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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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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尔摀着鼻子,单手拿着毛巾用冷水浸溼,抬头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不禁苦笑着,「托比那个乌鸦嘴,说我流鼻血,还真被说中了。」

她用毛巾压着鼻子,坐在床边的地板上,静静地等待血液从激动奔腾中平息。想起还暴露在冷空气中,托比那赤裸的身体,她的脸为之一红,挣扎着站起来,闭着眼睛捏起被子一角,用力一甩将被子盖到托比身上。

放下毛巾之后,她用食指摸了摸鼻子,确认不再流血之后,精疲力竭地穿着浴袍就倒到床上,几乎是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睡着之前,她紧蹙着眉,扭了扭身体,舒缓着刚才被拉伤了的腰。

瞇着眼睛,看了下四周,托比冷得将手缩回被子里,冰凉的手臂碰到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那阵寒冷让她清醒过来,她猛然睁开眼睛。为什么不但手臂会冷成这样,就连身体都是寸褸未着?

她伸出手,横在额头上,百思不解。转头一看,伊格尔那像鸟窝一样的头佔满了整个视线。伊格尔嚶嚀一声,翻身露出光洁的肩头,托比顿时两朵红云飘上双颊。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她只记得梅酒很好喝,好像喝了不少。之后的事,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她放下手,无意间,眼角瞄到指甲前缘上那抹淡淡的暗红。她把手指凑到眼前,细细地观察着,这看起来像是血跡的东西,究竟是怎么来的?

她头疼地坐起身,轻轻地掀开被子,低头一看。伊格尔身上的浴袍松垮垮地掛在身上,托比却无心欣赏那若隐若现的妖嬈胴体。她的目光全被伊格尔身下的那朵梅花佔据了,而在浴袍上相对应的位置,也有着差不多的痕跡。她将种种跡象在脑海里组织起来,赫然发现,昨晚她似乎对伊格尔做了一件很不好的事。

她惴惴不安地下床穿上衣服,拿着手机走到外面阳台,连现在几点都没看,直接就拨了姜成瑄的号码。

「瑄姐……。」她有气无力地喊着。

「嗯。怎么了?」姜成瑄一贯温柔的声音传来,让托比感到温暖。

「那个……昨天晚上……我好像把伊格尔吃了。」托比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话说了出来,像到警察局自首的犯人似的。

「那很好啊。」姜成瑄的声音虽然轻快,却似乎还有着某种压抑。

「我说的是发生关係的那种吃掉。」托比以为姜成瑄没听清楚,又补充说明道。

「我知道。」姜成瑄回答。

「现在我该怎么办?」托比问。

电话那头传来姜成瑄淡淡的叹息声,让托比的心突然揪了起来。她以为姜成瑄对她失望了,毕竟,好女孩是不该这么随便的。

「你喜欢伊格尔吗?」姜成瑄问。

托比的脑海里,不知怎么地,突然闪过她亲吻伊格尔的画面。她不记得什么时候吻过伊格尔,可是,那样的画面让她怦然心动。

她踌躇了一会儿,「大概是喜欢的吧。」

「那你就负起责任吧。」姜成瑄云淡风轻地说。

「就这样?」和托比预期的反应不一样,让她一时脑筋转不回来。

「不然你还想怎样?始乱终弃吗?还是假装没事?」姜成瑄的气息突然变得急促,连珠炮似地连问三个问题,之后便说,「玩够了就回来吧。尤恩一个人快撑不住了。」

托比无奈地看着被掛断的电话,掛断之前,她似乎还听到姜成瑄喊着,「喂!明明说好是我在上面的。不准你压我。」

经过一早的震撼,这种事似乎已经无法再让她害羞了。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早上七点多。老人家都习惯早起做运动的吗?

在房里的伊格尔,听到阳台落地窗闔上的声音,才缓缓睁开眼睛。托比下床时,她便醒过来了,只是怕又不小心看到托比一丝不掛的模样,只好将眼睛紧紧地闭着,恪守着非礼勿视的原则。

系在腰间的带子早已松开,她只需肩膀轻轻一挣,就能把浴袍脱下。昨晚真是累坏了,才会连衣服都没穿就睡着了。她穿上衣服,拿起地上的浴袍,看见下襬的地方有块暗红色的痕跡。她心想,大概是床单上的鼻血还没乾,她就躺上去,印到浴袍上了。

她不以为意地将浴袍扔到一旁的沙发上,将自己梳洗乾净后,站在镜子前面和那一头的乱发奋战。

「伊格尔……。」托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房内,站在伊格尔身后。

伊格尔略一侧身,才从镜子里看到托比的身影,「什么事?」

「我们在一起吧。」托比轻声说。

正对着镜子整理头发,手指还在放发蜡上准备沾些发蜡塑型的伊格尔,大吃一惊地将整个手指陷入了整罐发蜡里头。她急忙将手从发蜡里拔出来,随手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走到托比面前,双手扶着托比的肩膀,微微弯着腰,低头看着托比,「你的酒还没醒吗?」

