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还没到早上十点，收到通知的人陆续都将货取走了，有三条给陆明藏了起来，留做备用，后面还有人想预订，都给陆明回绝了。
系统升级，都不晓得怎么个升法，虽然陆明现在急需筹钱，但心里没谱的事可不能干。
正在陆明整理收银机钱箱时，珠海老李走了进来，笑着招呼道：“早上好，阿明。”
陆明赶紧回道：“李老，你早呀，我还想下午打电话给你呢。”
老李问道：“哦，巧了，我今天过来亲戚家拿昨天买的鲱鱼罐头，顺便问下你上次电池的事，你还没给我回复呢？”
陆明回道：“电池的事，我现在还真确定不了，下周才能给你回复，到时我们再谈合作的事；不过今天刚到二十对电池，你要我可以都给你，还是按之前的规矩。”
老李点了点头说道：“要呀，全给我吧。”
老李随即反应过来，问道：“那你口香糖、鲱鱼罐头是不是也到货了？”
陆明回道：“是提前到货了，不过口香糖早上就给预订的人都取走了，你的没排到，只有下一次，不过鲱鱼罐头还有一些。”
老李高兴地说道：“可以，那剩下的鲱鱼罐头全给我吧。”
陆明问道：“你要那么多干嘛，送礼吗？”
老李笑着说道：“我还要送什么礼？给我儿子买的，他应酬太多，前段时间查出酒精肝、脂肪肝，治疗了一段时间，效果不佳，听说你这罐头的治疗功效，昨天赶紧电话给你，之前给我推荐时，你也不说有这功效呀。”
陆明装着无辜道：“那天李科像看生化武器一样排斥，我都没来得及说呀——不过你要给你儿子用的话，再给你两盒吧，加上你昨天买的就三盒了，吃完去体检下，好了就没必要吃了，毕竟这味太大了，没必要买那么多，记得吃的时候不要在小区里，动静太大了，影响不好。”
老李笑着说道：“行，听你的，你算下多少钱。”
送走老李没多久，询问罐头的人越来越多，竟然有两个人是其它小区的，专门要买来给小区灭蚊的，说要比请专门地灭蚊公司价格低，搞得陆明哭笑不得。
到了晚上准备收工时，鲱鱼罐头竟然就剩一盒了，拿上现金，跑到街角农信银行的柜员机存好，当看到上面余额显示“210685”时，陆明激动万分，眼泪都流了下来。
陆明这段时间太不容易了，老弟遭受车祸，本应该马上回家去看望，但没有钱呀，回去都没用，想起以前活波开朗的老弟，此刻躺在床上，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每天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对每个顾客笑脸相迎，内心真的很苦，晚上做梦都会哭，早上起来，枕头都是湿的。
尽管还欠了公司大笔预付款，但陆明还是一咬牙一狠心，转了二十万给家里去。
回到店里，陆明给家里打了电话，告知手术费的钱已经打回去了，叫老妈明天去找医生签字，尽快安排手术，不要担心钱不够，再叮嘱爸妈注意身体。
母亲很是惊讶，一个劲儿地问他钱哪里来的，陆明随口敷衍两句，太晚了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他当打开门时，门外像上次一样，又聚集了一大群人，都在指指点点的，陆明有些纳闷，手上都没什么货了，怎么这些人又聚在这里了呢？
看见开门了，人群一下子聚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说，陆明才明白，因为昨天鲱鱼罐头的热销，加上那些人回去之后，第一时间使用之后，使得罐头打开的周围到处都充满了异味，这种味道太给力了，让人大受刺激，传播得也挺广，然后那些买家就帮忙免费科普，甚至还有人在各种朋友圈、微博和贴吧，以及本地论坛等地方刷屏，使得陆明的名声一下子就打响了出去。
这些人都是慕名而来的，有的是觉得神奇，想要买来尝试一下，有的则是不信，想过来确定情况。
总之一句话，陆明卖的这鲱鱼罐头火了。
陆明赶紧打开手机上网，点进“香山网”的本地论坛，果然置顶第一条就是“灭蚊神器的臭与香”，讲述的就是楼主吃了陆明鲱鱼罐头地神奇经历，有图有真相，多图杀猫，再加上楼主的语言搞笑，颇有文采，结果留言竟然有上千多条。
本地论坛可不是微博那样的地方，人气本来就不多，能够有上千条、几十页的留言，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陆明逐条往下看，瞧见网友回复：“我要投诉，楼主拉出‘翔’的照片，不马赛克一下，老子看到都吃不下饭了。”
“我靠，这不是我们小区的照片吗？我说今天怎么那么臭呢……”
“求购，求购，我们小区都要被蚊子占领了！！！”
“蚊子是小事，我就想问楼主，吃下去的口感怎么样？”
“楼上歪楼了，不过作为一个从北欧留学归来的大海龟，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要问口感，你把自己拉出来的翔再吃回去，就知道了。”
……
评论太多，陆明来不及看完，笑着放下手机，跟询问的人一一解释，不过人多了就会产生消费，那些吃瓜群众在店子里逛了一圈，也有人会顺手卖点儿东西，弄得陆明手忙脚乱起来，而这时阿霞走了进来，给陆明打了招呼，问要不要帮忙。
陆明求之不得，也没多想，就一起忙了起来，一个人收钱，一个人装袋，忙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人群送走。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陆明看到阿霞忙得汗都出来了，蛮不好意思地说道：“阿霞，谢谢你，不知道要忙这么久，你看你水都没喝一口，来来来，请你喝水——你看我店里面的饮料，喜欢什么，随便拿，我请客。”
