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求我
【那小川爷刚枪保护我?】
陆川:“……”
“牛批。”他低声咕哝了句,被旁边的谭鸣听到,扭头随口问:“怎么了?”
陆川摇了摇头,嘴角不自觉挂上了些许极其浅淡的零星笑意:“没事。”
谭鸣神经大条,没当回事,又跟陆川说起今晚的安排来:“我们晚上就去吃海鲜吧?小龙虾大闸蟹,奢侈一顿!”
陆川挑眉:“你请客你买单,我就去。”
谭鸣拍拍胸脯,豪爽道:“好说好说,等我回家把我私藏的压岁钱拿出来……”
两个人正说着,陆川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电话。
来电显示写的是——陆明勇
陆川轻拧了下眉,没接,只是把刺耳的声音给关了。
随即就将手机放进兜里,和谭鸣离开了公园。
……
虽然陆川这会儿拒绝了江野,但接下来几天两个人还是组队打了几次游戏,每次江野都说约出来去网吧打绝地求生,陆川都说不,江野忍不住说:“每次约你都不出来,你不会不在沈城吧?”
陆川“嗯”了声,江野假装惊讶了下,然后又问:“回南城了?”
陆川继续“嗯。”
江野没话找话,“那你哪天回来啊?假期最后一天?”
陆川:“嗯。”
江野:“……”
“难不成要晚上才到家?”
“差不多快中午。”
江野突然笑起来,陆川轻蹙眉,不解,话语冷淡且不耐:“笑屁。”
江野声音里藏不住笑意:“我还以为你会继续‘嗯’。”
“本来还想说你叫什么小川爷,改叫‘嗯爷’得了!”
陆川:“……”
“是不是啊,嗯爷?”
陆川:“……”
江野还忍不住逗陆川,戏谑道:“嗯爷?”
下一秒,耳麦里传来陆川冷冷的嗓音:“滚吧你!”
与此同时,江野在游戏里的人物被陆川用一颗□□给炸倒了。
“最野awm”跪在“专打awm”面前,能屈能伸的大丈夫江野嚎了一嗓子:“救我小川爷!我错了川爷!救救孩子!”
陆川翻了个白眼,轻嗤着哼了声,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江野的血条一点点变空。
在江野就要流血而死的前一秒钟,陆川才点了救援。
.
国庆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陆川在,果冻的状态非常好,每天都活蹦乱跳的,陆川去哪儿它都跟在后面,仿佛生怕陆川再把它丢下一走了之。
可陆川终究是要回沈城的,果冻他有心无力,带不走。
临走的前一晚,谭鸣又跑去了陆川家里,霸占着陆川的床不肯走。
“反正明天我也是要送你到机场的,”谭鸣躺在陆川的床上,悠哉悠哉地翘着腿,双手交叉放在脑后,笑嘻嘻地看着刚洗过澡正在用毛巾擦头发的陆川,说:“再说,咱俩又不是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
“对了,你是明天上午十点半的飞机是吧,我订个闹钟……”
他正说着,看到陆川往床这边走来,连忙翻了个身,趴在了陆川的床上,像个八爪鱼似的用手扒着陆川的床板边缘,嚎叫:“我今晚在这儿睡定了,你别想赶我走!”
陆川无语地叹了口气,将微微潮湿的毛巾甩在谭鸣身上,没好气地骂:“滚去洗澡!”
