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女配范儿 第9节
第11章 锦绣嫡妃10
自从前太子妃柳氏——是的,现在她的名号前面要加个“前”字了——被秘密处决后,这整座皇城已是荣淇一手掌握。
在这里,她不是皇帝,胜似皇帝。
在宫里,她甚至有一处常住的寝殿,日常起居都在此处。
不然,能让那个说话时还会流口水的小孩子做主吗?
说来可笑,前太子妃柳氏既不是疯子,也不是傻子,她只是一个被自己臆想中的情情爱爱迷住了眼的蠢蛋。
都中有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即太子妃柳氏少时迷恋五王。这当然是小道消息,流传得也不甚广,听到的人多半当个笑话胡乱传传,并不当真。
可谁知太子妃其实是真心的呢?
柳氏出身高贵,人却不怎么聪明,新婚不久太子就出征,留她一人独守空房。青年女子,内心极度空虚,又能时不时见到从前的暗恋对象,久而久之,太子妃就痴了,一腔情意全寄托在五王身上。
以至于不过是五王的谋士略施小计,太子妃就信了那一切都是梦中情人的意思,勇敢地站出来,要力撑他登上皇位。
当时荣淇真是无语至极,完全不想对此做任何评价。
既然已经有了一个脑子不清不楚的太子妃,那么绝对不能再有一个脑子不清不楚的皇太后。为日后计,必须解决这个隐患。
她也没什么顾忌,当即就命人取了一杯鸩酒送去,让柳氏体面地死去。
既然做出了那样的糊涂事,当然也没有什么死后哀荣,连个名分也没有,稀里糊涂地在帝陵边起了座小土堆罢了。
事后太子妃之母哭得死去活来,状若疯癫,对丈夫又打又骂直至昏迷。之后就到处煽动对荣淇的质疑和不友好。
正好老臣们也很想把元皇帝的旧部打压一下,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主动权。两方一拍即合,一时间还颇造出了点声势。
荣淇的资历当然不如在朝堂上沉浮了许久的老臣,论执政经验也不如他们老道,但她年轻,做事果断,善于学习,通常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就做好了决定。
在她的飞速成长之下,那些各怀心思的老臣很快不敌,要么俯首认输,要么愤而退出朝堂,以隐逸自居。
面对这种迅速获得的胜利局面,荣淇也是有些措手不及,因为她随即就发现,干活的人手不够了!
荣家非常热心,主动要来帮她的忙。荣淇一开始还是高兴的,然而在她考校过荣家族里的子弟后,不惜与家里翻脸,也没有接纳族中推荐上来的人。
什么残次品,也敢往她这里推!真当朝廷是他们家开的了!她看荣家族里是蹬鼻子上脸,想反客为主了!
荣淇很愤怒,回宫后不歇气地痛骂了一个时辰。可骂完后还得挽起袖子干活儿,幸好卫昭给她留下了大批同党,比起只想占便宜的荣家,这些人倒是可靠多了。
打完西戎后,大概是这一仗确实打出了威风,大周四邻一时都安分起来。靠着数万精兵在手,倒还压制的住反对派,留给她和同事们练手的时间。
一开始她的执政水平不高,残留的其他派别人物又消极抵抗,朝政还混乱了一阵子。那些被排挤的所谓“隐士”还出了很多段子嘲笑她,不乏一些十分不堪的。
她的属下都十分愤怒,有说带兵把他们抓起来的,有说绑了去填河的,荣淇本人倒不是十分生气。
反正他们说他们的,没有他们在一旁干扰,荣淇正好把朝堂上的腐朽陈规一扫而空换上新规矩。
等他们重返朝堂想用他们那一套挤兑人的时候,还不知是谁排挤谁呢。
“隐士”们汲汲求求大半辈子,研究的全是庙堂之术,对她这样近乎粗暴的摧毁要达到的目的自然是一目了然。正因为这样,他们才更加愤怒了。
甚至有一个人喝多了黄汤,编造起女执政与皇帝的艳闻来。这次荣淇没有一笑而过,而是迅速作出了反应。
事发的当天,此人就被从家中抓起来投入了大狱。一应判决流程走得很快,没等到秋天,此人就以“有辱国体”罪被腰斩弃市。
在言官公然骂皇帝的大周,因为编造皇帝的小故事被腰斩,这是一众高兴起来唾沫横飞的士人之前从没想过的。
这一招辣手震惊了不少人,人们这时仿佛才匆忙想起她征战沙场的狠辣、不动则已动则雷霆万钧的性格,纷纷收敛,就像劲风吹拂下的野草,伏倒一地。
但与此同时,人们也在背地里对此议论纷纷,年轻的士子没有经过什么事,更是对她投以厌恶憎恨的目光。他们给她冠以“暴君”之名,称呼督办此案的官员为“酷吏”,悲呼着妖妇当道,国将不国。
荣淇照旧无动于衷,两方的关系越来越僵,不见破冰的迹象。
也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抖m,这样的重兵高压统治持续了一年、两年、三年,大部分人倒是习惯了,甚至出现了给当朝歌功颂德的诗文。
然而真正与士林缓解关系的契机出现在皇帝五岁那年。因为五岁的皇帝,按例要出阁就学了。
按惯例,皇帝的老师应该是饱学之士,荣淇也无意把持皇帝的一切。这个国家终归要交到皇帝手上。作为合格的统治者,皇帝显然需要对国家有一个较为全面的认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在她放出这个风声后,围绕帝师的位子,被压抑许久的士林都快争疯了!
