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那年（1）
“朕第一次见他，他还是那个懵懂爱笑的阳光少年。他的皮肤白得透亮，眉眼清秀，总是让人过目不忘。他笑起来尤其好看，就像一缕阳光照进心田，温暖又美好。只见了一面,他就撞见了朕的心里。然后朕开始对他朝也思暮也想。朕当时心里很惊讶也很纠结，不明白自己怎么喜欢上一个男孩？朕逼着自己不去想他，但却总是忍不住想见他，想打探他的消息。后来，朕发现自己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他。他身边有个同乡，和他关系很要好，两个人形影不离。那人叫顾永文，他事业心很重，总想着要出人头地。朕便打算从他身上下手，朕给他升了官，并把他负责的那一队侍卫调到内宫……”
傍晚，上官岩带了一个小太监出来溜达，竟然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侍卫们居住休息的院子。上官岩没让侍者通报，站在角落里偷看里面的情况，希望能看一眼顾希的身影。里面的侍卫们在院中冲洗身体，大多裸着上半身，有的甚至□□。由于这个地方一般不会有嫔妃、宫女经过，所以即使他们洗澡院门也大敞着。
上官岩在这些人中没有发现顾希，也没有顾永文的身影。这些人有的在冲凉，有几个冲完凉的围在一个房间的门前，扒着门缝偷看。一边看还一边兴奋地议论：
“哇！天呀！”
“嘘，小点声。”
“怪不得头儿不让他跟咱们一起冲澡，果然不是凡品。”
“你说他怎么那么白？我一个男人看了都受不了。”
……
上官岩猜到了，这些人应该是在偷看别人洗澡，而这个洗澡的人，很可能就是顾希。这顿时让他浮想联翩。此刻，他多想能跟那些人一起去看看里面的景象……
正在这时，顾永文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那些人围在顾希门口，怒吼道，“你们几个干吗呢？偷看别人洗澡，要不要脸！”
几人嬉皮笑脸地道，“都是男人还怕让人看？”
“头儿，让顾希跟我们一起洗澡吧。干吗还让他自己一个人在屋里洗？”
“你们管得着吗？忙你们的去。”
“不过，顾希的皮肉的确比我们的白，比我们的嫩。”
上官岩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小太监，那名小太监朗声喊道，“皇上驾到！”
所有人连忙上前行礼。顾永文跪在最前面，“皇上，不知您大驾光临，他们这样衣衫不整实在不成体统。请皇上恕罪。”
“朕也是没事，突发奇想溜到附近。想着正好有事要找你，就过来了。你们起来吧。朕想着马上快到中秋节了，你们是朕的亲信，朕想明天晚上在‘崇武殿’设宴款待你们。你安排一下时间，你们这一队都去。”
顾永文受宠若惊道，“感谢皇上还挂念着我们。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好了，朕都知道。朕有事先走了。你们好好休息。”上官岩临走又看了一眼那扇关闭的门。
那晚的宴席上，顾永文开始很亢奋，几次举杯感谢皇上的抬爱和器重。
上官岩今天少有的亲和，等大家酒足饭饱时，便问他们，“朕看你们年纪还小，应该还没成家，你们对未来的伴侣有什么设想，觉得什么品质是最重要的？”
上官岩耐着性子听着其他人说什么举案齐眉、相夫教子、勤俭持家、孝敬父母等等。终于轮到顾希了。
“你怎么看？”上官岩紧盯着他问道。
“我吗？”顾希清澈的眸子闪动几下道，“卑职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平等和忠诚更为重要。”
“哦，怎么说？”上官岩追问道。
“两个相爱的人不管地位身份如何，要生活在一起一定是相互尊敬、平等相待的，还有彼此忠于对方也尤为重要。”
顾希的声音像清脆悦耳的铃铛，一下一下击打着上官岩的心。上官岩陶醉其中，第一次觉得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
上官岩装作好像对他的话很感兴趣的样子，点点头笑道，“朕见过你几次，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顾永文一旁插话道，“回皇上，他是卑职的同乡叫顾希。”
上官岩像没听见顾永文的话一样，还是眼睛紧盯着顾希等着他回答。
顾希笑笑，“皇上，卑职叫顾希，河北邯郸人士。”
“顾希？好名字！朕猜测，你的父母一定是希望你得到上天的照拂和爱惜。”
“皇上，卑职是希望的希。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孩子，大约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了…”
顾永文发现从那一刻起，皇上的目光再也没从顾希脸上移开，他的心里很不安，酒也喝的有点多……
上官岩脸上露出神往的笑，“那天晚上，朕一直盯着他。他那么明艳动人，整个人闪着光，皮肤在灯光下像透明似的可以依稀看到血管。他说话的时候，朕情不自禁地盯着他的嘴巴。他的嘴唇润泽饱满，红艳艳，让人想咬上一口，尝一尝味道……”
