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驸马听令[GL]_19
宋致凄凄惨惨地喊冤:“公主是知道的,臣要代兄受过,死也就死了,可臣觉得如果真要被治罪,那公主也会受牵连,别人都会说公主适了一个杀人犯驸马!”
咸宁公主看她卖惨还拉上自己,嗤笑道:“你放心,他们要敢非议本宫,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宋致见她不为所动,傻眼了。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谄媚地凑到公主背后捏肩捶背,大献殷勤:“公主,您知道内情的,臣是代人受过何其无辜,既然是无辜,您就不能让臣蒙受不白之冤,您明察秋毫,要为臣做主啊!”
“嗯。”咸宁公主垂下眸,嘴角上扬,轻声道,“放心吧,司徒公与良乡侯会保你,宗正卿和本宫也会保你,如果你要是不放心,那你现在就去见范侯,让他明天替你说句好话。”
宋致停下动作,大喜谢恩:“多谢公主爱护!臣定当为公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要公主所指,上刀山下油锅,臣都听令。”
咸宁公主抿唇微笑,故意道:“好啊,那你去把张贺给揍一顿,替本宫找回面子。”
宋致撸起袖子,一脸正直地抱拳道:“驸马都尉颖川太守臣致听令!”
逗得咸宁公主噗嗤一笑,无奈地摇摇头道:“你啊,算了吧。走,传膳,吃饭。”
第19章 床上小动作
当晚,宋致在鸾和阁歇下。她问咸宁公主她睡哪里,房间里没有多余的床,莫非是要她打地铺?咸宁公主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指着自己睡的床:“驸马要是喜欢睡地上,本宫也不阻拦。”
话音未落,宋致就一个鱼跃,滚上了床,躲进角落里,开开心心地跪在床上行了一礼:“谢公主恩典!”
咸宁公主懒得搭理她,让人拿来新的枕头被子,躺上了床,吩咐珺珺把灯吹灭,只留床头两盏灯。宋致被张贺吓了一下,精神一直紧绷,闭上眼睛闻着咸宁公主身上淡淡的香气,仿佛回到了现代生活和闺密同床共枕,半醒半梦的状态下,忍不住靠近了一点咸宁公主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抱着咸宁公主陷入了沉睡。
身体很好昨晚睡眠充足的咸宁公主身边突然多了一人,有点睡不着,睁着眼睛等了一会儿,宋致无意识地抱住了她,她惊了一下,身体僵住不动。听着宋致沉稳的呼吸声,她偏过头一看,宋致睡得很香。
病态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丝甜蜜的微笑,水嫩的皮肤在床头豆灯的晕染下柔软的绒毛细细发亮。小巧的鼻子在悠长均匀地呼吸,鼻翼翕动,饱满粉嫩的唇瓣微张,白日看起来棱角分明的轮廓在灯光的浸润下,柔和娇媚了起来。咸宁公主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因她安稳毫无防备的睡容和半启的粉唇而心中一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这个女子,大智若愚,明明什么都知道,可偏偏太过善良,总毫无保留地相信别人。先是宋谦让她替兄成婚,说全家性命在她手上,她感动地相信了。再是张贺这个人分明故意接近,不怀好意再三刁难,可她就是学不乖,生气过后又继续和张贺称兄道弟。还有天子,天子只不过随意演了一出戏,假装关怀,可她还是傻傻相信,还反过来要让人去劝天子注重江山社稷,不要不务正业。
咸宁公主的笑意更胜,想起宋致手忙脚乱的出错,发觉失误后的窘迫,还有故作镇定其实瑟瑟发抖的身体已经出卖了她还不自知。咸宁公主不喜欢花言巧语的佞臣,但宋致每一次巧言令色和阿谀奉承,她都听得舒心欢畅,她觉得宋致很可爱,那种真挚得傻气,害怕还要掩饰的行为天生自然,不做作。
其实,如果宋致不是宋家的人,也许她会把宋致培养成一个德艺双馨的才女心腹,或者真的带在身边,当一个宠信的佞臣也好。只可惜,她偏偏是宋家的人。
咸宁公主望着宋致的脸,露出可惜的神色,很快便隐没在灯火里。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咸宁公主一睁开眼,就听见余度在外面说天使从宫中出来了。天使,即是天子的使者。
咸宁公主叫醒了还睡得忘乎所以的宋致,而后珺珺领着一群人鱼贯而入,又是伺候“致和夫妇”更衣,又是梳头发洗脸刷牙。等收拾好,天使的轺车就到了门口,来通传天子口谕。
口谕是宣咸宁公主楚和领驸马都尉颖川太守宋放一起进宫,刻不容缓马上启程。
领了旨意咸宁公主就带着一脸怨念的宋致登车进宫,宋致没吃早餐,没什么精神,抱怨道:“陛下为何传旨这么早?天还未亮,公主也还没用膳,急急忙忙就进宫……”
咸宁公主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昨晚公主冼马李避连夜进宫禀报阿父,阿父没有当夜宣你让你睡了个好觉已经仁慈了,还得寸进尺!”
宋致眯着眼睛,用袖子掩面打了个哈欠,放下手无辜道:“反正清者自清,臣身正不怕影子斜!”
