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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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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阙很招这些昆虫喜欢, 不论是蝴蝶、蜻蜓一类,都喜欢往他身上停一停,即便是蜜蜂也不例外。

言梳见宋阙朝蜜蜂伸手, 那只原先趴在蜜桃上的蜜蜂便落在了宋阙的指尖,高高地翘起自己的尾针,生怕意外伤了对方。

结在树上的蜜桃枝叶繁茂,一支绿叶之下仅有两颗桃子,言梳眼见着那两颗桃子于微风中化去,转而成了一枝桃花。

老叶转嫩,新叶发芽,几十朵粉色的桃花挤在同一枝丫上,与这棵树上的其他枝干尤显得格格不入。

那只蜜蜂从宋阙指尖飞去,还兴奋地招来了几只同伴。

言梳望着那枝桃花道:“难怪它们喜欢你,因为你对它们好。”

“我也会对你很好的,所以请你更喜欢我一些。”宋阙就像是随口接上了一句话,却让言梳不知如何回答,她掌心贴脸嗯了声,算是互相答应了。

从桃林出来之后,言梳和宋阙走在了下山路的前头,即便是傍晚太阳也有些刺眼,宋阙站在山路的外侧靠悬崖的方向,将言梳护在了里面。

他一手歪撑着伞,一手提着一篮四颗蜜桃两颗青生的猕猴桃,偶尔低头与言梳说话。

梁妄和秦鹿走在后头,秦鹿走路没个正形,一身绿裙裙摆飞扬,她下山也不安分,蹦蹦跳跳地对梁妄道:“王爷,我跟你说,我在林子里看到了一枝桃花,好奇怪,就那一枝,我本来想摘给你的,不过刚伸手过去险些就被蜜蜂蛰了。”

梁妄瞥了一眼秦鹿,她走在山路外侧,一手撑着伞遮阳,一手提着篮子。

他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宋阙,眉头不自觉地皱紧,忍了好一会儿才对秦鹿伸手:“拿来。”

“什么?”

“篮子,伞!”梁妄说罢,秦鹿顿时福至心灵,明白过来梁妄方才那几眼别扭是从哪儿来的了,她笑道:“没事儿,反正一直都是这样,我喜欢替你做事。”

“给我!”梁妄将两样东西拿在手中,又朝外走了几步,将秦鹿挤在了山路里头,瞧着秦鹿笑意更浓,他脸色不算多好道:“委屈你就说啊。”

秦鹿耸肩:“我不委屈,替喜欢的人做事有什么好委屈的?”

秦鹿真不觉得委屈,她伸了个懒腰,也不和梁妄抢事做,她道:“宋神仙在照顾书仙时一定不会觉得自己委屈,我也一样。”

“怎么能一样。”梁妄低声道:“你是女的,他是男的,能一样?”

秦鹿双目灼灼:“一样的,都是喜欢,分什么男女?”

梁妄被她这一记眼神晃动了心神,胸腔跳快了些,片刻后他也看开,噗嗤一声笑出来,将手中的篮子递过去道:“拿着!”

秦鹿抿嘴:“这才提了几步路啊……就还给我。”

她刚接过装了蜜桃的篮子,左手就被梁妄空下来的右手牵住了,牵人的人好似什么也没做过,微微昂着头眯起双眼看向山崖另一边将落的太阳,嘴角轻扬。

言梳和秦鹿他们不在一家客栈,她与宋阙出门简朴,只要是干净安静的客栈都可以居住。梁妄则反之,只要是出门便尤其讲究,若是出一趟远门游玩,说不定还得将家中枕头被褥都带上,免得认床。

四人在入了丰城后就作别,梁妄临行前问了言梳一句是否要在丰城常住,言梳说她只是想尝尝秦鹿说的好吃的桃子,暂且路过,日后定在哪儿也还未决。

就这两句话便没再继续。

言梳本以为不会再见到秦鹿,因为他们的住处离此地不远,驾车一日半的功夫便到了,秦鹿也是为了桃子而来,明日一早就走,今晚应当好好休息的,结果戌时中旬,秦鹿来小客栈找言梳了。

言梳刚沐浴,身上穿得轻薄,一头发丝被热风吹得半干,她坐在客栈的院落里扇扇纳凉,宋阙还在楼上洗漱。

秦鹿一路如飞地跑来,一眼就瞧见言梳,她跑到院子外便慢下步伐,装着自己不会的斯文对言梳行了礼,言梳见之可爱,便道:“不用拘谨,你在梁妄面前如何,在我面前也如何就好。”

