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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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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很小心翼翼的呀!宋余音百思不解,还以为是自个儿的问题,然而他接下来的话竟让她无所适从,只因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气息解释道:“没有,是我心猿意马胡思乱想,我怕再继续下去我会忍不住欺负你,所以才分开。”

原来只是为这个啊!宋余音当即感觉自个儿多嘴,本不该多问,可又怕他这般强忍着会很难受,羞默了好一会儿,她才鼓起勇气提议道:“倘若……你真的想要的话,我……我也可以忍一忍……”

道罢连她自个儿都觉得好丢脸,整个人缩在他怀里都不敢抬眼来。

她愿意为他着想,他十分感念,但也晓得现在不合时宜,“头一回肯定很痛,你还需要休养,我又怎么忍心再伤你?反正我们来日方长,我也不急于一时,待你养好些,往后有的是机会,对不对?”

连往后的事他都想好了吗?宋余音哪敢接话,只小声嘤咛着,“我不晓得,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温顺乖巧的模样看得他心念微动,笑吟吟的松开了她,“说了这么久你肯定很累吧?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茶润润嗓。”

点了点头,她又觉得哪里不妥,挣扎着要起身,“我去倒吧!让你倒水不合适。”

晓得她在乎身份,可时谦并不想在她面前摆什么架子,“如今的我又不是皇帝,你无需想着要伺候,即便将来夺回皇位,我也不会让你辛劳。”

说话间,时谦已然下帐倒了杯茶给她端过来。宋余音稍稍一动就觉浑身酸疼,忍着痛楚,她用手肘撑在床铺之上,斜倚着就着他端来的杯盏抿下几口茶,被水润过的嗓喉不再那么干燥,好受了许多。

而后他又给自己倒了半盏喝下,这才回到帐中继续躺着。

平躺着的时谦伸出臂膀将她搂入怀中,将她的小手放在掌心,蜷握在一起,拇指轻摩着,而她亦回握着他,由他轻哄着再次入眠。

两人虽不再言语,心却紧紧相连,已然认定彼此。疲惫的她没多会子就已进入梦乡,时谦却是没再合过眼,毕竟坦白一事不在他计划之中,而今既选择留她在身畔,他接下来的计划就得更加严谨。以往他是想着,即使败了也无所畏惧,现下却得考虑她的处境,不希望她失望难过,那他此举只能成,不能败!

熟睡的宋余音一觉睡到天亮,再次清醒时,她甚至有些怀疑这又是一场梦,只因时谦并不在身畔,枕边空空如也,那一瞬,失落感再次侵袭,莫名的惶恐压得她喘不过气。

依稀听到院中有动静,她独自起身更衣,而后推开房门瞧了瞧,此时旭日才升,浅蓝的天际漂浮着几朵洁白的云,金灿灿的柔辉洒落满院,时谦师兄弟两人正在过招,不停翻转的剑折出辉光,越发耀目。

纵然瞧见了他,她心底依旧不安,生怕他又像上回那般,夜里温柔尽诉实情,次日便翻脸不认人。

是以她一直迟疑着不敢出去,只立在窗畔忐忑的望着。

而练功的时谦听到窗户开合的声音,不自觉的往她那边瞄了一眼,难得他走神,照谦趁此时机一把压下师兄的剑,直指他颈间,欣喜欢呼着,“我终于赢了你一次,不容易啊!”

出乎意料的,师兄居然连看他一眼都懒得,夸赞也没有,眼神直接掠过他,落在后方。照谦好奇回头,这才恍然大悟,原是宋余音正立在不远处望向他们这边。

他刚转头准备跟师兄说什么,就见师兄的唇角居然不自觉的上扬,朝着窗前佳人清浅一笑。

一脸懵然的照谦下意识的抬头望了望天边初升的日头,是东边没错啊!可是师兄怎的这般反常呢?“师兄你居然笑了,你居然对姑娘家笑了!”

屋内的宋余音见状,紧绷的心弦这才放松些,既然有笑颜,那他应该不会再反悔了吧?心安的她念及自个儿尚未梳发,仪容不整,不敢在窗畔久立,含羞转身回屋去了。

当时谦收回视线,落于师弟面上时,笑颜也顿时收敛,轻嗤道:“是人都会笑,至于大惊小怪?”

