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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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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立刻跪下请罪:“不是小老儿不报,而是小老儿品级低微无处可报,若不是冥差前来盘问,小老儿还不知要向谁说才好。”

宁折也知如今仙界有些弊端,也不好责罚了,让人送了土地神回去,又调派人手前往事发地去调查,不管那女仙是不是绿薇,都得调查清楚,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十多天了,也不知那女仙是否还活着。

而在离事发地三百余里的地方,绵延的高大山脉里,一座隐秘在山洞里的湖泊正水波荡漾。

山洞里悬空漂浮着无数的火珠,火珠之下的湖泊里,不时的出现一截巨大的蛇身,那蛇身上的鳞甲金光灿灿,若不是身下无脚,一般人可能会将它当成金龙。

金蛇时而出现,时而隐入水中,就好像它在沐浴一般,不疾不徐,甚是享受。

湖岸上的石地上,正横七竖八的倒着十几个男女,一动不动的,也不知是死是活。在这些男女不远的地方,一个纤柔的女子正伏在一块白虎皮上,她头发散着,衣衫乱着,白皙的皮肤上青紫一片,纤细的脚踝上更是拴着一条金色的链子,链子的另一端则系在一把插在泥土里的剑上。

而这把剑,就是绿薇的佩剑。

这个被拴着无法行动的女子,也正是绿薇。

随着碧波荡开,一个容貌俊美的男人从湖水里走了出来,他身躯修长,肩膀宽阔,腰腹结实有力,线条凌厉的肌肉下,充满了力量。

但他腰腹之下不是腿,而是金色的蛇身,他面容依旧俊美,但没了从前的冷静沉稳,取而代之的是邪恶和欲。

他是洛衡,却又不是以前的洛衡。

觉醒的他已经完全继承了母亲的神力,却也改变了他从封印中醒来后的这些年里养成的性格。

他虽然变了,但有一点却又没变,那就是对绿薇的执着。

明明现在的他,可以凭着神力让所有人都来爱他臣服他,可他却没有这样做。

他只要她,即便她心里喜欢的是他的胞弟。

他缓缓向白虎皮上的绿薇游去,金色的蛇身将地上的碎石摩擦的沙沙作响,伏在白虎皮上的绿薇听见声音后终于动了动身体,那隐在长发中的眼,也终于慢慢睁开。

当他即将靠近她的时候,金色的蛇身化作修长有力的腿,腹下,野性正蓬勃。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以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将她拽起。

“你放过我吧。”绿薇无望的眼中有泪滑落。

洛衡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然后轻吻上去:“那可不行,你在江陵城的时候就答应过我的,心给他,身体给我。”

随后,明亮的火珠之下,两具身体重叠,起伏……

安静的山洞里渐渐有了哀泣之声,那金色的链也被扯的直直的,即便是仙神之躯,在这压倒性的神力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后来,那充满力量的身躯越来越具有攻击性,纤柔的身躯被随意弯折,只因男人为享受那最极致的乐,哀泣声在这样的力量之下,也渐渐小了下去。

可男人,却没有因为这微弱下去的声音有所怜惜,他还记得她当初是怎么跪在他面前求他去救争夺皇位而身陷重围的封宋,那时,他还不知道封宋是自己的亲弟弟。

他只知道,她求他了,他就要为她去做,即便血雨腥风,即便血洒疆场,他也在所不惜。

当他解救封宋并助他登上皇位之后,她来到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面前,泪流满面:“我只能给你我的身体。”

言外之意,她的心,永远不会属于他。

可就这样无情的话语,他也卑微的接受了,他想着,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总会有让她回心转意的一天。