这时荣淇又是超脱的了,她只管支着下巴坐在上头看戏,时不时拨一拨火,拉一拉架,人家还要当她是好人呢!
等帝师的位子尘埃落定之后,当朝与士林的对立也大大缓解,大家又是手拉手肩并肩的好朋友了。
对于这个结果,荣淇的手下和盟友们也松了口气,特别是在元皇帝突然死亡后硬着头皮跟着荣淇干的文官们。他们本身也出身士林,只是在当时看似不得不为的情况下,为了自己的前程性命与老人们豁出命去撕了一回罢了。从某种意义上说,大部分人是被荣淇裹挟的。这些年他们也战战兢兢,生怕将来没个好下场。
龙康五年的京城格外平静和谐。
腊月三十的上午,天上忽然飘起细雪,很快就变成了鹅毛大雪,雪片纷纷扬扬洒落到台阶下、屋檐上、枯树间,将整个皇城点染成琉璃世界。
一干文官重臣正在政事堂里办公。
时近正午,荣淇抬起头,晃了晃酸痛的脖子,笑道:“今日就到这里吧,雪越下越深了,路不好走。”
众人听了,不觉松一口气,左右看看,都露出放松的表情来,纷纷站起来躬身向荣淇作别,口中说着祝颂新年之语。
荣淇一一笑着点头,看他们利落地收拾妥当了,又嘱咐道:“初七日准时回来排班当值,都别忘了。谁要是推脱不来,扣他一整年的俸禄。”
众人听了都是一笑,齐说“不敢”,顾虑到今日下雪路况不好,无心多留,不多时就走了个干净。
看着空荡荡的室内,荣淇无声一叹,将公文摞成一摞封好,下好窗户,掸灰扫地,各处盖上麻布,换了门上的桃符,这才亲自锁了门,把钥匙挂到脖子上。
廊下的风雪中立着一位身形高大的青年将军,他甲胄加身,生得浓眉大眼,满身阳刚气概,正是荣淇曾经的副将方养性。
去年他被召回荣淇身边担任皇宫卫尉,此时出现在这里,也是特意等荣淇的。
这里插句题外话,因为他对老上司太过忠心耿耿,新婚的方夫人一度很是吃醋。后来远远的见过荣淇一次,回去后便对曾经的怀疑缄口不提,也让很多暗地里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大跌眼镜。
看着锁得严严实实的大门,荣淇不禁有些感慨,端详了又端详,才怅然走开。
她被宫人服侍着套上棠木屐,披上白狐裘,这才走入风雪中,走过方养性的身边时,偏头笑道:“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啦!”
时至今日,方养性仍然觉得她美。尽管不像自己那个出身高贵的妻子那样,有珠玉步摇装饰青丝,有红胭白粉点染面颊,但二十多岁的她仍然美过自己十九岁的妻子,这样一笑,就艳过了满园的红梅。
“时间过得真快,我还记得那一年和大人在归化城里防备西戎,那时的日子还历历在目。”方养性也颇为感慨道。
荣淇又是一笑,一面问他有什么事,一面脚步不停向外走去。
这样的日子,她总得回荣家一趟。
方养性并没有什么要紧事,不过是小舅子在任上做了些混账事,被人揭发出来,他赶着来荣淇这里表白。
不少人都因荣淇是女子而轻视她,总觉妇人阴柔,只会使阴招。他是在荣淇麾下一路历练过来的,深知她本来脾气暴烈,丝毫不敢怠慢。
“我正等着你呢。”
果不其然,她的第一句话就让方养性认识到了自己的主动是多么明智。他不禁暗自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没有听妻子的为小舅子暗地运作。
荣淇抚了抚爱驹低下的头,接过马鞭踩镫上马,居高临下地勉励道:“你这样就很好,不要和那些庸官昏官同流合污,以后自有前程。”
乍闻此言,方养性的心中控制不住地涌起一股激动,低头应道:“是!”
