种女品行端怎让她进吴家门”这可事县老爷居然还依了女儿这自己恐怕也立身正宠妾灭妻。攀上这种家做亲戚真丢脸。

什办法”钱氏一脸无奈家县老爷吴家再怎样也要给他这个面。”家主动提出来一点转余地给。那怎办只收下再说喽。反正县老爷年任期一满谁知道时会哪里做官时山高皇帝远吴家爱怎折腾行。

听了这话吴氏轻叹了口气那嫂怎说”

钱氏心里还股气弟妹还怎样只个妾室关在家里许走动连娘家也许走动。”这样处置错让她动弹得。家找靠山也行再说吃喝供着她她还怎样硬要进吴家门已惹恼了少再出什花样哪她立足份钱氏突然起以前那个叶氏眉头皱更紧幸亏早就打发了。否则就跟吃了苍蝇似让恶心。

吴氏些放心那个妾室没在吴家闹”在娘家闹这欢这性相与进了吴家也知收敛些吗

这倒没听说我们本来就离远。”钱氏也叹了口气就算这种事弟妹也会瞒死死绝会让流言传出来。”这家宅平安怎就这难呢吴家虽然已分家但总一家啊。闹出这种事对谁没处。

吴氏也确如此否则就成了话。”或许已个话了

也太担心弟什谁斗得过他”钱氏拍拍她手过个小小偏房连正媳妇她敢怎样”

我太操心了忘了这一茬。”吴氏起吴爷手段禁松了口气道要说我们兄妹四谁心思最重那当然哥了。”真要狠起来谁也他对手。再说他睚眦必报这次丢了脸当然会讨来。这个硬要进吴家门妾室恐怕要倒霉喽。

钱氏愿提烦心事别提这些说说金家事吧。”过这金家也省事啊。

吴氏怔了怔侄媳娘家出了什事”

钱氏面露屑之色金老爷临老入花丛买了两个通房家半年前生下幼。”金家几个儿心中平着呢又多出个来争抢家产。

金家老爷儿女早已成家立室这忽然闹出个小兄弟来真光彩啊。连吴家也觉得金家老爷做成体统。

啊”吴氏吃了一惊这金老爷年纪也挺了怎还给自己留份体面给家中儿女留份体面”就算为自己名声考虑也要为女考虑。

谁说呢”钱氏愤愤平道我真些为金家太太值那贤惠却遇这种……”话却没说下去再怎说金家也吴家亲家。而她对儿媳也很满意看僧面看佛面。

这些事我们知道连侄媳也知道。”吴氏真知该说些什金家太太来信时没提起过。”她方便对金家家务事说道四。

钱氏也知道她为难之处转过话题金家太太估计已心灰意冷如今也管事了将管家之职交给了儿媳。”

金家太太心灰意冷真她也通了也再管这一摊烂事。金家家产一半已给了女儿做嫁妆另外一部分她做了些手脚变成了她私房她给女儿备了几个庄花了出去。剩下家产也多了让他们以后去闹吧。她也懒管了即便金老爷再生个十七八个也与她没什利益关系。着急恐怕那些庶她就等着看戏吧。无论谁闹谁得了便宜也敢对她这个嫡母无礼。金老爷要脸面了她还顾着金家干吗反正女儿也出嫁多年了嫁出去就别家她也顾忌那多了。

这又个惊消息吴氏起刘水莲怯生生模样由怀疑这当家吗刘家姑奶奶”在她记忆里这又没脑又没眼光又没远见总一肚委屈和愤怒一脸平和愤世嫉俗这种管家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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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以前这位姑奶奶很懂事过这几年在金太太□之下懂事了少行事也圆滑了少想了想我冷眼旁观她如已有了管家奶奶本事

虽然大喜欢金家人但和金家太太还比较谈得她又是三儿媳母所以和金家太太走动比较频繁对金家家务事比较清楚

这位刘家姑奶奶事情我大清楚脸色淡淡她并喜欢那个女人她本就和我家女儿有些结信也过是例行请安而已刘水莲给她女儿添堵事情极其护短可一直记恨在

也知这位金家大奶奶事迹过她对刘水莲倒没有什么恶感她也是可怜之人她和金太太感情倒错膝下嫡女也养在金太太房中

刘水莲对公婆十分孝顺对相公也是毕恭毕敬再加她几位兄长如都有些体面她在金家过还是很错

这样也相互有个照应中再脸却会带出管如何那人是碧玉姑总得留份情面

是看着刘水莲一路转变她也算学乖了和刘家另两房也走动挺勤快

哦她终于懂得了娘家对一个女人意义在这个世娘家是女人最大依尤其像她这种没有嫡女人中暗想如果她早些懂也会做出让碧玉气事情从而失了刘家大房欢

再懂就是个傻自从仁杰进京做官后她在金家地位直线升以前瞧起她另几房如都奉承起她了她如过挺滋润这些都是托了长兄福

想在这人身打转刘家另两房如日如何

都过错们也懂收敛去招惹别人别人也敢招惹们这镇事情没一件能瞒过自会有人告诉她就是二房媳妇大总吵吵闹闹过自从二房纳了个这势头就弱了下去再姨娘和相公吵架这家里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

二房纳了惊讶低问

脸有丝幸灾乐祸纳了一年了那个如肚里已怀了六个月身孕

能怪她对这个二房媳妇有恶感那女人闹就闹呗每次都要将大房拖出说事总是说刘仁杰夫妻照看她们带她们京给她们云云传到她耳朵里真让她气

刘仁杰夫妻在进京之前已都帮们安置了她倒还满足这种人实在让人讨厌幸当初刘仁杰安排这一切宣扬外人都知镇人家都是清楚内情也会着掺和

二房媳妇能容得下看到嫂脸神情知那女人肯定说了些什么恶言过她也想知

容下能怎么样冷一声要是看在几个孩面刘家二房估计早就想休了她对相公和相公母敬这种人早该休了

谁受得了她天天这么闹真给刘家丢脸刘仁浩早就怀怒火当有人送给二话说就收下了气曹将家里东西都砸烂了可还是无法改变丈夫决定刘仁浩还说了要是再闹就休了她另娶人这话可把她震住了

二房媳妇性是大轻吁了口气她敢相公闹那只有室斗了

脸有几丝轻视当然斗了可惜她没什么脑每次都败在室手下要是真聪明怎么会说出那种话又怎么会和相公吵闹休又怎么会辱骂相公母

微微一看那个室有些手段要是下男丁恐怕家里会更太平

管们漫举起茶杯喝了几口正会牵扯到我们身

说也是

这些事传到碧玉耳朵里重重叹了口气曹性懂收敛事情转变成这样受苦是她所出几个孩这又是何苦至于刘水莲只要给刘家丢脸就行其碧玉也关

碧玉最关是勇哥婚事这算什么事啊妻居然是亲姐妹也知她们俩会会尴尬勇表弟和舅舅舅妈会会烦会会被人取

所有表兄弟中她勇表弟感情最一向视为亲弟难免会为担

知后操这种干你三舅舅三舅妈是吃素出了这种事说定还是事

碧玉一脸疑惑娘这话怎么说明明是坏事啊!

你想啊这门亲事算是你三舅舅家高攀了难免有些气短但岳父却做出这种荒唐事而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离远些免得被要挟住

毕竟历事一想就通勇哥儿这门亲事听说是县老爷主动提出家家中再也过是商贾身份可县老爷毕竟是官身这两者差距是一般远将嫡女下嫁肯定是有利所图本如果提什么要求家很难拒绝但出了这档事家有了借口拒绝

碧玉低头想了半天我明白了有祸福相随

正是这话想起三哥信勇哥儿这孩淘气无比长大了却极有急智人机灵着吃了亏

碧玉听了这话松了口气真

和三爷通信极频繁所以比较了解你三舅已把一部分意交给打理听说打理有声有色比你三舅当家差

碧玉微微一想起少和一群表兄弟玩耍情景中一阵温暖那三舅和三舅妈可高兴坏了

是啊们本就最疼这孩巴得娘家侄儿个个出色也能给吕家有个助力怪得别人说越淘气孩越聪明

碧玉转了转眼珠眼神全是意我们家申儿也是个淘气又聪明孩

又又气申儿要是有你爹爹和登儿压着早就知淘气成什么样

说也怪她所三个孩长长女都少年老年懂事乖巧唯独幼淘气顽皮异常她是拿没办法

还有人压得住碧玉中并以为然正将考个功名自会收敛能再任性妄为了她一直认为三弟只是有些顽皮而已并妨碍其

摇头叹申儿没有登儿读书读性也没有登儿稳重也知幼将能能考到功名

碧玉忙劝能这么比较三弟嘴甜会说这是无人能及孩个性同各有各长处各有各短处能比比去

由你们就惯着吧中有些骄傲们三兄妹感情是最别看有板着脸里还是盼着对方将们能相互扶持那她也能放了

还碧玉帮着吕申说话

开始为幼考虑将事了再过个几年就能娶妻也知该娶个什么样媳妇配这个孩

碧玉见了由着转开话题娘还是将思放在侄儿身我看嫂初为人母也大会照顾孩

胡雪儿极疼爱儿可连抱儿姿势都对翼翼样像抱个炸弹那样仰天抱姿势让孩舒服哇哇大哭

思明显也转到了这方面这是她第一个孩难免有些手忙脚乱可能太过珍视而有些失措

既然这样以后帮着她照看孩指点一二

碧玉想起一事问满月酒准备事宜忙完了需要我帮忙

这些天都忙着满月酒事这次要大办可能出了纰漏给吕家丢脸所以特别细致

摇摇头有你大舅妈和三表嫂帮忙都处理差了

她里极感激幸亏她们赶在这候过帮了她大忙碧玉虽但她要忙事情太要照顾孩家务孝顺婆婆哪顾得这边再说碧玉总归是出嫁姑奶奶能老让她过帮忙免得杜里适

碧玉想起和金之间互动眼中有丝羡慕她们俩都是极能干我看她们相处亲母女似

碧玉和杜再亲近永远会亲如母女杜始终把她当成媳妇隔着一层遇儿孙事情她这个媳妇边站所以碧玉对杜是捧着敬着却亲近过这也是婆媳之间最常见状况就像和胡雪儿媳妇俩和她们相处模式一样可能还要淡一些

大嫂最疼这个媳妇对另两位而没有这么亲近了这也是没办法事情都是偏而且她们这种情况是极少见就像她对胡雪儿永远像对碧玉那样亲近

碧玉似有所悟各人有各人缘分

说也是叹了一声对了把正事给忘了

碧玉什么事娘

吟吟你大舅舅想在京城开个铺问你有没有兴趣参一股

这件事家富已家提起过一两次可一直忙没想到问容易有些空闲想起这件事专门跑过问碧玉可东聊西聊居然差点忘了

开在京城碧玉一脸茫然家意从没涉足过京城这是是太突然了家是是出了什么事

我猜想这次决定是为你三表哥一房留条后路们一家长久住在京城手头总需要点闲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二而们离太远这什么事都会发总要防一手

手手背都是肉以后分家也知能能顺利再说老病死谁也说准

原是这样怪得大舅舅这些天一直在府里碧玉微微蹙了蹙眉难家将分家会出麻烦所以要预先做些准备她对家感情很深可想看到这种事发

想了想将实情告诉女儿在对面买了个三进宅院是挂在应哥儿名下她对碧玉向瞒藏

大舅舅良苦啊碧玉叹了一声连这种事情都顾虑到

金虽然陪嫁挺但可能让媳妇将陪嫁拿出花家又是没每年都会送一笔银过但万一遇什么事就措手及再说在京城添产业置房这种事只能由长辈提敬仁夫妻可能自做主张这也是们一直没找房搬出去原由

