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武侠仙侠 > 浮生相尽欢小说讲的什么 > 第61节

第61节

目录
最新武侠仙侠小说: 凡人修仙之修仙纪元[综]说好的内测删档呢我有一个装备编辑器逍遥江湖都市无敌仙医轮回模拟:我能逆天改命遮天h改武之无限紫府问道极道妖鬼修仙之仙道魔途飘飘御仙封神秘录仗剑高歌我在校园文里当路人甲偷鸡不成,蚀把米虎威闯江湖徒弟已经黑化了洪荒:万倍返还,我创立西方教从野狐开始求道

“还是不能,但是好像……”她的呼吸微乱,声音也轻颤了几分:“好像和从前有些不一样。”

我应了一声“嗯”,而后又道:“我把鬼眼补进了你的魂魄里,现在大概还有些不适应,再过几个时辰,应该就能看清东西了……”

天色微明,云朵深处隐着破晓的晨光。

我布了一个隐身的结界,领着她走进了国师府的正门。

此刻不过天刚亮,府内仍然点着几盏清亮的夜灯,绣了喜字的红绸缎系满屋梁木柱,甚至挂上了院前的翠绿云竹。

我和阮悠悠走去了国师府的东苑,东苑中央的屋舍里,住着那位年方六岁的小公子。

隐身结界渐渐消散,阮悠悠扶着桃木栏杆,一步一步踏上了石阶,麻布长裙的裙摆缓慢擦过石台,她却忽然松开了栏杆,脚下一瞬趔趄。

“娘亲……娘亲!”

屋前冲过来一个小小的人影,穿一身讨喜的红缎锦衣,猛然扎到了阮悠悠身上。

我曾假想过无数种母子重逢的场景。

比如阮悠悠坐在这位小公子的床头,静静地看着他,摸摸那柔嫩的包子脸,再一言不发地把长命锁放在他的手心里。

又比如阮悠悠轻声询问这位小公子,她是他的娘亲,许久未见,不知他是否还记得她。

却没有一种是像现在这样。

这个孩子如今也只有六岁,这样小的年纪,却能在冬日清晨天刚亮的时候起床,又能远远认出阔别许久的母亲。

阮悠悠一动不动地站在石阶上,僵硬的手指却微微发起了抖。

“娘亲……”小公子紧紧挨着她的裙摆,稚嫩的童音里带上了哭腔,“娘亲,你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久也不来看我……”

东边日出,雪色也淡了几分。

台阶上泛着微浅的流光,像是借了朝霞一抹红晕,阮悠悠扶着栏杆蹲下来,仰起脸看着她的孩子。

她当真是在看他。

我一时失神,手中伞柄掉在了地上,飞雪沾湿了袖摆,缓慢落在指间。

“娘亲每天想的都是你……你小时候的所有事。”阮悠悠亲了亲小公子的脸蛋,又握住那一双冻得发红的小手,“那些事情太多了,有你第一次开口叫娘亲,第一次愿意自己穿衣服,第一次学会自己吃饭,也有你晚上害怕不敢一个人睡觉,缠着娘亲给你讲故事……”

她的声音轻了几分,“每过一天……我都在想,你是不是又长高了,是不是还喜欢吃甜食,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不会踹被子……”

那小公子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豆大的泪珠滚过眼眶,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又兴许是牢记着“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努力往上抬着头,不让那些眼泪继续滚下来。

“这个东西,很早以前就想给你了……”阮悠悠将握在手心的长命锁递到他的手上,她的眸色明亮,仿佛是晴朗的夜里挂在天边的一轮皎月,语声柔和如所有爱子心切的母亲:“好好照顾自己……”

她默了少顷,缓缓补了一句:“哪怕娘亲不能陪着你。”

“娘亲不要走了好不好……”小公子再次钻进她的怀里,哭声更浓道:“为什么爹说我又要有一个后娘……”

我并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几时醒来的,也猜不到他为何突然跑出了屋门,但此时正值飞雪冬寒,这位小公子仅穿了一件小褂,大概会觉得冷吧。

我才这样想着,阮悠悠已经脱下了外衣,披在那孩子的身上。

院前种了几棵年岁不小的桃树,枝头连一片叶子也没有,覆着皑皑白雪,细枝将断未断。

我弯腰去捡掉地的伞,站起身以后,却是愣在了台阶边。

“他怎么来了……”我呆然问道。

雪令轻咳一声,弹了弹落在袖间的雪,“是我引过来的。”他道:“毕竟是孩子的父亲。”