秦鹿左右看了两眼,没瞧见宋阙,松了半口气。

她道:“王爷说,书仙与宋神仙都不是凡人,与我们不同,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言梳笑道:“除了多活了一些年,我们也没什么不同。”

秦鹿呲牙一笑,想起什么般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在言梳身旁的石桌上道:“当年我被幻境所伤,身上没一块好肉,简直魂不附体,多亏书仙出手才解了病痛。先前于燕京见面匆忙,也不是致谢的好时机,这是我迟来的谢礼,还希望书仙不要嫌弃。”

言梳当着秦鹿的面打开食盒盖子,里面放着的是一口白玉盅,小盅无盖,盅内的底层铺了一层碎冰,上面则是一些挖好颗颗如珍珠似的桃肉丸子,一半软桃,一半脆桃。

桃肉上方还有去了核的樱桃肉,碎冰泡着奶香,几种香甜的果肉掺在一起,还浇了一层薄薄的蜜水,光是看上去就很诱人了。

言梳见之在心底感叹,果然秦鹿是个会吃的,梁妄真有口福。

“这是你自己做的?”言梳问。

秦鹿点头:“若是不好吃,书仙就别吃了。”

“看着就知好吃。”为了能让碎冰不化,所以秦鹿才一路跑来的。

言梳很想现在就拿一旁放着的银勺子舀一口含进嘴里,不过她还记得之前答应过宋阙,日后吃的东西都得给他一口,故而还是忍下等等了。

言梳晃着扇子的手顿了顿,问:“可以教我怎么做吗?”

秦鹿被她笑了又笑,莫名脸红了起来,她觉得有些臊得慌,背后起了薄薄一层汗,于是爽朗道:“好,等我回去写好了纸条让天音送来。”

言梳开口:“多谢你,小鹿,你人真好,希望你不要与我太生疏。”

秦鹿眨巴眨巴眼,言梳又道:“今后我与宋阙只能留在凡间了,可能也会有事要多问多麻烦你……干脆我们做朋友吧。”

秦鹿啊了声,点头后又和言梳说了几句有的没的,见宋阙从楼上下来便匆匆作别。

走出客栈后,秦鹿心想她回去得对梁妄摆谱了,她都和言梳成朋友了,那就等于和宋阙成了朋友,她和宋阙成了朋友,梁妄是不是也得对她行礼?

光是想想就高兴!

秦鹿走后,言梳有些疑惑地撑着脑袋,微微挑眉道:“真奇怪,为什么他们好像都很怕你?难道你真的很凶?”

棋灵如此,一向活泼胆大的秦鹿也如此。

言梳仔细回想了过去,渐渐发现了些她从未注意到的细节,好像宋阙只有在她的眼里是很好相处的人,他虽总对旁人温和以待,但除了言梳,没人会去亲近他。

唯有过的几回,也是第一次见他的女子胆大,上前与宋阙搭讪过罢了。

对于言梳说他凶这回事,宋阙觉得自己挺无辜,他坦言表示:“我很少与人大声说话,也不曾凶过他们啊。”

言梳连连点头:“就是啊。”

所以宋阙……还是温柔的宋阙,只是那些人对他不了解,误会了他。

“这是什么?”宋阙指着桌上的食盒问。

言梳将刚才秦鹿来的原因又说了一遍给他听,宋阙点头:“她也算有心。”

是个热心肠的姑娘。

院内起风,言梳穿得不多,现下扇子也不用扇了,薄裙被风吹得贴在身上,勾勒半边身形。

宋阙的目光于她单薄的肩上看去几眼,最终提起食盒道:“回屋去吃吧。”

“好。”言梳也觉得院子里坐久了还是有些凉,她起身跟上宋阙。

白玉盅放在了桌旁,言梳和宋阙挨着坐,她拿起银勺舀了一勺先是喂进了宋阙的嘴里,满心期待地看向对方,等宋阙吞下点头说了句好吃,言梳这才高兴地自己尝尝。

一口咬下去,软桃绵软,樱桃弹牙,脆桃爽口,三种不同的口感加之细碎的冰沙,还混了点儿奶香在其中,当真是于味蕾爆炸。

言梳唔了声,眼睛都放光了:“秦鹿的手艺真好!比买来的好吃多了!”