过敬仁夫妻有个私宅比较住在一起金太太憋屈了碧玉看了都有些忍再说这次家富夫妻带着下人京也住在吕家地方有些将前院收拾出给们住可总归方便有座宅将家人也有个落脚地方

天下父母何尝明白兄长一番苦但她是出嫁女儿有些事方便说女儿你觉得要要参一股

碧玉点头啊我正管事只收红利就这种事干答应她正想弄个赚办法送门当然要

那算你一股加登儿和申儿两股着算了算这次家富拉她们入股除了想把铺挂在吕家名下外也是想拉扯吕家人一把吕家有吕登出仕可家中财并吕登只有些奉禄只够们夫妻吃喝们大家开销除了郊外田庄还老家那份产业可吕申将还要娶妻这也需要很大一笔财家富这份意她是极领

您参与碧玉明白看着

人够了我们就掺和早就考虑我们手头也够我们养老

大舅舅想做什么意要太显眼碧玉见已决定再说比她有眼了她考虑问题很少出错

你大舅舅别看外表憨厚内有主意着做意也极有一套眼中有丝骄傲想开车马店让京城外乡人有个落脚地赚些又显眼

家富是老爷亲手□出也最入老人家眼做意手腕极高明再加极憨厚一张脸常让人防胜防

碧玉点点头只要开什么庄当铺这种大意就会有碍娘说对我也想赚几个花花

你家里缺花有些惊讶在她算田庄收益够们一家几口人开销

暂能维持可遇一两件事就有些捉襟见肘了碧玉皱着眉头我私房银想动将是留给女儿作嫁妆再加几套首饰勉强能凑出一份嫁妆

这次家富拿老家那份收益正补进私房以后没遇到事情就再动

她本并没有这个想法着田庄收益就够们度日了年底还有老家那份收益可自从次吕刘两人进了狱后这是大把大把抛出去这也给她提了个醒出事情这些是够了可要是出件事情那根本够花费还是要赚些存些留条后路

你考虑极是将玦儿娶妻也要一大笔银并没有猜到女儿思而想到其地方了这刘瑛嫁妆有了可刘玦还没着落光刘仁杰那份薄薄奉禄一家人只能喝西北风

是啊碧玉也解释平日里又到处要婆婆那要孝敬衣裳首饰相公也要外出应酬要体面些两个孩衣裳鞋吃食玩意儿都要花她自已可以省些花费可其人却行

听了有些疼趁你大舅舅在京城让帮你想想开条赚路出女儿也容易嫁了人考虑事情也膝下还有一双儿女也要为们将考量

也我过几天做些菜请大舅舅喝酒碧玉露出一丝放松意有家富帮她应该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117吕申初议亲[VIP]

果然过了两日碧玉过吕府亲自厨做了几个拿手菜热了壶好酒请家富酒。酒过三巡后趁机提出自己请求。

家富是最疼爱这个外甥女就算白给她钱都肯。但碧玉性是绝对肯白白接受。

他想了想给她出了个点花些银在平民聚集区买几个小合院租赁给别。本小收益又错就是比繁琐。

碧玉想想对住口向家富道谢。繁琐倒怕以一并交给桥处理。他只管着个小田庄有些大材小用了。

而车马店家富趁在京城时找好地方在东城门口外地进京必经之处买了个大院将一切事宜打点妥当并将一名贴小厮山留给儿专门管生意事情。车马店则由碧玉兄妹三每两股再加敬仁股挂在吕家名。

家富帮着碧玉找了几个地方都是小小合院眼。碧玉见过满意拿出私房钱买了个小院分别写在两个孩名。

而这一切她并没有杜氏说过毕竟她有私房钱是瞒着杜氏。只刘仁杰说了一刘仁杰向来是听凭妻作主一切都依她并没多说么。毕竟这是为了孩将来考虑。

吕顺给长孙名吕诤吕诤满月酒办比刘玦热闹隆重了许多除了以翰林院旧同僚如今户部新同僚还有冒出来各种同年同乡等等。

吕家院招待男客而刘家则招待女客这样安排地方虽小勉强得。

梅姑虽然没有亲至但还是托陈了一份厚过来。还给氏捎来了两枝老山参和几盒茯苓天麻等贵重补品。

氏见了知道姑姑时时惦记着她们心中十分感动。“姑姑对我真是好了。”

“干最疼你我这个干儿媳还真些嫉妒呢。”陈虽然开着玩笑内心是这么想干为了保护吕家让她在外面做掩护。这样一比谁更受干疼爱就言而喻了。

有没么办法?陈家和首辅家攀干亲本来就是想背靠大树好乘凉比得氏和首辅之间源远流长。所以首辅对吕刘两家是真心爱护对陈家就得而知了。

幸好吕家和陈家是亲家比别。如果能再结一层亲那就亲加亲更巩固了。先妹妹是没有生在吕家没立足脚。如今为吕家生了嫡长孙情况就同了。

她先想要刘瑛做儿媳是为了这个考量只有这两年纪还比匹配其他都合适。她是没有办法选择如果雪儿有嫡女她是毫犹豫要亲外甥做儿媳。

她细心观察过刘吕两家嗣虽少但个个得宠刘家大姐儿更是众心头爱。如果做了陈家嫡儿媳刘吕两家肯定顾念亲情帮着淳哥儿一把。

没想碧玉居然说那大姐儿能早订亲她虽然是全信但这种事是宁信其有信其无。淳哥儿是她一生依靠绝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陈如今心中一直转着这些念头要要等到大姐儿满十二岁再来提亲到了那时她家淳哥儿年纪已经有些大了这是两难局面。再说这种事是由她一个做主别事还好说要耽搁淳哥儿亲事老第一个答应。

氏见她神情有些恍惚还以为她真介意姑姑偏疼她事笑道“陈是最孝顺姑姑最喜欢孝顺。”

陈被惊醒“吕说笑了我只是在想干快要做寿了我还知道该准备些么物才好?”

氏忽然想梅姑生辰“陈提醒我了我要给姑姑准备一份寿到时麻烦您帮我带去。”她老家这么眷顾她她再怎么说要准备一份姑姑喜欢物。

陈一口答应。

外面碧玉和杜氏忙着招待客满场乱飞。

雪儿做完月富态了少氏带着她招待客她端庄大方打扮贵让夸赞已。

趁此机吕刘两家女眷认识了少官相互邀约以后多走动。

完吕诤满月酒家富夫妻便启程回老家。

氏和碧玉吕登都饯行物金氏做了少酱牛肉、茶叶蛋、肉干等路菜让他们带着路吃。

家富夫妻拉着儿儿媳手千叮嘱万嘱咐又和刘吕两家依依告别这才洒泪而行。

等他们走后敬仁提出要搬到对面新居住。氏爽快允了她毕竟舍得金氏过如此小心翼翼。

金氏得知后极为欢喜收拾好行李指挥过去。

到了正式搬过去那天氏带着碧玉陪着他们一过去看了看家中总要留个看着所以雪儿和杜氏并没有过来。

这宅比吕家还大些。收拾整齐墙壁重新粉过地面重新做过。看去有新气象。

院做书房和待客正厅他们一家口住了第二进。至于第三进就做客院将来家进京城时住。

绕着院走一圈金氏请她们进客厅休息“姑姑玉姐儿以后常过来做客离这么近方便。”

她此时比在吕家拘束言谈举止透着大方氏见了心中有些安慰让他们搬过来住是个好主意。反正住这么近能相互照应。

“那是自然。”氏看了看厅里摆设因为过仓促除了几张椅和一张桌外么都没有。“你们小夫妻遇到么事情要藏着掖着定要姑姑开口姑姑能帮得忙肯定帮。都是至亲比其他。”

“谢谢姑姑。”金氏笑中带着一丝感激。

说了几句闲话氏愿妨碍金氏收拾新家带着碧玉回家。

母女俩在屋里坐碧玉笑道“这好了三表嫂能舒一口气。”住在别家和住在自己家这心情一样。

氏白了她一眼“说我好像凶悍。”

碧玉急脸有些红“误了我是这个意思。”她没有暗示么。

“别急我明白。”氏见她真急了忙安抚她她只是女儿开个玩笑。

碧玉扑进氏怀里撒娇了突然想一事“将三弟移到西厢房吧他大了一个能住。”

当初因为院小才让吕申住在吕顺夫妻隔壁。如今西厢房出来如让他去住。

“说是。”氏点头同意同时有些感慨“他今年有十再是孩了。”这岁月过真快几个孩都长这么大连最小孩如今快年了。

果然等开春天暖和了些氏就命将吕申挪到西厢房两间屋都给他用。

吕申兴坏了总算有了属于自己屋。用像小孩那样依附在父母边。

天气渐渐暖和转眼到了五月吕登这日回来还算早给父母请过安一屁股在氏边坐。

氏有些惊讶这是怎么了?吕登自从长出生后稀罕行。每次回家给他们请过安就急匆匆去看儿。打量了他几眼“登儿是是有事?”

吕登有些犹豫“是有一件事想让作主。”

氏满心疑惑“么事?”她如今只负责照顾孙儿其他家务事都交到儿媳手。还有么事要她作主?还这么郑重样?

吕登笑道“是三弟婚事。”这算是好事吧?过要看是如何决定?

吕登今日响午被他顶头司户部侍郎孙大邀去吃酒他心中安但还是要给司这个面。

席中孙大有意无意问他家情况对吕申情况特别有兴趣隐隐约约露出联姻之意。

吕登敢自专只是婉转暗示要请示父母他能作主。

孙大明白这种事要父母做主吕登只是兄长没有格为自己弟弟作主见他这么有分寸孙大心里满意对吕家家教满意。

“登儿这孙大是户部侍郞正三品官员。”听罢这些氏蹙眉“他怎么看申儿?申儿是白。”这两家门第根本配娶个门媳妇大好。长官提出这事难拒绝啊。

吕登仔细介绍孙家情况“他虽然是正三品官员但并是世家弟靠是寒窗苦读殿试时入了当今陛眼这才一路升到这个位置否则话哪轮到没么背景寒门弟。”这孙大官位虽但背景普通。

氏摇摇头“再怎么说比我们家门第恐怕这亲事大妥当。”

她今年本来想为小儿考虑亲事但只想在交往家中挑选一个贤良温顺女孩做媳妇。家中管家之权已经交到大儿媳手中要是娶进个脾气好性格骄傲媳妇恐怕摩擦。

而吕申性比活泼跳跃配个温柔媳妇更合适。这段日她正在细细访。吕登这突然□来这事让她是为难。

她想娶个门难相处儿媳将来难压制住。

吕登笑道“他攀儿女亲家门第都都在官职五品左右家中挑选。我家申儿虽然是白他是我亲手足。”

他虽然品级途一片看好。自从他从李侍郎手中全而退后再没敢惹他。因为谁知道吕登后台是谁?这种困惑而担心情绪在众心中压着连比吕登品级官员对着他是客客气气。毕竟连位权重李侍郎拿他没办法那吕登背后这肯定比李侍郞还要有权势。这些官员都是精里面门门道道精着呢。

再说在吕登眼里自家三弟怎么看都好品秉性比别绝差书读好配任何女孩都合适。

“他倒是个聪明。”氏忽然明白过来由对这位孙大刮目相看。

孙大攀别是想给留结党嫌疑。而且挑他家官职低家做亲家无论娶儿媳还是嫁女儿家中易平静安稳。

氏想通了这点对这孙家有了些好感“登儿这孙大为如何?家中口情况都知晓吗?”

