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赵伯礼还嫌他不够刻苦:起来练。
可其他四个人也坐着休息,赵伯礼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更别说催促。
梁远星抬起头,只觉得偶像挺拔的身材简直像一座大山朝他身上压过来。
赵老师,我真的不行了。
几个人里米若性格最活泼,反应也最夸张:赵老师,星星都撒娇了,就让他休息一下吧。
蔡一童也忍不住小声附和:星星撒起娇来声音真好听。
梁远星:
他没有撒娇!不要乱说!
赵伯礼最讨厌达不到要求还耍赖的人了。
果然,赵伯礼眼神一凛。
我不是,我没有撒娇
他不敢耽搁,挣扎着爬起来又练了几遍,最后依然累得瘫坐在地上,等赵伯礼的评语如同等待审判。
第二次演出不是solo,你别想站在台上一动不动只唱歌。
梁远星彻底垂下脑袋:知道了赵老师,我
刚低下头,他就看到赵伯礼弹琴的指尖微微发红,情绪突然揪紧。
他们每跳一遍,赵伯礼就要纠正每个人的错误,时不时重跳一遍示范,还要给他们伴奏。
身上肌肉微微泛酸的疲惫,比起赵伯礼的辛苦忽然变得不值一提。
他把嘴边的没力气了咽回去,换成了再来一遍。
晚饭时间,梁远星还在练,米若凑上来问:你真的不休息一会儿?
不敢。
练多了会肌肉劳损,得不偿失,你全身紧绷的时候感觉不到,停下来就知道了。
梁远星闻言停了一下动作,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被紧张的状态锁住的酸痛立刻涌了上来。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真的好酸啊,谢谢你提醒我。
米若也笑着说:别练了,咱们吃饭去吧,好多人都等着找你呢。
学员食堂里挤满了人,看到梁远星进来,齐刷刷地转头。
看!星星!
星星来了!
乍一听,仿佛在逛动物园看猩猩。
朝夕相处后,大部分人都和梁远星混熟了,众星捧月似的把他围在中间,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发泄训练一整天后的压抑。
梁远星被十几双眼睛看懵了:有话直说啊,别看我,我害怕。
怕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其实我们在打赌。
就,赵老师为什么突然来我们这个节目了?
我猜赵老师以后打算投资综艺,他猜赵老师想宣传新戏,安白猜赵老师只是嫌拍戏太无聊想找点新鲜。
但是没人敢问赵老师,你帮我们去问问好不好?
听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把来龙去脉讲完,梁远星无语:你们真够闲的。
没办法,只有你和赵老师熟啊!
其实梁远星自己也想问。唱《天越》之前赵伯礼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赵伯礼从没参加过轻松娱乐、博观众一笑的综艺,出席的都是颁奖典礼,还有官方电视台知名度极高的节目。
《创梦星途》节目组宣传第四位神秘导师之后,有人猜赵伯礼,还被嘲讽得体无完肤。
【赵导今年唯一一次露面都是为了领奖,会参加这种节目?】
【节目组炒作吧?】
其他导师都吃完离开了,赵伯礼还没出现。一群人在食堂的角落等,终于等到了他。
梁远星下意识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我最近经常惹他生气。
安白见梁远星为难,拦着其他人说:算了,别为难星星了,赵老师那么严格,万一把星星骂一顿
梁远星脱口反驳:他哪有那么凶?
十几双眼睛再次朝他压过来:有!!!
梁远星:
最后他决定去了。
能和偶像找话题的借口,他都不会错过。
赵伯礼端着饭菜坐到角落里,学员们的嘈杂对他毫无影响,连吃饭都吃得很优雅,清清冷冷的像一尊活雕塑。
梁远星绕路去拿了一杯豆浆:赵老师,请喝。
谢谢。
赵老师,我有件事情想问。
说。
梁远星见他态度冷淡,更加忐忑:就是你以前好像不太参加这种风格的节目的,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他们那边说话声音好小背后的十几个学员都竖起耳朵,等着一阵空调风给他们吹来好奇已久的答案。
赵伯礼挑眉:其他人让你问的吧?