初阳落下朝影,拂过冬日里颓败干瘦的桃花枝,薛淮山缓步踏着院中雪,径直朝屋前的台阶走过去。

那里,有他曾经的妻子,和他们年幼的儿子。

薛淮山的脚步停在第七级台阶,距离阮悠悠只剩下一步之遥,他却停在那里,再不靠近一步,漫天落雪莽莽,他站在桃木雕花的栏杆边,华衣俊容未变,风度翩翩不减。

那小公子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抽抽搭搭地唤了一声:“爹。”

阮悠悠怔了怔,随即缓慢站起了身。

她背对着他,抬头望着漫空飞雪,这二十多年来,她第一次有了一双看得见的眼睛,大概看什么都是新奇的。

“悠悠?”他道。

柱子上吊着殷红色的灯笼,燃了一夜的烛火仍有微光,阮悠悠似是瞧清了灯笼上的喜字,她复又垂眸看着自己的儿子,终是没有应答一个字。

“悠悠,我没想到你会来这里。”薛淮山踏上第八级台阶,恰好挨在阮悠悠的身边,“你是来找我的么?”

比起昨夜同贤阳公主的敷衍,他此番的话里,倒真是带着几分温情。

在阮悠悠刚满十七岁的那一年,薛淮山也是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了许多情切意浓的话。

那时的阮悠悠想,他是她的心上人,也会是她的夫君,是她孩子的父亲,她此生定要与他比翼双.飞,白头偕老。

而此刻,阮悠悠却只是呢喃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她转过身来,星眸顾盼生辉,映着他清俊的面容,和他身后茫茫无尽的大雪,“我找你做什么呢,两年前的那封休书,不是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吗?”

薛淮山只字不言,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双眼,半晌后,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跟着哑声问道:“你的眼睛……能看见了?”

那个小公子抽噎了一声,伸手去抓阮悠悠的手,他捂了很长时间,声音再次带上了哭腔:“娘亲,你的手好凉,怎么也捂不热……”

何止是捂不热——

现在的阮悠悠,应该是连脉相都没有了。

朝日淡薄,晨间雪影疏离,阮悠悠握着儿子的小手,极轻地接话道:“你要娶公主为妻,这件事我原本不该过问。”

她抬眸看着他,目色仍有些空茫,似是适应不了入眼的一切,声音却依旧平静:“这是你的儿子,他只有六岁大,你寻你的富贵荣华,起码也要能护住他。”

她上前一步,眼底杂色暗涌,却无关风月,“告诉我一件事,贤阳公主她……会好好待这个孩子吗?”

一句话问下来良久,却无半点回音。

我收了竹骨伞,又解开隐身的障眼法,踏着台阶走到了阮悠悠身边。

薛淮山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清清冷冷地问道:“你是谁?”

我在那小公子的周围布了一层消音结界,挡住我和他爹娘对话的声音,继而答道:“我是冥界的人,和黑白无常做着差不多的事情。”

我翻手幻化出嘉南国的名册,风吹纸页沙沙作响,“阮悠悠的寿数已经到头,在上个月的十四日,她死于一场无药可救的重病。”

“当然薛国师不会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我摊开名册中间的那一页,将薛淮山的命格指给他本人看,轻声道:“这是你未来三年的命盘,荣华富贵权倾朝野,也大概是你真正关心的事……”

薛淮山缓慢地抬起手,握住了阮悠悠的手腕。

他的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目色从诧异转到空然,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你许是觉得不至于此。”我抬头望着清明天幕,接着道:“阮悠悠难产三日,本就体虚亏空。她父亲去世的那一年,又被那位表妹推进了冬夜的冰湖,后来……”

我有些说不下去,草草收场道:“她的名字,已经不在生死簿上。”

“不可能。”薛淮山握紧了她的手,手背有青筋浮现,“只要我找大夫来,很快便能治好她。”

阮悠悠咳了几声,唇角渗出血丝,“你说这些话做什么……”她从他的掌中抽出手,一字一顿道:“我已经没有兵书了。”