“我笑犹如家常便饭,你笑可就不一样了,难得一见啊!看来你跟她的误会已然解除,”师兄终于晓得该对姑娘家温柔些,颇觉欣慰的照谦凑近他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已然将真实身份告知于她?”

时谦点头默认,照谦也就没再追问,只要他二人和好,宋余音不再闹着要离开便可。

此时的宋余音的确已经打消了那个念头,以往巧言去给她梳妆时,宋余音连镜子都懒得照,佩戴首饰时,巧言询问她的意见,她也没有挑选的兴致,由人随意搭配,今日却是不同,巧言惊诧的发现,她居然开始主动挑首饰,似乎开始在意自个儿的仪容。

都道女为悦己者容,看来姑娘这是和时谦少爷有了进展呢!她的性子温善柔和,巧言伺候她十分轻松,也就对她印象极好,自然希望她和时谦少爷能够终成眷属。

而今她有了笑颜,巧言也替她高兴,欢喜地帮她梳妆打扮,在那乌黑柔亮的云鬓间斜簪了支南红榴花坠珠串的流苏钗,又在耳垂上悬着一对儿珊瑚金鱼坠儿。

平日里,宋余音甚少戴这般色泽鲜亮的饰物,许是今日心情大好,瞧什么都觉顺眼,这明艳的红她才能接受。

只是梳妆过后她又有些羞怯,迟迟未动身去隔壁,待到上朝食之际,有人来唤,她才起身过去。

才进门,一瞧见时谦她便想起昨晚之事,面颊腾得就红了起来,甚至连耳根子都红透了。离她最近的照谦看出她的变化,故意打趣,“今日凉风骤起,这天儿越来越冷,你怎的脸那么红?该不会是热的吧?又或者是瞧见某人而害羞?”

原本就觉窘迫的宋余音被照谦点名指出来之后更加无地自容,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坐在一旁的时谦直接给他夹了块油饼,“才刚不是说饿吗?还不赶紧多吃点儿?”

咬了口油饼,照谦嬉笑道:“吃饭也不耽误说话,是吧余音?”

本是随口一喊,未料师兄竟道:“余音是你随意称呼的吗?叫嫂子!”

此言一出,宋余音当时就懵了,照谦亦惊得筷子都松了,“嫂子?这……”仔细观察后他才发现宋余音此刻不仅温顺,不与师兄置气,而且还含羞带笑,两人眼神交汇时你侬我侬的,他由此判断应该是有什么情况发生,一双大眼滴溜溜的在二人身上来回打转,“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私密之事?你们两人的关系居然转变如此之快?”

昨晚之事只有芳月最清楚,看他们二人这情状,想必好事已成,那她就能放心的跟主子交差了。只不过这事儿无需公开,是以她假装不知情。

而心虚的宋余音更不敢接话,只垂着小脑袋不吭声,时谦当然不会让她独自面对这样的窘况,当即回了句,“既然把话说开解除误会,当然得友好相处。”

这种场面话照谦才不信,狐疑的打量着他,“你们之间,怕不止友好相处这么简单吧?”

眼看着宋余音都快要把脸埋进饭碗里了,时谦睖了师弟一眼,故意吓唬道:“你吃饱了?那就回房去把那本《常清静经》抄写二十遍!”

吓得照谦赶忙住口,迅速执起筷子去夹菜,“今儿个的绿豆芽炒得还挺香,不能浪费,我得把它吃完才是。”

照谦终于没再追问,宋余音怯怯的瞄了时谦一眼,而他正好也望向她这边,清浅的笑容一如门外天边的旭日,暖暖的照耀在心间,仿佛整个世界都明媚起来。

先前为着隐瞒身份,他必须对她板着脸,以免被人怀疑,这回卫平渊的确很过分,但时谦不得不承认,这般安排反而误打误撞的促使两人趁早解除误会,他也可正大光明的对她好,再不怕丫鬟会告状。

他俩倒是意绵绵情切切,可苦了照谦,坐在对面看着他师兄给宋余音夹菜,两人相视一笑,甜死个人!照谦心里那就一个酸啊!

“你们能不能顾忌一下我这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的感受?”

第42章 晚上怎么睡?