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们说悄悄话的时候太吵了。
梁远星脸颊有点烫:所以你能告诉我吗?
来找你。
其他学员们听不到两人的对话,只看到座位上的梁远星突然瞪大眼睛往后退了一步,两片嘴唇打架,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什什么?找我,我我
有空和你细说,现在不着急。
赵伯礼想的是聊剧本,但梁远星的思路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
偶像为了找他专门来录从没参加过的综艺!
他拍戏的时候做了什么事情让偶像印象如此深刻?
赵伯礼是不是把他当朋友了?!
梁远星越想越开心,转头看到其他学员们好奇的眼神,话到嘴边忽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
那那我怎么跟其他人说啊?
说实话。
这样不太好吧?
赵伯礼轻轻皱眉,语气里充满了困惑:哪里不好?
毕竟你是你,我是我啊。
梁远星只觉得舌头打结。
学员们猜的都是投资、转型、宣传新戏之类的理由,所有人盼着一个正经的答案,赵伯礼的答案却是自己。
他们会信吗?信了之后又会怎么看他?
你不说,我来说?
别!
他不想被打上靠着赵伯礼的后台上位的标签。
食堂另一边的人朝他们这里张望,都不敢过来,只有卢海胆子大,又没有被赵伯礼的魔鬼训练摧残过,已经走来搭上了梁远星的肩膀,对他使眼色。
梁远星哭笑不得:赵老师听到你们让我问了。
卢海秒怂:赵老师你别见怪。
梁远星可怜兮兮地看着赵伯礼,生怕他把录节目的理由脱口而出。
僵持半晌,赵伯礼瞥了卢海一眼:管好自己。
第15章 清心寡欲
赵伯礼吃完饭,什么也没多说,拿着豆浆走了。
看来,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不敢说实话,但还是尊重自己的选择。
梁远星觉得心里暖暖的麻麻的,忍不住笑了出来。
卢海拍了梁远星一下:星星你还笑!我完了我完了赵老师会不会讨厌我
那你还走过来?
这不是给你点勇气吗?怕你一个人孤军奋战太寂寞。
问个问题而已,他哪有那么可怕?
有!!!
赵伯礼明明只是严格了点,不是高冷,更不是凶神恶煞,大部分时候脾气还是挺好的。
梁远星下决心,在节目结束之前一定要让所有人发现赵伯礼温柔的一面。
晚上,他抱着电脑敲开赵伯礼的门。
你来写论文还是睡懒觉?
写论文
他刚想解释几句自己不是贪睡,余光却瞥到赵伯礼指尖还在发红。
你的手没事吧?
赵伯礼抬起手看了一眼:正常。
这么久了还发红,要降降温。昨天节目组给你准备了饮料,冰箱里说不定有制冰器。
梁远星在冰箱冷冻室里一翻,果然翻出了冻好的冰块。
没那么矫情,太麻烦了。赵伯礼往沙发上一坐,坐姿随意,显然没放在心上。
但是梁远星看不得偶像受到一点委屈。
最后,演唱会门票秒空、拿奖拿到手软的影帝兼导演赵伯礼,被自己的学员按进冰水里给手指降温。
梁远星眼睛晶亮:感觉好点了吗?
赵伯礼无奈:挺舒服。
看,偶像不教课的时候脾气多好啊,手被自己摁在水里,一句怨言都没有。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一阵破坏气氛的门铃声。
赵老师。
声音很耳熟,是冉瑜。
冉瑜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张赵伯礼的海报,甜甜地问:其实我也是你的粉丝,我能来要个签名吗?