阿霞笑了笑，说道：“明哥你这么大方，我就不客气了。”
她去那一排买饮料的冷冻区逛了一下，挑了一瓶脉动来，扭开瓶盖，仰头一口喝下，陆明瞧了一下，瞧见她仰头的侧脸，竟然十分美，有点儿像是以前在老家谈得初恋，莫名就有几分怦然心动的感觉来，然而当他想起面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却是老陈那个糟老头的二奶，顿时就感觉到一阵不舒服。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唉……
陆明心中有些感慨，而当阿霞转过脸来的时候，又慌忙低下头去，有点儿尴尬地问道：“对了，你过来有事？”
阿霞笑了，说没事就不能来么？
阿明慌忙摇头，说没有啊，怎么会呢？
阿霞说我在家里也没有事情做，我家老陈让我没事儿过你这里来看看，有什么新东西，都第一时间跟他说，所以我就过来瞧一下咯，谁想到你这么忙？我家老陈当你是朋友，给你帮忙，当然是义不容辞了……
阿霞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估计在这儿当笼中鸟也是闷得慌，于是搬了个凳子，在收银台这边跟陆明聊起天来。
陆明有意问了一下她和老陈的关系，本以为对方会不好意思，却不曾想阿霞倒也不隐瞒，竹筒倒豆子一样地跟他说了起来。
原来阿霞是东北人，几年前前在网上认识个男朋友，高中没毕业跑过这边来跟了那男的，没多久，她男朋友出钱给劳务派遣公司，把她送到澳门老陈那个餐厅去打工，做服务员，每个月的钱都是打到那男的卡上，她在澳门做了半年，结果男朋友天天不做事，时不时过澳门赌博，欠了一屁股的债。
这人呢，一欠债，心思就复杂，那男的就想着把她弄到澳门的桑拿中心当小姐，阿霞哪肯答应，哪里想到她之前跟那男的同居时，给拍了裸照，威胁她说要是不同意的话，就给寄到家里去，她后来没办法，为了摆脱男友地纠缠，只有找到一直跟她献殷勤的老陈帮忙。
老陈在澳门那地头上混得比较开，一口答应，不过有个条件，就是得做他三年的女朋友。
“那你就同意了。”陆明有点激动。
这不是趁人之危么？
“那有什么办法，我在餐厅打工时，听别人说过，那些桑拿中心的客人，好多都是日本人、白人、黑人，有的还有病，看到都恶心，老陈年纪是大了点，不过对我好，也体贴，我想着自己反正都谈过男朋友了，也不在乎这个，就答应了——我去学育婴师，他都支持我，说等三年后我再走向社会，能有一技之长。”阿霞平静地说道。
陆明听到唏嘘不已，想不到阿霞年纪不大，经历却不少，而且还懂得给自己充电，这点陆明非常欣赏。
他有些感慨，说道：“难怪刚才看你手脚挺快的，学那个什么育婴师是对的，现在是二孩时代，这个工作需求很大的，拿到上岗证没？”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什么活都做过，在餐厅打工我都是优秀员工，证还要半年就能拿到了。”阿霞骄傲地说道。
聊完阿霞的事情，阿霞又问起陆明的事儿，他斟酌了一下，将自己出来这些年的事情大概讲了一下，又说起家里的情况，这时小王老板进来买烟，酸溜溜地说道：“哎呦，陆老板现在混得不错喔，请了个大美女来上班，工资不低吧？”
陆明拿了烟给他，道：“我这小店哪请得起人，这是朋友，看我忙不过来，帮我一下。”
小王老板瞧见如花似玉的阿霞，笑着说道：“朋友？呵呵，朋友……”
他神情诡异地离开，弄得阿霞也挺不自在的，又坐了一下，便离开了，她走之后，陆明趁现在人不多，开始在公司的系统上报货，还没弄完，就看见有三个穿制服的走了进来，出示工作证，是烟草局的，说接到群众举报，说陆明这里销售假烟，询问陆明有没有“烟草零售许可证”。
陆明刚开这店时，就申请了“烟草零售许可证”，但那玩意手续繁琐，没有关系很难办，所以一直没批下了，但开便利店的，哪能不卖烟呢？没办法，外面假烟太多，他没敢乱进，只有从公司推荐的烟草供应商那里进货，想不到竟然有人举报……
这是眼红了么？
陆明心中吐槽着，不过没太当回事，别人都是这么做的，只要是真烟就没事，于是让开位置让执法人员随便查。
谁知执法人员检查完了，却说烟架上大部分都是假烟，陆明当然不信了，都是公司推荐的供应商那里进的，怎么会有假烟呢，执法人员倒也正规，立刻打开执法仪，开始录像，并耐心地跟陆明讲解真烟跟假烟的区别来。
听完人家说的这些，陆明汗都流了下来——真的烟都是第一批刚开业时送过的，查出的假烟则是后面进的货。
他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被送烟的老板坑了。
王八蛋！
之前陆明还在纳闷怎么买烟的人少了好多，原因居然出在这里了。
陆明无奈签了罚没假烟通知书和罚款一万块的罚单，并被告知要到烟草局去交罚款。
送走了烟草局执法人员，陆明正准备打电话给公司，要讨说法呢，又有四名穿着工商管理制服的人走了进来，开口就说道；“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这里销售假冒伪劣商品，请你配合调查。”
陆明脑子一下就蒙了——最害怕的事，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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