可他错了,她宁愿死,也没有给过他心,哪怕是一点点。

所以,如今,他不需要她的心了,他只需要她履行诺言。

爱欲的神啊,继承了母亲无上的神力,同时也继承了母亲的专一,他的心里,认定一个人便是永远,即便这个人,给他们带来的只有痛苦和死亡。

山洞外,黑夜渐渐褪去凉薄,黎明正越过群山而来。

不知疲倦的神终于起身,他身下娇小的人以为终于可以结束,可她还来不及好好呼吸一口气就又被腾空抱起,即便黎明到来,只要他不停歇,黎明便也是黑夜。

第49章

又过去三日,虽冥司数千神差将事发地翻了个遍,但都没有找到土地神说的那个女元君和金蛇,问了附近神灵精怪,也纷纷表示没见过。

对于这种统一的答案,一般有三种可能:一是的确没见过;二是对方实力太过强大,让人发现不了;三是,即便有人看见了,但是因为畏惧对方的强大而不敢说。

但不管是哪一种,现在所有人都担心的是,绿薇是否还活着。

如今,九重天,冥司、骊山、北极仙府都在寻找和调查,就连凡间的人皇听说出现了大蛇在捕食仙人,也让人间的修士严以待阵,并准备了大量精纯的雄黄,随时准备杀了那大蛇。

可即便如此,孟如意还是心神不宁,她就绿薇这一个朋友,绿薇一天没有消息,她就一天悬着心。

“你也不用担心,绿薇还活着。”宁折站在柳树下整理着衣衫,这半夜,他也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了。

孟如意犹自还靠在柳树上匀着气,听到这句话终于有了些精神:是有她消息了么?”

见她果然是关心别人的,他整着衣襟的手停顿了一下:“没有,是父君进了生死阵查过她的生死录了,名字还在生录上。”

“那就好。”她松了一口气,然后也起了身,整着凌乱的衣衫。

似乎这几夜,她的衣衫是越来越乱了。

他整理完毕后,负手等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后又道:“你母亲和弟弟,我也去看了,名字在生录上,他们还在人世。”

她有些意外他主动去做了这些,其实关于母亲和弟弟甚至父亲,她都已经托宁好去查了,所以已经知道这个结果,现在正在确定现在他们生活在何处,至于父亲,也早已轮回,只是因为上一世父亲犯了杀罪,今生不能做人,成了一只飞鸟生活在山林里。

虽然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难过了好久,但想一想,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鸟,未必不如人,于是也就好受些了。

“我知道,长公主已经帮我查过了。”她回道。

“哦,你和我姐姐,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他状若无意的问道。

孟如意下意识的就不敢说话了,因为之前宁好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宁折知道公主殿带她私入冥司的事情,否则万一冥司其他人知道的,即便是长公主也会因私带凡人入冥司而被责罚。

但她越不说话,他就越疑心,不管是她与宁好关系亲密,还是她在第一次进少元殿的时候就准确找到阿元的老虎布偶,都让她生疑。

--尤其是这近十日的欢好,在与她真实的接触后,越发的让他觉得那晚的事不是梦,而是真真实实的发生过的。

可如果是真实发生过的,她为什么不说,还有,那夜自己也是没有任何控制的,爆戾无节制,好像也是伤了她的。

“长公主一直帮忙照看阿元,所以我们能说上几句话。”她终究还是心虚的回了一句。

“嗯,走吧。”他知道她的性子,若是她不愿说那也问不出什么,还不如去问公主殿的人。

回到少元殿,按照习惯她应该睡到中午再起的,可是因为前几日总是做梦,现在倒是不敢轻易睡了。

她坐在床上拿出伤心剑,思考着这几日总是做和与女娥有关的梦,是不是因为这把剑的缘故。

可这样看又看不出所以然,别人又不知其中缘故,她倒有些想见一见那个阿神了,可是宁折的祖父都轻易不敢去见的人,她又有什么能力去见。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困意昏昏沉沉的睡了,果然,梦如期而至。

只是这一次,女娥已经嫁了阿神,她不顾家人和族人的反对,甘愿来到人界和阿神生活在一起,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甜甜蜜蜜,十分惬意。

虽二人浓情蜜意,但也有让女娥担心之事,阿神事凡人,凡人身体脆弱,很容易受伤,在阿神一次外出捕猎被兽所伤后,女娥便用禁忌之术将神力赐给了阿神。

当天晚上,赐神力后的副作用就出现了,夫妻之事上,原本一直是女娥占主导,可这一晚,他却十分主动,且因神力在身,又因女娥那几日身子虚弱,几次下来,竟是让女娥都受不住。--可谁都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有了神力身体强壮的缘故,却没料到,人终究是被神造出来的,即便拥有了神力,但身体却无法完全承受住这种力量,最终导致悲剧的发生。

这一晚,罪恶的芽没有被切断,反而因为神女的滋养成长的更加茁壮,以致到后来一发不可收拾。

这个梦里,那个和自己模样相似的少女并未出现,所以这个梦看起来是平平无奇的,但却让她想到宁折的父君曾说过,等她生产后,不论孩子是否健康,只要她接受,就可以让宁折赐神力。

如果将来她反悔不和离了,从而被赐了神力,会不会也会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事?

