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嫌疑人一条寺修二
时间倒回一小时前。
武装侦探社接到了一份来自军警的特别委托。
“寻找一张盖了孔雀邮戳的迷你明信片”趴在桌上的太宰治听完搭档国木田独步的叙述,抬起头看着他,“有什么特别的吗”
“明信片上记载了一份秘密文件的密钥,关联着上个月发生的一起大型金融案件。”
“上个月那起金融案件看似已经落幕,可在后续调查中,军警发现该案件背后还有横滨某个非法组织的影子。他们在这个非法组织内安插的卧底传来消息,此次案件不但该非法组织参与了,而且很有可能”说到这儿,国木田独步陡然噤声。
太宰治直起身,猜到了他未说完的那部分内容:“很有可能有政府方面的人,而且还是高层官员牵扯在里面”
国木田独步沉重地点点头。
“这样一来就不是单纯的金融案件了啊。”
与国木田独步的严肃不同,太宰治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格外轻松,好像他们谈论的是不足挂齿的小事一样。
他伸了伸懒腰,活动两下脖子,轻描淡写地说:“已经上升到政治丑闻的地步了。”
“可是话说,这种事情不应该交给公安警察来处理吗”太宰治刚刚提出这个问题,还不等国木田独步说什么呢,大脑飞速运转的他就已经得出了答案,“原来如此,因为还存在着系派之争的问题。这样大的把柄当然得私底下悄悄调查才行,要是透露出风声,对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灭口毁灭证据可就不妙了。”
国木田独步眉间的褶皱更深了。
太宰治接着说:“武装侦探社并非政府机关部门,对方可能根本想不到政敌会将这种事情交给我们来调查。而我们也确实有能力进行前期准备工作当然,单纯指夺回那张明信片。至于军警方会不会根据这份秘密文件锁定勾结非法组织的政客,甚至是掰倒那一派系那就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毕竟我们也不能给人家当冲锋的炮灰啊,武装侦探社一直以来都是保持独立和中立的吧。”
“没错。”国木田独步推了下眼镜,硬邦邦地说,“政治系派的问题暂时还轮不到我们来操心,我们只需要完成委托就好。”
太宰治瞥了一眼国木田独步手中那本封面写着“理想”的手账,无奈一笑,“是是”
“不过话又说回来除了明信片上盖了孔雀邮戳外,就没别的线索了吗总不可能让我们像大海捞针一样把横滨翻个底朝天吧”
“有的,带走明信片的目标人物被拍下来了。”
国木田独步从文件夹中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太宰治。
照片上是一个身穿褐色皮夹克、头戴黑色鸭舌帽的中年男子。看脚尖的方向,他本该是背对镜头的,但在被拍下那一瞬间,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侧过身来查看情况,刚好被拍个正着。
根据画面的模糊程度和拍摄角度来推断,这应该是一张匆忙中偷拍下来的照片。
太宰治在意的不是这个目标人物长得什么样,而是被他拿在手里的东西。
看得出来这家伙当时很慌张,手忙脚乱地将几张花花绿绿的卡劵,连同只露出半个孔雀邮戳的明信片一起,胡乱地往灰扑扑的钱包里塞。
国木田独步靠在他桌边,开口说:“三道良平,是涉案非法组织中的一名成员。听卧底传来的消息,这人最近小动作不少,好像在暗中谋划脱离组织的事情。”
太宰治的视线不曾从照片上挪开,“也就是说,我们还得赶在非法组织反应过来清除叛逃成员之前,将明信片夺回来”
“是这样没错。”国木田独步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问题是这个人在卧底传递完消息回来的当天就消失了,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灭口”
没听国木田独步嘀咕完,太宰治托着下巴,头也不抬地问:“消失时间”
“两天前准确来讲是两天零八个小时,也就是”
太宰治微微一笑,弹了下手中照片说:“我知道他在哪儿了。”
“等等你说什么”
国木田独步的脖子僵硬得好像年久失修的机械一样,转动间似乎都能听到“咔嚓咔嚓”的声响。
太宰治捏着照片在国木田独步眼前晃了晃,优哉游哉地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走啦走啦,边走边说,赶紧的,要是去晚了的话后果会很严重哦。”
国木田独步:“哈”
到达十字路口的时候刚好是红灯,国木田独步慢慢刹住车,在等待过程中瞥了一眼正捧着交通路线图的搭档。
“你是说他手上拿着的是画廊门票”
“那间画廊我曾经去过哦,所以才会第一时间想起来”
国木田独步奇道:“看不出来你还喜欢去画廊。”
