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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暴君白月光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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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止渊呼吸一滞。

第43章 若是陛下明日正午之前不……

柔和的烛光扑洒在那张美人面上, 衬得那嫣红的唇瓣越发娇艳,令傅止渊想起去年外国使者进贡的红丝绒。柔软的红丝绒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出似云似雾的质感,魅惑又神秘。

傅止渊的手抚上那张面庞, 和虞昭额头相贴。

他们的呼吸靠得很近,不分彼此地纠缠在一起。虞昭怔怔地看着傅止渊的近在咫尺的眼睛, 她在那一片墨色的海里看见了自己清晰的倒影。傅止渊的眼神很陌生,却并不令她感到害怕, 反而是一种心跳加速的悸动。

是因为紧张吗?虞昭呆呆地想。

傅止渊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这张芙蓉面,半晌,才轻阖上了眼。

他放下了抚着虞昭面庞的手, 深呼了口气, 无奈笑道:“皇后啊, 你快点及笄吧。”语罢, 站直了身准备离开。

虞昭愣愣地问:“不解腰带了吗?”

傅止渊摇了摇头, 离开的背影有些狼狈,“我自己来吧,我可不想晚上睡不着。”

虞昭立在原地, 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待想明白后, 小皇后的面颊腾地涌起一抹红云,她极小声地暗骂了一句“活该”,红着脸爬上床榻, 捂着被子缩成一团了。

-

花楼一案经过多日的追查,终于有了一个了结。虽然牵扯出吴王这一桩事令人匪夷所思, 但没了上辈子这个隐患,虞昭心里是开心的。

心中牵挂着的大事被骤然解决了一件,她忽然觉得连日子都变得轻快不少。

早膳时,云知在一旁念着侯府怀玉递过来的消息:“虞姝姑娘和嘉宁伯府的亲事退掉了, 据说一开始王氏是极不愿的,可上朝时那薛世子忽然请了一道圣旨,将他与大姑娘的亲事给定下来了。侯爷下朝后将这消息带给王氏时,王氏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啊。”

云知念着念着,被信中怀玉的语气逗得笑了几声,“娘娘,怀玉姑姑说话真好玩儿。”

虞昭弯了眉眼,“大姑娘和薛世子的婚期可有定?”

她没想到这两个人最后竟真的走到了一起,花楼一案险象环生,她原本以为两人都要错过了。想起虞姝初初知道薛致下狱时的焦急忧虑,再联想到如今的结局,虞昭也不禁为两人开心。

云知翻着纸张瞧了瞧,“怀玉姑姑说,日子定在了明年的三月初一。”

不知看到了什么内容,小丫鬟笑出了声,“怀玉姑姑还说,这个日子还是世子不情不愿定下的,世子嫌三月份太久了,他原想着等年一过便将大姑娘娶回家的。王氏实在看他不顺眼,不肯这么快就将虞姝嫁给他,原本一口咬定要五月份。这一下把薛世子激到了,据说两人争了近个把时辰,双方各退一步,这才定了三月咧!”

这一段话令虞昭也忍俊不禁。

薛世子那跳脱的性子,和嫡姐儿稳重内敛的性子倒是十分般配。

她忍住笑,“信中还说了什么?”

“侯府中的大公子虞枫这几日面色憔悴,常常看着府里的那株绿萝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怀玉说,她有次去府里的厨房给姨娘拿些炭火,还撞见了大公子在训斥婢女。她后来问了问那几个婢女,是做了什么事才惹得大公子责骂,那几个婢女万分委屈,说她们不过是因为家中父兄去青楼楚馆寻乐,闹得鸡犬不宁,才忍不住嘴了几句青楼女子的坏话,结果就被大公子义正严词地教训了一顿。”

“怀玉觉得奇怪,毕竟大公子往日里鲜少责骂下人,应该说,是连搭理下人的功夫都少,更别说像今日这般管到小丫头嘴碎身上了。”云知从信件里抬起头,“娘娘,接下来怀玉姑姑便说了些林姨娘的近况,林姨娘在府中过的十分不错,除此之外便没了。”

虞昭觉得惊奇,“那怀玉可有说,大公子这般反常是为何吗?”

