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苏六和素素

杨天没有同景夭打招呼就回身走到一个小贩的前面，掏出和河灯相对应的铜板，买了一个，等到景夭意识到身边的女子不见的时候，杨天已经拿着河灯走了回来，景夭看了看她手里的河灯对她笑了笑，没有说话，两个人一起走到了湖边，一起把杨天买的这个河灯放了出去，时间已经很晚了，杨天必须要回去了。

白天是集市的地方，晚上的夜市好像更加繁华，不过杨天并没有留恋，什么都不想瞒着景夭，却独独想要瞒去在苏府做下人这个身份，所以，只能带着歉意，微笑着看着景夭的眼睛说：“很晚了，我要回去了，若有机会，我们下次再见。”杨天想起应该送个什么给景夭，让他一直惦念着她的，拿出了个从漠北国带出来，想要当掉换些其他东西的步摇，送给了景夭，景夭接过来，还没说话，就看杨天已经转身向苏府的方向走去，景夭没有追上去，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抚摸着那个并没有多么特殊的步摇，陷入了沉思。

当杨天小心翼翼的从后门走进苏府的时候，就看见了蓝西，应该是在门口等着她回来，却没想到她这么晚，脸色不太好，冰冷冰冷的没有表情。

杨天只是笑笑，不好意思的看着蓝西，却没有解释，突然想起今天给她买了簪子的，便拿了出来。

“给。”杨天把黑色琉璃簪子递给蓝西，蓝西接过去。听杨天接着说：“今天在集市上看见了很好看，就给你买了，也给素素买了个。”杨天把素素的也拿出来，让蓝西看了看，并没有提起景夭，只说这是自己买的，也没有拿出自己的来给蓝西看，一路跟着蓝西回了屋子，看见苏六屋子的蜡烛还亮着，这么晚没睡还是第一次，看向自己的屋子确实暗着的，素素还没有回屋子。

素素回屋子的时候，杨天已经洗漱好了，躺在了床上，想着今天和景夭，并没有睡着，下次再看见景夭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但是两个人应该已经是熟人了，杨天想，自己也已经把步摇送给他了，虽然不是值钱的东西，可能也没办法代表自己，但是那也是自己的东西，应该可以作为信物送给他的，这样想着，很久很久都没有睡着，一直到素素躺在了床上。

杨天没料到素素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但是素素问出来了就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素素不愿意说，杨天也很想知道。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会离开，语调中并不是舍不得，而是带着些惆怅的意味，却让杨天忍不住翻身，牵过素素的手，看着她的表情，而这时候的素素其实是面无表情的，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表情，但是她却用那样平静的语调问了出来，杨天猜测应该是苏六怎么了，却没有直白的问。

只是说：“素素想要什么时候离开？”其实杨天就算是现在离开也没什么留恋，蓝西会一直在苏府，那么以后就仍旧有机会见面，想要频繁的见面也一定可以的，两个人出了苏府，一定会在璃城买一个府邸，就算是小一点，也一定要有自己的地方，可以小，但是不可以没有。她们可以高调的进去住，低调的住进去可能会因为大家的好奇，所以都会去查明，高调的住进去，可能这里的富商很多，并没有什么稀奇，这是杨天无所事事时候想出来的，什么时候离开苏府都没关系，现在杨天在意的就是素素了。

“姐姐，我不太想离开了。”原来是舍不得么？杨天总觉得找个语气应该是对这里失望很想离开的口气啊！怎么就是舍不得的意思了呢？杨天并没有想通，毕竟素素和苏六的事情，除了他们两个人谁也不知道，素素喜欢苏六，杨天知道，苏六肯定也知道，苏六喜欢素素，大家也都是知道的，但是是喜欢素素这个人，还是喜欢习惯了素素的伺候，这个大家就不知道了，素素没办法嫁给他，他也不可能会娶一个下人，素素这个身份很尴尬，也没有办法，杨天突然想，要不要给自己和素素造一个身份，能够匹配上苏家的身份，能够在璃国这个国都璃城立足。

“素素，我们总是要离开的，但我们依旧会回来。”杨天希望素素回来的时候，是配的上苏六的，苏六也会是真心舍不得素素，真心爱素素的，不过这都是杨天的希望，素素早就已经舍不得苏六了，苏六的事情其实素素都看在了眼里，但是素素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多想什么，只会一直伺候着苏六，像曾经一心一意伺候大公主一样，用自己的真心去对苏六。

