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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突出一个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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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请!”

“且看贫道本事。”

”只见肖道人捻指成卦,飞快演算,“今年是已丑年天干属火,来年庚寅属水......”

“九郎的八字乃甲戌年葵亥月丙辰日酉时一刻,属木,而且是土埋之木。”

“......”

算了一会儿,看向吴宁,“卦象上看,今明两年,你不但没有半点财运,而且是破财之相。且虎妖冲月,必有血光大灾!”

“哦?”吴宁一挑眉头,“那可有破解之法?”

“......”

肖道人一阵沉吟,“难.....”

“不过,也非毫无生机,需贵人相助方可逢凶化吉啊!”

“果然。”吴宁暗道,“就知道你这车轱辘话得绕回来。”

像肖道人这种算命的,在后世他见多了。这帮人从来不把话说死,不管怎么样儿,他们都有理都说得通。

我信你才怪,撇嘴道:“道长的法力还是不够深啊!”

肖道人顶起了牛,“准不准,咱们师徒二人走着瞧。明年这时再看无妨,贫道等得起!”

“不用明年。”吴宁摇着头,“现在即可验证。”

“嗯?”肖道人拧着眉头,不太懂了,“现在?如何验证!”

“我来问你。”吴宁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这老道输定了。

“我没有财运对吧?”

“对啊。”

“还有血光之灾对吧?”

“卦相如此啊!”

“非是贵人相助方可化解对吧?”

“嗯。”肖道人认真地点着头,“而且还非得是名声显赫的大贵之人才压得住你的霉运。”

“哦,那道长的卦里算没算出来,小子的大贵之人......便是道长你呢?”

“没算。”

“啊?”肖道人怔在那里。

“贫道?你这小子说什么胡话?”

“非是胡话。”吴宁笃定地露出胜利之色,“我这客店能不能财运亨通,就全看道长帮不帮忙了。”

“帮忙?怎么帮?”

吴宁闻言,心说,“等的就是你这句。”

凑到肖道人耳边,“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要道长改一改起卦问卜的时辰。”

“比如,每月单日,只昏时采落阳之阴气问卜;双日,则只在晨时,朝霞正盛之时起卦。那小子这客店,不就有生意了吗?”

“啊噗!!!”

肖道人一口老血喷出去,一脸惊悚地看着吴宁。

这....这个混蛋,原来在这儿等着贫道呢啊!

......

单日黄昏日落之时问卜,双日朝阳出生之时起卦。

这两个时间挑的,肖道人又不傻,只要稍稍一动脑子就明白,吴宁打的是什么主意。

先说这个单日黄昏,香客卜了一课之后天都黑了,上哪儿去?回城?城门早就关了,还回的哪门子城?

再说双日清晨,卜一课之后,天倒是大亮了,城门也开了,可以放心回家。

但是,你怎么来啊?

长罗山离城里怎么说也有五里的脚程,要想赶上朝阳初升,非得四更天就起来往山上赶不可。

可是四更,别说城门了,坊门都没开,你来什么来?除非你头天晚上就出城,在山上等着。

那问题来了,回不去城和提早出城的香客住哪儿?

这个吴老九太损了,连说辞都帮他想好了:晨昏两交、采天地之阴阳啊,算的更准!

肖道人傻眼了,“......”

从来都是贫道算计别人,怎么这回有种被人算计的“快感”呢?

......

生意嘛,想赚钱就得迎合市场,比如把拐棍卖给瘸子。

当然了,如果实在没有市场,那就只能是自己创造市场了呗。

再比如,让肖老道把别人的腿打折,吴宁的拐自然也就卖得出去了。

可是,肖老道心里有点不平衡了:

凭啥啊!?凭啥本道爷起早贪黑的给人算卦,却让你小子占了便宜?

“你就不怕贫道不当你这个贵人?”

“不能够!”吴宁极是笃定。

他还不了解肖老道?这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儿。

“道长你说,小子要是给你两成的收入,您是不是就成了我的大贵人了?”

“......”

直到这个时候,坐在一个桌边的这些叔伯长辈、同族兄弟才始开面露震惊。

“......”

什么跟什么?怎么就听不懂这两人说话呢?

不是算一卦吗?怎么好好的,自打九郎说了两句胡话,这两人就开始打上哑谜了?

唯独老祖君和丑舅听懂了二人的意思,可是二人的心境却是完全不同。

祖君一时还想不通,为什么改成早晚问卦,肖道人就成了九郎的贵人?可毕竟家里有碳窑,生意上事的多少还是懂些,那个两成的收入祖君是懂的。

而且,吴宁此时不论谈吐和神态,完全不似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山里孩子。

祖君不由暗叹:“这小子长大了,能支撑起一个家了。”

而丑舅那边,却是全听懂了。

深深地看了吴宁一眼,心说,“莫不是他早就打的这个主意,才要开客店的吧?”

可还是不对啊?丑舅凝眉细思,“就算肖道长帮他一把,可是他那里只有两贯钱,又能把客店开成什么模样?”

要知道,能来找肖道长花这份冤枉钱的,非富即贵,那是要讲排场的。

丑舅实在想象不出,吴宁用两贯钱能开起来什么样的客店。怕是那些显贵看了,宁可睡车上,也不会住他这破屋吧?