「你不愿意吗?」托比受伤地看着伊格尔。

伊格尔被托比的眼神震慑住,囁嚅地说,「不……不是。我只是有些意外。」

「不是就好。」托比微笑着对伊格尔伸出双手。

看着托比的笑容,伊格尔也跟着咧嘴笑着。这几天以来,她第一次见到托比这种不带任何阴鬱的笑脸,彷彿之前的乌云已被一扫而空。而自己的心意,总算有了回应。只是……好像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一整个早上,伊格尔觉得托比的表现,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早餐时,托比坚持要帮伊格尔拿早餐,就连倒杯果汁咖啡这种小事,都不让伊格尔劳动。这让习惯了为托比服务伊格尔,对这帝王级的享受有着百般的不适应。

吃完早餐后,伊格尔提议出去散散步,一路上托比老是用担心的眼神看着她,还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被搞得心神不寧的伊格尔最后只好哀怨地委婉表示,她并不是孕妇,不需要这种等级的呵护。托比被伊格尔一说,脸上浮现一阵红晕,便低下头牵起伊格尔的手,沉默地走着。

「伊格尔……昨天晚上的事……。」托比支支吾吾地说。

伊格尔以为她说的是喝醉的事,连忙摇着双手说,「没关係啦。喝醉了难免会这样,我不会怪你的。」

「我昨晚是不是很粗鲁?」托比小心翼翼地问。

伊格尔用食指支着下巴,仰着头想了想说,「也还好啦。只是流了点血。」

听到流血,托比又想起了床单上的那光景,双颊不住地发烫着。她转头望向别处,故作镇定地说,「很痛吗?」

「比起以前打架受伤的痛,那不算什么的。」伊格尔想了下回答。

托比突然转身拉着伊格尔的手说,眼神凌厉地说,「以后不准你再打架了。」

被托比盯得背脊发凉的伊格尔,只能顺从地点点头。她悲哀地想着,怎么才刚交往的第一天,就被托比压得死死的呢?而且,角色似乎还互换了,自己从保护者变成了被保护者。才睡了一夜,那个柔弱的托比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强势的托比。

「我们现在真的在交往了吗?」伊格尔弱弱地问着。话一说出口,伊格尔都有点唾弃自己,这么娇弱的话,自己怎么会说出口的呢?

托比举起十指交扣的两隻手,放到伊格尔面前,「你对这个还有什么疑问吗?」

伊格尔仔细地看着眼前的两隻手,虽然以前也曾经这么握过托比的手,但好像真的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越过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掌,伊格尔看到王笠均和小麦两人并肩从一家饭店走出来。那两人的视线也正好和伊格尔对上。王笠均愣了一下,便露出开朗的笑容,朝伊格尔跑来。

「靠。你果然在这里。」王笠均豪爽地推了下伊格尔的肩膀。

没意会到王笠均话里的问题,伊格尔咳了一声,忙着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粗口,「我和托比出来玩,就住在那边的饭店。」

「这么巧?我也带小麦出来玩。」王笠均说起小麦,黝黑的脸庞看不出变化,但耳根却是微微地红了。

「你和小麦……?」伊格尔的视线不停地在两人脸上流转着。

「你跟我过来。」小麦被伊格尔那曖昧的眼神看得心情不爽,拉着她的衣领,将人拽进饭店里。

伊格尔一路挣扎着,但小麦却有着不知哪来的力量,硬是把人拖到了房间。她打开房门,将伊格尔甩进房内,抬脚把门踹上,紧接着伊格尔就倒到了柔软的床上。

小麦跨坐在伊格尔身上,双手压着她的肩膀,低头说,「我和他没有住在同一个房间。你自己看看这房里的东西,只有我的。」

伊格尔艰难地转头看着房间里头的东西,全都是女孩的用品和衣物,没有任何一丝一毫和男人有关的东西,就连旅行袋也只有一个。

「你没必要对我解释这些的。」伊格尔用手肘撑起上半身,想坐起来,但小麦却一点让开的意思都没有。

「有必要。」小麦坚决地说,「因为我爱你。」

还在消化这天外飞来的告白的伊格尔,突然被温热的双唇贴上自己的,她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小麦的脸。小麦紧闭着双眼,那表情带着点决绝的意味。忽然,托比那紧咬着下唇,隐忍的表情闪过脑海。伊格尔倏地推开小麦,手才刚往外推出,她立刻就后悔了,却也来不及拉住小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麦跌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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