第二天素素整理好自己，没有叫醒依旧沉睡的杨天，推开屋子的门，又看了一眼杨天熟睡的眉眼，那是她最熟悉的样子。但是她没有再留恋的，迈步走出了屋子，却有些找不到方向的站在屋子前，看不清楚左右方向都代表着什么，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选择，这个早上并没有大雾，也没有晨露，没有在早上出来为泡茶采集露水的丫鬟，外面静悄悄的听不见人走路的声音，也听不见人呼吸的声音，只有自己，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一样。

素素终于抬脚开始向苏六的屋子走去，脑海里想到的却是杨天的样子，一点一滴，也听见了杨天说话的声音，杨天说，素素，我们总是要离开的，但我们依旧会回来。

什么时候回来呢？素素一点都不知道，素素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杨天在苏府里面的自由，苏六都看在眼里却不会说什么，照顾杨天、照顾素素，一直那么好，即使知道很多秘密，都不会说出去，为什么偏偏要离开呢，偏偏离开这里，要去哪里呢？

素素想不通，但是素素一直都是信任杨天的，无条件的信任，没有理由。现在有了苏六，素素是不是应该替苏六报恩，喜欢苏六的是她，是她素素，所以杨天舍得么？想到这里素素感觉是自己的不对，自己怎么能那么想杨天呢！杨天也会有喜欢的人，也会离开自己，自己能不能请求杨天让自己留在苏府呢？素素一直这样想着，一直犹豫着。

在去苏六屋子的路上，走到蓝西屋子的门前，刚巧蓝西推开了屋门，杨天一直和蓝西的关系很好，素素也一样很好，但也仅仅是做那种不能分享秘密的朋友，有些秘密可以告诉杨天，但是不能和蓝西说，蓝西的秘密可能杨天知道很多，但是素素并不知道。这时候素素也只是向着蓝西的方向笑了笑，准备擦身而过，没有停下脚步。衣袖和衣袖之间空隙很小，微乎其微的空隙好像已经碰触到了却又没有感觉。

蓝西叫住了素素，“素素，公子最近怎么样？”素素并没有听懂蓝西说这个话的意思，但是明明就是有什么秘密存在里面，是，自从素素来了之后，贴身服侍的是从蓝西变成了素素，素素想，那么蓝西是在关心苏六么？

但是那个语气，但且不论语气，蓝西的语气一直都是那么僵硬，那么这个话的语序和问法，明明很像是打探什么，

素素是在漠北皇宫里面生活的人，人多口杂，互相利用，暗地里死几个丫鬟，都是经常的事情，他们都在计划着拉拢那些位高权重的人身边的红人，素素也是一步一步的走到大公主身边，一点一点成为大公主离不开的人，作为大公主身边的红人，应该是所有人都争着要拉拢，保身的人，那些下人的世界里，也有一个后宫，那里面争权夺利，狡猾奸诈的人多得多，素素只是左右逢源，全然不得罪任何人，听得多，懂得多了，就知道这似乎是探听消息一样的口吻，她一直在监视苏六么？

因为苏六正在做的事情是一件惊天大秘密么？这件事情苏府里面他管辖里面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蓝西也是苏六要防备的人么？素素一直考虑着这些黑暗的事情，嘴角的笑倒是仍旧残留在脸上，表情都没有怎么变化，素素明明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却在不知不觉中练就成了这副模样，杨天是知道的，只不过素素能够帮杨天的不多，但是也是不能分开的，就算帮不了多少，但是依旧不能少她一个。

“公子很好啊！”笑的比刚才更甜，声音可能因为早起并没有说过话，不是甜甜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喑哑，但是因为在说话的末尾微微上挑，声音已经开始清脆了。

素素喜欢的是苏六，但是不完全听命于苏六，不能因为喜欢的人忘记自己的本分，自己就是杨天的人，不管此后还会伺候谁，服侍谁，都会认第一个主子，说过一直在一起，那么就真的是永远不分离的。想来蓝西也应该是的，但是素素不知道蓝西的第一个主子是谁，但是肯定不是苏六，所以她永远忠于第一个主子，那么如果知道她的第一个主子是不是就可以知道她在因为什么监视苏六呢！素素已经完全认为，肯定蓝西就是在监视苏六了，没有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