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打电话
陈光眉头微微一皱,但他也不想过多解释什么,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说了再多也是徒劳,自己的废物形象已经在她的心里根深蒂固,只有实际行动才能让所有人闭上聒噪的嘴巴。
“婶子,您回去吧,放心,借款过两天就会还上,到时候我亲自给您送去。”
马月英两眼一瞪,叫道:“陈光,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自以为是啊!你拿什么还钱,你有什么依仗?该不会是在外浪了两年,学会了偷吧!”
她这话很难听,陈大山立马就不乐意了。“马月英,麻烦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偷?我们家小光在外面学到了真本事!你放心,我的腿也好了,明天我就去县城找工作,欠你的钱一定能还上,再不济,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能凑出三千块!”
“哟,被我发现你们的真实想法了,就不得不立马还钱了是吧,我今天要是不来这一趟,全村人还被你蒙在鼓里呢是吧。怎么着,你现在是想拿钱堵住我的嘴?陈大山啊,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行,行,你们一家人就这样吧,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想要和你们做亲家,呸!我要是真这么做了,就是把我家蕾蕾往火坑里推!我还就告诉你们了,钱你们一定要还,这事我也一定要说!我一定要让全村人都知道你们是什么货色!”
说完,马月英转身大步离开。李娟想要阻止她,却被陈大山给拦住了。
“去!就让她去说!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什么好害怕的!我陈大山本本分分过了半辈子,不怕有人泼脏水。”
“可是……”李娟还想说什么,却都化作一声叹息。“算了,马月英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当初咱们家宽裕的时侯她主动来给两个孩子定下娃娃亲,这些年咱们家成了村子里最困难的一户,她就很少走动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恐怕这些年她一直琢磨着取消当年的约定呢,今天正好给了她充足的借口。”
“但不管怎么说,在咱家最困难的时候她没有选择袖手旁观,这是一份情。”
她这最后一句话是说给两个孩子听的,尤其是陈光,他这两年没在家,有些事他不了解。虽然马月英这件事做的不厚道,但当初却是对他们陈家有恩,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她想让孩子们也认清这个理。
其实,就算她不说,陈光也会报答马月英的恩情。修真者讲究的就是一个念头通达,恩情一定要报,仇恨也要及时解决。虽然他现在还不是修真者,但他早晚要走上这条道路。前期基础打好了,后面的路才能走的更顺畅。
他一直谨记师傅的教诲。
经马月英这么一闹,一家人心事重重的,晚上的猪肉吃的也没滋没味的。陈光吃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陈光想着心事。他总感觉自己的契机快要到了,他必须在这之前把所有烦心的事都解决掉,才能全心全意迎接突破的到来。
回到家里遇到的第一个困难就是父亲的断腿和家里的欠款。父亲的腿他已经治好了,但还没有去工地要回赔偿款。听妈说,当初爸摔断腿后,工地只给了一万块钱赔偿款,而他们应该得到的,最少也得有三万块。后来他们去要了好几次,都被人家赶了回来。所以这件事,陈光一定要解决。
而且马月英今天晚上这么一闹,恐怕全村的人都会误会他们家,所以他得赶紧挣钱还欠款。
他现在最大的依仗便是自己的医术了,有钱人都在城里,所以他有必要去县城走一遭了。
至于治病的对象……他想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下床翻出一张报纸看了看,走到桌子前拿起电话,按下一串数字。电话那头立刻就传来嘟嘟声。
电话接通了,是个女孩的声音。
“你好,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你们家的求助信息……”
第二天一大早,陈光就急忙起床,背起昨天背的箩筐,头不梳脸没洗的就火急火燎地往村口奔去。
“小光,你去哪儿啊?不吃完早饭再走啊?”
李娟站在院子里,冲着儿子的背影喊道。
“不吃了,中午不用等我了!”陈光高声回道。
村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大奔,锃亮的,很是乍眼。车上下来一个司机,扫了一眼油光满面的陈光,脸上有失望和隐隐的怒气,但还是把陈光请上了车。
陈光没有在意他的神色,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后座,司机回到驾驶座,开着大奔扬长而去。
马月英此时刚巧路过,看见了这一切。昨天的气还没消呢,顿时又冒了一肚子火气。莲花村贫穷落后,村子里唯一的四个轮子的车就是隔壁张家的一辆拖拉机,平常哪里会有这么漂亮的轿车出现?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牌子的车,但看样子绝对不会便宜。
自然而然地,她就认定陈光家肯定还有钱,却一直迟迟不还。越想越气,她怒气冲冲地朝陈光家走去。一路上不少村民好奇她为啥这么大火气,她是遇上一个,就把她的猜测说一遍,因为几乎每家每户都或多或少借了陈大山钱。
这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这个不实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村子,而且道听途说,越传越夸张,到最后都发展成陈大山其实是个大老板,后来公司倒闭了才不得已搬到了莲花村躲债。简直是要多离谱有多离谱。
最后,以马月英为首的一众人马一下子挤满了陈光家的小院。
黑色大奔行驶到一处别墅区,这是临安县最高档的住宅区了,面朝大海,背靠青山,环境非常优美。居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陈光暗暗庆幸,看来自己找对人了。住这种房子的人,出手应该不会太寒酸,说不定这一份活就能让他集全欠款。
下车后,一个年轻的女子迎了上来。她皱着眉头审视着陈光,语气极其不悦。
“昨天就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这女孩二十出头的样子,长得很漂亮,也很有气质,本来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但她说话的语气和厌恶的眼神却让陈光心头不喜,所以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没错,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