云知摇摇头,“没有。”

回想着信中的那几句话,虞昭顿觉其中另有隐情,只是这事终究是虞枫的私事,只要侯府大体上不出什么事,她便不会多问。

雪后放晴,拂过来的风里都透着阳光的暖意,虞昭的心情从来没有这样放松过。

没有一件又一件紧急的事接踵而来,也没有疑云重重不知所措的担忧,虽然她仍不知道上辈子傅止渊为何会抄了侯府,但好歹这一世她做的准备较为充足,不至于在那样的情况到来之时毫无应对之法。况且,就她近日的观察来看,傅止渊选择让虞枫来担当花楼一案的主案人,就足以说明至少虞家现在是安全的。

只是有一点比较棘手的是……她有些苦恼自己的情绪。

虞昭上辈子嫁过人,对情爱一事并不避讳,她对自己会对傅止渊产生好感这件事并不意外,傅止渊生得俊美,言谈举止间常常表现出对她的宠溺,两人又是夫妻身份。

产生好感是自然的事。

悸动归悸动,但理智上,虞昭却清楚地知道,一定要调查清楚上辈子虞家被抄的事情。

她放下筷子,感受着迎面吹过来的微风,舒适地眯了眯眼。天气真好啊,那么多事要做,反正急不来,她歇一歇也没什么事的吧。

虞昭心境安宁。

只是这样的想法尚未持续多久,晚间时分,太监李申便匆匆来了昭元殿,带来了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

“娘娘,陛下下朝后遭遇刺客,不慎滑倒,现下正在太医院里昏迷着呢!您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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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昭匆匆赶到太医院时,一群太医正惴惴不安地立在傅止渊床前,面色惶恐,大冷天的硬是流起了汗。

李申跟在她身后,喊了一声:“皇后娘娘到!”

一众太医连忙反应过来,瞧见从门口处进来的华贵女子,纷纷行礼:“臣等参见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

太医们起了身,十分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露出了躺在床上的傅止渊。

他的头上、胸腹间绕了一圈纱布,素来冷厉的眉眼阖着,面色苍白,透出几分乖顺。虞昭没想到傅止渊伤得如此之重,她侧过头去问李申,“不是说只是滑倒了么?怎么这胸口处也包上了纱布?”

李申低下了头,小声道:“陛下昏迷前,让奴才不要告诉您。是……是奴才见陛下这么久了都还没醒,所以才擅自闯了昭元殿禀告您的……”

虞昭嗓音一滞。

心尖似乎被某种情绪轻轻撞了一下,她一时没能开得了口。

片刻,她环视了一圈底下的太医,“院长何在?”

最外侧的一道身影颤颤巍巍地出了声,“老夫便是院长。”

虞昭的目光望过去,太医们十分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她走过去,扶起了那位白须白眉的老太医,“院长请起。”她抿了抿唇,“不知陛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院长姓徐,是个面色和善、年纪颇大的老头子,他抚了抚那长至胸口的白胡须,淡淡开口:“陛下的头上、胸腹处都受了伤,头上的伤倒是不打紧,只是磕到了硬物导致有些震荡。真正凶险的是那道自左肩划至右肋骨的伤。”

老太医的声音顿了顿,“若是陛下明日正午之前不能醒过来……”剩下的话被太医尽数淹没在了喉咙里,他一撩袍子缓缓跪下,“臣无用。”

她像是没听清院长的话,笑着又轻轻地问了一句,“您说什么?”

老太医低了头,缓慢而郑重地开口:“请娘娘做好心理准备。”

虞昭的手心逐渐冰凉,她的眼睫剧烈地惊颤着,她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口。

李申在她的面前跪下,声音悲戚,他扯着虞昭的裙角,“娘娘……娘娘,您责罚奴才吧,都是奴才……陛下是为了推开奴才才会被那刺客砍了一刀啊……娘娘,您责罚奴才吧!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啊!”

虞昭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听着李申的哭嚎,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昨夜傅止渊还在替她绞干头发,还恶劣地要她替他宽衣,今日却告诉她,若是这人明日正午前醒不过来,他……就要死了?