“孙大官声还好只效忠皇并没有掺和进党争之中。家中一妻一妾三两女儿都已家。”吕登对朝中众官员情况了如指掌“两个女儿都还没家。”

“这两个女儿庶出还是嫡出?”氏虽然喜欢妻妻妾妾但如果是别家家事她没么意见。

吕登知氏心中考量但还是将自己知道情况一一说出“大女儿是庶出今年十三弟同年。小女儿是嫡出今年十二。”

氏蹙眉“那孙大意思?”

吕登低头“好像要将大女儿许配给三弟。”这庶嫡之分还是挺严格这庶女许给吕申还比合适嫡女话就了。

氏其实心中已经有所明白“是庶是嫡并重要而是这品行为处事才是最值得看重。”她并介意娶庶女为媳光听这么一说看到有么用?这娶媳妇要郑重其事能半点马虎。她想给小儿娶个品行端媳妇。最码要知书达理孝顺懂事女孩。

吕登遇到这问题没办法了“这些我大清楚这种家姑都养在深闺一般如何能知?”

氏绞尽脑汁想孙家模样好像没有见过面吧“约个日请他家家眷过来做客到时相看相看。”总得让她见过女孩面再做决定。

想了半天氏有些失笑暗骂自己糊涂。是当初吕诤满月酒时请那些女眷都是比吕登官职小家官职出来应酬。

吕登想了想笑道“我们先登门拜访才比妥当。”

氏抚额头心中暗叹一声“登儿所虑极是是我疏忽了。”光顾着想两家有没有交情居然出了纰漏幸好有儿提醒。

118掌眼[VIP]

在吕牵线搭桥下,孙主动下帖邀请吴上门做客

吴想了想,将碧玉叫过来将这事说了一遍,让碧玉跟她一去

碧玉,娘,这种事情你决定就,何必让我去看?”亲事自父母作主,她这做姐姐没发言权

吴心中早就盘算,多人掌眼,多一份妥当”

她不带胡雪儿出去,一是因为要留人看家并且照顾二是因为吕申和胡雪儿将来要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利益相关,她不容易平淡待之而碧玉身在局外,又和吴看法比较相同

那女儿回去打扮一下,免得让人话”既然娘发了话,碧玉自然要照做何况她也想看看孙家大姑娘适不适合吕申?她虽然出嫁了,但还是跟娘家来往密切,这要是和弟媳合不来,也是大麻烦

碧玉回家跟杜说了一下,杜听了眼睛一亮,忙不迭答应照顾们,让她放心出门

以杜事性格,巴不得跟着一去惜她身份不适合,她只能眼巴巴等着媳妇回来后跟她汇报事情进展这事虽然还未成,但杜又不出门,跟谁去说?她又一大把年纪,知轻重

碧玉换上大红缎袄儿,绿色缎裙,上戴着赤金镶红宝石面,手腕带着精致虾须,像身份女眷

吴也穿很体面,朱红色如意纹缎面襟,下着黑色纹缎马面裙,上金镶玉面,手腕处白玉,显得很富贵这衣料是梅姑过年时送过来年礼,新做衣裳

吕亲自送吴和碧玉过去,将她们送到二门这才去前院和上司谈话

孙带着几儿媳出来迎接,请过安见过礼,吴和孙分坐两边,孙家几位媳妇侍立一边,碧玉则站在吴身后

两人为客气叙话,不一会儿孙夶请两位姑娘出来见客

两位姑娘袅袅而行,在吴面前矮下身体行礼,和碧玉也见了礼

碧玉仔细打量,年纪稍大些很娇艳,弱不惊风模样,很容易让人怜惜,只是一双眼睛并没外表看来单纯年纪稍那位清秀而已,但些娇憨,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像鹿

吴热情送上表礼,连连,礼薄了,别话”

两人福了福过谢,吴拉着她们手问问短,比如年纪会些什么等等,注意分寸,不会问一些比较敏感话题也不厚此薄彼,同样热情

大那叫孙娴叫孙雅,看着这一对姐妹,碧玉暗叹岁月飞逝,这才几年啊,她都是两娘亲当年她十三四岁时候过真是无忧无虑,父母疼爱兄呵护

收回远去思绪,将注意力放到姐妹身上,此时孙娴脸些红,像些明白吴用意,而孙雅一团气,根本没留心到声音清脆回答着吴问题

吴扬脸,孙真是福气,这么孝顺媳妇又这么爱漂亮一对女儿”将所人都捧了一下

吕也很福气,令爱如此端庄大方”孙一脸羡慕,听我家老爷说,你家哥儿年纪轻轻已是正六品官,后生畏啊”

他家相公品级虽高,但几儿都没出仕,她只中了秀才哪像吕家哥儿大器早成,才二十几岁就这种成就要是吕没娶,她是巴不得这种乘龙快婿

她又扫了一眼吕身后站着吕家姑娘,容貌娇美婀娜多姿,气质高贵,身上衣裳首饰都为得体丝毫看不出是乡下出来女原来这吕家都是这般出类拔萃,想而知吕家申儿也必是出色人物

吴嘴角上翘,但脸上谦虚,这是孙大人谬赞”她确令她为骄傲

孙把心思放在吕申身上,听说还一位令郞也是聪明伶俐,深得我家老爷赞赏”

吴不由露出惊讶之色,孙老爷见过我家申哥?”这话怎么说?

吕忘了?”孙着提醒,在陈生辰那日,令郎不是也去了吗?”

就是那一次,她家老爷回来后一直夸吕家双杰,都是顶尖人才夸次数多了,也引了她奇

吴这才恍然大悟,是我糊涂了,因为我那日没见到孙,所以一时没想到”

对,那次她让吕带着申儿一去应酬

孙,那日我身体稍不适,让大儿媳出面”

怪不得呢”吴这才想当时她坐在年纪偏一桌,没留意到孙家媳,怪不得没一点印象

孙了解点点,令郞在家做些什么?”

吴眼中丝意,天天被他爹爹着读书,也不让他出去一步”她家申儿虽然调皮,但读书还算不错用吕顺话说,比不上吕,但比一般学进

孙脸上不由露出容,读书啊,将来像他兄那般考功名”怎么吕家弟读书都这么呢?是不是什么诀窍?

吴心中再得意,也不愿露出来,免得让人轻视,这种事料不准,我只盼着他能上进懂事”话虽这么说,她是巴不得吕申也能跟上兄脚步走上仕途,吕家能再出一进士

我家老爷说,那定是”孙此时已经对吕申感,对这门亲事也为满意,态度越发亲切,听说吕大人今年新得儿?我家人说酒席办热闹,惜我身体不大,没去凑凑这热闹”

吴想她家也给孙家送过帖,不过只来了孙大人和他,女眷并没上门这也是官场惯例,孙也不过是客套话他们成婚多年才得了这,难免多疼些”

他们成婚多年一直无?”孙些奇,她只听说吕得了儿,其他并不清楚,吕没给吕大人纳妾吗?”

吴淡着解,我们家没纳妾规矩,只到了四十依旧无才允许纳房妾室延续血脉”

所人都心一动,孙眼睛一亮,吕家家风,难怪吕大人这么出色”心中盘算开了,脑转飞快

孙夸奖了”吴谦虚几句,那还不懂事,还需孙大人多提携”

说说”

两人闲聊了几句,越聊越热乎孙扫了眼她身后碧玉,吕,你家姑娘第一次来我家,让我家媳妇陪着转转”

如此”吴丢了眼色给碧玉

碧玉会意微微点,随着孙家大奶奶和两位孙家姑娘出去

她跟着几人在园转了转,孙家园团锦簇,美不胜收,桥流水,步步都是景致

孙大奶奶指了指卉丛中筑高高凉亭,刘家大奶奶,我们在亭坐会儿吧”

,我正些累了”碧玉如善从流

丫环们先去亭打扫安上垫,送上茶点果,姑娘奶奶们这才进去坐下

这亭是欣赏景色佳位置,碧玉朝下下,园中所景致收在眼底,不住出口称赞

孙家媳陪着谦虚了几句,将话题拉回来,刘大奶奶,你膝下一双儿女?”她知这种场合吴将碧玉带来,必是帮着来掌眼想必她意见对吴着举足轻重影响

对”碧玉提儿女,总是一脸满足,女儿都岁了”

孙家媳着夸,真看不出来,你都不像是生过,保养真”

我婚后第一年就了女儿,年轻所以恢复比较快”碧玉也没把这话当真,只是微问,大奶奶呢?”

孙家媳,两儿,顽皮很”只是一是庶,放在她名下而已哪户做官人家没几妾,只要管这些妾,将收服,将来再分一点薄产打发出去就行了只是这吕家与众不同,真是挺奇怪

大奶奶福气,顽皮些也没什么,当年我三弟也挺顽皮,不过上了学全改了”碧玉转过,两位姑娘平时在家做些什么?”转了半天,总算把话转到正题上

她正想考量一下孙家大姑娘谈吐举止

孙娴低垂着脸,模样端庄,我和妹妹在家做些女红,跟母亲学着管家”

女学这些是最实用”碧玉满意点点,我未出阁时也在娘亲教导下学了些皮毛,婚后才发现派上了大用场”说实话,她还真怕孙家大姑娘是大才女,整天诗作对,弹琴作画吕家侍候不才女,吕家要是能过日媳妇

孙娴羞答答,刘大奶奶是聪明灵巧之人,我们姐妹怎么比得上您呢?”

大姑娘说了”碧玉受之愧,了,你们是正经官家姐,怎么和我这种乡下出来妇人比呢?”

孙娴急了,顾不得害羞,抬脸真诚夸,大奶奶过谦了,您无论哪方面都不会逊色京城各家奶奶”

碧玉满脸容,眼中流露出欣赏之意,大姑娘真会说话,将来必是讨婆婆喜欢媳妇”为什么她觉得眼前女些做作呢?就像在表演似?难是她多心了?

大奶奶”孙娴脸涨绯红娇嗔,眼中几丝喜色

孙雅一直坐在旁边斯斯口喝着茶,没插话

碧玉不冷落孙雅,二姑娘平时最喜欢做些什么?”

孙雅眯眯点,我喜欢下厨房做点心给家人吃”

碧玉怔了下,二姑娘最拿手是什么点心?”这位姑娘居然跟她相同爱,真是难得缘份

孙雅也不怕别人话,直言不讳,鸡蛋糕”

这点心碧玉没过,心些奇,不知哪天这福分二姑娘亲手做点心?”

以后我们两家必会多多走动”孙大奶奶不由,到时大奶奶定能到二妹点心”

她一直在旁边观察这位妇人,不卑不亢眼神清亮,态度亲和,浑身上下温如春,真一点都不像那种乡下出来没见识女,真是奇怪,吕家怎么会培养出这种人来?不过转眼想到那十四目岁考上秀才,十七岁考上进士,十八岁考上贡士进入翰林院青年才俊,是碧玉同胞手足,那也不足为怪了吕家幼必定也是不凡,将来或许又是朝堂上出彩人物

碧玉着解,别话我不知礼数,我也很喜欢下厨做点心,听到二姑娘这样,心些痒痒”

孙雅眼睛一亮,兴高采烈问,大奶奶也喜欢?您会做些什么?”