宴席结束后，顾永文悻悻地走在前面，顾希则小跑地追赶他。
“你走那么快干吗？等等我呀！”顾希追上他，拉着他的胳膊，却被顾永文甩开了。顾希站在那儿不知所措，他有些委屈地说，“你发什么疯？我怎么得罪你了？”
“以后不许对别人笑！”顾永文突然冲顾希吼道。
顾希感觉很莫名其妙，“我笑不笑你都要管着？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顾永文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他上前搂了一下顾希，“我是说你别对有些人笑，你一笑就容易让别人瞎想，知道吗？”
“你什么意思？除了你谁会瞎想？”
“你没有觉得，那个…皇上整个晚上一直盯着你看吗？我觉得，他就是对你不怀好意。你以后不许冲他笑。”顾永文有些委屈地说。
顾希‘扑哧’笑出声来，“不怀好意？你怎么看谁都对我不怀好意！这世上对我图谋不轨的，只有你好吗？”
“可是，他看你的眼神让我心里很不舒服、很不安。”
“你别瞎想了！我不觉得。相反，我觉得他很和蔼可亲。一点真不像传说中那么暴虐无情。再说了，人家是天子！想看谁，你还能不让人看？”
“他想看谁我不管，我就是不愿意他看你。”说着，顾永文咬咬嘴唇，眼睛直直地盯着顾希的脸。
顾希太知道他要干什么了，有些难为情，“马上到家了！”
“我忍不住了。天这么黑没人看见。今晚宴会我心里可难受了，你得好好安慰安慰我。”说着，搂着顾希的脖颈，把嘴唇狠狠的印上去……
“朕那段时间心里很煎熬，经常召见顾永文，有意无意地打探顾希的消息。顾希当值的时候，朕就会偷偷地去看他，远远地看。有时，还会装作不经意地遇上……”
翁翁有些愧疚的说，“这些老奴怎么不知道呢？皇上把它们都憋在心里，一定很难受。老奴却没能帮您分担！”
上官岩苦笑一下，“确实很煎熬。这样有悖人伦的爱，不能对任何人提，也不能让人看出来。白天还好，有成堆的公文要处理，可以暂时忘却他。而夜里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朕睁着眼闭着眼，都是他的脸、他的笑……”
“本来朕以为会永远这样，只能在心里暗暗喜欢他了。结果，一次朕无意间偷听到他俩的对话，让朕终于看到了希望！那场谈话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呀！”
“那日，朕又忍不住想去偷偷看看当值的顾希，却远远地见到顾永文来了。朕就闪身进了殿内，偷听他们说话……”
“你怎么来了？”顾希看到顾永文问道。
“想你了。累吗？”顾永文冲顾希笑道。
“不累。”
“过来喝点水吧，嘴唇都干了。”
顾希挪动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嘴唇被永文偷偷地亲了一下。
顾希一惊，连忙四下看看，“你干吗？这可是皇宫！大白天的让人看见了怎么办？”
顾永文撒娇道，“不会有人看见的，就让我亲亲吧。我帮你润润唇。一天天脑子里全是你，干什么都没有精神。”
顾希有些无奈，“永文，咱们不能这样！早晚会被人发现的！万一被人知道了，你还让不让我活了？上次我们在郊外执行任务，到了偏僻的地方，你就要亲我。怎么劝都不听！那天可把我吓死了，好怕被其他人撞见。”
“他们不会发现我们的。”顾永文心不在焉地听着，手已经搂在了顾希的腰上。
“永文，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你别白天晚上的老是盯着我不放，我受不了。你把所有气力都用在了我身上了，你以后的媳妇怎么办？”
永文的声音有些落寞，“有你就行，我不娶媳妇。”
“可我不行！”
“知道，知道！你一天得说八遍！我记住了，你还要为你家传宗接代！”永文叹了口气，“唉，说不定哪一天你就不是我的了，所以我们要及时行乐。我要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说着，便听见两个人亲嘴和喘息的声音……
“朕在里面听得一身燥热，心里又激动又欣喜。朕要得到顾希！一切按朕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朕先召见了顾永文。大殿里只留下朕和他两个人。朕直接问他，‘你和顾希顾侍卫怎么回事儿？’永文又惊又惧的望着我，半天说不出话。后来他对朕说，他跟顾希的关系不像朕想的那样，他们俩只是在一起玩玩，不当真的。顾希日后还要结婚生子，他们俩只是人生中一段短暂的小插曲，不会影响日后的生活。”
上官岩直直的望着他，直截了当地说，“可是朕也喜欢他。”
顾永文伏在地上使劲磕头，“皇上！顾希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之前差一点就与镇上举人的千金结婚。是被我骗了！我不想让他成家，就跟他说他年龄还小，如果现在就成家，一辈子就被困住了。不如跟着我出去闯荡两年，等他大一点了，再回去结婚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