第12章 锦绣嫡妃11
安抚完得力下属,荣淇将鞭子卷在手里,坐在马上慢悠悠的走了。
新年的街上没有什么行人,店铺也大都关门歇业,下了板子,倒是偶尔有几个孩童呼啸而过,红彤彤的笑脸像小太阳。
一路晃到了建阳侯府,雪已是停了,只留下一片素净的银色。
侯府的下人们穿了新衣,蹲在门外等着,见她来了,忙跑进去喊了管家出来,又过来迎前蹭后献殷勤。
荣淇一笑,向后扫了个眼风,便有两个亲卫摸出一大把钱来散与众人,口里说着“过年沾沾喜气”。众人都接过去谢了。
二管家一溜小跑着出来,喝着“胡乱跟什么,看白挡了道”,亲自引着她进府,小声道:“今儿三小姐和姑爷也回来了。”
她意会地点点头,大步流星地走去祠堂供了几炷香,拜过了列祖列宗的神主牌,这才自去更了衣,往正院这边来。
因是新年,一家子的人都是齐全的,老夫人被两个媳妇服侍着坐在暖炕上,面前拼了两张梅花炕几,底下一张大八仙桌旁荣栾荣温兄弟相对而坐,又是两张八仙桌坐了荣家的小辈,这是嫡支,荣家的三老爷却被挤到了门边,外头廊下也笼着炭火,坐的却是荣家的旁支族人,内外声息不闻。
“你可来了,一家子等你呢。”见爱女迈步进来,荣温又是欢喜又是埋怨地说了一句,冲她招手,“到我这里来。”
“大人安康万福。”荣淇笑意盈盈地冲父亲拱手作礼,又对众人打了个罗圈揖,赔礼道,“到年关了,公务繁忙,未能及时赶回,
还请各位叔伯见谅。”
众人哪里敢挑她的不是,纵然心里有些不快,也纷纷道“为国效力才是我辈本色,侄女何错之有”。
荣淇这才解了狐裘叠一叠递给侍女,在父亲下首坐下来。
虽是新年,她也没穿那鲜艳的大红大紫的颜色,玉色小袄配着豆绿裙子,外罩一件银丝莲花纹的长袍,鬓边的九云凤钿垂下一粒珍珠,端的华艳从容。
荣温欣慰地看着女儿,拍拍她的手:“清减了,你还年轻,别这样不顾惜身子。”
她笑应了,又道:“儿不过是近日忙碌了些,并不碍事的。倒是大人有了春秋,还请保重贵体。”
“你们父女酸不酸,”荣栾搁下筷子,指着他们向众人笑道,“加起来过耳顺之年的人了,还在这里腻腻歪歪的。”
荣温回击道:“侄女不在身边,大兄是看着我父女眼红么?”他故意伸手将荣淇一搂,道,“淇儿,你闻见醋味儿了么?”
室内室外都笑起来,荣栾笑骂道:“好你个老二,嘴上还是这样不饶人!”
话音还没落,就有一道不和谐的冷笑自后响起,低低的四个字,有叫人如坠冰雪的寒意:“小狐狸精。”
这话除了种夫人再没人敢说。
“啪”的一声脆响,是荣温摔了筷子。他霍的站起来骂道:“不想在这里就滚出去,嘴里整日胡吣的什么!”
种夫人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嘴唇微微哆嗦着,收在袖中的双手发颤,看丈夫的目光愤怒得能喷出火来。
被丈夫这样当庭广众的斥责,一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
她的长子也在屋内,此刻已经急忙避了席,看看父亲,不敢在这个关口触霉头,看看四妹,荣淇的脸色沉得能滴出墨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僵持不下时,刚到门口的荣玉乔叫了声“父亲”,忙进来挽了母亲的胳膊,软软地撒娇道,“别站着了,您二位这样,弄得我们晚辈们也站不是坐不是的。有什么事儿,吃了这顿饭再说。”
荣温无意在这种场合叫妻子下不来台,见女儿机灵,也多少缓和了脸色,才要就坡下驴,就见妻子一把推开女儿,捂着脸就跑了出去,顿时脸色更难看了。
她以为她还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吗?三四十岁的妇人,弄娇弄痴的做什么!
荣玉乔被推了个踉跄,才要去追母亲,便被祖母拉住,“叫她自己待着,不出半天就好了。你也别白费心,过来陪老婆子吃饭。”
老夫人又冲跟在她身后的卫昀和几个孩子招手,慈爱地笑道:“好孩子,都到我这儿来,这里暖和。”
玉乔便坐了,对已经跑到老夫人怀里的女儿叮嘱道:“你乖些,别闹着外太祖母。”
她跟着丈夫被圈禁了五年,最近才被恩准放出来。虽然没有自由,看在她是荣家女的份上,生活倒是无忧。两口子又没有别的娱乐,就总是生生生。因为没有节制,她已经有了七个孩子,这次只带了三个大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