我们老家各种点心我都会,像红豆酥千层酥豌豆糕之类”碧玉也不谦虚,自从来了京城后,北方点心也会做上几”

她最喜欢在点心上搞些创新什么,这也是她最骄傲地方

孙雅眼睛越来越亮,语气也亲近了不少,那我以后要多向您请教”这样自信碧玉反而让她很喜欢

请教不敢,相互切磋吧”碧玉心很喜欢这性明快女

孙家大奶奶见她们谈投机,而不语孙娴眼中闪过一丝异光,不过转纵即逝

两人闲谈了几句,碧玉见孙娴些不自在,忙将她也拉进话题,几人说说为开怀

119第119章[VIP]

回到家中刚坐定吴氏着碧玉手问道“女儿你觉得孙家大姑娘如何?

碧玉没有含糊去直言不讳道“有些心机这种她给自己感觉最后还是要吴氏作决定

她想起孙娴掩饰再好那睛却没办法掩饰不这后院错综复杂有些心机也能自保也算是好吧

吴氏听了长叹一声“我也这觉得如果娶长媳孙家大姑娘是很好选但这是小儿媳难免有些顾虑她观察了半天总觉得那女孩子心思重不是个善茬如果长媳话将来要当家作主代表吕家面打点各种宜但小儿媳却不用她比起那个女孩儿多活了几十年想瞒她睛还是不容易

他们吕家口简单没有复杂情也没有什可争夺心思重不好应付容易引风波

“再看看吧碧玉明白吴氏顾虑心也很无奈“我倒更喜欢二姑娘

“二姑娘性子率真单纯我也非常喜欢吴氏上有些惆怅“可她是嫡女我家配不上

“娘往好处想就因二姑娘是嫡女所以性子才养这单纯碧玉劝道“庶女日子估计不好所以……

碧玉虽然没经庶嫡这种但她知道庶嫡之间天差地别再贤惠妻子在对待子女问题都偏着生儿女这也是无可厚非情如果表面贤惠其实狠毒嫡妻那庶子庶女日子就难了不听说孙家并不是这种应该不苛刻庶子女但庶子庶女要自保要好些就要有几分心机才行

“说也是有些是无法全吴氏想想碧玉说有理摸摸碧玉头“我们再多看看儿媳妇可以有心机但不能有坏心气量也不能小整天斤斤计较那可还怎日子?

了几日孙带着个女儿和长媳来做客

吴氏带着儿媳迎了去热情如火将请进内院坐

几请见礼家坐在一起聊天

孙今日是想来探探底这宅子有二进小是小了点但收拾很整洁布置也很致口简单也是有好处

再看吕家长媳轻言细语礼仪周到听说也是官家小姐看模样行应该是好相处

吴氏见孙二姑娘不时四处张望不由笑道“二姑娘是不是想去走走?我让我家儿媳陪你们去逛逛吧是我们家可没有什景致看

孙一红“吕误了我是在找大她失礼了她娘都瞪她了

“我家女儿住在隔壁正处理些家务吴氏心有些诧异但还是很客气“我让叫她来

她心中却暗想不知找碧玉有什?她们很谈得来?

“吕不必了我不想打扰她孙连忙阻止“上次她说想我**蛋糕我带了些来请她

“原来如此她上次从你家回来后对这鸡蛋糕可是念念不忘难为你想着她肯定很高兴这时辰她处理家务也差不多了吴氏这才恍然大悟对她更加有好感“来去请姑来如果得便也将哥儿姐儿抱来

这可爱女孩子要是能成为她儿媳妇就好了可惜啊……

不一儿碧玉就带着一双儿女来抱着儿子上前给孙请了大姐儿也规规矩矩跟着母照做动作丝毫不乱

孙见这对孩子小模样可爱漂亮不由大生怜爱赞了几句让送上表礼又招手让瑛去

瑛也不怕生走去笑眯眯仰起头

孙摸摸她红扑扑小实在喜欢微笑着问她话她口齿清脆利落回答引所有都看向她

孙是越发心喜“大姐儿你今年五岁了?你些什?

“我写字瑛笑灿烂无比

孙不知道这小孩子还这个“你这小就写字了?谁教你?

“我爹爹瑛双眯成月牙形“等到了天我就跟着我外祖父读书

这可是她去跟爹娘求来她很羡慕小舅舅和小表哥读书缠着父母也要上学杰原本心疼女儿年纪小可碧玉考虑后还是允了女儿是要求她不可以偷懒不可以打扰吕和应哥儿读书否则不许她去

孙故意逗她“上学是很辛苦你这小受得了?

“我不小了瑛挺着小胸脯小全是骄傲“位舅舅还有我娘他们都是五岁开始上学他们能受得了我也能受得了

见她这可爱孙摸摸她头“好孩子你以后就跟你小舅舅在一起上学?拐弯抹角打听吕情外面打听到都是些很平常很泛泛内容孩子可不撒谎从她说来应该是最真实

不听到瑛刚刚所说她对吕家有些刮目相看怪不得吕家子女都这色原来从小就开始教导父母费了不少心思

“对啊瑛小脑袋点个不停“小舅舅说了我不东西他教我

吕是巴不得再来个小不点一起读书让他更有成就感听到最疼爱小外甥女也要来读书更是欢喜

“你小舅舅看来很疼你孙心想疼爱孩子肯定品不差

瑛俏皮笑眯了脆生生道“那是当然我是他嫡嫡外甥女也是唯一哦

“瑛儿别胡闹碧玉一头黑线连忙阻止

“大别紧张这孩子一点都没说错孙反而很喜欢这调皮娇俏大姐儿“你小舅舅脾气好?他不凶你?

“不啊小舅舅可疼我了有好好玩都先给我挑瑛是吕家最大孩子也是最受宠孩子每个都偏疼她

孙听了这些暗暗点头心中已经拿定主意是上还在逗她“那大姐儿最疼谁?这可爱孩子真是少见

瑛看向碧玉“是我娘她最娇气家都疼她

碧玉在旁边清咳数声这孩子说什话哟?这话怎这奇怪呢?

大家都憋着笑看向她吴氏也一似笑非笑碧玉觉上火辣辣

孙越发觉得好玩“那你大舅舅和小舅舅你喜欢哪个?

“都喜欢瑛忽闪忽闪着大睛

孙忍住笑继续“如果有说一个呢?

瑛转了转珠小鬼大“那大舅舅吧小舅舅怕他听听她多识务啊

众再也忍不住住偷笑这孩子好玩

碧玉快晕了这小丫头也真是快把家都抖来了“瑛儿来别缠着孙看来以后还要好好教育她得让她在外面前闭上不许乱说话

瑛在家被大们逗惯了没觉得有什不对地方

“不碍我很喜欢跟她说话孙笑合不拢冲她摆摆手

再说去可就完蛋了碧玉盯着瑛不吭声瑛眨巴着睛识时务走到碧玉身边

孙大忙解围道“二妹你不是说带了鸡蛋糕?快拿来给大家

孙忙让送上点心盒一块块金黄色鸡蛋糕排整整齐齐个小孩子盯着食睛一动不动

“要不要送些去书房?孙先问了一句

“那就多谢盛情吴氏落落大方让李四妈取了六块鸡蛋糕泡壶茶送到书房

孙家将其余点心分了一圈吴氏先递了块鸡蛋糕给瑛这才了又柔软又滑又有鸡蛋清香果然好

碧玉扯成一小块一小块喂给玦玦很香嚼着小睛却一直盯着碧玉手糕点

瑛虽然很馋但牢牢记住碧玉教导小口小口斯文着点心

孙见了不由暗自点头这小孩子礼仪居然丝毫不差看来是大管教有方这家教果然很好

碧玉也了一块这滋味果然挺特别笑道“二姑娘好手艺不知能不能将做法告之一二呢?

这鸡蛋糕比较香软适合孩子和老她要是学了可以经常做给长辈和几个孩子

“大这喜欢我当然很乐意我等录份方子给你你一看便知孙见大家这欢上一片笑意“不大是不是也教我几手?

她比较实心这次来一门心思想跟碧玉讨教一番她一直记得碧玉所说那些拿心点心真想看看实物味道

碧玉自然要投报李一起身笑道“难得大家这有缘凑到一起我就自厨为大家做道家乡点心

孙心中大喜“大我跟你一起去正好可以一旁边偷师

“好啊碧玉大方很将一双儿女托给吴氏携手和孙离开花厅

碧玉进了厨房卷起袖子取金手镯外面套上件旧衣裳开始手脚麻利干活和面、丝、切块等等

孙目瞪口呆看着她利落身影原来以为她是些皮毛罢了没想这能干看这熟练架子恐怕没个十年八年苦功是不行真是好了总算能有个和她切磋厨艺了

没多久碧玉就做了三道点心千层酥和枣泥糕和银耳羹她命拿了二个小食盒来分送到杜氏和金氏那边去

这千层酥是杜氏最爱当年也是因为这道点心她才和杰相识在老家时她专门去那家铺子学了这道点心时不时做给杜氏

孙有些忍不住馋“大我能?看上去这道道热气腾腾点心都好

“当然趁热乎乎时是最好碧玉递了块千层酥给她

孙接来放到那细腻爽滑滋味瞬间让她睛发亮“真好大您可要教我

碧玉很大方“我刚刚做时你都看到了我再抄份方子给你你回去多加实践遇到不明白地方就问我有请教她向来不吝啬何况她越发喜欢这个可爱小姑娘

“谢谢大孙说完继续开她回去可要试试也不知能不能做这种味道来?

碧玉笑着摇了摇头趁她开怀又装了份让送到书房给吕顺三喝又留了份给吕登和杰余让送到花厅待客心中不由庆幸幸好她每次做点心都多做些否则这样一份就没多少了没办法既然做了点心家每个都要上一份

这三道点心受到了大家热烈捧场都干干净净

个小孩子更是眉开笑瑛抱着碧玉脖子撒娇让她明天再做枣泥糕给她

孙笑道“吕你真有口福能有个这做点心女儿

她含欣赏看着碧玉看她斯斯文文温柔静样子还以为她是摆个花架子没想点心都做这好而且听说她管家女红都好也不知吕家怎教育?

孙家个女孩儿礼仪规矩上是没问题但管家女红孙娴学不错但厨艺却是孙高明些却不能全都色

吴氏心中得意上却谦虚不已“你家二姑娘手艺也非常好孙你不用羡慕别

孙听了这话忙笑道“吕我是比不上大她水平可远远在我之上

“各有所长不能这比吴氏忙慰她生怕她介意不见她一率真知道她真不介意碧玉厨艺比她好心很是欢喜

“没关系我不小心孙倒是猜到了吴氏心思直言道“我高兴还来不及以后能有个能教我做点心吕我以后能常来玩?她一天真烂漫

一边孙娴听了这话心中一动

吴氏笑道“当然欢迎你们来玩大姑娘你以后跟二姑娘一起来玩她不愿冷落了孙娴她见这姑娘色虽然平淡可睛却一直变化莫测可别有了什心结不管这成或不成她都不愿有任何麻烦

“我厨艺不行正好想拜个师傅好好学学孙娴忽然笑道“大不知能否收我这个学生呢?这是她临时想到点子

“大姑娘千万不要说这些什学生老师被听到笑话碧玉一笑意不管心怎想面上肯定对大家是一视同“二位姑娘想学我自然很乐意教你们

孙娴盈盈拜去“那我先在这谢谢大

碧玉忙扶住她“大姑娘不用多礼你们能看得上是我荣幸心中却暗想此女好快临场反应也够聪明伶俐

几个闲话了几句孙见天色不早了起身告辞

吴氏自带着女儿和媳妇送了去

正是很凑巧吕正拎着食盒从书房走来见这多女眷从内院来一时避之不及好站住不动

120回绝[VIP]

吴氏不停下脚步申儿你怎么了?”