“哼哼,你就不知道了吧”太宰治得意地说,“因为之前认识的一位漂亮小姐在那边工作”
我早该知道的。
国木田独步嘴角抽搐了几下,飞快打断他:“没人想听你是怎么骚扰女性的”
“说是骚扰也太让人伤心了吧”
“现在是工作中你给我正经点”
“好吧好吧”太宰治耸耸肩,将交通路线图折叠起来放到一边。
“只是门票而已,你怎么能保证那家伙会出现在画廊”
“国木田君之前不是说了么”
“嗯”
“说他私底下小动作很多,疑似有脱离组织的可能。”
“是这样没错”
“可他难道不知道非法组织并非公共场所,不是他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吗”
国木田独步恍然,“所以他拿走那张明信片其实就是在为自己找退路可对方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吧”
“身陷漩涡的人有什么选择说不定那是他能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呢”太宰治似笑非笑地说。
国木田独步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没错,不过他们现在不应该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绿灯亮,载着武装侦探社二人的车子再次启动出发。
“至于我为什么肯定他会去画廊嗯这样说吧。”
“如果我手里握着国木田君醉酒后大声讴歌理想万岁的录像,你是不是会想尽一切办法从我手上要回去”
国木田独步忍不住吐槽:“这是什么喻。”
不过他还是回答了太宰治的问题:“肯定想要拿回来啊。”
太宰治:“那我要是提出利益交换,不考虑交易内容,你会选择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作为交易地点”
“当然是没有其他人在场的”
“咦这样一来虽然保证了私密性,可是我怎么能确定你不会带人埋伏我,将我杀了灭口直接抢走录像呢或者交易不成,你恼羞成怒将我杀了呢”
国木田独步皱了下眉,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他顺着太宰治的思路开始深入分析,“原来如此,完全封闭的场所不行,所以我才选择了画廊。虽是公共场所,但因为购票再加上非活动、休息日的关系,画廊接待的客人必定不多,只要有心,我甚至能掌握每一名进出画廊的客人的信息。”
“bgo”
国木田独步并没有因为得到这个答案而放松,相反地,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可是,与三道良平做交易的人,不一定会遵守他们之间的协议,他很有可能会直接在三道良平前往画廊的路上动手”
“不对哦。”
太宰治却持相反的想法,“如果是我,为了确保正式交易前的人身安全,我会威胁对方太宰身死之际,贵方隐秘必将公之于众。如果那个家伙稍微聪明一点的话,想到这一点并不难。”
国木田独步:“也就是说,我至少会在交易结束后,确定对方没有留下备份,才会放心动手。”
太宰治:“没错。”
“此外,三道良平既然想借助人群来掩护自己,那么他就不会选择自己开车或是打出租往来画廊,而这间画廊附近刚好有一个公交站,地铁口却是距离比较远。”
国木田独步看起来松了口气,“那么我们只需要在画廊附近的公交站守株待兔就行了吧。”
太宰治胳膊肘支在车门上,托腮看着窗外,平静地说:“前提是中途没有发生意外的话。不过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存在吧。”
国木田独步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是什么意思”
“咦国木田君忘了吗三道良平是准备叛逃非法组织的家伙啊,你怎么能将清理叛徒的非法组织给忘了呢”
国木田独步如遭重击。
他这个极其聪明又深知人性丑恶的搭档,一如既往地用那种无害的、软绵绵的语气说:“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份秘密文件中装着的是那个非法组织专门收集的,能够拿捏对方的同时也能防止对方反噬的,那名政客的罪证。”
“与被捏住把柄的政客不同,他们不会有所顾忌,所以一定会在三道良平刚刚到达画廊车站的时候动手,而且声势绝不会小。因为这不只是对叛徒的惩罚,同样也是威慑,当然还包含了对政客的警告。”
国木田独步声音艰涩地说:“所以你说要是去晚了的话,后果会很严重指的是”
“那些家伙很有可能对一整辆公交车内的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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