谭鸣这才屁颠屁颠地爬起来进了卫生间。
晚上,陆川听着另一边均匀地呼吸,谭鸣甚至都在微微打鼾,他睡的很香。
可陆川却迟迟睡不着。
不知道是不是要回沈城的原因。
过了良久良久,陆川才渐渐睡着,因为飞机是早上的,他睡的并不踏实,天还没亮陆川就醒了过来。
他轻手轻脚地去洗漱,换好衣服,收拾好书包,然后去了姥姥的房间。
男孩子点燃了香,把三根香插到香炉里,然后恭恭敬敬地跪下来,对着姥姥的遗像磕了三个响头。
随即,陆川起身,离开了姥姥的房间。
他来到客厅,提起自己带来的书包,在玄关换上鞋后正要走,大金毛就追了上来。
陆川蹲下来,手轻轻地摸着大金毛顺滑的毛,低低道:“果冻,你乖,下次元旦放假我还会回来看你,寒假我在这里陪你一整个假期。”
“等我。”
他说完,默默地和大金毛蹭了蹭头,就站起身来要拉开门走。
大金毛眼神不舍地望着陆川,正想要跟出来,陆川就站在门外,对金毛说:“果冻,回去。”
大金毛恋恋不舍地在原地打转,踟蹰着不想往回走,陆川又说了一遍,它才往回走了两步。
陆川的手握在门把手上,继续道:“果冻,卧。”
大金毛乖乖地趴在了地上,仰头瞅着他,身后的尾巴一直不断地摇着。
“再见。”他低喃了句,将门关上。
快步离开。
可还是听到了大金毛在门另一边低低地呜呜声。
陆川下了楼,在临离开前去了超市买了些东西放在了谭鸣家门口,然后才去机场。
陆川告诉谭鸣是上午十点半的飞机,其实不是。
他只是不想让人送。
谭鸣被闹钟吵醒的时候,陆川已经登上飞机了。
谭鸣看到手机微信上陆川发给他的简短的四个字“走了,勿送”,又生气又无奈。
他直接给陆川拨了电话过去,结果被告知对方已经关机,不用猜这会儿陆川也已经在飞机上了。
谭鸣只好给陆川发短信让他到了后告诉他一声。
在飞机上坐了三个小时,临近中午的时候陆川下了飞机。
他穿着一身白衣黑裤,简约的白色连帽薄款卫衣搭一条黑色的裤子,白板鞋。
脑袋上还戴了一款黑色的棒球帽,手腕上比之前多了一串佛珠。
男生单肩挎着黑色的书包,神情冷淡地随着人流走出来。
他刚开了机给谭鸣发了一条平安落地的消息,忽然听到一声语调上扬地高喊:“陆川!”
陆川脚步一停,掀起眼皮来望过去,江野正歪头冲他欠揍的乐。
他的旁边还站着郝帅,还有另一个……好像叫沈洋。
刚才喊他名字的,不是别人。
正是那个欠儿欠儿的江野。
陆川有些懵,他完全没想到会有人来接他的机。
当然他也并没有奢求和期望过谁会来接机。
因为对他来说,这里没有朋友。
他走过去,还没开口问,郝帅就吧啦吧啦地说:“野哥猜的果然没错,你真的是这个航班!”
“我们还怕来晚了你已经走了我们要白白等上一天呢!”
江野这几天和表哥聊天,才知道陆川之所以来沈城,是因为把他养大的姥姥去世了,而按照法律,已经出狱的生父陆明勇就是他的法定监护人,所以陆川才被转学来到沈城。
江野还从表哥的嘴里得知,陆川的父亲其实早在三年前就出狱了,可是他并没有把陆川接到身边,而是忙着为自己谋生活,娶了段淑兰,有了新的家庭,成了段易的继父。
江野忍不住想起小时候,陆川并不是这个性子。
那件事……
如果他记得那件事,怎么会在见到他听到他的名字又那么平静,甚至就连转学第一天看他的眼神都是陌生的。
可要是他对那件事没印象,性格又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是这些年还经历了其他影响他性情的事情?
江野那天旁敲侧击问了陆川的航班时间,就是想今天带着两个网瘾少年来这里。
反正也没什么事,就……给新同学送送温暖好了。
他可真是个大好人。
在往外走的时候郝帅非常谄媚地凑近陆川笑眯眯地问:“听说川哥……啊不,小川爷游戏了得,一会儿吃了午饭,能不能去网吧让我见识一下,带我上上段位什么的?”
旁边的沈洋也巴巴地凑过来:“加我一个!我也求带!”
所以他们三个结伴过来,是想押他去网吧游戏。
陆川扭脸看向江野,这人正一脸奸计得逞的坏笑,话也说的极其想让人扁他一顿:“我们可是专门过来请你的,请你吃午饭请你去网吧玩,你要还不乐意,那我就让他俩求求你。”
陆川剜了江野一眼,右眼角的泪痣更引人注目。
他故意刁难:“你也得求我。”
江野毫不犹豫,脱口而出:“求求你。”
陆川不为所动,江野回想了一下妹妹平日里是怎么跟自己撒娇的,然后就用手指揪住陆川书包垂落的带子很小幅度地轻微摇晃,丝毫没有包袱地捏着嗓子冲陆川发起了猛男撒娇攻势:“小川爷,求求你……”顿了片刻后,又蹦出一个字来:“……啦~”
陆川:“……”
他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差点没把隔夜饭给呕出来。
没一点节操。
陆川在心里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