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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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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您多虑了,奴婢绝不会背叛您的,奴婢对您忠心耿耿!”海棠忙回道,她尽量想说得义正词严,然而刚被那样吻过,她气息不稳,声音不自觉地变得低沉。

端木夜眼神一暗,他低头,先吻在了她的唇角,再移到她的耳垂,低声道:“记住你的话。”

“奴婢定不会忘记。”海棠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爷,此刻天色不早,不如您先回房歇息吧……”

没等海棠说完,端木夜忽然弯下腰,手伸入海棠的膝弯将她抱了起来。他边向床边走去边道:“我今日便歇在你这儿。”

海棠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好在此刻房内昏暗,想来端木夜也看不到她现在那惊恐的表情,否则必定会更愤怒。

有那么一瞬间,海棠的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想不到该怎么应对,然而当端木夜将她放在床上时,她忽然用力抓住了端木夜的手臂,颤声道:“爷,爷,您请等等,奴婢的月事还在,不干净……”

端木夜反手将海棠的手抓着,往她头顶一压,身体也随之覆了上去,垂头在她耳边道:“不妨事。”

他说完便略显急切地吻住了海棠的双唇,另一只手也毫无章法地在她身上游移起来。

海棠双唇被堵,连呼吸都被夺去,说不出话来,也无法反抗,身上的这具身体年轻有力,似乎只用几分力气就能将她牢牢地压在床铺上动弹不得。

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办法能逃过一劫?

海棠脑中乱乱的,想从纷乱的思绪中找出条明晰的线,却越弄越乱,端木夜在她身上的举动让她无法专注地思考,她徒劳地挣扎着,可在酒后不知轻重的端木夜看来,她这力气比蚊子还小。

所有的恐惧似乎在一瞬间爆发出来,海棠也曾想过,真到了这一天,她没办法抵抗的话,也只能妥协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也就那样了。可真到了这种时刻,她发现自己根本还是无法接受,半点都不能接受,当端木夜松开她的唇向下移动时,她终于忍不住哽咽出声:“世子爷,求您不要这样……求您放过我……”

端木夜动作稍顿,他微微抬起身,一片晦暗之中,他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那代表不情愿和痛苦的泪水。

他定定地看着她,忽然勾唇冷笑一声:“海棠,到头来,你还是不乐意。是为了那个姓林的?”

泪水弄湿了海棠的眼睫毛,她的眼前有些模糊,只能看到端木夜高高在上的模糊影子,他保持着紧紧压制着她的动作,她看不到他说这话的表情,可他话中的怒意和戾气却分明。

海棠心中一颤,极力保持着话语的流畅,却控制不住因哭泣而导致的断断续续:“奴、奴婢只是还未……还未做好准备……跟林老板无关的。”

端木夜看着海棠许久,忽然慢慢压下身体,让海棠看到了他脸上的冷意:“海棠,记住你的身份。我要你,你便该欢喜地接受。取悦了我,我能给你任何人都欣羡的荣宠,反之,杀了你不过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海棠怔怔地看着端木夜,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就像是等着她做出选择一般。

“我宁愿死”这四个字就在海棠嘴边,却迟迟说不出来。她挣扎到今天,对端木夜各种讨好奉承,连自己的人格都踩在脚下,只不过是为了活着,可到了这一刻,这一层膜竟然比她求生的意志还强烈么?不,不是这样的。她害怕的,是同化,是当她成为端木夜的女人之后意志被磨灭,是当她在后宅浸.淫许久,连她自己都记不起自己是谁的恐慌。

她是海棠,姓海,名棠,跟这个以花卉命名的丫鬟是不一样的。她是现代人,她不想被这个时代磨去了所有棱角和底线,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古代人,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性,她就恐惧得眼前发黑。她不想泯然于这个时代,她想保有一些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附庸,成为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所以,就算端木夜再英俊,权势再大,她有再多的为了齐王府为了她自己的理由必须讨好端木夜,她也不愿意委身于他。她要恨他,就算他对她再好,她也要恨他,她不能让他破开她的最后一道防线,她不要真正地沉沦下去。

海棠死死地望着端木夜,眼眶更红了一些,眼泪顺着眼角流入鬓发,只留下些许痕迹。她好希望,当她死后,能穿回自己的时代去。

海棠嘴唇张开,她要说出自己的决定,然而在她发出第一个音节之前,端木夜却忽然低头堵住了她的双唇,不让她说出一个字来。

海棠面色大变,用力挣扎起来,端木夜却紧紧压着她,不肯放过她。他不会让她说出那句话的,他不会让她有机会告诉他,她宁愿死也不愿委身于他!