也比她自己摘的那几个好吃多了,难怪今天下午她见秦鹿于桃林里精挑细选。

言梳很少在吃东西时会流露出类似幸福的表情了,这神情宋阙只在记忆中能回想起一二,过去的言梳就很喜欢吃,但她不算懂吃的,不论好不好吃,她都能尝出点儿乐趣来。

唯有几次遇见真正喜欢吃的,言梳才会喋喋不休地一边吃一边同宋阙夸赞,细算下来,那种情况也少得可怜。

现下的言梳一会儿夸桃肉,一会儿夸冰沙,吃得高兴了又喂了宋阙两口,宋阙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目光也从她那双生动的眼,落在了言梳不停说话的嘴上。

她的嘴唇因为吃冰而通红,一层水润,唇下带着点儿乳白,时不时被她舔去,桃肉被小舌推到了牙根细嚼,嘴角微微扬着,看得宋阙心跳加快。

“我今日说要和秦鹿做朋友的,她真是个好人,一口就答应了。”言梳笑盈盈道:“你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我日后常常去她那儿蹭饭,她会不会嫌我烦?”

“怎么会,你那么可爱,谁都不会嫌你烦。”宋阙说完,言梳顿时脸红,她被嘴里的一口桃子水呛到,猛地咳嗽了几下。

这不是在闲聊吗?

怎么聊着聊着,宋阙就要说这种叫人脸红心跳,难以招架的情话了?

宋阙见言梳咳嗽,有些心疼地替她顺着后背,手帕已经拿了出来,可见言梳因为咳嗽憋到通红的眼,还有紧抿的唇,手指逐渐收拢,将手帕慢慢握在掌心。

言梳扯了几下,没扯出来,她抬眸看向对方,心口顿了一下,随后呼吸困难道:“宋阙,你闭上眼睛。”

他的眼神……就像是要将言梳吞下去似的。

“不想闭上,我想看你。”宋阙直白道。

言梳倒吸一口气,双肩微缩,轻轻颤着,宋阙见她嘴角半滴桃枝欲坠未坠,倾身过去伸出舌头舔掉。

言梳迅速眨眼,睫毛扇动,宋阙舔过她的嘴角后没有坐回去,依旧保持着侵略一般的姿势,鼻尖蹭过言梳的脸颊,灼热的气息互相交缠着。

言梳的嘴唇好冰,桃汁好甜,她好香。

她的身体里,有他忍冬的气息。

宋阙的声音略微压低,喉间沙哑问:“吃完了吗?”

她点头,那盅桃肉也的确没剩两口了。

“嗯。”宋阙嗯完,吻上了言梳的唇,辗转揉磨,或而伸舌去挑逗,最后含住轻咬:“小梳,搂住我。”

言梳觉得自己的头脑已经不太清醒了,听话地搂着宋阙的脖子,下一刻便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第100章 一万  下回我一点一点给你,不会让你不……

宋阙的吻很直接, 言梳的回应却很生涩。

毕竟经验久远,上一回她与宋阙如此紧密地搂抱在一起时,言梳已经喝醉了, 那酒里还有助兴的药物, 当时她的头脑昏沉, 不如现在这般清醒又敏觉。

宋阙很温柔地亲吻言梳的嘴唇,这感觉就像言梳在认真地品尝桃肉时一般,他想要把她的每一种味道都尝遍。

手上不闲,言梳被他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甚至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窒息而亡, 便在此时宋阙松开了她, 转而一口咬上了她的肩膀。

他咬得很轻,一点儿也不痛,言梳却要大口大口地喘息来尽量平复紊乱的心跳。

宋阙的手掌钻入衣服, 就贴在了她乱跳的心口上。

“你,你有些重。”言梳开口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哑了。

她的眼眶湿润, 不知是方才憋气的, 还是现下被宋阙摸出来的。

宋阙抬眸朝她看去一眼, 他眼底带笑,倒是想要起身让言梳轻松些,可才要撑起胳膊,言梳的脸就红了。

原来方才一直是她紧紧地搂着宋阙的脖子,反而让他一直压着自己。

言梳想要松开对方,宋阙没让, 带着她的手又重新放在自己的腰上。

“小梳,你怕吗?”宋阙问她。

言梳惯性地摇头,只要是宋阙, 她什么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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