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剑神往事
三个人走在路上，徐凤年说道：“二位，先上徽山，再到龙虎，咱们一这天还真够忙的。这龙虎好上，可不好下啊。我先给二位说说龙虎的形势。明面上只有四大天师，掌门赵丹霞，辈分最高赵希翼，黄蛮儿的师父赵希抟，常年驻京赵丹坪。这四人都还不是天象，但二位也说了，境界不代表战力，这几位恐怕都不弱于轩辕大磐啊。二位也给我交个实底吧，若是真打起来，二位能顶得住吗？”
李藏只顾喝酒，没说话，李淳罡说道：“为什么打起来？”
“因为他们要杀我啊！”
“他们为什么杀你啊？”
徐凤年一愣，紧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也不再问了。
与此同时，赵希抟也到了龙虎掌门的居所，可是大门却紧紧的关着，无奈赵希抟高声喊道：“掌门，赵希抟到了，你怎么关着门啊！”
门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闭关！”
赵希抟一撇嘴：“你闭关还喊我来干嘛啊！”说着转身要走。
可是他还没转过身呢，旁边闪出一个人影：“师兄，是我找师兄商议大事！”
赵希抟偏头一看，却是赵丹坪，当即笑道：“哦，丹坪回山啦。什么事啊？”
赵丹坪快步走了过来，满脸带笑：“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就是杀个皇子再加上徐凤年！”
“啊？！”赵希抟满脸的惊容：“为什么啊？”
“自然是为了天下平乱！”
“平乱？若是徐凤年一死，徐骁必然会马踏龙虎，到时候谁能挡得住北凉铁骑啊！”
“也可以不用让他真死！”
“什么叫不用真死啊？”
“我们只要废去他的一身大黄庭，将来徐骁老死，北凉便要陷入内乱！”
赵希抟满脸的愁容：“徐骁已然安然离京，正在回北凉的路上，既然朝廷都没有动手，我们龙虎何必趟这趟浑水呢？”
“此乃国运之争，岂能畏首畏尾！”
赵希抟眉头皱的死死的，上下打量着赵丹坪：“这话谁教你说的？”
“当朝宰辅，张巨鹿！”
“这明显是借刀杀人啊！”
赵丹坪不以为意道：“所以我才说，只废大黄庭！”
赵希抟面色沉了下来说道：“我们龙虎山可不是他张巨鹿的门客！”
“哎呀，师兄，您有没有想过，徐凤年的一身大黄庭可是传自武当啊！万一他接掌北凉，那武当必会趁势而起，我们要防患于未然呐！事成之后，我们可以把一切都推到张巨鹿的身上，让他承受徐骁的怒火！”
赵希抟不屑的哼了一声：“徐骁又不是傻子，他能看不明白这些？”
“他能看明白又如何，别忘了，徐龙象可是您的徒弟！”
赵希抟眼睛一瞪：“我告诉你，别动我徒弟啊！”
赵丹坪笑了笑：“我们当然不动他，不仅不动还要好生教导，徐骁只有两个儿子，徐凤年若是被废，接掌北凉的便是徐龙象，此事若成，宰辅欠我龙虎的人情，朝堂要赞我龙虎的忠心，武当自此没落，北凉的继承人还是我龙虎门徒，这一石四鸟之计....您可要考虑清楚啊！”
赵希抟皱眉沉思不语，赵丹坪转身朝着门里喊道：“掌门，该下决心了！”
门里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我闭关，这些事你们商议吧！”
赵希抟也喊道：“赵希翼呢？”
“他也闭关了。”
“嘿，这两个老狐狸。”赵希抟吐槽了一句，然后又对赵丹坪说道：“我还是觉得，此事不妥啊！”
赵丹坪伸手按住了他的胳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叹了口气，赵希抟又问道：“你刚才说还有个皇子？”
赵丹坪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那只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私生子。”
