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土狗
李凡沉默依旧，此时他的心中却显得有些慌乱，因为，
芽儿看李凡迟迟不回答，眼角已经蓄满了垂垂欲滴的眼泪，那吹弹可破的脸蛋上充满了委屈，泫然欲泣。
“芽儿，回来吃早点啦。”
好在，隔壁家李大娘的喊声给李凡解了围，也制住了芽儿即将要变脸的征兆。
“哼，我下次还会问你的，你下次要是再不回答，我就……”
“哼！”
小丫头片子寻思了片刻，实在找不到狠话，便只能跺跺脚，哼了一声，带着红红的眼睛离开了。
她纯真的连威胁人都不会。
看着她远去，李凡也站了起来，经过李大娘这么一提醒，他也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早饭。
李凡从屋中拿了一个猪蹄出来，那是他昨天去村里向赵大爷买的，猪蹄很大，依照他的胃口，够他吃上几顿了。
找来一个竹凳，李凡拿着一把小刀，从猪蹄上割下来了一片肉，约莫有两个成人拳头大小，然后便把猪蹄放了回去。
后院的菜园中有着一口锅，是他平时用来煮菜用的，他那些干枯的树枝点上火，把锅烧的通红。
犹豫了一下，李凡拿去水瓢，从木桶里舀起了一瓢，倒进锅里，原本是打算留着今天再浇一次水的，现在为了果腹，也只好今天少浇一次水了，想来，今天只浇一次水也够了。
锅已经烧的通红，水一下锅，不一会儿便煮沸了，李凡再把切好的肉片放了进去，他再从菜园中拔了六七根草，也一并扔进锅中，然后盖上。
现在只需要静等就好了。
李凡再从屋中拿出了一个平躺式的竹椅，这是他闲暇时弄的，平时没事就可以拿出来躺着晒晒太阳，因为他的时间很多。
他在椅上躺了约莫半刻钟，就起身把锅盖打开。
一股带着浓浓肉香的味道扑鼻而来，白烟弥漫，李凡耸了耸鼻子，闻了闻味道，大感满意。
肉煮的有些稀烂了，放进锅中一起煮的草却依旧还保持着原型，依旧直挺挺的，像一柄剑一般。
李凡拿出碗筷，就直接从锅中把肉夹出来大口吃了起来。
菜的原料很简单，没有其他调料，但是肉是好肉，水是好水，草，自然也是好草。
因此煮出来的菜，即使没有调料，李凡也能从中吃出美味的感觉，人饿了，吃草都感觉是香的。
肉很快便吃完了，李凡拿起水瓢，把锅中的汤都舀起来喝完了，那些草，也被他嚼碎了之后随着汤汁咕噜的吞进了腹中。
“嗝……”
喝完汤，打了一个满足的饱嗝，把碗筷拿进房间，水瓢放到原来的位置，锅中的汤汁已经见底，不用洗锅。
煮菜没有用到油腻的调料，江凡只是用了一瓢清水来煮，自然不用清洗。
如今已至午时，这早饭就当做午饭一便吃了，他从来到云村开始，一直都是这样过的。
李凡把锅放在了草屋床头，这是他吃饭的家伙，自然要认真放置，所以他把这口锅和那把剑鞘挂在了一起。
然后李凡便出了门。
他朝着山上的方向走去，沿着从山上挑水下来时的那条山路，路旁的小草依旧绿着，甚至更加绿了，看上去有些灵气。
山巍峨俊秀，其上终年流云环绕，山下的人不得见山中景象，有人说山中有妖魔鬼怪，有人说有仙人灵兽，越传越神，使得山下云村之人对这白云山多了几分敬畏。
李凡现在上的便是白云山，他瘦弱的身躯很快便被流云遮盖，直至彻底进入其中，消失不见。
他踏入了山中。
白云山对于外界来说，有没有妖魔鬼怪不确定，但是其中的野兽却是非常的凶猛，村内强壮经验丰富的猎人也不敢独自上山，李凡却一人上山了，看其对于路线的熟练程度，上山已不是一次两次了。
大山中树林茂密，荆棘遍地，毒虫野兽随处可见，但是却都不敢靠近李凡方圆五丈之内。
李凡踏过野草丛生地面，来到一处幽深洞穴处。
李凡停下脚步，他站在洞口，眼睛紧盯着黝黑的洞穴，微风缓缓拂过，他神情不变，但却似乎又显得有些凝重。
树上被风拂落几颗叶子，从洞穴中，走出一道身影。
“汪！”
洞中走出一只土黄色的狗，朝着李凡叫了一声，然后吐出舌头在空气中摇晃，显得有些傻头傻脑。
土狗身上的毛发凌乱，上面还依稀有些血迹，血迹未干，看上去是新沾染上去的。
土狗摇晃着舌头，毛发凌乱不堪，上面有着未干的血迹，配上那晃头晃脑的样子，就像是在外面被欺负了一般，让人生怜。
“汪汪！”
看见李凡，土狗显得很开心，摇晃着朝他小跑过来，尾巴在身后不停的抖动。
虽然是小跑，但是土狗每一步的距离却都相差无几，就好像是在用尺寸精量过一样，在缓慢的靠近李凡。
李凡站着一动不动，任由树叶缓缓落下，微风静止了下来。
一步
两步
三步
……
不知不觉，土狗缓缓的跑到了距李凡约有五丈之遥，它的前爪抬起，只要这一步踏下，它距离眼前之人，便只有五丈了。
抬起的爪子并不锋利，上面有着鲜红的血迹，还沾着些许黄色的泥土，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黄色的光芒。
这一爪子在半空中，眼看着就要踏下，而土狗的舌头，也摇晃的更加快了，就像是飘落的落叶一般，轻快无比。
“你又吃人了。”
爪子悬停在了半空中，将踏，却未踏。
李凡看着眼前的土狗，他说出了第一句话，语气显得有些生冷。
土狗那一步终究是没能踏下去，悬在半空中的爪子也抽了回来，落叶也飘到了地上，静止不动。
“我之前，是跟你说过的，以后都不准吃人。”
李凡右手食中二指并立，悬于腰侧，看着土狗，他眼中有说不尽道不明的寒意。
不知为何，李凡一个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让土狗感觉到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
它土黄色的毛发，根根耸立起来，宛如惊弓之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