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0章 决战日
凛风呼啸。
海面浪潮汹涌，让人意外的是却是没有任何一头海域凶兽兴风作浪。整片海域，唯有翻涌的浪花，伴着一声声激荡之音。
在凡域中，海域凶兽的凶狠是无需多言的。
曾经临海的城市，被这些海域的凶兽们都袭击的苦不堪言。而此时，所有的海域凶兽都沉在海底，哪怕是头都不敢露出。
这一切的理由都很简答。
仙人！
整片海域虚空之上，数不尽的仙人傲然立在虚空，他们迎风而立，凛冽的海风吹动着他们的衣袍猎猎作响。
虚空之中，尽是肃杀之气。
决战已至。
就在这天刚蒙蒙亮之时，赵信就已率领着秦国、清国两大王山的仙人静候在此。凡域人族的边境处，百姓们都已尽数撤离。
这一回的大战，并非是仙境之争。
更是仙境以下的较量。
没有御空能力的凡人们，需要陆地去互相搏杀。
人族，属于防守方。
没有人知道魔族到底会从何处而来，让出一片土地来化作战区，这一切都是属于在情理之中的。
此战，也有着许多民间武者和仙人参战。
唇亡齿寒。
国破家灭。
这种浅显的道理任何人都懂，没有人觉得自己能够真正做到独善其身。哪怕是心中再怎么恐惧，他们也需要毅然决然的迈入这生死战场。
没有办法。
他们也有着想要保护的人，就在他们的身后。
人族边境，数亿武者站在能量罩内，用不了多久他们知道，他们需要走到能量罩外，去跟那些即将到来的魔族搏杀。
沉默，压抑。
凝重的肃杀之气笼罩在这片天地之间。
仰面朝着虚空中望去，甚至听不到一声飞鸟的叫声。这种死一般的沉寂，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沉重的负担。
但——
纵使如此，他们依旧不能退后半步。
他们没有退路。
对全人类而言，现在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呼……”
武者阵营中，有民间武者忍不住咽了下唾沫。
“哥们，认识一下，宋夜安。”
“郑代亦！”
“你也是属于民间武者吧？”宋夜安轻咳了一声低语道。
“站在这种略处后方的，都是咱们民间武者吧。”国字脸的郑代亦咧嘴笑了一声，“特殊部门的武者都站在前面，你看就那些笔挺站在那里，一丝不苟的，穿着统一服饰的，都属于特殊部门，在咱们这里穿的花花绿绿的，就是咱们民间武者了。”
“是啊是啊。”
宋夜安应和了一声，旋即咬了咬牙紧紧握拳。
“那，你怕么？”
被问到的郑代亦微微一怔。
他看着眼前这位武者惊慌的神色不禁露出笑容。
“怕，怎么可能会不怕啊。”郑代亦眉眼中伴着淡淡的惧色，“你就看看咱们这些民间武者中，有谁是不怕的？总攻啊，那可是魔族对咱们人族最后的总攻，也将是咱们人族生死存亡的一战，怎么可能会不怕呢？咱们这些武者、仙人，到最后怕是一半都未必能够留下来，任何人都会有死的可能啊，为什么不怕？”
“哈——”
没成想，听到此话的宋夜安倒是笑了出来。
“那我就放心了，大伙都怕。我还以为就是我自己胆小，刚刚我一直很忐忑，觉得是不是自己不配做个武者。”
“蛤？！”
郑代亦不禁被宋夜安给弄笑了。
“哥们，你这想法还真是挺有趣的。真不是咱自吹自擂，咱们能有勇气站在这里，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虽然咱们也都是武者，不乏实力比较强的武者，可是相对那些特殊部门的武者们，咱们根本就没有真正经历过生死，站在这里咱们就已经是英雄了。”
“说的也对。”宋夜安咧嘴一笑，“不怕你笑话，其实之前我是想进特殊部门的。”
“噢？”
“就是，到最后我怕死，就没敢参加。我害怕，如果我要是不幸牺牲了，我妻女和长辈们没人照顾。我们一家，就只有我觉醒了，其他人都是普通人。”
“可以理解。”
郑代亦眉眼中噙着笑容。
“谁不怕死啊，说不怕死的都是在吹嘘。真要是把刀放在他脖子上，比谁怂的都快。我之前也想参加特殊部门，后来听说牺牲率还挺高的，而且咱们龙国不是一直跟之前的战国有摩擦，我也退缩了。但，我家情况比你好一些，我没有儿女也没有成婚，我女朋友也是个武者，父母也是武者。”
“是嘛，那他们……”
“都在这。”
郑代亦微微一笑，侧了侧身。
在他的身侧赫然站在名面容姣好的女子，还有几位看上去像是中年人的武者。他们都笑吟吟的朝着宋夜安点头，而宋夜安也点头回礼。
“你们都全家都来了。”
“对啊，都来了。”郑代亦不置可否的笑着，宋夜安不禁微微皱眉，“那，你们是为了什么而来，我是不希望我的亲眷罹难，你们……”