时谦正准备怜悯他一下, 给他夹块土豆, 岂料他竟一口拒绝, 而后笑悠悠地望向宋余音,“不要你夹,我要嫂子给我夹菜。”

其实宋余音倒觉得没什么, 夹个菜而已,反正都是熟人, 然而时谦却不这么认为, 直接按住她手腕, 不让她动筷,不仅如此, 还朝着师弟微扬脸炫耀道:“她只能给我夹菜,你还是甭指望了。”

撇嘴嗤了句小气,照谦委屈巴巴的扒拉着碗中的饭菜。

宋余音也不好说什么,只觉心里甜丝丝的, 吃什么都香。

饭毕,依照惯例,她还是得坐在房中陪着时谦,以往她都觉煎熬, 只因始终没个答案, 都是她在瞎猜,十分痛苦, 自今日起,她再也不必胡乱猜测, 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心情大好的她就这般悠然的坐在椅子上,以手支额细细的瞧着他。

温朗的眉目一如当年,三年的光阴,足以让他褪去稚嫩,历练成沉稳冷静的男子。

到底是她的心尖人,宋余音怎么瞧怎么顺眼,正看着书的时谦抬起眸来,目光不期然的与她相撞,她当即移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见状,时谦摇头轻笑,“想看便看,我又不收你银子。”

“谁看你了?我只是在看……”

她的话尚未说完,便被他抢了去,“难不成又在看我手中的笔?回回都是这借口,你就不能找个新鲜的?”

当然能,宋余音随即改口道:“看砚台,这方太极形状的端砚瞧着挺别致。”

“唔------”时谦故作恍然,“原来这方砚台在我脸上呢!”

心虚的宋余音不敢再继续论这个,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头,“晌午吃点儿什么好呢?我突然想吃饺子,你想吃吗?喜欢什么馅儿的?”

放下书本的时谦起身绕过屏风,来到她身畔的椅子上坐下,连声音里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你喜欢什么,我便喜欢什么。”

既然他无所谓,那她就随意咯!猛然想起照谦,宋余音又问他喜欢什么馅儿,岂料时谦竟道:“不必将就他,他不挑食。”

商定好之后,宋余音便打算去往后厨交代,却被时谦一把拉住,“哎---你昨晚才被折腾过,定然困乏劳累,莫再奔波。”遂将巧言唤来,嘱咐她过去安置。

然而宋余音不应,定要自个儿过去一趟,“我没事,就想着亲自给你包饺子,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旁人包的意义不同。”

她坚持要去,说自个儿没事,时谦也不好再拦,便由她去了。

于是当天中午,宋余音特地准备了两种饺子,鸡蛋韭菜和猪肉芹菜,上桌后时谦倒是都愿意吃,照谦却皱起了眉头,“怎么是芹菜?大葱也比芹菜好啊!”

宋余音顿感抱歉,“你不吃芹菜?可你师兄说你不挑食的啊!”

撇着嘴的照谦小声抱怨道:“师兄肯定是不希望你麻烦,想让你省功夫才不顾忌我的喜好。”

时谦当即训他不该挑三拣四,“有的吃就不错了,不喜欢芹菜那你吃鸡蛋的。”

“可我想吃肉哎!”刚说了一句,又被师兄警示的眼神吓得赶紧闭嘴,“好嘛!鸡蛋就鸡蛋,别罚我抄书。”

这两兄弟总是这般爱斗嘴,宋余音瞧着甚觉有趣,好言安慰他道:“好的我记住了,下回做饺子一定不放芹菜。”

照谦立马笑颜绽放,道谢连连,“好嘞!还是嫂子心疼我,不像师兄,总是那么凶巴巴的,一点儿都不晓得关爱师弟。”

“就你那顽劣的性子,我再任由你胡作非为,你岂不是要上天?”

两人时常这般,也就觉得无可厚非,宋余音也不打岔,就在旁听个乐子。

用罢午膳,饮了会子茶,宋余音回房午歇,待她醒来之后,又来到他房间时,骤然感觉少了点儿什么,视线明朗了许多,望了一圈这才发觉原是那架屏风被移至旁处,此刻她所坐的位置抬眸就能将他的面容尽收眼底,一览无余,再无任何遮挡。

宋余音顿感不习惯,问他为何将屏风挪过去,他也不找借口,脸不红心不跳的回道:“方便你看我。”

“……”宋余音突然感觉这么多年过去了,自我感觉良好这一点他可真是一点儿没变啊!虽然她的确在看他,但也不至于直接点破啊!这样一来,她都不好意思去看了好吧!