晨色渐渐明朗,她的脸色却愈加灰败。

薛淮山的手正扶在桃木栏杆上,他的指节泛白,指尖微微颤抖,“我少时自负,总想闯出千秋伟业……”

阮悠悠静默不语,她弯腰抱起了小公子,“你和我说过很多话,有真也有假。只是我们的孩子出生的那一日,你同我说,以后要努力做一个好父亲……”

天光更盛,雪势似要转小,死魂簿上的名字渐渐变得更淡,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咬字极轻道:“我只希望这一句话……是真的。”

勾角的屋檐垂挂着一盏风铃,迎着冷风摇出微弱的轻响,晨光初照,那响声淡在茫茫雪天里,飘渺如一段悠远的梦境。

薛淮山从她手里接过儿子,他张了张嘴,似有万般言语,最终却不过答了一声:“好。”

☆、第72章 【番外】苏木笺

嘉南国毗邻江南三天府之一的赵荣,境内半山半平原,百年以来均为北兀南富。

好在嘉南国君十分看重轻徭薄赋休养民生之道,因而即便是南北有异,百姓仍能安居乐业自给自足。

嘉南的国都建安城,地处国境的东南方位,建安城的十二长街旁,百千家似围棋局,回望锦绣成堆,文人墨客群聚于此,茶楼道馆里时常能听见有人讨论明经政史。

薛淮山七岁那一年,他的老师向他介绍了都城建安,随即又同他说道:“淮山,你这样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等你以后长大了,定要去建安城做一番丰功伟业。”

薛淮山当时也不过是刚会写字,却将这句话牢牢记在了心里,他记得自己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日后定能闯出一番了不起的伟岸功业。

小孩子的心中一般都不大容易藏得住事,他隔天便将自己的理想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母亲,薛母听了以后,愣了足有一刻,方才含笑夸了他一句。

薛淮山的父亲去世得早,母亲又向来待他严格,他第一次被母亲这样夸奖,心中很有几分暗暗的激动。

于是他化激动为力量,更加努力地温习功课,熟读诸子百家先贤巨著,闲来无事时,也常去翻看经传史书。

那些名垂千古的贤主明君,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封诰万里江山,一生功业荣极。

薛淮山将那些史书摆在案桌的右前方,又把他父亲的牌位藏在抽屉里,他以此来督促勉励自己,此生若不做出一番大事业,就愧对列祖列宗。

薛淮山年满十四岁时,已经出落成气韵绝佳的美少年。

他花了整整三个月,写了一篇对仗工整华彩斐然的峭壁赋,题在北郡之东的灵山峭壁上,恰好被来此地游玩的翰林学士碰见。

这位翰林学士抄下整首赋词,带回了嘉南国都建安城,许多人听闻这首峭壁赋出自一个十四岁少年之手,都感到十足的震惊和撼然,便有人将薛淮山奉为少年英才。

那首赋词一度被广泛传唱,但也只是那短短一段时间,再往后,人们又渐渐将他忘了。

“我想去一趟建安。”薛淮山对他的母亲说:“拜师在名士门下,学成之后拜官入.仕。”

他的母亲沉默良久,方才答道:“既是你自己选的路,再苦也要走下去。”

次日,薛淮山拜别母亲,带着几个家仆,南下去了都城建安。

北郡薛家在嘉南国的北部算得上名流世家,但在都城建安,却并不为人所知。

薛淮山在国都四处碰壁,那些名士学究,多半只收名门贵族的子女为徒,他空有一身期许和抱负,却感到无从施展应用。

嘉南国并没有科举考试,入.仕为.官依靠名流举荐,或者写信呈递给内廷监,这封信将会直达国君。倘若信上内容得到国君垂青,便可获取为.官的机会。

薛淮山也给国君写过几封信,信中疾言厉词针.砭时.事,但那些信笺有如石沉大海,从未有过回音。

建安城的茶楼书斋里,常有官.员开宴相聚,偶尔也会题几首诗,写在苏白宣纸上,装裱入精致的木框。

薛淮山仔细研究过这些诗句,意蕴浅显,辞藻简陋,尚不如他十岁时的玩笑之作。

但他反观自己,年岁已过二十,却无一功业建树。

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比起他来,唯一的长处便是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好家世。

目录
我姑奶奶她修仙回来了小虫过河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