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杨
刘哥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喊了一句：
“老杨，骑着你的小毛驴送我回家呗？”
“滚犊子，一个大老板坐我小毛驴不嫌掉价，老子还嫌丢人呢？”操着一口东北口音的老杨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看起来四十来岁，穿着保安制服，瘦的跟柴包骨头似的还敞开着衣服扣子，梳着油光程亮的中分。
进了酒吧之后理都不理刘哥，大大咧咧地坐在我对面，端起桌上一瓶开封的啤酒狠狠地灌了一口，又猛吸了一口烟，大口一张，一口烟雾喷散而出的同时露出他满口的黄牙。
“真他娘的爽，这一口酒一口烟，比趴在水灵灵的娘们肚皮上折腾来的痛快多了。”老杨说着用小拇指抠了抠鼻子，一坨鼻屎一弹就朝刘哥飞去。
我下意识缩了缩身体，想不明白刘哥一个打扮的这么体面的有钱人怎么会找这么一位影响市容市貌的保安，而且丝毫不把刘哥放在眼里。
刘哥侧身躲开，丝毫不以为意，嘿嘿笑道：
“老杨，送我回去，明天带你去找大屁股大乃子的婆娘。”
“去你妹的。”老杨骂了一句，抬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扔掉烟屁股，又点着一支，居然随手递给我一支，我急忙伸手接过。
“骚年，进入社会接烟要起身用双手。”老杨随口说了一句，就在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猛然停住脚步，像打量一个小媳妇一般打量着我，不时还吧嗒一下嘴巴，一股股浓烈的烟味向我喷来。
我急忙向后挪了挪，喊道：
“大哥，我还是一个小男生。”
“你这小子，以后不知道要祸害多少良家少女啊。”老杨感慨了一句，压低声音说道：
“小子，看你这面相近期烦心事可能比较多哦，要不我给你算一卦？不收钱。”老杨还额外补了一句。
“小陈，这家伙就是盗墓贼出身，别听他乱说。”刘哥上前一把挽住老杨的脖子，就往外面拖去，一面拖一面朝我喊道：
“小陈，今晚多唱几首；明天我转钱给你。”
“刘阳你个王八蛋，放开老子，还说老子盗墓贼，要不是老子当年拉你一把，你早就死在洛城了。”身高只有一米多多的老杨被一米七八的刘哥掐着像是老鹰抓着小鸡一般，滑稽又可笑，老杨一面吼，一面不甘心地朝我喊道：
“兄弟，等哥回来给你好好看；你这面相放在古代那是帝王将相的------”
我摇了摇头，侧头看了看窗外，夜幕已经缓缓降临，都市的霓虹灯逐渐升起；年轻的情侣手牵手逛街，老人们在遛狗，可更多的是神色麻木的路人。
我给玲珑打去电话问吃饭没有，她说已经吃了，本来想出来找我，想到我在上班就没有出来。
我笑着说媳妇，我是在给咱们赚房子车子钱。
玲珑嘻嘻笑：
“老公，那你要加油哦。赚好多小钱钱，我们买房买车，然后结婚生宝宝。”
“好呀，到时候生一对双胞胎出来。”
“嘻嘻，儿子像你，女儿像我。到时候我们一家去环游世界。”电话那头的玲珑开始幻想美好的未来。
挂了电话之后，我坐在酒吧角落看着一对对年轻的情侣牵手步入，也有失恋的女性在闺蜜的陪伴下来买醉的，更有无所事事的青年跑来这里碰勇气约，
的。的。
“陈哥，要不要再喝点东西？”康霞端着果盘酒水走了过来，开口问道。
“谢谢，不用了；等会唱几首歌就回去。”我笑着应了一句，康霞只有二十岁，是尘缘酒吧的服务员，据说在这里已经呆了三年，一直以来对我很友好。我之所以能在尘缘做兼职也是她推荐的。
“那我去招呼客人了。”康霞转身离去，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脑海里不由浮现出罗菲动人的身影。
“小哥哥，今天不唱歌吗？”两位经常来酒吧喝酒的小姐姐看着我问道。
“等下就唱。”我应了一句。
“小哥哥，加油哦，你唱歌最好听了。”小姐姐笑起来两个眉毛成月牙状，很好看。
看着酒吧里面人多了起来，我翻开手机找了两首歌，像在清吧唱歌和慢摇吧，嗨吧唱歌选择曲目是有区别的。
一般来清吧消费的人群都是安静地喝喝酒聊聊天，朋友之间相互谈谈心，以及一些失恋的男女喝点小酒买个醉，流个眼泪缅怀下前任。
这类场所最适合的就是小众抒情的歌曲，尤其是民谣小调最能挑动人心。
而慢摇吧，嗨吧这类属于都市男女放松压力的地方，劲爆的歌曲才是最适合的，越嗨越劲爆越好。如果你在嗨吧去唱几首抒情惹眼泪的歌曲，说不定有人直接给你扔酒瓶子。
看了一会，我上去唱了一首《借我》，歌曲结束之后有两名小姐姐送来两个花篮，我道了一声谢谢，其中一个小姐姐喊道：
“小哥哥，我姐妹今天失恋了，来一首开心点的歌曲。”
“好呀，那我得想想。”我回了一句，脑子里开始回想那些学过的唱过的歌曲，忽然想到和玲珑手牵手唱过的那首《儿时》。
“一首《儿时》送给这位小姐姐，希望你能够像小时候那样，开心快乐幸福。”
我拨弄了一下吉他，开口唱道：
放学路打闹嘻嘻哈
田埂间流水哗啦啦
我们就一天天长大
甜梦中大白兔黏牙
伴随着歌声，我想到和玲珑相识的画面，想到和她追赶打闹的情景，想到那时候写了情书不敢递给她-------
“喂，小哥哥，我姐妹都被你唱哭了，你的负责呀。”一曲作罢，那女孩挥手喊了起来，周围的人立马起哄。
“我也可以的负责的，你姐妹单身，我哥们也单身，刚好凑一对。”
酒吧里顿时一片笑声，那女孩红着眼也笑了起来；我走下台，正好看到老杨抽着烟出现在门口，朝我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