被她这话气笑了,咸宁公主点点头道:“不知道谁昨晚求着旧年赶紧去给范侯送礼保住小命,又不知是谁谄媚侍奉,向本宫哭求庇佑,这人好没骨气,一定不是驸马。”
宋致小脸一红,咬着唇别了她一眼,小声嘀咕道:“臣心里害怕,公主不安慰还落井下石,真不地道。”
咸宁公主见她倒打一耙的本事高超,气得哪有怜香惜玉的念头,就想喊住御车夫,回转公主府,让宋致一个人去面对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虎豹。看把她给能的!谁惯的?谁给的勇气?怎么这么气人呢!
早知道了规矩,咸宁公主的车架直接进了宫,而后黄门令来迎接,带着两人往宣室去。宋致在殿外脱了靴子,解下佩剑,落在咸宁公主身后半步,两人快步走到丹陛阶下,俯身一拜。
“咸宁公主臣和,拜见陛下。”
“驸马都尉颍川太守臣放,拜见陛下。”
天子居高临下,跪坐在案后,抬起头来,神色温和地看着两人道:“起来吧。”等两人直起身,他便肃然道,“昨夜公主冼马李避进宫,参奏廷尉府左监张贺擅闯咸宁公主府,惊扰了公主与驸马,可有此事?”
“回陛下,廷尉左监张贺是奉旨查案,捉拿犯人。”廷尉起身到庭中站立,手持板笏,朗声道。
“哦?”天子沉声道,“是查什么案,查到了咸宁公主的府上,又是捉什么犯人?廷尉左监张贺何在?”
廷尉后座张贺起身,正了正衣冠,迎着满朝文武的目光,快步走道庭中,行了个大礼,中气十足道:“廷尉左监臣贺,奉陛下旨意,彻查司徒府走水一案,已有了眉目。陛下,容臣回禀细细内情,一一呈堂证供!”
宋致虽然没有看见张贺的表情,也能感受到他心里的大义凛然。她不由心里苦笑,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了断,她抬头用余光瞥了一眼认真倾听张贺说话的咸宁公主,咸宁公主面无表情,再看一眼文官之首低头垂垂老矣的司徒宋谦,心里七上八下的。
“可。”天子允许张贺当堂对质。
张贺拜了一拜,直起身环视了一眼朝堂,笑道:“此事,要从正平元年说起。”百官们面露疑惑,他视而不见,“那一年,臣不过是司徒公门下,在洛阳游学。一日,臣在名扬湖踏青游玩,遇见了当时的驸马都尉。彼时驸马虽不似其兄宋敏,但也风流文雅,臣与驸马相遇,感其风度翩翩,十分羡慕。而那时驸马身边有一好友,人称‘五公子’。五公子丰神俊朗,素有才华,臣见了之后,就对他印象深刻。后来臣丁忧在家,直到三年后回洛阳之后才知道,驸马尚了公主,而五公子在前一天晚上就离开了春风阁……”
宋致瞟见宋谦眉毛一颤,头低了些,暗自觉得哪里不对。莫非,宋谦是知道五公子的事情?
“臣赴宴公主府再见驸马,发现驸马神色诡异,臣敏感多疑,暗自留心。第二天,司徒府燃起大火,把整个官邸烧个干净,里面的人除了司徒公逃了出来,无一幸存,连司徒丞都葬身火海。这场火着得离奇古怪,引起了臣的注意。而更奇怪的是,司徒府的家奴都被烧死,尸体化为焦炭,可后院却挖出了一副面目全非的男子尸首!”张贺缓缓讲述,掷地有声,“臣想,这人死在司徒府中不奇怪,可他死得没有面目却令人疑惑,莫非他的身份十分重要,所以不得不在他死后毁掉容貌,掩盖真相?不过,因为死的人太多,又是司徒府这等重臣府邸,臣并没有立刻尸检,而是先一个个查对火海丧生的家奴的身份,臣把那名男子的尸首交给了太医。”
“臣曾问司徒公起火缘由,司徒公给臣的解释是,侍女失手打翻烛台落在东仓,东仓油粮柴火堆积,一发不可收拾。臣去看过东仓,确实在里面找到了一个融掉的青铜烛台,也发现了里面如司徒公所说,都是引火之物堆积,所以火势不可控制,迅速着火。”
百官的视线纷纷落在了垂眸不语的宋谦身上,窃窃私语地聊起了司徒府的内情。张贺看在眼里,微微一笑,继续道:“可是,为何饱读诗书的司徒公不懂得秋季天干物燥,把这些易燃之物放在一起,难道司徒公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一派胡言!”
“小子放肆!司徒公岂能不懂这些道理?”
“那多是司徒丞安排的吧?司徒公关怀天下大事,哪里有时间去注意这些?”
“司徒公太信任司徒丞才会落此下场,那司徒丞该死!”
张贺不以为意,任他们反驳。他一看见抱病上朝的宋谦就知道,宋谦一派的人一定会把责任推个一干二净,但陛下听了会怎么想,可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就算东仓起火,司徒府那么大,也不可能一下子把整个司徒府烧了,一个家奴也逃不出来吧?臣就继续找线索,而在原来的司徒府后院,与西边的书房,都发现了有人纵火的痕迹。这就说明,起码有一处以上的起火点。如果这是一次意外,那么为什么会有多处起火点?难道每一处都是意外吗?”张贺沉声喝问道,“若不是意外,这就是一个蓄意杀人案!”
“而杀人凶手,不是别人,正是堂堂的士人领袖,百官之首的司徒宋谦,和他的嫡子,尚咸宁公主驸马都尉,颍川太守宋放!”
众皆哗然,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