“不为人知你怎么知道的？他叫什么？”
“赵楷！此人受韩貂寺支持，意图挑拨北凉和离阳，战乱一起他便趁机起事，此人有颠覆天下之心，不可不杀啊！”
“可他好歹是个皇子啊！？”赵希抟又向着门内大喊道：“掌门，我看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啊，稍有不慎，龙虎恐有倾覆之危啊！”可是门内却不在传出声音。
正这个时候，一队小道士每人手提一把宝剑从门口跑了过来，赵丹坪急道：“师兄！当断则断，不能再计较了，徐凤年已经到了府门之外，我亲自动手！”
随着他说话，从四周又出来很多手持宝剑的小道士，在赵丹坪的命令下，跟着之前的那一队埋伏在了两廊之下。
眼前这场景看的赵希抟目瞪口呆：“你这是和我商议吗？你这是早就准备好了！”
赵丹坪笑道：“都叫我青词学士，只记得我手中笔，却忘了，我也提剑！”他一伸手，从旁边小道士手中接过自己的宝剑。
此时，徐凤年三人已经到了龙虎大门前，奇怪的是，门口两边的白墙上被人画上了画！左边是一个小和尚的画像，右边则是四个大字‘东西最好’！
徐凤年看看这两幅字画，纳闷道：“龙虎山怎么是这种风格？”
等了半天，没听到李淳罡回话，徐凤年转过头去，只见李淳罡双目泛红，表情沉痛。
良久，便听到李淳罡说道：“徽山之时，曹长卿曾经问过姜泥，如果要在你和楚国之间选一个，她会怎么选。”
徐凤年一愣：“那她是怎么说的？”
李淳罡摇了摇头：“不到最后那一刻，怕是选不出来啊....同样的问题，我也问问你，若是有朝一日，需要你在北凉和姜泥只见选一个，你怎么选！”
徐凤年沉默了片刻，突然浑身豪气迸发：“这人间黑白不明，善恶难辨，哪来什么必选之局，我徐凤年不会让自己走到那一步，北凉和姜泥，我都要！”
这时候，一个小道士打开大门，出来说道：“请世子入内。”说完也没等他答复，便径自跑进去了。
从大门外看着里面空无一人的场景，徐凤年皱起了眉头：“龙虎山真是暗藏杀机啊，走吧二位，陪我逛逛这龙虎山！”还是没人答复，转身看去，只见李藏靠在门前的柱子上，正在喝酒，见他看过来，便用下巴指了指李淳罡。
只见李淳罡目光呆滞，愣在原地，嘴里喃喃自语道：“原来可以都要....”
徐凤年见他状态不对，走到他的身边：“前辈？”
李淳罡从出神的状态中醒了过来，说道：“我来过龙虎山....”
“我知道，您来找龙虎山前掌门齐玄帧论剑。”
“....其实我是来要续命金丹的。”
“救人？”
“是....”
“救成了吗？”
“还没进门，人就已经死了....”
“那个人对您很重要？怎么死的？”
“我亲手杀得....”
徐凤年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淳罡继续说道：“她死了之后，我还是去见了齐玄帧，仿佛死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逼着齐玄帧和我论剑，我们没有动手，单纯讨论剑道剑意，可我剑心大乱，输的彻彻底底，甚至境界都跌出了天象。下山之后和人争斗，才丢了这条手臂....若不是齐玄帧乱我剑心，何至于此！”
徐凤年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乱你剑心的，真的是齐玄帧吗？”
李淳罡眼神闪躲，不敢与他对视，耳边似乎又想起了那女人最后在他耳边的话语‘天不生你李淳罡，剑道万古如长夜’！
过了一会，李淳罡平复下心情，这才看着徐凤年说道：“当年我要是认识你，知道可以无赖到全都要，大概结果会不一样吧....”
李藏见他状态好了很多，这才开口道：“什么无赖，那是正道！所谓天道在争，与天争、与命争、与人争！你不是也说了嘛，管他什么天人还是命运，我自一剑破之！这才是武道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