梁远星一下子绷紧了后背,坐在书桌上假装认真写论文,却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门口的动静。
冉瑜从来没说过他是赵伯礼的粉丝,就连梁远星提到赵伯礼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完全不了解的懵懂。
昨天晚上演出结束,冉瑜找赵伯礼搭了几句话,甚至还问自己赵伯礼喜欢什么。在此之前,冉瑜对赵伯礼一无所知,连生日都说不上来。
真正的粉丝都知道,赵伯礼不会随便给粉丝签名,出道这么多年,连一件带签名的周边都没出过。梁远星有幸与他合作,才要来了签名。那件衣服他至今还珍藏着,哪怕不穿也要时不时拿出来掸掸灰尘。
赵伯礼大概也给熟人送过签名,但只要看不到,梁远星就可以假装不知道。
现在,那件衣服上属于赵伯礼的烙印,不再是独一无二的了。
心里酸酸麻麻的。
他自嘲地想,好幼稚啊。
却听门口传来赵伯礼冷淡的声音:不认真对待舞台的人,不要自称我的粉丝。
啊?我没有不认真对待舞台
狡辩就免了,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
卢海说过冉瑜情绪起伏大,爱哭,梁远星隔着一整个客厅的距离都能感觉到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自从选唱《天越》之后,别人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梁远星面前提起赵伯礼,统一评价是赵导太高冷。
梁远星一个个反驳:赵老师拍戏的时候很会照顾人的。
现在听来,岂止高冷,简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就差在脸上写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门关了,梁远星松了口气,随后又默默吐槽自己小心眼。
仰慕赵伯礼的人千千万万,想靠近他的人,绝对不会只有自己一个。
只有变得更优秀,才能一直站在赵伯礼面前。
白天练舞,晚上练嗓。
梁远星本来不在意名次,也没指望自己能夺冠,现在却觉得浑身充满了动力。
只是节目组的选曲和编舞,比他想象得要难得多。
赵伯礼对他多日训练的结果一点都不满意,挑他错误比之前还要频繁。
远远不够。
舞蹈和vocal都不能耽误,动作练会了,嗓子没跟上。
你站c位,动作不能拖沓。
话语如同点了火,把后面几个安心休息的人都点炸了。
时达急躁地往前走了一步,越过梁远星:赵老师,他没有舞蹈基础,怎么站c位?
他学得最快,学完了能教你们。赵伯礼眼皮都不抬一下,手指按在电子琴的琴键上。
赵老师我
你明明基础最好,结果学得最慢,站不了c位。
时达是唯一一个初评进a组的,并且已经有了很多年的舞蹈基础,显然认为自己是当之无愧的c位,可是被赵伯礼堵得喉结鼓动,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梁远星赶忙站在他们中间劝和,不想让赵伯礼的付出因为团里的小矛盾白费。
今天确实是我跳的次数最多,我站在前面带大家跳。如果我之后跳得不好,就不站c位了。
时达的表情稍稍缓和。
一整天,梁远星在前面领舞。
赵伯礼说过的每个问题他都牢记于心,只要是纠正过的错误,他就不会再犯第二次。
最后一遍伴奏结束,米若冲过来抱着他的脖子:星星星星,你真的进步特别快!比我跳得都好了!
而蔡一童实在跟不上节奏,坐在椅子上颓废:我算是明白了,进步得快也是一种天赋,星星哥你带带我吧。
只有时达没说话。
而冉瑜在午休时间缠上了梁远星。
冉瑜因发型和服装上过热搜,第一期节目出镜率过高之后,学员们都知道他背后有推手,不少人上赶着来讨好。
这样一个关系户却围着梁远星转,甚至逢人就说:我和星星有话说,要单独说。
来找他们两人聊天的朋友都被冉瑜赶走了,梁远星一头雾水。
两人端着饭在角落里坐下,冉瑜绕了半天弯子,最后还是露出了破绽。
星星,赵老师有什么爱好吗?
梁远星想起要签名照的事,头也不抬:你自己去问不就好了?
不敢。
赵老师只是教课的时候严格,其实脾气很好的。
虽然赵伯礼严格了点,但是从来没对梁远星说过什么重话。
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