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表明心迹
上官岩听梅姐这么说，更是火冒三丈，“你什么意思？怎么就非人的待遇了？梅夫人说话注意一点！你觉得就凭你们可以阻止朕吗？”
“皇上非要带顾希走，就把我们一家人都抓起来，一起带走吧！如果嫌麻烦也可以把我们就地杀了，制造个灭门惨案什么的。”梅姐不甘示弱道。
上官岩气得胸膛一起一伏地，“你别逼朕！你以为朕不敢吗？”
突然门被推开了，顾希跪在屋当中，“皇上，梅姐！你们别吵了！我愿意跟皇上回宫！”
梅姐冲顾希吼道，“顾希，不是让你在屋里呆着吗？谁让你出来的！”
“梅姐求你别再吵了。”顾希眼泪汪汪地求道。
梅姐眼圈也红了，“你不用为了我们勉强自己。那样我们更难受！还不如咱们一家人生死都在一起来得痛快。”
“梅姐，刚才我听了你们的对话。我发现我自己真的做错了很多事。我是心甘情愿要回宫的！”顾希仰着脸很坚定地说。
顾希和上官岩坐着马车回宫。上官岩将顾希的手抓在手里搓揉着。顾希低着头若有所思地出神。
上官岩一直偷看顾希的脸，想从他细微的表情里，感受到他的情绪。但观察了半天顾希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便忍不住开口道，“顾希，你能跟我回宫，我真的很开心。虽然我知道你是怕家人被连累才答应回来的。但我还是要感谢你。你那位夫人嘴太不饶人了，生生地把我架到那里了。你如果不出现还真不好收场。真的好险！我都不敢想象，如果不是你出来解围，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顾希只是点了下头，算是做了回应。
上官岩讨好地冲着他笑，“你现在有人给撑腰了。你家夫人是真厉害，都敢对我吼，对我瞪眼。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怕她。不过，她们真的很爱你，你为她们做的一切都很值得。你很幸福呀！”
顾希被他说得眼泪涟涟的。
看着晶莹的泪珠无声无息地从他面颊滑落，上官岩心疼得语无伦次，又开始道起歉来，“顾希，我知道你并不是心甘情愿要回宫的。但你相信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这次我不该那么对你…我错了……”
顾希去捂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然后使劲摇头，摇得眼泪四溅。
“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回到‘靖希宫’，翁翁、小顺子、灵儿都很惊喜，“公子回来了！”
顾希和上官岩进了寝宫，顾希扶上官岩端坐在正中，然后他走下去，在上官岩的正对面‘扑通’跪下。
上官岩吓了一跳，要去扶他。“你要干吗？快起来！”
顾希阻止他，“不，皇上，我有话说。”他缓缓了情绪，说道，“正如皇上所说，我愿意回宫，是有我家人的关系。我在门外听到‘治罪’‘杀了’‘灭门’……那些字眼，吓得四肢都软了。但是我愿意回宫，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原因。你说的话我在门口都听到了。我被你捉奸那两次，换了谁都不能忍受。我也觉得那是很严重的事。我当时抱着必死的心，没想到你会不追究。我以为你会因此杀了我的！我虽不敢说自己是个忠贞的人，但我也绝不是你口中那样的人。我不想让父母蒙羞……不是，我现在就让他们蒙羞了…我想说……”
上官岩看着顾希纠结痛苦的样子，又心疼又欣慰。“我都知道。有时候我说那些难听的话，并非出于我本心，就是生气时口不择言。你不要当真。”
顾希摇摇头，眼泪禁不住流下来，“我从十四五就离开家，之前父母总觉得我还小，好多事还没来得及教我。我现在做得不好，那不是我父母的责任。跟有没有教养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错……”
上官岩点点头，“我知道。”
“还有救顾永文的事，我真不知道你会那么在意。我伤害到你了，我很抱歉。我也不想为自己找借口，以前的事是我的错，我应该付出代价。我发誓，以后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一定会忠于我们的感情！”
上官岩感动地也掉下了眼泪，他抹干眼泪，上前去扶顾希，“我相信你！从今天起咱们就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顾希挣了一下，没让他扶，“皇上，还有一件事。”顾希一字一顿地说，“像那天晚上在外屋茶案上发生的事，一定不能再发生了！”
