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节之四（1）

「我问他，为何要用脏自己的双手拚命復仇。」

「他告诉我，他成功用恨意去麻痺对父母的思念了。」

距离上次我找上都熙渚已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我不晓得他接下来还想做什么，但我每日每夜皆被不安相随。

「玄勛，你知到你这阵子面色很差吗？」一旁的琦婷用担忧的眼神望向我。

「果然是这样吗？」我有些自嘲的笑了下，接着道：「不知怎的，最近很常在梦里见你离开，我很害怕真的发生了什么万一。」

本以为她会用好看的笑容骂着我尽是说不吉利的话，不过事情却总是往我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

「若我真的离开你，那么过了很久很久以后，你还会把我记着吗？」

拜託别用那不捨的神情问我这种话啊⋯⋯我才不想面对如此的未来。

「琦婷，虽然我不想做这种假设，但若是真要问，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到最后，我已快发不出声音。

「那便足够了。」她勾勾唇，杏眼里满是笑意。

这是我第一次，那么害怕她的笑靨持续。

「啊，看啊！夕阳要落下了，真是不管几次都觉得好美好美呢！」琦婷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向前方，不过这次我依然同往常般，没有顺着那手的方向望过去。

我想静静欣赏着她那被斜阳馀暉拥抱的面孔，彷彿在百花盛开的春天里，那享受又饜足的蝴蝶般。

可她却有别于以往，不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那落日上，而是忽然用着雀跃的神情看向我，似乎准备要开口对我说些话。

已张口要发出声的她却是一愣，眼底逐渐浮现错愕，「玄勛⋯⋯你怎么了？为何要掉泪？」

是啊，想不到看着看着，我心底竟涌出大量的苦涩，回过神时，泪水更是沾湿了衣襟。

我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衝动，伸出双手便是将她拥入怀中。

「我喜欢你，琦婷。」愈说，我抱的愈是紧，「不要离开我身边好吗？」

不过几秒，她也缓缓用纤细的手回应了我的拥抱，但她却始终没有回应我的期望。

「玄勛。」琦婷用闷闷的嗓音唤了我的名字。

知道她有话想说，我便低下头。

然而刚看清她上抬的脸，怀中的人便是一踮，将我们双唇间的距离缩短为零。

柔软、甜腻、可口、满足。

一瞬间，这几个词汇盘踞了我的大脑。

犹如蜻蜓点水的一吻结束后，我有些难为情的别过头，不敢正视她的双眼。

「初次遇见你的那天，我真的觉得糟糕透顶。」琦婷在一阵沉默后开了口，声音牵着思绪，彷彿回到了那时。

「舅舅已是三天没回家，先前储备的食物也所剩无几，逼不得已的我只好偷了几个包子，不过老天爷就像要捉弄我似的，竟让我遇上了平常不曾看过的捕快巡逻。我逃啊跑啊总算找到了棵树可以掩护，趁着他们跟丢的空档，我便翻过了你家的墙，让命运将你带到我眼前。也是因为你，我才想着说不定先前一连串的不幸，都是老天为了让我们相遇的铺陈，那么还真是太值得了。」

我不知何时被吸引进了她的双眸。

她那笑着，但不知为何令人心疼的双眸。

「所以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吗？」否则我就是安不下心。

「嗯⋯⋯」应允的同时，琦婷轻轻地朝我怀中靠。

若是时间能永远停滞在这一刻就好了呢。

我不禁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