以致于当天午后,时谦每隔一会儿抬眸时再也撞不见她望向这边的眼神,每回去看,她都低着眸子正在看书,他突然觉得很失误,就不该给她找好看的话本子!

实则她哪能专心看下去,只不过碍于那屏风被搬走,她才不好明目张胆的去看他,唯有拿看书来遮掩。

这一日的相处融洽又温馨,不论对时谦还是对宋余音而言,应该都算是这三年以来最幸福的时刻。

美好的光阴总让人觉着短暂,不知不觉间,明月已然悄然悬挂,洗漱过后的宋余音躺在帐中,回想起昨夜的场景,那些被迫的欢悦,起初令她愤怒,后来又令她欲罢不能。

她恨卫平渊的卑劣行径,却又无法拒绝时谦的解救,说来她本就是他的妃子,当初因着年纪小才未侍寝,如今两人皆已长大,昨夜才圆房,成为属于彼此的人。

虽是迟了些,好在没有错过他,于她而言心满意足。

就在她回味之际,一阵敲门声传来,她这会子已然歇下,巧言应该不会再过来,会是谁呢?好奇的宋余音坐起身来,披衣下了帐,出得里屋一看,发觉门外的身影高大挺拔,一剪侧影投在门框之上,那英挺的鼻梁一看便知是何人。

只不过这会子天色已晚,他来作甚呢?

随着房门打开,投进来的不止薄薄月色,还有他那深邃幽亮的眸光,以及唇边那抹温浅的笑意。

她就这般立在门口,扶着门框怔怔的望着他,回望着她的时谦笑意清浅,“不准备请我进去?秋夜寒凉,难道咱们就立在门口说话?”

直至他出声提醒,她才回过神来,薄唇轻咬,面露窘态,默默后退两步,请他进门。刚要倒茶,就被他制止,“才刚在屋里喝过好几杯,这会子不渴。”

那她就有些不明白了,一双莹亮的眸子在他身上来回打量,几欲张口,终是忍下没问。

单看她的神色,时谦也能猜出个大概,“可是想问我过来作甚?”

讶异的望向他,宋余音顿觉没有安全感,“怎的我想什么你都猜得到,那我在你面前岂不是没有任何隐私?”

再简单不过的事,他根本无需去费神,“因为你喜怒皆形于色,我自是轻易能猜到。”

那倒也是,她最不擅长掩饰自个儿的情绪,在旁人面前兴许还能生出一丝防备,一旦到了他面前,那颗心总是不由自主的怦怦乱跳,也就浑忘了去掩饰什么。

点了点头,她表示受教,“往后我会记得敛藏自个儿的情绪,不教人轻易猜到。”

话音刚落,她的手就被身边人牵起,轻握在掌心。

摩挲着她的手背,时谦语重心长地道:“在我面前只管做自己就好,不必刻意去伪装什么,那样太累,至于旁人呢!防人之心不可无,提防着点儿也是应该的。”

她也希望彼此之间不要有任何隐瞒,自在轻松的相处,点了点头,宋余音迎眸巧笑道:“你说的都对,我都记下了。只不过这会子天色已晚,你过来……是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陪你?”说话间,他的手指在她掌心轻挠着,挠得她心痒,想要缩回,却被他紧紧攥住,与此同时,他那清朗的声音缓缓飘至耳畔,“先前我可能还有所顾忌,但自昨夜开始,你已成了我的女人,我便不愿再压抑自己的感情。

且我在想,若我今夜不过来,你会不会胡思乱想,认为我得到后便不知珍惜呢?”

她还真没这么想过,虽说两人是名正言顺的一家人,但毕竟中间相隔三年,且如今皆被软禁在别院之中,这样的境况下,她也不敢奢望他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畔,以免卫家怀疑什么,于是她小声否认道:“啊?我没乱想啊!药力已解,今日无需再同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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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她扶不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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