吕申虽然觉得些尴尬但他向是大方人目不斜视对着吴氏笑道爹爹说这次银耳羹特别好喝让我问问还?”

吴氏并告诉他关于亲事任何节怕他会胡思乱想准备等她定下亲事后再跟儿起

在场家人虽然摆一副端庄样可眼角时不时瞄了眼

吴氏听了这话不笑道打下人问一声是了干吗还亲自跑一趟?”这孩不会是想偷懒吧?

吕申陪笑道看了半日书些累正好趁此休息一会”他容易吗?天天被关在书房读书难得想借机溜达一圈还被他撞到

哎呀瞧我失礼至此”吴氏想起一边等着人申儿过给请安”

事已到此吕申掉头跑道理忙整了整衣裳恭恭敬敬给请安

亲自扶起他趁此机会多看了眼这孩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斯斯端是好男儿

吕申虽觉得她眼神些怪但也多想在吴氏指引下跟家大奶奶行了礼

这两位是家”吴氏一直盯着个人神情

吕申神情严肃温尔雅跟两位过礼并视线乱瞟

娴不时偷看一眼羞红了脸反而雅脸色平静自若并任何异样

客人吕申唱了个诺转身书房这厨房也不去了

娴脸色通红偷偷看着他背影

吴氏将一切看到眼里微笑着送她们去直到她们登上马车远去这才回屋

胡雪儿去处理家事吴氏坐着无意识喝着茶神情呆滞

怎么了?”玉些不放问道

我在想”吴氏若所思要是家再起亲事我该怎么回拒这门亲事?”她向不瞒玉顺便也听一下玉看法

玉些茫然您不喜欢大?”

可是今日之前吴氏还拿定主意怎么人家登门拜访后却突然做了决定呢?这中间了什么事?

说不上喜不喜欢只是大思莫测术不大正”吴氏叹了口气你们去厨房后那位大表现过扎眼了”

她想好如果这其他方面什么问题话这亲事定下女孩思深沉她还能接受但术不正她可不能忍受

生什么事?”玉越想知道原因吴氏居然用这么词形容大那肯定了纰漏

吴氏摇摇头她送了个亲手做荷包给我们”想起当时情景她一阵阵头疼

那也很正常啊”玉听什么毛病啊到底哪里错了?这身什么问题二也带了点过

吴氏抿了抿嘴问题是她态度过热情当时她嫡母和嫂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她说是那位热情过火了讨好痕迹过明显

玉低头想了想终于明白了事情在哪里?娴过刻意过殷情让家人觉得很面毕竟这事还成定局她这么做些早了容易让人觉得此女不够端庄不够贞静如果定了婚事成了亲那她这种态度还差不多

这样一吴氏觉得她思不好不想要这种人做儿媳妇

玉忍不住为她开口解释一下可能她急于求成吧?反而失了平常”难道她在家过不好?所以才这么着急?再想表现也不能这样啊

她不知道是娴在家中风闻这桩亲事并不一定是她又到雅极受吕家人喜欢中着慌乱了阵脚

这种事情哪是个家能想?”吴氏听不得急于求成这个字浑身不舒服

她实在看不下去家大对这桩亲事态度任何女孩听到别人谈起自己亲事都要主动回避哪像她这样极想成这段姻缘?

玉想了想中惋惜不已那女孩可能是怕这件亲事不成继续在家里受嫡母气吧应该跟她起过这桩亲事”但也不好说毕竟她对大不大了解她对二更好感些

要是这样她那种行为也可以解释成讨好别家而不是讨好未婆婆这样一说好听些对她名声也无损

看情况是这样但她估计也猜到了许”吴氏想起娴看到吕申那瞬间兴奋眼神中一寒要是懂事算知道这回事也会主动避嫌过伶俐总归不是好事”

她只两个儿而且吕申是她最小儿她可不能把他交给思不正女人带教了他或者和父母离了那种情况是她绝对不能容忍

玉想想也是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如果回了这门亲事那会不会得罪人家?”

可了这种事两位也不好再吕家做客了两家以后也不大方便常走动她中还是些遗憾她还挺喜欢二尤其是喜欢钻研厨艺这点上更甚得她真是可惜很

那也办法”吴氏苦笑了声到时请陈面说和一下我们送份厚礼过去赔罪”这种安排应该能让家消气吕登毕竟在大人手下做事两家关系闹僵了可不大好

玉点点头那也好三弟亲事我们慢慢访总会机会”反正吕申才十四岁过个二三年再成亲也不晚

吴氏母女俩闲聊了句忽然想起一事上次梅翰家也联姻之意他家也个适婚”

玉低头寻思了半天才记得刘仁杰曾经起过这位大人对此人称赞过句他家家风严谨应该不会差”好像是这样错

吴氏也曾经为这事专门打听过梅家对梅家情况所了解我当时只嫌那位生母不上台面”

玉些奇怪是庶?您不是不介意吗?”梅大人是翰院修以前和吕登是同僚相处不错如今虽然官位吕登高但也算清贵两家门第相当

吴氏为难皱起眉头可她生母是通房连姨也挣上这好像些……”低了说去些丢人

这是怎么回事?一般人家不是了女都会抬举成偏房吗?”玉说这社会上习以为常惯例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家只嫡妻任何偏房但通房却四五个吧”吴氏顾良多梅家算通房生了孩也得抬举”打听下消息让人很是失望她已经明白梅家不是能容人

玉转了转眼珠笑道看这位大人季常之癖啊”

吴氏摇摇头梅家权势梅大人能翰院也是他丈人携”这也是梅大人始终纳偏房原

那难怪了”玉一个疑团已解又翻另一个疑团不过梅怎么还容得下庶孩?”真如吴氏所说那梅只是外面做贤惠模样其实善嫉那她怎么还允许生下庶女呢?

这你不知道了他们婚后十年都生下孩这才给个丫环开脸做了通房生下了庶长和庶长女”吴氏知梅是迫不得已才行此下策不过在婚后十二年上了嫡”

原是这样”玉恍然大悟按着梅性格推断那估计这庶女日难过了”

吴氏微微蹙着眉表面上还好庶长待客时甚是体面衣着佩戴并不比别人差”毕竟嫡才岁还长成些场面上还要庶应酬可等嫡长成后恐怕庶要靠边站了

玉嗤笑从这些方面是看不私底下谁知道呢”这人啊生嫡之前还能容得庶一二生了嫡恐怕巴不得打压虐待庶将所家产留给嫡才好

他们家下人口风紧很什么都问不”吴氏还是打听挺仔毕竟这是吕申终身大事她要郑重一些我只知道一点自从梅生下嫡后梅家再也过庶女”

好厉害手段”玉惊叹道梅这么不能容人可外面风声却极好贤名四处飘扬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所以我才犹豫很”吴氏听说了这些事后人家再怎么夸奖梅大人官声好梅宽厚她都不相信她还担梅在这种家庭长大性格可能比较难相处

玉听了这些也不赞同这门亲事这些事您跟爹爹商量过吗?”

他是个大男人粗很只让我自己惦量”吴氏又欣又烦恼挑好人选后说给他听听”既欣相公能这么信任她可又烦恼他从不管这种事只在最后把把关

玉笑道爹爹是相信您眼光”

他呀”吴氏笑着摇摇头脸上些无可奈何又些甜蜜你们真决定将大姐儿送过让你爹爹教?”

当然喽爹爹教多好啊”玉深知她爹教书是最在行又耐家中这种条件何乐而不为呢?她爹又很乐意教大姐儿对了今年送不送三弟去监?”

前天听刘仁杰起过让她过问问父母她一忙忘掉了

他能行吗?”吴氏既紧张又高兴能监是天大好事刘仁杰又是里面做助教能照应到吕申只是听说很难去

玉安道听说要考试我看三弟能行”

她看过吕申章还是言之物比起些士泛泛空洞章好多了她对吕申还是很信

吴氏想了想道让他去试试吧这孩主意很”

再说了监对吕申将很帮助还能结识到不少用朋友她是求之不得呢!

121亲事成了[VIP]

还没等吴氏想好拒绝孙那门亲说词半个月后孙大就单独过来见吴氏两人关在屋里说了半天。

最后吴氏笑满面送孙大离开将和胡雪儿都叫进屋。

胡雪儿坐在一边不说看了她一眼问娘孙大有什么吗”

如果是要拒绝这门亲为何吴氏看起来这么兴高采烈

吴氏笑合不拢嘴申儿婚成了。”

什么”嘴张老大不是说要回绝吗怎么又答应了

胡雪儿也很吃惊看着吴氏她隐隐约约听过这不过吴氏没提起过她也当做不知这种她本来就应该回避。

吴氏一脸欢天喜地主动解释给申儿定是孙二娘她年纪还小过个三年再娶进门。”

当孙大上门时她还弄不好会得罪孙。可孙大主动提起人选选是孙二娘时她简直高兴坏了。

孙二娘出身好人无法挑剔最重要是她性格直率天真可爱又喜欢下厨。和又相处好对她来说是天上掉下来好她以前是想都不敢想。

而且因为是孙临时主动提出换人孙大还一个劲歉并提出会多备些嫁妆。吴氏对这个并不在意只要女孩儿性格好能相处才是最重要。

里也很欢喜她也很喜欢孙二娘可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那孙大娘呢她不是……”

虽这是大好可人选突之间换人这孙大娘恐怕下不了台如果妹妹先定了亲而且定是原本她那门亲她亲却还没有下文这会丢尽脸面挺可怜。

儿女亲自有父母作主哪轮得她说”吴氏一脸不以为听孙大说她被许配给了梅翰林庶长。”

情孙父母也考虑了。孙大娘虽是庶女也是孙人她丢了脸也就是孙丢了脸面所以紧急想出了这个办法。先将大女儿许配给他人再将二女儿亲定下来这样就没人说闲了。

梅翰林庶”越发愣住了。这不是前些日提起过人吗这来去又回去了。

是啊他庶今年也满十六岁了。”吴氏中情绪极复杂这些年一直没定亲配孙大娘倒也合适。”

听了也放下来这梅庶听说也是一表人材读书也不错。梅太太挑长媳太苛刻一直没合适人这次也不知怎么会成了

胡雪儿谨慎问孙大娘亲既已经定下来那是不是要送份贺礼过去”

这些我会打点你们不用管了。”吴氏早就想好了女儿你也不用费了。”

我听娘。”点头笑。

说好下个月初六下定。”吴氏交待媳妇你是长媳帮着打点一下。”

是。”胡雪儿应了。

等胡雪儿离开后陪着吴氏说些体已。

还是有些不懂这变化也太快了。娘孙怎么会突改变主意当初明明说好是孙大娘”

还不是你三弟人材出众孙太太看上了。”吴氏喜滋滋她本来就偏疼二娘最好当要留给最爱女儿。”

三弟是挺好也不至于她喜欢成这样吧”提出疑问依孙条她嫡女可以挑户条更好人。

这个问题吴氏也想过我琢磨着可能是我不纳妾规她动吧。”

是啊。”也明白过来凡女都不想别人来分享自己相公可又怕失了贤名。有了这条规可以光明正大拒绝给丈夫纳妾。”