她听见自己极镇定地开了口,“李申,起来,不怪你。”她甚至还注意到了李申身上受的伤,偏过头去吩咐太医院的人,“去给李总管瞧瞧伤。”

太医们的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片刻便有人反应了过来,低头应是。一个太医走出来,将那跪在地上的李申拉了起来。

李申哭嚎的声音也小了些,他用袖袍抹了一把脸,“娘娘,您……”

虞昭扯着唇微微笑了起来,“李总管快先下去治伤罢,本宫没事。”

底下的太医们都低了头不敢说话,李申眼里的泪又涌了出来,皇后的模样哪里是没事?那张笑着的脸上分明是在强撑,一张巴掌大的脸上血色全无,连那唇色都褪尽了。李申毫不怀疑,若是明日陛下没醒来,这位皇后怕是一个想不开便抛个白绫随傅止渊去了。

他不太敢走,开口想留下,“娘娘……”

可那小皇后却笑着催他,“公公放心,本宫无事。”

她没再看他,将目光落到了太医院院长身上,“院长,可否告诉我,我现在该如何做?”

第44章 傅止渊,快醒来吧……

“老臣已暂时将陛下的外伤处理好了, 如今要做的,便是等那药熬好,给陛下喝了, 再定时替陛下更换外伤的纱布。”那老太医顿了顿,“剩下的, 就不是人力可为之了。”

虞昭轻轻点了点头。

她同老太医说:“院长,本宫想待在陛下榻前侍疾, 可,我却没有什么经验,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 还请院长教我。”

老太医深深做了个揖。

虞昭站直了身, 她立在傅止渊床榻前, 目光缓缓划过底下站着的人群。傅止渊受伤了, 而且是受了很重的伤, 今日这个屋子里的人都看见了当今大晋陛下的现状。她不知道究竟是谁派了刺客伤了傅止渊,可却知道傅止渊重伤的消息不能透露出去。

只要一天半的时间……虞昭掐了掐自己的掌心,眼圈微微泛红, 只要她瞒住这个消息一天半, 明日、明日正午傅止渊醒来便好了……

“今日陛下伤重之事,不得泄露半分,若是旁人问起来, 只说陛下身体康健,一时滑倒伤到了骨头, 如今在宫里静养。”

警告的话语从这位小皇后的口中说出来,平日里娇憨的面庞冷了下来,在此时也带上了几分棱角。她的红唇紧抿着。

“若是让本宫知道谁说漏了嘴,散布谣言, 制造恐慌,一律按欺君之罪处置!”

满屋子的人都齐齐跪下了,“臣谨遵凤渝。”

虞昭撑着一口气,又看向了一旁还在跪着的李申,“李总管,陛下昏迷前……可有下令追查刺客的来源?”

李申慌忙拱手答道:“回娘娘,禁军统领在陛下遇袭后的第一时间,已下令追查刺客了。”

虞昭绷紧的肩膀悄无声息地松了些,她收回目光,缓缓点了点头。

小小的太医院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她站在傅止渊榻前,望着底下一片乌泱泱的人群,眼睛里忽然涌上了大片的茫然。

——还需要做些什么呢?直到这时,她才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她身为一国之母,傅止渊昏迷了,她要怎么去稳住大晋的明天呢?虞昭头一次生出了慌乱无措的感觉,她不是皇帝,除了下令封锁消息,去追查刺客,她想不到要做些什么了。

可这些,够吗?

虞昭怔怔然地立了一会儿。

想到傅止渊,心里的酸涩就又泛了上来。

底下的老太医瞧了瞧她的神色,“娘娘,您要不要先去歇会儿……”

虞昭回神,看了一眼老太医,“陛下的药熬好了吗?”

“尚未,”老太医摇了摇头,“一个时辰前陛下刚刚喝过一副药,现下只需在榻上静养。”

听老太医这样说,虞昭敛了眉,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想……在这儿陪陪陛下。”

“是。”

小小的太医署顿时空了出来,太医们一个接一个地躬身走了出去,直到最后一个身影也消失在门口,并顺手将门轻轻掩起时,虞昭才慢慢地矮下身子,沿着傅止渊的床榻坐了下来。

冬日的阳光尚顺着左侧的屏风漫进了斑驳日影,空气里飘着浓郁的草药味。她所有的情绪好像在这时才慢慢地沉静了下来,她半侧过身,目光落在傅止渊那阖着双目的安静容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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