“不会再发生了！我保证！”上官岩又向他伸出了手。
顾希想了想，把手交到他手上，站了起来。
这天晚上，翁翁又听到了寝殿里传出来的笑声，很欣慰。
第二日，上官岩去上朝前特意嘱咐翁翁，“不要叫醒顾希，让他多睡会儿。”
一下朝，上官岩抽空又跑回来了。往里屋探头看了看，问翁翁，“还没起？”
翁翁点点头。
上官岩退出来，坐下来喝了口茶笑道，“你说他怎么这么能睡？像长在床上似的。”正说着，上官岩听到里屋有响声，想应是顾希听到自己回来了，自知还睡着不合规矩，挣扎着要起来。上官岩便对着里屋朗声喊，“小希，你不用起了，想睡就多睡会儿吧。我就是回来坐坐，一会儿就走。”
里屋随即没了声音。
上官岩和翁翁两人对视笑笑。
翁翁看到皇上开心，自己也开心，“老奴昨晚听到公子的笑声这心才算放下来。那声音真好听，听了让人全身通畅！”
上官岩看了看喜眉笑眼的翁翁，感叹道，“这件事总算过去了！前些日子他哭得呀，声泪俱下，肝肠寸断的，他怎么那么能哭呀？就跟他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这把朕的心揪的呀……”
“这一次可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加上咱们公子从小过于娇生惯养，没受过苦……唉，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翁翁跟着附和道。
上官岩撇嘴笑笑，“有时候我在想，像他这样的，四体不勤、脾气又犟又急、又任性，在民间能活下去吗？他父母怎么想的？把他惯成这样，也不让他学点一技之长，怎么养家糊口呀？”
翁翁笑道，“皇上，您多虑了。据老奴所知，公子的家境是很殷实的小富之家，在民间生活得别提多滋润了。真可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都有人打理，根本不用他们自己动手。”
“啊？这不是比我这个国君还要舒服？”
“那是当然。皇上您这个差事可是世上最辛苦的活！而那些民间的小财主、员外家的少爷们可比您舒服得多。他们可以胸无大志，不用科举糊口，家里的钱财几代都花不完。根本不需要一技之长。”
“就算他家的田产可以雇些农户，不用他操心管理，那商铺呢？总得有人经营吧？”
“只要雇一个忠心能干的掌柜的，公子就可以在家里天天躺着，舒舒服服地数银子了。”
上官岩仍不甘心，“他那么傻，不怕雇佣的人合起伙来把他的家当败光了。”
“可是公子有个好夫人呀！他的夫人那么精明，何愁挑不到好的掌柜？”
“那倒也是。他那个夫人……”说着，上官岩无奈地摇头笑笑，“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晚上，上官岩很早就回来了。见顾希精神气色都很好，便决定带他回家吃晚饭，好让他的家人放心。
顾希听了很高兴，着急忙慌地让灵儿给他梳头、换衣服。
上官岩坐在旁边微笑着看着他，问旁边的翁翁道，“你看顾希是不是长高了些？”
翁翁见皇上满眼爱怜，像一个慈祥的长辈。不由笑道，“好像是长高了些。公子年纪还小，还在长身体呢。平时他吃饭那么不好，没想到还能长这么高？”
“之前有可能他不是跪着，就是蜷缩在角落，加上他人又瘦，所以看起来好像很小的一只。这两日他身体伸展着站在朕身边，才发现竟是如此的高大挺拔，好像比朕还要还高一点。”
“嗯，公子这身材真是绝呀！”翁翁故意提高声音夸赞道。
正在更衣的顾希，回头冲他们笑笑。
上官岩皱着眉看他，“哪里至于？身上没个肉，哪里好了？你就昧着良心夸吧！”
翁翁搔搔头笑道，“老奴是看明白了，只要公子开心，您就开心。皇上您开心了，整个皇宫的人都开心了！”
“你个老滑头！”
吃饭的过程中，上官岩有意无意地会有一些‘秀恩爱’的小动作，比如帮顾希夹菜、时不时抓他的手，帮他撩头发，帮他擦脸上、嘴角的饭粒等等。
彤儿看着一肚子气，拉着脸，嘟着嘴，强制自己尽量不往那边看。
瞅着一个空当，梅姐凑到顾希身边，轻声问，“皇上这几天对你好不好？”
“挺好的。”顾希点头道。
“千万不要因为有所顾忌，不跟我们说实话。让自己受委屈。”梅姐有些担忧地说。
顾希故作轻松地笑笑，“真挺好的。你没见吃饭时他一直那样。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总觉得……有些特意了。”
“是有点。不过人家特意跑来做给你们看，也足见用心了。”
“那倒也是。顾希，你记住咱们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嗯。”顾希有点感动，上前拥抱梅姐。
上官岩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