吴氏笑由此可见孙太太是极疼爱这个嫡女宁愿下嫁也不挑门第高人。”将比她能明白孙太太思。当初给挑亲时是千难万难总觉得别人男儿配不上自己女儿。要不是吕顺坚持要将女儿许给刘她还舍不得呢!不过幸好听了她父亲这才有了如今幸福美满生活。

将头靠在吴氏身上母亲温暖体温她觉得很幸福爹娘也是天底下最慈爱我们三兄妹有你们这么好父母是我们幸运。”这是她发自内感叹。

吴氏中快慰女儿你嘴越来越甜了。”

娘人说实您还取笑我。”不满撒着娇。

吴氏拍拍她头谁敢取笑我闺女用大姐儿我娘是最娇气最受宠。”

噗嗤”一声不由笑开了这句已经成了三笑。那丫头回去后被她好好教训了一顿。

出去时正好看胡雪儿抱着儿在院里走来走去。不由好奇嫂你怎么抱着诤哥儿在这里”

胡雪儿一脸甜蜜嘴上却嗔这孩如今不乐意待在屋里总想在院里逛。”

我抱抱。”伸要抱诤哥儿他也很乖伸出肉嘟嘟小胳膊。小孩都这样喜欢在外面走动。”

她大姐儿和哥儿了这个年纪在里也待不会。闹着大人抱他们出来玩。

这孩跟你亲别人都不要。”胡雪儿不由笑上次金氏要抱诤哥儿就是趴在她身上不肯张她抱她都有些下不了台。

我是亲嘛。”低下头亲了亲孩滑嫩小脸逗他咯咯笑。

两人逗了会孩胡雪儿忽问妹妹这孙二娘为人如何”成了这门亲将来成了妯娌是要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不比就算住再近也是分两个宅住着。这要是不好相处可也是挺头疼情。

嫂那天也见过你说呢”不好在她面前多夸孙二娘免得她多。

我瞧着挺不错人直爽很不是有眼人。”她就是里有些不安想找人陪她说说。

那嫂还什么”笑将来你们都是吕媳妇相互敬着爱着才对。”不过这妯娌之间相处也是一门学问最起码她和刘另二房媳妇说不一起去。幸好不住在一起否则也是挺郁闷。

妹妹说是。”胡雪儿听出了中指点点头都是吕媳妇我会和她好好相处。”想那么多干吗反正已成定局将来必定在一起生活只有想着如何相处才对不管如何中有长辈在还轮不得他们这些小辈说。就算新媳妇娘门第再高进了吕门就要守吕规矩。

见她想通了暗暗松了口气哥哥最近是不是挺晚回”

她盼着娘太太平平上下和睦可不要出什么茬。特别不想看吕媳妇之间闹出什么不愉快来。

胡雪儿一愣思全部吕登身上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见她一无所知有些后悔跟她提起这可已经说这里也没办法吞回去。我听说他最近好像跟辅一派人走挺近。”

你是说相公选择了立场”胡雪儿惊问。不是说保持中立不想惨和进去吗

估计是反正我们和辅关系是隔不断而且对哥哥和相公有大恩。”说着自己看法不过哥哥在此时选择可能有他深意。”

胡雪儿听了这些脸色有些黯淡他从来不跟我说这些情。”能知这么清楚肯定是刘仁杰跟她说。人夫妻什么都谈可他们却……

忙笑哥哥是怕你。”

我倒是很想听这些就算帮不了他忙听他说说也是好。”胡雪儿神色越发黯吕登对她很好也没有第二个女人。可是她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特别是看夫妻相处情况后更觉得怅若失。她不知自己在遗憾些什么口空落落。

哥哥性就是这样任何情都自己独立承再苦再累也不会告诉里人。”慢慢劝慰这是他对里人体贴生怕你们他。”

听了这胡雪儿脸色好看了些。我明白只是有些疼他。”

放下哥哥是极有当人比起那些不学无术人他不知出色了多少倍嫂应该欢喜才是。”

胡雪儿脸上有了丝笑意妹妹说对是我想多了。”

世间没有两全她就当是他在意她所以一切都瞒着她。

晚上一人吃饭时吴氏将这宣布出来。

吕顺早已知只是点点头说了声好他对这门亲乐观其成。

三弟恭喜。”吕登笑吟吟贺喜。

吕申脸上有些红不过还是不怕羞问娘是不是那天我遇上那人娘”应该有一面之缘吧。

正是。”吴氏笑问你应该见过孙二娘有没有印象感觉如何”也不知她这个顽皮儿有没有留

娘挑自是好。”吕申低头想了想没什么印象。反正模样应该长挺端正。反正迟早要娶就娘挑喜欢儿媳妇吧。

知其若母吴氏知他肯定没记住孙二娘长相想起一忙这位娘厨艺也不错上次鸡蛋糕是她亲做好了带过来。”这孩对女孩一向不留对吃恐怕比较上。那点肯定记住了。

吕申脸上这才有了些喜色真是她亲做”

吴氏笑一脸春风帮着孙雅说好想吕申对她有好印象当喽以后你们爷仨就有口福了不用女儿总惦记着你们那口吃食。”

没办法吕顺是极爱吃甜食吕申在这方面继承了父亲嗜爱甜食习惯。而吕登以前是无所谓不过受了他们影响当也是做点太好吃了。吃了几次就会上瘾。所以每隔几天就会做上一大堆大解解馋。

吕登不干了妹妹可不能偷懒她拿点别人是做不出那种味。”

他媳妇也会做点不过这滋味就普通没有做出来好吃。

孙二娘还想拜女儿为师学做点呢那孩极有。”吴氏对未来小儿媳满意不得了全是夸赞之词对着吕申笑你姐姐和她相处可好了还答应倾囊相授。”

不错不错。”吕顺不住点头不知是说孙二娘肯学习不错呢还是说肯传授不错呢

吕申抿着嘴一直笑看样挺高兴。

吴氏不由中好笑其实吕男人不难哄只要肯多花些思在他们身上就行。

只是胡雪儿里有些酸孙二娘还没进门这吕人就对她这么有好感。这要是进了吕门会不会压她一头呢要是真那样她该怎么办

122胡家小舅子[VIP]

过了几日胡儿突然接到家书说是她亲要上京城读书让她照顾一二。

她是又惊又喜自从她出嫁除了陈太太这个嫡亲姐姐外已经久没见娘家了。连娶妻生子她也是送上贺礼没亲自赶过去。

她将招进来细细询问一番这才禀报吴氏。

吴氏印象中胡耀是个些调皮男孩子如今也不知长成什么样子?了“媳妇你将前院收拾出来让亲家住。”

她知胡家在京城是没宅子以前胡家每次上京城是住在陈家。是不知这次为何忽然托给胡儿?但是至亲照应到多费些心思。也解了胡儿思亲之苦。

“这恐怕不大吧。”胡儿些迟疑“要在京城住上二年左右恐怕不大方便。”

家信中是托她给耀租个小院子让安心读书。可是她觉得不大放心很放在自己眼皮子底照顾。可让住进来毕竟是男子吕家屋子又不大出出进进不大方便。

“什么不方便是至亲。住在一也个照应还可以跟申儿相伴读书。也让你公公和相公指点一二。”吴氏倒不介意此事“再说你放心一个住在外面吗?”

胡儿怎么可放心?如果单独住在外面家中没长辈约束京城又鱼龙混杂万一游荡子诱引学坏那可如何是?可是胡家唯一男丁要是个不那胡家全完了。

胡儿蹙眉心“可家中女眷总归不大方便。”

“不碍这前院和院本来是可以分开。”吴氏早办法“这样吧将前院门关上派专看守二门而我们从门出进。”这样院和前院完全隔开胡儿担心问题迎刃而解了。

胡儿大喜连忙“还是婆婆周到。”

吴氏派跟吕顺汇报一声吕顺没异议。当她命将前院厢房收拾出来给胡家舅子准备着。

同时她发话去将连接前院门锁上钥匙交给李四妈保管。反正离极近吕顺父子要提高声音唤一声院马上听到打开锁让们进来。

果然几天胡家小舅子在家陪伴进了京城进了吕家。

胡耀给吕家长辈行礼请安并送上礼物。

胡儿和胡耀多年未见两个乍一见面悲喜交集抱头痛哭。

吕登见们哭差不多了上前安慰。

胡耀些不意思擦去泪水作了个长揖“见过姐夫。”

“小舅子别这么多礼当年见你还是个活泼可爱孩子。”吕登拍拍肩膀“如今也已经了自己孩子。”如今已经变得稳重成熟极男子魅力。

“姐夫别话我了。”胡耀一来惦记上了诤哥儿“我小外甥呢?”

没办法这些年胡家上为了胡儿没子嗣而忧心忡忡生怕吕家嫌弃她。当听到胡儿终于喜时所高悬心终于落地。而胡耀从小跟二姐感情特别更是为她感到高兴。送贺礼时亲自带着去城里淘了许多东西送到吕家。

胡儿眼睛还红红脸上露出意“正在睡午觉等醒了专程给舅舅请安。”诤哥儿每天午要睡一会否则会闹所头。

“从外甥落地我还没见过呢。”胡耀细心打量着胡儿神色见她满脸喜悦和满足知她过不错。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爹娘让我带了不少东西给。”

胡儿言心中一酸“爹娘这么惦记我们可我们没尽到自己孝心实在……”愧疚难安啊。

“这也是迫不得已事姐姐不要介怀。”胡耀忙安慰“爹娘说要你过们放心了。”

胡儿越发难受决定今年年礼再加些她亲手所做鞋子衣裳带回娘家。虽然不值钱可是她一针一线花心思做。必爹娘也了解女儿心情。

陈太太带着一家四口讯赶来众相互见过激动诉述离别情。

昊氏则打发将胡耀带来一名老家一名书童一名丫环先安置在前院。所东西早准备妥当所以并不忙乱。

碧玉等仁杰回家全家几口一齐过来见过客。

胡耀忙恭谨给舅母请安送上胡太太专门精心准备礼物。礼物是家所份而且挺精致。

“表哥以诸多方面还要麻烦您照顾。”胡耀仔细打量着仁杰这么多年不见大家像变了。

当年胡家对仁杰并没太大期望胡老爷虽然将留在身边读书但对前途并不看认为并不适合走仕途。没这些年过去仁杰居然做了官而且还是从七品。幸当年胡家除了不愿将女儿许给外并没亏待地方。

“表不必客气帮得上忙地方我一定会尽力。”仁杰一直记得胡家对恩惠要不是姑母拉一把以家条件根本读不书。来还送银子送东西给家这些记得。如今终于回报机会自然义不容辞。

胡耀惊讶发现这位表兄如今变会说话了不像以前那样沉默寡言一天来说不了几句话。看来官场历练让了不小变化。“那我先在这里谢过表哥以还请表哥帮我看看文章评点一二。”

如今仁杰是子监助教教读书帮评点这是专长。

仁杰一口答应“说听说你已经考上举上一次会试怎么没进京赶考?”这是一直觉得困惑地方。

“那次正生病所以耽搁了。一次再考。”胡耀神色些黯然不容易考上举病不了身再等三年。

一同窗几个考上进士了家中风光无比。还些跟不对盘官家子趁机取奚落。

胡老爷知打发儿子提前进京读书避开那些讨厌免得影响情绪。

仁杰淡淡安慰“表不要急才华总扬名天那一天。”

“谢谢表哥。”虽然神色淡然但这话很让胡耀心慰不已受了许多。

吕登“耀你以可以跟三一读书相互切磋我相信对你们益处。”

胡耀看着吕申“三是亲家老爷亲自□出来学识肯定在我之上。”

吕家小儿子也长这么大了听说又是个读书。将来吕家兄一齐列身朝堂将是一桩美谈。趁如今还没显赫多攀些交情总没错。

吕申小脸一红“耀哥不要夸我您考上举了我还是白身。”心中纠结不已这是夸还是骂啊?!