正想着,她的手指无意碰了一下伤心剑的剑身,一下子就被割出一条血口,鲜血汩汩的流下来,她忙将剑放下,找了棉巾按住伤口,正好阿元这时候被送回来了,她急忙出去就没将剑收起来。

而宁折,暗地里命人传来公主殿的一个近身侍奉宁好的宫女,虽那宫娥嘴严实,但宁折若想从宫娥的知道什么秘密,并不是嘴严就可以守的住的。

阿元被送走后,她又去了湖心岛,本以为会和往常一样,黎明前离开,可今日不知宁折是怎么了,前半程是少有的温柔,让她都怀疑这人是不是他,后半程却又不管不顾起来,一直折腾到了天亮,衣衫都是湿了干,干了又湿,让她一度觉得,他不仅仅是来孕育一个孩子的。

他似乎在纠结在挣扎,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可是抓住后却又不知什么原因,甘愿松了手。

疲惫的回房后才发现剑上的那滴蓝色的泪痕,竟然浮上了一丝暗红色。

可因为太困了,她想着等睡醒后再找人看一看,于是将剑收了盖上被子睡去。

然后,果然又做梦了。

这一次,她首先见到的是那个少女,少女还是十三四岁的模样,比起那夜木屋前的杀气腾腾,现在她满眼都是担心。

少女急匆匆的向前急行,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要发生,她也紧紧跟在少女的身后,想要一看究竟。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后,少女在一座山洞前停下,她也跟着停下,立刻感觉一股热浪从山洞里扑面而来。

进入山洞后,才发现这山洞里有一座巨大的岩浆,火红的岩浆翻滚着,舔食着山壁,而女娥就顶着快要临盆的大肚子站在这滚烫的岩浆边缘,她的脸上水光一片,全是伤心的眼泪。

“阿娘,你站过来一点。”少女焦急又害怕的叫道。

孟如意这时候也才知道,原来的那个泥人小孩,竟然是女娥当做母亲了。

这样看来,她那晚说要杀的人,应该就是阿神吧。

“阿娘,你不要想不开,你还有我,还有肚子里的弟弟们。”少女小心翼翼的向女娥靠过去,然后跪在地上哭泣哀求:“阿娘,求求你不要抛下我们,求求你。”

少女害怕的哭声终于让女娥有了反应,她抹掉眼泪癫狂道:“我要铸一把剑,我要杀了他。”

爱的越深,伤的就越深,尤其她还是爱欲之神,被背叛后承受的痛苦也是别人不能想象的,所以一时发了狂。

“好,我来帮阿娘。”少女显然也因为阿神的所作所为生了恨。

二人在山洞里铸了一口铁锅,女娥取下左手的小指骨用作锻造的材料,以滚烫的岩浆为火,在山洞里铸了一天一夜,剑终于成了。--孟如意这才知道,伤心剑竟然是以神的白骨铸成。

女娥拿起滚烫的剑,不由自主的落下一滴泪,从此便有了伤心剑。

但因为她是神,铸剑时又是带了恨意的,所以眼睛里也含了恨,神剑沾了主人的恨后,立刻化了魔,反过来竟要反噬女娥。

女娥挺着大肚子,一时无法控制住,眼看就要被伤,一旁的少女飞身扑过去,以一颗护母之心祭剑,这才化去了神剑的魔性。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可怜那少女还没来的及再叫一声阿娘就惨死在了剑下。

女娥见状痛苦的长啸一声,随后吐出一口血来,虽孟如意不知这年轻的母女平常感情如何,但这一声绝望的长啸,这一口心头血,都可以看出两人感情必定不薄。

少女死后,女娥拼尽全力扣下少女的一丝魂魄,然后装在一只锦袋中,系在玄鸟的脚上,玄鸟带着锦囊,振翅向西飞去。

玄鸟走后,女娥拿着那把剑到了那个囚着数十个山魅精怪的地方,割断了她用神力温养的灵石幻成的锁,然后坐在洞中的一块石头上安静的等阿神回来。

可是,孟如意这时候已经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杀意。

男子陷之,犹可脱也。女子陷之,不可脱也。她终究,还是不忍心。

“她很傻很可怜是不是?”明明已经死去的少女,却突然又出现。

“你……你在和我说话?”孟如意吓了一跳。

少女点了点头。

孟如意怔了怔:“这几日的这些梦,是不是也是你做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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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后一个母系神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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