衣带被扯落在地,挣扎间,衣襟散开,露出大片嫩.白肌肤。端木夜全方位地压制着海棠,她的抵抗在他看来不值一提,他的双眼染上浓重的情.欲,什么都不能让他停下。

当端木夜终于松开海棠的双唇时,他的嘴里已经多了些血腥味,那是她咬的,他却不怎么在意,嘴唇向下挪去。挣扎间,海棠已经没了力气,她就那么躺在那儿,像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端木夜见状也稍稍放松他的钳制,直起身去扯自己的衣带,然而就在这时,海棠忽然一个用力将他推开,翻身下床,不顾衣衫的凌乱向外跑去。

但她才跑了几步,就被端木夜从后拦腰抱住。她用力挣扎,两人纠缠间,他将她往前一推,让她弯腰趴在房内的圆桌上,从她身后压着她的背,不让她起身。桌上的茶壶茶杯在两人的争斗间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知道他是想用这个姿势办了她,海棠忽然说道:“爷……方才是奴婢不对,咱们回床上去吧……求求您。”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柔弱无依,惹人怜爱。

端木夜动作微顿,他压着海棠的手劲不见放松,倒是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海棠颤抖着又道:“爷,奴婢不该忤逆您,奴婢知道错了。这是奴婢的第一次,还求爷能怜惜奴婢,别让奴婢记着如此可怕的初次……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就饶恕奴婢吧!”

端木夜望着海棠半晌,他的手下是她颤抖的身躯,耳中满是她恐慌的声音,他忽然就忘了她方才的反抗挣扎,心中一片柔软。这是他难得看上的丫鬟,他说过要宠她的,他不该让她如此恐惧。

松开她之前,端木夜说道:“海棠,我要了你,便会对你好,将来没有人敢看轻你。你不该如此惊恐。”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不愿意?真是为了那个姓林的?她是他的丫鬟,怎么可能去跟了别人?

“奴婢知错了,奴婢不会再犯错的!”海棠哭着保证道。

端木夜终于松手,将海棠扶了起来,他抚上她满是泪痕的脸颊,温声道:“海棠,除了我,你不会有别的男人。你要记着,你整个人都是我的。”

“奴婢记住了。”海棠低头轻声回道。

端木夜满意勾唇,他低头作势要去吻她的唇,谁知海棠忽然身体向后一仰,右手抓起桌上的陶瓷茶壶,用力地往端木夜额头砸去。

端木夜未料海棠竟如此阳奉阴违,额头被砸了个正着,他踉跄了一下,伸手要去抓海棠,海棠见一击未奏效,也找不到机会打出第二下,转头向外跑去,端木夜脑中模糊一片,趁着最后的清明向前一扑,海棠被他扑倒,两人双双摔在地上,她的额头用力撞了地,本就体力不支的她没多挣扎就昏了过去。而她背上的端木夜,早就先她一步昏了。

☆、53|5.21

海棠睁开眼,她觉得头晕得厉害,身上也像压着什么东西,弄得她浑身无力。好一会儿,她才回想起昏迷前的事,顿时脸色大变。与此同时,身上压着她的东西,也动了起来。

海棠往前爬了两步,拢好衣服,这才转身看向端木夜。他撑着额头起身,脸上同样带着一丝迷茫。

此刻天色已渐渐亮了,房间里也因此亮堂起来,昨日的混乱,对海棠来说就如同一场迷梦,梦醒了,她不禁吃惊于自己的胆大妄为。

可她知道,如果时间倒回去,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海棠还跪坐在地上,不声不响地低着头。不管端木夜是不是直接将她拖出去打死,都无所谓了,只要他不睡她,怎样都好。

端木夜的脑袋有些疼,他已经很久没有喝那么多酒了。白日里将海棠赶回齐王府之后,他后来果真去了临川酒楼,等到傍晚那姓林的才出现,一番交谈下来,他发现对方实非庸人,心中对于玉皇山上海棠跟对方的独处便更为在意,没料到最后竟多喝了几杯。