“为了你的亲眷不受罹难啊。”
郑代亦哈哈一笑，宋夜安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后顿时肃然起敬。
“你们……”
“宋哥，看的出来你的年纪应该是比我大的，喊你一声宋哥还希望您别嫌弃。”
“不会不会。”
“你其实不需要用那种很敬重的神色来看我们。”郑代亦微微一笑道，“这一战，乃是人族生死存亡之战。任何人都没有办法独善其身。我们是武者，就应该去承受相应的责任。比较凑巧，我家都是武者就都来了，如果是宋哥你，你的家人也都是武者，你也会跟我们做出同样的选择。到了这种时候，已经不是分谁和谁的小家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你的家人也是我的，我们做的一切，就是保护我们背后我们整个人人族，这个大家庭的家人，不是么？”
宋夜安微微一怔。
听着郑代亦的低语半晌都未曾说出话来。
“你看！”郑代亦抬手指了指头顶的虚空，站在最前方的赫然是御空而立的赵信，“那个人你认识么？”
“赵信，谁能不认识？”
宋夜安打眼一看就将虚空中的人认了出来。
“这是咱们人族中最杰出的青年一代，在大统帅秦香不在的那时候，也是由他代为管理。连接着蓬莱跟人族之间的枢纽，也是他警觉了魔族即将进攻，为了人族筹谋东奔西走，谁会不认识他啊。我女儿最崇拜的人，就是他！”
“对啊，不光是你女儿，对大多数武者而言，都很崇拜他。”
郑代亦微微笑了笑，“可，宋哥，你觉得这一战他有着必然参战的理由么，或者你觉得他如果不参战他会活下来么？”
“这……”
宋夜安沉吟了半晌。
“应该会吧。”
在宋夜安看来，赵信的实力已经可以算的上是人族的天花板，以他的境界，不管是在怎样的情况下，他应该都能够活的很少，至少能够独善其身。
若是他都无法在这乱世之中活下来。
旁人——
更是活不下去的！
“至于参战的理由……”
宋夜安突然变得沉默，他好似明白了郑代亦到底想要对他说的是什么话。
理由！
他能够找到。
想要保住人族的未来，想要守护这黎民苍生。
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以他的实力，若是他真的想要保住自己的那个小家，其实是很轻松的。或者说，是轻而易举。
谁能杀他？
不久之前，他带中众仙将地表魔族覆灭，就足以能够证明他的实力。
“赵先生，其实是咱们整个人族中最能够独单其身的人。”郑代亦神色中伴着难以掩盖的敬佩，“不考虑所谓的责任，不考虑道德上的约束，他甚至可以加入魔族。如果，我是魔族的首脑，那么我会兴高采烈的欢迎他的加入。赵先生的亲眷，都是仙境之上，他为何也要来此。为的，不就是他身后的那芸芸众生么？”
宋夜安凝重沉默着未曾言语，郑代亦眉眼中伴着笑意。
“这，恰恰也是咱们来此的理由。就是相对赵先生而言，咱们也许能量要小上许多，可就是咱们这无数小小的能量，最终也能够释放出皓月之辉。这里的所有武者们，不管是特殊部门的武者，亦或是咱们这些武者，往小了说是为了我们小小的家，往大了说谁又不是为了我们整个人族的未来？”
“宋哥，你根本无需妄自菲薄，站在这里的你我，都是一样的！”
“赵先生是，你是，我也是！”
这样的一幕，并非就出现在宋夜安和郑代亦这里，议论的声音其实有许多，有惊慌的、有恐惧的、也有满腔热血毅然决然的，可这里的所有人最终凝望的身影，都是那个站在所有人最前面的赵信。
赵信，就恍如一根定海神针。
坚定着所有人的心。
“总之，咱们现在就是尽人事，听天命！”郑代亦轻声低语，“而且，此战并非就咱们这些武者，听闻蓬莱也会派兵协助呢。”
“蓬莱？”
宋夜安微微一怔，凝眸看向远处。
“就是那突然出现的大陆？”
“没错！”郑代亦不置可否的点头，“我们家是亲属在统帅部工作的，就从那里听到了消息。赵先生为了此战，是做了十全的准备的。我们就安心等着吧，咱们人族不会败，人族必胜！”
“必胜！”
“必胜！！！”
周围听到宋夜安和郑代亦话音的人也都跟着喊了出来，而这一声声必胜几乎是在瞬间就传入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无数人都情不自禁的振臂高呼。
“必胜！”
“人族，必胜！！”
……
……
……
“什么情况？！”
踩着火焰刀刃的火焰稚童，听着忽然传来的呼声神色中露出意外和不解。
“这就是人族的信念啊。”赵信微微侧目笑道，“你就是来我这的时间太短，要不然你也能够好好了解一下我们人族。也许，在众多族群中，人族未必是天赋最高实力最强的，可人族的信念，却是最坚不可摧的。”
