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老大的明恋对象一到,护法们纷纷发起言来。
萝莉小吉举起手:“主上,您这位道长好凶啊。”
小萨严肃地握着刀柄,状若下一秒就要出去砍人:“他仗剑闯进来,差点伤到小吉。”
光头小布摸不着头脑:“这位小道长好像很生气的亚子。”
正太小拉竖起大拇指一脸崇拜:“主上,他好强,真的好强,不愧是您看上的人!”
寒天气得像个小媳妇,眉心的心魔印拉成个感叹号的模样:“周道长一路横冲直撞,捅坏了好几个结界!”
微城相当吃味:“他怎么有哥哥你的妄为玉?”
徐八遂一瞬间有些怂,忙活了一天一夜,他竟把周冥设在周烬手上的相思引忘了。小黑花在荒服流浪了一夜,天下陨石雨不计数,不知道可怜的周六身上挂了多少彩……
徐八遂胆战心惊,他做作地整了下衣领,咳了又咳:“周白渊跟上来,其余人先在此等候,我去看看。”
周烬面沉如水跟上去,眼底冷冷。
魔尊刚走,微城掏出了他破破烂烂的八卦盘,故弄玄虚地敲了两下,一副神棍的肃然样:“我得瞧瞧去。”
说着一拍盘子,人已消失于无形。
其他人两两相望,使了个眼色后,一瞬间南柯阁里空空如也,连根毛都没有。
徐八遂拎着周烬惴惴不安地来到八卦殿,只见堂里中央半跪着一个持剑的大帅比。那灵剑泛着薄薄一层青光,正是周冥的本命剑,名为凝思。
“周六。”他嗓子眼发紧,“那个,你还好么?”
闻听声响,周冥抬起头来,目光先锁定了安然无恙的周烬,随即眼神定在魔尊身上。
徐八遂看过去,看他剑眉星目,依然英俊潇洒,脸色还有点红润,想来应该没有遭受太多摧残?
周冥握剑的手紧了:“徐珂。”
“诶。”徐八遂心跳如雷,刚迈进去半只脚丫子,昵称还没喊第二声,剑光已经转瞬来到了身前。
卧槽!
徐八遂脚尖蹬地借力,身形急速向后闪退,那把灵光大涨的凝思剑同时紧追迎上,削段了魔尊好几缕头发。
周烬只觉狂风扫过,再睁眼时就看到八卦殿前的空地有两团缠在一起的炽烈光芒缠在一起,青为周冥,绯红则是魔尊。
这两人打起架来了?
周烬心惊,抬腿就追上去,没跑两步就看见七团狗狗祟祟的光晕从前面飘过去了。
……会隐身了不起啊。
这边徐八遂失了先机,这一退退出了无数被动,他本也是个争强好胜的中二魔头,避开三招后逮住机会二话不说振袖。
“须臾,来!”
一柄赤红的长剑凭空凝在了他掌心,随即挡住了破空而来的凝思剑。
“周六,你要和我比划比划?”徐八遂热血被激出来,眼睛都发亮了,“在我的地盘挑战我?”
从前伪装溜去仙界时,他曾将周冥哄骗得团团转,也陪着他练手过几招沧澜派的剑术,自曝身份后更是常常切磋比试。徐八遂手中的本命剑第一次化形就是在他眼前,但像这一遭周冥主动上来干架还是第一回。
“徐八遂,你欺人太甚。”周冥微喘着,眼睛里的灼亮不比他师弟弱,“我今日要……要教训你!”
然鹅魔尊不惧甚至兴奋了:“我欺你了吗周六?欺哪了?你要教训我何处?教训到什么地步?来啊来啊!”
周冥:“……”
周大帅比无言以对,唯有仗剑而上,剑光顿时暴涨。徐八遂的须臾剑上裹挟灵力爆出的烈火,一边打架一边逗他:“来啊周六,看我把你睫毛烧秃!”
下一秒,凝思的剑锋贴着须臾的剑脊横扫,伴随一声刺耳争鸣,须臾剑的烈火直接被切灭了。
沧澜派剑法一共五式,寄身锋端,日月逝上,得意忘言,心游万仞,万元归真。每一式背后都有千变万化,精妙无比。第一式招式密集,第二式招式神速,周冥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已经练透了前两式,是沧澜新生代里修为断层式的领军人物。
而徐八遂坐拥历代魔尊里最强的灵核,服色是独一份的绯红,同样是强到离谱的牲口。魔界除了泽厚和小萨,其他人都不太够格和他切磋,只有仙界的周曜光凭修为和剑术能和他打架。徐八遂本命剑须臾不常出,但周冥是个美丽的意外。
这俩牲口电闪雷鸣地干了几十个回合,剑鸣龙吟,灵流肆虐,吃瓜群众纷纷目瞪狗呆。
远观的周烬眼力好,隔着一段距离也看清了魔尊和师兄的对阵。
魔剑对仙剑,赤衣对天青,二人持剑较量,分庭抗礼,这一幕看去竟是那么般配。
师哥坦坦荡荡,光在四野。
而他畏畏缩缩,夜在八方。
最后一回合,徐八遂似不敌后退,凝思剑疾速追去,其他人看得提心吊胆,一个接一个地曝出身形准备冲去帮老大干架。
“三、二……”徐八遂默念,尾声还没结束,凝思剑尖微不可见地颤起来,持剑人的气势骤然消失,脱力倒下。
徐八遂避开剑锋侧身向前,伸手就抱住了瘫下来的周冥。
“一。”他快活地笑起来,拍了拍周冥的脊背吃豆腐,“就说你干不过我的吧。”
谁知周冥被拍得猛咳起来,脑袋搭在徐八遂肩头晕了过去。
“喂喂你怎么也这么脆了?”徐八遂吓得花容失色,搀扶着这大块头要坐下,忽然发现,拍过周冥脊背的手掌上有血迹。
*
日暮,周冥躺在偏殿里,光头小布正在施展他的看家本领给周大帅比治疗。
另一边泽厚追问徐八遂:“刚稳住走火不久你就出本命剑,没事吧?”