他环视一圈,看到了房内一片狼藉,视线一转,落在海棠身上时,他看到了她衣衫鬓发都是一片凌乱。

“海棠……昨日怎么了?”端木夜的声音里难得混了些许迷茫。

海棠心中微讶,端木夜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故意这么问,好让她自己主动将那些罪说出口么?还是说……她忽然想起昨天他来时身上的酒气,莫非他喝醉了,根本记不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海棠已经心如止水的心湖中立刻便起了涟漪。如果端木夜不知道昨天她的反抗,那么就意味着,她还能再拖一拖。虽说也拖不了多久,可能拖多久是多久,在那之前,她还想好好地活着。

海棠立刻改变了坐姿,端端正正地跪了,诚惶诚恐地说:“奴婢昨日……昨日没能照料好您,求爷饶恕奴婢!”

宿醉的可怕端木夜已经很久没体会到了,他一回想昨夜的一切便头疼得厉害,竟是半分也想不起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也懒得去想了,看着海棠问道:“海棠,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道来。”

“是。”海棠心中一喜,脑中飞快地组织好了语言道,“昨夜您来的时候奴婢已歇下,还没等奴婢来开门,您便将门踹开了。奴婢看您喝醉了,想扶您回卧房歇息,谁知奴婢气力不济,非但没能将您扶过去,反而还摔了您。求世子爷饶恕奴婢!”

端木夜面无表情地听着海棠的话,他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海棠的身上,看到她那凌乱的衣衫,他直觉她的话不可全信,然而昨夜的事他终究想不起来了,便也只能罢了。

两人沉默的时候,海棠忽然捂着鼻子,小小地打了个喷嚏。虽然近日天气热了起来,但她作为人肉垫子在地上躺了一夜,端木夜是没事,她却着了凉。

端木夜本还想让她今早伺候自己更衣,照旧陪着自己出去,可一见她这样,他便道:“今日你在府里歇着。”他顿了顿,又道,“记着找个大夫瞧瞧。”

“是。”海棠低声柔柔地应道。

等端木夜离开,海棠才起身,捡起地上的衣带,回床上坐着。她刚才很担心端木夜会问她为什么衣衫不整的,怕他对发生的一切还有印象,好在他没有问。她希望他永远也记不起来昨晚上的事,也希望自己之后能想到办法摆脱目前的困境。

端木夜走之后,海棠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午饭过后,她的鼻子更难受了,她也不想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便让茉莉帮忙去找大夫。茉莉领了命令出去,但几乎是刚出去就回来了。

海棠奇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茉莉道:“海棠姐姐,外头有个叫刘三的找你。”

刘三?

海棠没有想到刘三哥会再来找她,那时候他明明恨不得永远也见不到她的,可转瞬之间她就想到,刘三哥来找她肯定是有非常要紧的事,比如说……牡丹!

海棠匆匆走出房间,很快她就在红叶苑门口看到了刘三哥。

他本正在焦躁地来回踱步,一见海棠便迎上来焦急地说:“海棠,牡丹被王妃抓去了!你快想想法子救救她!”

海棠心中一惊,在他人看来,她跟牡丹应该早已成仇敌,王妃又把牡丹抓去是为了什么?难道说,是为了之前王妃让牡丹做事结果牡丹却失败了的事而抓她去兴师问罪吗?如果真是为了那件事,那自己现在装作跟牡丹毫无关系的模样也救不了牡丹了。

“此事我晓得了,我会想办法的。”为了以防万一,海棠故作冷淡地说,可其实她心里比谁都着急。

刘三见海棠如此态度,忽然冷哼一声道:“是啊,你现如今是世子身边的红人,自然不在乎我们这些下人的性命。可牡丹在你刚来齐王府的时候帮了你多少忙,你竟一点都不晓得要报答她吗?她如今有了危险,你居然还袖手旁观!”

尚膳司的众人对海棠来说,都是相对特殊的存在,现在被刘三如此怒斥,海棠心里也觉得委屈,她比谁都想救牡丹,可她总要弄清楚牡丹是为了什么被王妃抓,才好给出最好的应对策略。王妃将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她要是贸然跑去找王妃,到时候说不定连她自己都栽进去。

像是没有听到刘三那字字诛心的话,海棠保持着脸上的冷淡道:“我说了,我会想办法的。”

刘三忽然哈哈笑了两声,看着海棠的眼中满是嘲讽:“行!你不去救!我自个儿去救!我跟牡丹自小一块儿长大,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王妃打死!”