“啧……”
火焰稚童突然咋舌。
“我刚刚倒是听到许多人在议论你。”火焰稚童深吸了口气，“看的出来，你在人族中的威望很高，几乎所有人最终谈论的焦点都是你。你亲自出战，对所有的武者们士气都有着很大的影响。”
“我很庆幸，能够拥有这样的能力。”
赵信微微一笑，缓缓回头看向身后的仙人们，还有那些眼中涌动着各种神色的武者。
其实，
他是能够理解武者们内心的惧色的。
哪怕就算是他，在知道魔族就要来的时候，站在这里的他心中也稍微有些忐忑。
生死存亡。
没有谁，能够真正的做到镇定自若。
若是真的拥有碾压的实力，那么也就不存在什么生死存亡。
“这点，倒是跟当年的太阿神王有着几分相似。”火焰稚童又称赞了一声，得到此称赞的赵信神色中露出意外，“嘶，想不到你对我竟然有如此高的评价，那还真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说的是实话。”
火焰稚童倒是眼中伴着认真，赵信抬手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
“就是，到现在秦香统帅依旧未曾从地窟深处归来。”赵信不禁低声呢喃，神色中伴着淡淡的忧色。
秦香乃是圣人之境，对此战至关重要。
而且——
她离开已有大概一个月之久，没有任何消息传出，不免让人心中有些不安，顾虑她是不是在地底碰到了什么意外。
要不是这大战将至，赵信是很想下去找她的。
“秦香统帅吉人自有天相，主人您不用太多担心的。”灵儿在旁用着温柔的低语声，轻轻宽慰着赵信不安的心。
“我知晓。”
赵信微微点头，道。
“就算真的出了些什么事，现在我也已经无暇去顾忌太多了。最终的决战已然来临，生死存亡就看这一战，我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也不能有任何马虎。”
话落，赵信就侧目看向澹台浦。
“澹台老哥，数据部门那里可有什么消息传来么？”
“一切如常，并没有任何值得注意之处。”澹台浦微微抬眉，旋即神色微凝，“我倒是在怀疑，这会不会是魔族的计策。咱们早早就出来迎战，就现在而言，必然是咱们人族士气最为巅峰的时期。他们避而不战，待到咱们士气稍微落下之时再出战，那时候他们的胜算可能会更高。”
“确实存在这种可能。”
对此，赵信倒是也并不反驳。
若是魔族，那么赵信倒是觉得以魔族的水平未必能够想到这些。偏偏，在魔族之中有廖化的存在。
他，亦是人族。
这些战法，他多少也会知晓一些。
若单纯是为了取胜，就算廖化会这样做，赵信也是能够理解的。
谁都想赢。
那么，任何方式能赢，都是可取的。
“不说这些，现在咱们本就是在明，魔族在暗，等待也是无可厚非的。”赵信轻吐了口气，低语道，“昨儿我给你的那拳套，用的如何？”
“我还想跟你说这事儿。”
澹台浦伸出手掌，此时他已经将拳套戴在了手上。
“你给我的这拳套，到底是什么宝器。能够进行充能，而且释放出的威力，竟是要比我当前境界还要高出许多。唯一的缺点，就是充能耗费的元力要略高一些，但在这种大战中，绝对是属于利器。”
“呵，这就是我昨儿去仙域前对你说的，老天爷都站在咱们这边。”
赵信轻笑一声道，“你戴着的是充能拳套，是我仙域一位友人研发出来的，现在仙域内已经在加班加点的赶制，用不了多久第一批百万拳套就会出现在咱们凡域之中。到时候，只要将拳套分发下去，人族的实力将会得到大幅度的提升，也能够在最终有着更大的胜算。”
“当真？！”
听到这消息的澹台浦神色一震。
“都这时候了，你觉得我还会用这种消息去懵你么？”赵信忍不住笑了出来，道，“这当然是实话。”
“这消息，可是我这段时间听到最好的消息了。”澹台浦低语。
他已经清楚的感受到了拳套的作用，如果真的能够提供百万，若是都交到仙境的手中，实力将会大大提升。
说不定，凭借着这种武器，能够拥有扭转战局的能力。
“嘿，跟你讲，其实还有其他武器的。”赵信笑吟吟的给澹台浦增加着信心，“我那位仙域的朋友还在研发一种压缩能量炮。”
“压缩能量炮，凡域也是有研究的啊。”澹台浦低语。
“级别不同。”
凡域这面的压缩能量炮，赵信也是有了解的，可是这面的能量压缩威胁到的都是仙境之下。
也就是武圣那种级别。
对此战，没有太大的意义。
“申屠散人研发的，是能够将能量压缩到极致，释放就能相当于金仙巅峰全力一击，这种级别的压缩能量炮，才是真正能够扭转战局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