徐八遂挥挥手:“有收着劲,没事。这里毕竟是魔界,周冥又负伤,切磋两把没什么。”
他顿了顿,很是心疼地蹲在床前察看周冥的伤势:“只是没想到他伤得这么重……”
此刻的周冥趴在床上紧闭双眼,上身衣服扒开后,露出了伤痕密布的后背。那些伤口都冒着漆黑的灼气,显然是魔界陨石雨砸出来的伤,用仙界的灵力治愈效果微弱。此时小布的手正放平在周冥脊背的上空,慢慢地帮那些伤口恢复。
“没事的,主上不必伤心,有我的回春手,保证小道长的皮肉恢复如初,摸上去像刚剥壳的鸡蛋一样。”小布自得地推销起来,“头一遭给您打个八折啊,下回请照价支付哟。”
魔界的医修不多,大部分是些适合干坏事的杀伤力大的招数,比如正太小拉的白骨手。但他老哥光头小布的回春手是个例外,手法一绝,保证药到病除,活死人肉白骨,就是给人治疗的定价向来不低。
徐八遂磨了磨牙,伸手往兜里摸出了一把老鼠屎似的黑色灵石颗粒塞进小布的兜里:“给你!治好他就是了。”
光头布欢快:“好的好的。”
果不其然,周冥背上的伤愈合得更快了。
徐八遂舒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起身出去透透气了。
他搓搓无措的爪子,在夕阳下团团转了两把,忍不住在脑子里开口:“那个什么东西,你这两天好像一直没动静,是滚蛋还是死了?”
等了好一会,那熟悉的声音才响起:“崽崽呀……”
“一身鸡皮疙瘩起来了。”徐八遂呸了两口,“你就不会好好叫人是吧?”
系统戳手指:“这样叫多亲切啊。其实我这两天是回去找设定啦,昨天听见了你们仨兄弟的谈话,我一个初级系统也不知道你没有心,感觉好没用哦。”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你终于知道自个多鸡肋了。”徐八遂哈出声来,“行,那你回去找到了什么?你看到周六的状况了没有?接下来有没有什么建议?”
“主角攻的待会说哈……”系统支支吾吾的,挠了挠发量稀疏的脑袋,“我回去找了找,剧情还是挺残缺的,车车倒是一辆比一辆香。”
车车?熏香的车吗?徐八遂理解不来,也懒得去追问,只是很无语:“最开始你说在这世界之上有造物神,万物都是神造出来的棋子,乍一听让人感觉很荒谬。和你共处到现在我也觉得荒谬依旧,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那位神明要是真搞出了我们这一群人,那他肯定也不是什么聪明东西,脑子肯定有洞。”
系统:“……昂。”
“关于我们这些棋子你屁都不知道,自信点大概就是神也预料不到我们会干出什么狗屁倒灶的好事来。神也没辙,才有你出现,拿个美丽新世界当萝卜吊住我这头驴。”徐八遂噼里啪啦倒豆子,“我愿意听从你的,因为我就是想要那个新世界。即使你是这么糟糕的造物神我也愿意押个注,万一真的有呢?来日真的送我一个应有尽有的新桃源,那我真他娘赚翻了。”
系统小小声地插嘴:“那万一我失言了呢?”
徐八遂负着手焦躁地到处走:“那与我该有的将来,估计也差不太远。”
系统追问:“你不是很喜欢周冥吗?如果以后不能和他有善终,那你会不会很难过?”
徐八遂又团团转起来。他是很喜欢周冥,喜欢他阳光时的意气风发,忧郁时的悲伤神态,喜欢他健康的身体,喜欢他跟个爹似的说教。老实说,周冥简直就是他梦想中的道侣,又帅又强,又有爹味。
徐八遂回想起那些溜去仙界的过往,噫吁嚱了。
他没正面回答:“我除了喜欢他这个人,我还喜欢他的身份,这你知道吗?”
系统摇头。
“周曜光是沧澜掌门的独子,干净纯粹的正道之光,未来的仙门掌教者,这身份和老子多匹配。我们将来会是敌手,也会是两个在高处不胜寒的顶端上的唯一知音,一想到这里我就……”
徐八遂放慢了脚步,眼睛亮了些许:“这和天道无关,我们是各自子民推出的头狼,在正式为敌之前,我想咬他两口,或者他来咬我两口,就是这么个感情。”
系统若有所思。
崽崽其实——
就是犯中二病吧。
“当然如果真能和他干点道侣之间能干的事,我也很开心。”
徐八遂诶嘿嘿嘿起来。
系统啪啪拍起手来:“这你不用想啦。”
徐八遂哼唧:“行啊,反正我哪哪都不行,那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系统忽然捂住了脸:“有哦,其实我有一个重要的线索。”
“说。”
系统害羞且激动起来:“原本的六七西皮第一次双修,就是在魔界,在这个时间点哦。”
徐八遂定住,如遭雷神之锤:“神、神马!?”
“因为……你的人设就是个作死蠢货呀,你在原剧情里就是刚才这个想法,想要和周冥干点羞羞的事,结果下错了某药,成全了六七西皮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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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叽:石化ing⊙△⊙
七崽:你在想peach!
六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