胡耀夸赞“你年纪尚小过个几年成必然在我辈之上。”

听吕申脸越发红鼻梁上汗冒出来。碧玉在旁边见了不由心中暗三也心虚时候真是难得一见啊!

“耀千万别客套。”吕登忙跳出来解围“这小子过几日要参加子监入学考你空帮指点一二。”

“子监?”胡耀眼睛一亮“三恭喜你那可不是普通进地方。”要是也进去读书了。可惜啊!

吕申倒是很清楚并没被夸飘飘欲仙“我也是托了哥哥和姐夫福哪是我本事?”

几说话甚是投机氛围很是热烈。

吴氏善尽地主之仪将胡耀照顾很妥当这让胡儿心中感激。

晚上在吕家过晚饭家才一回隔壁休息。

碧玉趴在仁杰身上“相公这亲家像很会说话这品如何?”

“怎么了?”仁杰愣住了这端端怎么提这个?难胡耀什么不对劲地方吗?

碧玉忙“没事到问问。”

其实她是觉得胡耀些功利但这也算是平常之事读书这个毛病要心地不坏行。所以问个清楚毕竟以要跟吕申一读书吕申年纪小容易受别影响她自然难免会担心这些。

仁杰并没多“表小时候心地不错我寄居在家时并没瞧不我轻视我对我还算照顾。所以我总回报一番。”

当年些孤僻些自卑但胡家对很不错并没做出何看不举动和言语。

“帮地方帮是亲戚相互照应也是应该。”碧玉听了这些心情放松了些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一二“但千万不要勉强。”

仁杰听了这话心中一疼“我自分寸以不会再让你担心受怕了。”自从发生狱之事特别注意自己言谈举止生怕再给家带来伤害和痛苦。

碧玉知误会了抱住腰“你明白如今我们一家五口全靠你一个喽。”

“为了你们我会谨慎小心。”碧玉话让感到肩膀责沉重但也心中甜蜜“我也不去得罪别专心教我书。”

碧玉言扬开颜大拍马屁“相公是天底最明白理也是我最喜欢最喜欢。”

仁杰将妻子收进怀里“比瑛儿和儿还要喜欢?”

碧玉眯眯点头“对啊还要喜欢上一点。”时男像孩子也要哄。

“可你顾着孩子们没多看我几眼。”仁杰抱怨来白天算了晚上不容易独处她总着孩子们怎么样了?睡不?奶娘没照顾孩子?

“哪?”碧玉些心虚脑子转飞快哈被她到一个理由“家里衣裳鞋子我会先给你做婆婆和孩子们靠边。婆婆估计生我气了。”说到面小嘴一撅。

每年春节前她会给家里做一身衣裳这是惯例。平时她做些中衣小衣外面衣裳会定制。

而家里很喜欢她做衣裳每到秋分时大姐儿会惦记此事杜氏嘴上不说心里也惦记着。

“怎么会?她高兴来不及,这么体贴入微媳妇。”仁杰不由心情愉快来在她心里还是最重要。“娘不是小气。”

碧玉是找个借口杜氏也不会为了这种小事而生气。不过她看到仁杰这么欢喜心中暗暗提醒自己这段时间一忙些顾不上所可以千万不要疏忽了丈夫。要是夫妻感情淡了这可是最得不偿失。连忙哄“我做个新荷包给你将旧换来吧。”

“啊我还以为你看不到呢。”仁杰高兴点点头总算把她视线拉到自己身上。

“相公你事我放在心上。是一时来不及做而已瞧你说……”碧玉些委屈看着眼睛眨巴眨巴特别惹怜爱。

“我错了罚我多陪陪娘子。”仁杰早心痒痒一把抱住她滚进床铺……

123悲喜[VIP]

吕申和孙二姑娘文定之日刘仁杰全和吴敬仁一都聚到吕将后院挤满满当当。

吴氏今日打扮一新穿戴整齐满面春风。

吕顺亲自写了庚贴还有下定聘礼一盒子装着套金镶玉头面一盒子装着上好缎一盒子装着一对碧玉子一对碧玉钗一盒子装着一对赤金项圈让人一起送到孙。

孙回了女方庚贴并交换了四盒定礼。

这几样东西摆在厅里吴氏一一过目大随着观看。一盒子里装着一套男子衣裳鞋祙是孙雅亲手做。针脚细密手艺很不错。吴氏见了很是满意。一盒子装着一套上好文房四宝一盒子装着男用缎衣料。一盒子古玩摆件。

看毕吴氏引着女眷们在花厅里吃茶酒吕顺带着男子们在院摆了一桌。

桌上摆着十盘大菜十盘热菜十盘冷菜十盘点心。丫环们站在后面端茶递酒侍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

孩子们不耐久坐在院子里跑跑去闹着玩清脆欢笑声让人听了心中舒适不由发出会心一笑。

氏满脸堆笑亲手给吴氏斟酒“亲太太恭喜你了这次终于把三公子婚给定下。

“这次能这么顺利实在是宗保佑。吴氏很是感慨三个子女中吕登和碧玉婚都是一波三折特别是碧玉婚从八岁开始一直挑到十四岁这过程实在曲折她在这上面花费了大量心血和精力。但吕申婚却出奇顺利一说就成。

“三公子人材出众孙夶太肯定是心中欢喜极了。氏奉承几句心中羡慕不已。

如今她早就不再跟吴氏攀比她是比不上人。吴氏所生三个子女如今个个出色子们攀亲一桩比一桩好何况她还有个首辅夫人姑姑作靠山。

这么一想氏所有争强好胜心思全歇了。还是和吴氏打好关系让刘也沾点光吧。

“是投了孙眼缘。听着氏奉承吴氏心中舒畅莫名但脸上并没有带出亲切温和笑道“亲太太听说几日体又有些不适?好些了吗?

几天氏又病倒了碧玉连日侍疾把孩子们都托给她照顾。

“好了已经没了。氏点头道“人老了总是爱生病幸亏有个好媳妇日日忙着侍我让她跟着受累了。

“她是你媳妇侍你是应该。其实吴氏很心疼碧玉“只是你体千万要当心好不容易过上如今这种好日子可要好好无病无灾享受几年。

氏微微蹙起眉“体不中用啊每年都要生两次病我也烦很。

她可能是年轻生贫困落下病根到了夏天和冬天都要生病都成惯例了。自己遭罪不说看着子媳辛苦侍她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吴氏想了想笑道“姑姑送了我一些名贵补品你拿些去让女给你炖着吃。帮氏就是帮女她可真舍不得见女每到这种候都累瘦上一圈。

“我怎么好意思拿?那是人专门送给你。氏脸微红神色有些不安。

“我们俩是什么关系?从小一起长大好姐妹如今又是亲。吴氏知道她自尊心强说话尽量注意口气婉转无比“一点补品而已怎么及得上我们年交情?

这话说氏很是顺耳又见吴氏一脸真诚忙笑道“那我先在这里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套。吴氏见说动了她心中也暗松一口气“我们这把年纪都要注意保养体那样才能自在舒心。

试想一下常年生病人有什么乐趣可言?

氏也明白这个道理心中对她很是感激“我也不求什么只求能几年看着孙子孙女们长大成。

“乱想些什么一定能。吴氏劝道“没就过陪我说说话如今我也不大忙。

两人年纪相当又经历了许风浪和波折如今坐在一起少了心结了份相知相惜又有共同语言相处越发融洽交谈也越发投机。

金氏体不适略坐了坐就回了。

而坐在碧玉边有些心不在焉。

“大嫂大嫂你怎么了?碧玉唤了她几声她都没反应不由有些担心。

“妹妹没。猛回过神挟起眼盘中菜放到碧玉碗中“吃些猪蹄冻你爱吃。

见她恍恍惚惚碧玉实在不放心“没吧?

“没有。挤出一丝微笑“对了最近妹夫回晚吗?有没有异常?

“相公?碧玉心中越发觉得不对劲“还是像往常那样按回啊没任何异常。大嫂为什么这么问?

真是太奇怪了以从不问刘仁杰情是为了避嫌。但今天这么反常肯定是出了。

听到这个答案只觉心里苦涩“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用放在心上。

“有什么就说出我也好帮着出出主意。碧玉蹙起眉她为了照顾病中氏有段日子没过。不知中出了什么?还是哥嫂吵架了?应该不会啊这两人性子都比较沉稳又相敬如宾恩爱很。有什么能让们吵起呢?

摇头不肯说脸色有些黯淡无神碧玉越发担心。

等吃完酒席请吴氏和氏去屋子里安坐休息让下人送了茶水进去。自己留下善后收拾残局。

碧玉陪着孩子们玩了一会看看辰估计收拾差不了。挥手让下人好好照顾几个孩子进去找说话。

坐在坑上发呆忙起迎接“妹妹你怎么不陪孩子们玩?

碧玉不客气在她边坐下“大嫂我们都不是外人有就直说吧免得我为你担心。

自从有喜后两人关系得到了改善虽然不是无话不谈但还算相处和睦。

低头半天再抬起头眼中含着热泪“妹妹这些日子你哥哥……

“哥哥?碧玉吓了一大跳连忙拉着她胳膊急问“怎么了?是不是卷进……她最就是们卷起**再一次下大牢经历。

“不是你先别激动。见她想歪连忙安抚道“只是回辰越越晚了。

碧玉吁了口气抹了一把吓出冷汗“哥哥公务繁忙晚些回很正常啊。这有什么好纠结害她一惊一乍。

咬着下唇脸色苍白“可上有女子胭脂水粉味道。这才是让她最痛心最难过情以从没沾过这种味道。

不会吧碧玉无法相信听到话吕登向洁自好从不跟别女人纠缠不清。“你是不是误会了?可能是你用胭脂水粉?

“我用胭脂味道不一样。一脸痛苦伤心“再说你哥哥每次出门我都打点妥当衣上是不可能沾上胭脂水粉味道我不会让人笑话你哥。只有在晚归衣上才会沾这种味道。

何况她生下长子后已经好久没用过胭脂水粉了。除了有喜外都不碰那些东西。猛然闻到鼻味道她心碎了。

“你问过哥哥吗?碧玉皱着眉头到此她还是不相信吕登会做这种情。

“我没问。摇头泪水被摇了下。

碧玉急了“你有疑问就干脆就清楚啊在心里猜度有什么用?猜猜去整天魂不守舍对谁都没好处。

“我不敢问。脸上露出恐惧之色“要是在外面真有了女人我该怎么?

她好不容易生下长子以为此生都有保障。丈夫再也不会纳进小妾可居然在这个候狠狠打击了她。

碧玉坚决不相信“哥哥不是这种人不会金屋藏娇。

“那这一切转变又怎么解释呢?抹了抹泪哽咽难言。

“你直接问问与其心中怀疑还不如问个明白。碧玉劝她直截了当处理“拖是解决不了问题。

听了这话直觉拒绝“那要是真金屋藏娇了我能怎么自处?难道是让那女人进门?那是她最害情她是绝对无法接受。

当初进吕门并没有贪心以为吕登此生绝不二娶。可过了这些年吕登表现出里人一再保证不会有这种她就安下心。可如今出了这让她接受吕登会纳妾她不能接受。

同样是女人碧玉能理解她此感受如果刘仁杰想纳妾她恐会自求下堂吧。“先别想情想这么坏你先跟谈谈到再说。你忘了吕规了?她忍不住提醒她就算吕登真有其女人也不可能纳进吕作妾。这一点她可以放心。

抽泣了几声“吕规只是说不能纳妾并没有说不能有通房或者第二个第三个女人。如果白黑字硬性规定该有好啊!