......

事实上,肖老道经过一阵错愕,反过味儿来也是这么想的。

吴宁能有几个大钱?怕是把屋建起来,再添张破床,就半个大仔都剩不下了吧?

冷笑一声:“两成?你就算都给贫道,贫道也不稀罕!”

“这个贵人啊,怕是贫道当不得啊!”

“别!”吴宁一摆手,“道长可别把话说死了,万一......”

“有万一又如何?”肖道人根本就不让吴宁说完,“有万一贫道也认了!”

“要不咱们师徒二人再赌一局?贫道索性就如九郎所愿,把这早晚一课给改了。”

“但是!”

肖道人又认真了起来,“你这客店若是开得下去那还好说,若是开不下去......”

吴宁立时接上,“立马上山,三跪九叩,奉茶拜师!”

肖道人眼前一亮,“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师父....”久未出声的孟苍生突然怯生生地插了一句。

“刚刚不是赌过一局?你已经输了吧?”

“对哈?”

吴宁一下反应过来,绕了半天,还以为占了便宜,结果又让这贼道人给绕进去了。

......

————————————

上了大梁之后就好办了,苫房顶,刷墙也用不了几天。

再然后,像上门窗之类的都是精细活,只得六伯一个人来完成,像七哥、老十一他们,就可以各自回家了。

可是吴宁没打算放大伙走,一来,之前就想好了,在院里再起一个回廊;二来,不是还要挖菜窖吗?

......

加廊说起来挺复杂,其实容易得很。

随便找几根干的木料埋成柱子,再找细料搭成廊脊,再苫上草就算齐活了。

长罗山虽然不大,可是搭回廊的用料也不用太粗,多走几步随处可见。就算是要干料也不难找,谁家房后还没几根木杆子?

至于菜窖,吴宁已经说了,占的虽说是他家后院,可是帮忙的这几家都算一份。若是可行,上秋之后都可以把地里的菜存进来,入冬一起卖。

可惜,好像没谁当真。

大伙儿可不觉得这菜存到入冬能多卖几个钱,索性现在是农闲,有的是工夫,就当帮吴宁个忙。至于有没有份儿,谁也没多想。

一恍半个月过去了,那两间破房已经是焕然一新,除了没上门窗,基本和新房无异。

回廊也建好了,还别说,挺好看。

配上吴宁家这草房草屋的,院里还有一棵大葡萄架,还真有那么几分雅致之意。

后院的菜窖已经开始挖了,只不过吴宁没参与。

那东西简单,就是在地里掏洞呗,让七哥领着老八、老十他们干就行了。

吴宁自己则是倒出手来,开始考虑起客店的装修问题了。

其实,若是按大伙儿的想法,还考虑啥啊,按张床就不错了,连桌凳你都配不起。

事实也确实如此。

这些天,光大伙儿的吃食就花了将近一贯,吴宁手上那两贯钱,已经缩水一半儿了。

而城里的木器铺子,一张普通的四围大床怎么着也得八九百花,而且这还是不考虑用料,不用雕花的低端货。

算起来,可不就连桌子都配不起吗?

但是大伙儿没想到的是,吴宁压根也没打算买床啊,他更没打算花那个冤枉钱去置办什么现成的家具,他要自己做。

做那种简约而不简单,朴素又不失大气的,复古的、自然风格的装修。

......

——————————

好吧,说的挺大气,其实就是怎么简单怎么来。突出一个简约,中心思想就是返璞归真。

吴宁准备找四个木桩子一支,上面铺上床板就是床。

要是古人觉得不够私密,那就弄块纱布吊在房顶垂下来,既是帷幔,也是蚊帐了。

桌子嘛?

这年头,两人都抱不住的大木头多的很,挑一块朽一点的、没人要的,一破两瓣,连树皮都不带去的,按上墩子就是长案了呗。

摆设嘛?

什么瓷瓶摆件通通不要,最便宜的土陶罐子往床头窗前摆上那么几个,山里随便采些小花那么一插,再从房后挖两颗爬山虎子,顺着窗口能爬进屋子那种。

要是还觉得不够的话,那咱就在山墙上给它垒个欧式壁炉,旁边摆一把躺椅。无论冬夏,只要往那儿一坐,就感觉和别人不一样那种。

还不行,那吴宁只能把后窗户打开了。

梅子树上结了沉甸甸的果子堵住了半边窗;牵牛花缠着篱笆墙,星星点点姹紫嫣红;丁香树上的小花还没败,传来阵阵幽香。

再往远看,正处在半山腰的吴宁家把整个下山坳收在眼里,远处的房州城许是因没有后世的雾霾,隐隐约约雾气缭绕。

就这种,你说,就这种田园风的山景迷你小别墅,放在后世那得多少钱一晚!?

什么?没市场?不符合大唐的审美观?

错了,恰恰相反。

别忘了,大唐前面是前隋,没隔多远就是魏晋六朝。

......

——————————————

解释一下,有人说南北朝不是宋齐梁陈四朝吗?到了你这儿怎么就是魏晋南北六朝了呢?

好吧,魏、晋、宋齐梁陈。

123456,六朝......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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