他说完转身便走,看方向竟是王妃的碧青居。

想到牡丹可能正在碧青居里受苦,海棠就一刻都等不了了。其实最好的方法还是找端木夜过来撑腰,可他今天去翰林院了,工作时间估计不方便赶回来——而且他也没有为了一个丫鬟赶回来的道理。可海棠还是决定试试看。她先找到了石头,石头有令牌可以出府,让他去翰林院找世子,将情况告知,请世子尽快赶回来,而她自己,则带上茉莉杜鹃和几个小厮,浩浩荡荡地往碧青居赶去。

一路上,海棠心急如焚,她耽搁了不少时间,很害怕会赶不及,可那些事她又不能不做,不然很可能不但救不出牡丹,还会将自己折进去。

一行人声势不小地来到碧青居的时候,碧青居外头看上去一片平静,整个院子像是沉睡了一般。海棠心中一沉,她该不会是来晚了吧?

她正心中惴惴,就见玉台带着个小丫鬟走了出来,对她亲热地笑道:“海棠妹妹,你都好久没来碧青居了,姐姐甚是想念。王妃也经常念叨你呢,说你这是一飞冲天就忘了本了,她可伤心了。”

海棠压下心中的焦躁,面上带笑道:“玉台姐姐,我听闻王妃将一个尚膳司的丫鬟抓了来,可有此事?”

玉台眼眸微闪,笑道:“是有此事。送到王妃这儿来的吃食出了岔子,便将她召来问罪。”

海棠心想,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明明是王妃因为计划的失败而不忿,偏要用这样大义凛然的理由。

“尚膳司丫鬟小厮不少,怎么就晓得一定是这丫鬟出的岔子呢?许是旁人也不一定。”海棠道,“更何况,王妃素来对下人宽容,即便真犯了错,也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玉台笑道:“海棠妹妹,你说得都对。可你来晚了,那丫鬟早已挨过板子,王妃正准备将她发卖出去呢!”

海棠心中一惊,她果真来晚了!从王妃手里发卖出去的丫鬟,还能有什么好下场?王妃她就是个面善心恶的变态,肯定不会让牡丹好过的!

“玉台姐姐,可否……可否让我去见一见她?”海棠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颤抖,“我曾经也是尚膳司的人,总不能忘本。”她要见到牡丹,只要想办法拖延住时间,说不定就能等到端木夜回来!

玉台有些迟疑:“这个……”

“玉台姐姐,求求您了!”海棠忙道。

玉台看了眼海棠身后的那些人道:“好吧,你若想见她,也不是不可,但你身后这些人可不能进来。扰了王妃的清静,姐姐可担待不起!”

海棠心中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最终,她还是点了头:“玉台姐姐,我晓得了。”她转头对茉莉几人道:“你们在此等候。”

茉莉面上有些担忧:“海棠姐姐……”

“别担心,没事的。”海棠道。她现在毕竟是端木夜身边的大丫鬟,而且在外人看来,很是受宠,王妃就算想要动她,也总要想想会不会惹自己儿子不高兴。

海棠跟着玉台进入碧青居,只听玉台道:“海棠姑娘,那个叫牡丹的丫头,就在里头。她生受了五十大板,将来恐会留下病根。可谁叫她时运不济呢?”

听到牡丹被打了五十大板,海棠心脏一缩,心中满是痛苦。牡丹上回就被打了不少板子,这才隔了几天,又挨了打,她的身体又怎么受得住?她一定要保住牡丹,不能让她被发卖出去,她要给牡丹找最好的大夫,治好她,不留下任何后遗症!

思索间,海棠已经跟着玉台来到了之前她见王妃的房间,在这里,她依然没有看到牡丹的身影。

正觉不对,身后的门啪的一声被关上了,身旁两个小厮上前来将海棠双臂死死抓着,将她按到地上。

前方,高高在上地坐着神情淡淡的王妃。只是,当她的视线落在海棠身上时,眼中却一阵阴冷。

“海棠,要将你骗到这儿来,还真是不容易。”王妃微微一笑。

海棠微微一怔:“牡丹并不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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