碧玉哑然无语确没有这种规定。可这种话怎么可能落在上?那不是个笑话吗?

124故人故人[VIP]

胡雪儿神情越来越消沉,人也越来越沉默寡言。

吴氏夫妻将注意力都放在吕申身上,他过几日就要进行入学考试。两人围着小儿子团团转。

而吕登好像没有注意到妻子的转变。

碧玉私下问过胡雪儿一次,有没有问吕登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雪儿苦笑几声,只是摇头不语。

碧玉怒其不争,可又无可奈何。这种事情她又不方便出面追问吕登,也不敢让父母知道,生怕他们会担心。可这心里又憋的慌。

这天晚上回到屋子里,刘仁杰抱着妻子额头贴着额头,眼睛直视她,“娘子,你几天不对劲,怎么了?”

两人结缡多年,对方的任何变化都能查觉到。他本想等妻子主动说出来,可等了几天都没等到,有些不淡定了。

“相公。”碧玉欲言又止。这是吕登夫妻的私事,要不要拿出来说?

刘仁杰温柔的冲她笑,“有事就说出来,我们商量着办。”难道发生大事了?能影响碧玉情绪的事情应该不多啊。

碧玉实在担心吕登,终于忍不住问道,“相公,我哥他这几日怎么回事?”

“大哥?”刘仁杰有些明白过来,摸摸她的脸,“你不用为他担心,他聪明的很,不会出事的。”他早该想到,除了吕登外,谁还能让她这么担心却又不敢直接问。

碧玉想了想直接开口,“听说他回家的越来越晚,他在外面是不是有女人?”反正都开了个头,还是问到底吧。她估计吕登的有些事是不瞒刘仁杰的。两人同朝为官,部门不同,但总有关联的。

刘仁杰吓了一大跳,“别胡思乱想,大哥不是这种人。”她怎么会想到这种事?按理说吕家的家规摆在那里,不可能有这种事。

碧玉撇了撇嘴,“可为什么他衣裳会沾上女人的胭脂水粉味道?”她最纠结的是这个问题,她是相信吕登的为人和行事分寸。可这又怎么解释呢?有些说不通啊。

刘仁杰没想到碧玉连这种事都知道,看来是胡雪儿跟她说的。“娘子,外面的这些事情你就不要多管。”

碧玉拉着他的袖子软语相求,“相公,你告诉我嘛,我心里很不安。”

刘仁杰被她缠不过,“那我告诉你,你可不要跟家里人说。”

碧玉笑眯眯的,“好,我会保密的。”

刘仁杰想了想,捡最简单的说给她听,“他在外面没有什么女人,只是这些日子他比较常去青楼酒馆。”

碧玉愣住了,“青楼酒馆?去那种地方做什么?”那又不是好地方,在那里混恐怕……

刘仁杰隐讳的提了提,“自有他的用意,他是办正事去,不是去玩。”

碧玉静静的看着他的脸半响,心中似有所悟,“那会不会有危险?”

“那倒不至于,只是有些麻烦。”刘仁杰是拿妻子一点办法都没有,“为免家里人担心,他不许我说,你口风紧一点。”

碧玉连忙点头道,“知道了,我不会乱说的。不过嫂子那边……”

刘仁杰劝道,“他们夫妻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你就不要插手。”

碧玉蹙紧眉头,“我看着嫂子这么难过不安,我有些不忍心。”

“你帮得上她这次,却帮不了她永远。”刘仁杰对别人夫妻间的事不感兴趣,可他舍不得碧玉愁眉不展,只好劝导她几句,“有些事要靠她自己去处理。”

碧玉撇了撇嘴,“哥哥太粗心了,自己的妻子情绪不对劲,他也没有查觉到。”

“大哥的性格就是这样,大处仔细小处糊涂。”刘仁杰是偏向吕登的,“不可能面面俱到。”

碧玉反驳道,“可以前我不开心的时候,他马上就能查觉到,还会哄到我开心为止。”

“情况不同,那时你们都是孩子,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地方。”刘仁杰为吕登辩解,“如今大哥心怀天下,忧心朝政,哪能处处留心到?”不过他估计可能吕登也没有在胡雪儿身上多花心思。

碧玉被刘仁杰的话打动了,“你说的有道理,哥哥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嫂子要学会主动跟他沟通,不要被动的等他发现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娘子是最聪明的,你常说夫妻间要经常沟通,这样才能避免许多误会。”刘仁杰松了口气,“我如今已经深有体会,但愿大哥大嫂能早日悟到这个道理。”

碧玉点点头,“嫂子的性格太被动了,或许是她太在意哥哥吧。”

刘仁杰抱着碧玉笑道,“娘子,我再一次庆幸我娶到的人是你。”

碧玉心里甜滋滋的,心中也有相同的感受。

碧玉虽然看着胡雪儿继续纠结,吕登继续忙碌,没注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她却不再多劝,劝了胡雪儿也听不进去。既然吕登外面没有女人,那不会影响到吕家的安宁。她就不再操这个心。

刘仁杰说的很对,这种事要靠他们夫妻解决,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而吕申在吕顺的陪伴下去国子监考试,非常顺利的通过,过了几日就被招进国子监读书。

孙家知道后大喜,专门派人送了份贺礼过来。

祭酒程大人对吕申很是赏识,在刘仁杰面前夸过他一次。

刘仁杰回到家中在吕家人提了一下,吴氏喜出望外,脸上有光,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吕申喜欢的菜,让吕申吃的眉开眼笑,开怀不已。

而金氏又怀上孩子,吴氏主动揽下照顾两个孩子的任务,让她安心坐胎。等她满了三个月胎稳了后再把孩子送回去。

前院的胡耀祖天天用功读书,除了向吕登和刘仁杰请教外,绝不离开书房。他的饮食起居都由胡雪儿照看,带来的三个下人也在她的管理下井井有理,不敢乱来。

“爹爹、娘,你们快来看,是谁来了?”吕登欢喜的声音在吕家后院响起。

吕顺正在屋子里看书,听到吕登的高喊声,不由出门冲他说道,“登儿,你大喊大叫成何体统?在家里也要注意影响……周彬。”

看到多年未见的得意门生,吕顺脸上也不免露出惊喜之色。细细打量他,当年文弱斯文的周彬如今已经成熟稳重,眼神深遂神色清幽。

周彬嘴角含笑,深深拜下去,“先生好。”对吕顺,他心中始终感恩。

吕顺激动不已,拉着他的手发问,“你也来京城了?什么时候来的?你这些年过的好吗?”这些年他时时记挂着周彬,虽然做不成他的女婿,但不妨碍他对学生的疼爱,也不知有没有在周家受委屈。

吕登连忙扶住吕顺,“爹爹您先别激动,请他进去坐。”

“周彬。”吴氏闻声走出来,“你来京城了?”

“师母好,我上个月到的。”周彬毕恭毕敬的回道,他对吴氏最为敬畏。

“你也来京城了?你的父母可好?”吴氏也不由问了起来。她不想让周彬做自己女婿,但心里还是很关心他的。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吕登见父母这么失态,只好自己出面圆场,“娘,您也真是的。来者即是客,先请他进去坐。”

“看我心急的。”吴氏忙将他请进去,让下人送上茶点,微笑着问起他的近况。

周彬这些年接过周家的生意,将生意打点的风声水起。这次他来京城是来做笔生意。

吕顺听了心中暗叹,这好好的读书人去做什么生意?真是浪费了他的才华。“你如今不读书了?”

周彬表情平静,“前几年考了个举人,如今不考了。”当初刚回周家时,家中情况一塌糊涂,明争暗斗,妻子的身体也被拖累了落下病根。经历了种种艰难,好不容易熬到今日,他不想放弃手中的一切。他本来就不想走仕途,已经考到举人,有这个身份足以让他在商场上大展拳脚,没人敢看不起他。

“这是为何?”吕顺皱着眉劝道,“你还是很有前途的,不如放下生意重新读书吧。”

在他的学生中,周彬是资质最好的。他本以为他能有一番大前程。可却走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路。真是可惜啊。

“多谢先生关心,但我已经考虑好了。”周彬心中还是很感激这番话,吕顺是他的恩师,是让他能摆脱悲剧的指引者。如果没有那几年的教导,还有个秀才身份傍身。他恐怕早就在周家的斗争中败下阵来,输的干干净净,或许连命都会输掉。

吴氏见他一脸坚决,知道已无可挽回,转开话题,“你家里人都好吗?”

周彬笑道,“都好,父母他们如今含饴弄孙,清闲的很。”

其实是前年周家生意大权被他夺了过来,周家老爷已经不理世事,整天陪着几个姨太太胡混。周太太已经不把这些事情放在眼里,如今忙着照顾几个孙儿,心思都全在下一辈身上。这些家事不足为外人道也。回首这些年的辛苦,他不止一次庆幸当年没有娶到碧玉。否则今天痛苦的人就是碧玉。他早已不再介意吕家不肯将女儿许配给他,换了任何疼爱子女的父母都不会将女儿许给他这种家庭作媳妇。

吕顺明白妻子的意思,不再劝他读书,“你家爷爷如今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周彬脸色一黯,“去年已经去世了。”在他好不容易在争斗中胜出,可以让爷爷过上好日子,却突然死了。这是最让他懊悔的一件事。

吕顺惊讶不已,脸上也有些黯然,“什么?他的身体一向很好,从来不生病的。”

周村长一向与人为善,跟他相处的也很不错,对吕家又有恩。吕顺心中真的很难过。

周彬低低说道,“去年生了场大病,没有躲过去。”

吕顺唉叹不止,周村长是他很尊敬的长辈,没想却天人永隔。

吴氏详细的问起周村长生病吃药后事等诸多事情,最后叹道,“你们也尽了孝心,想必他老人家仙逝时是心满意足的。”

周彬面露苦笑,钱财上是没亏待周爷爷,可家里的事情层出不穷,周爷爷可没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可是这种隐秘之事也不便跟外人诉述。

吴氏是久经世情之人,见了周彬的神色不便多问。将话题转开,“你成婚好几年了,有几个孩子?”

周彬收起伤怀之色淡然道,“三女二子。”

吕登愣了愣,“周彬,你真有福气,我只有一个儿子。”

吕顺夫妻也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

三女二子,再怎么样,光一个妻子是生不了的。估计纳了不少妾室。吕登不由为碧玉暗自庆幸,幸亏没嫁到周家。

周彬如今也历练的浑身通透,看他神色已经明白,只做不知,脸上露出笑容,“浩然兄的孩子必然是好的,不知能否让我见见?”

“当然。”吕登让人回屋跟胡雪儿说一声,将孩子抱过来。

只是当下人抱着诤哥儿过来时,身后还跟着个刘瑛。

周彬见到刘瑛,神情一下子激动起来,“这孩子是…是……”太像了。

他自从在酒楼巧遇到吕登,再一路跟着他回吕家,跟吕顺夫妻相见,都是一脸的平静。只有在说到周爷爷病故时,脸色有些不好。没想一见到刘瑛,这情绪马上激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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