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嘉成(1)

又开始了。

下课我正要去厕所，林哲阳那群人却又趁机把我带往地下室的厕所。

到了很少人前来的图书馆后方的厕所，他们把我推进去，接着对我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邱嘉成，今天缺钱吗？」林哲阳露出訕笑，眼神透漏出对我的鄙视。

我冷眼看他，露出訕笑，「你是钱太多不知道花在哪吗？」

林哲阳也学我訕笑，用手拍了拍我的脸颊，「你呀，长得明明就很好看，又迷倒学校很多女孩子，你为何的要这样作贱自己？人肉沙包。」

我冷着声音说：「到底是要不要动手？你不是钱多到不知道怎么花？」

「嗯，不错。」林哲阳叫他的跟班架住我，甚至拿东西塞我嘴巴，以便我出声引来别人。

「一次五百，是吗？」林哲阳笑着说。

我没回答，反而闭上了双眼。

一阵声音出现在门口。

「好烦吶，人家在早自修却被班导叫来扫厕所。」

「别抱怨了,没看到今早班导的脸有多难看吗？其实我们平常也没很认真扫阿。」

结果第一个走进来的女生看到这光景。

「你们在欺负人？天阿！你们竟然霸凌同学！」那个女孩朝外面喊：「欸！有人把同学带往这里的厕所,有学生要被霸凌了！」

「喂！」林哲阳那群被那女生的举动吓傻了。

之后其他同学去通报老师闻声过来，看到我被一群人架住，于是我们都被带往训导处。

由于那个女孩以及一些同学目睹我被林哲阳霸凌的画面，所以校方记了他们一支过。

然而我们三个走出训导处的时候，那个女孩问了我：「没事吧？」

我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啊？」那个女孩问。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看了我胸前的名字，「邱嘉成。」

她漂亮的大眼对上我的时候，她笑着说：「我叫周漾琦。」

只是她微笑的时候如此的耀眼，使我快速移开视线。

她的耀眼，对我来说，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遥不可及。

「谢谢你们，我先走了。」我说完就转身上楼。

「有需要帮忙的，可以跟我们说。」后面传来周漾琦的声音。

你们能帮我什么？我甚至没怪他们破坏了我能赚皮肉钱的机会。

我在心中冷笑了一下，继续上楼，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

¶

林哲阳那群人可能有被记过吧？一整天下来，他们都没有找我麻烦。

但这不代表我在班上的人缘会有改善，也不代表他们之后不会再找我麻烦。

他们只乖一阵子而已。

由于全校很多人知道我用这种方式赚皮肉钱，只要看我不顺眼，我都会给他们当出气筒。

也因此，我在班上也没什么朋友。

但我无所谓。

我走出校门，我姊就着急的朝我跑来。

「外婆又不见了？」我皱眉。

「对不起，嘉成，怪我没顾好外婆，还得麻烦你帮忙找。」

我嘖了声，之后朝我外婆平常可能会去的地方找一遍。

外婆患有轻微的老人痴呆。有时候出去却不知道怎么回来，大部分都是警察带她回来的。

之后以防怕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们在外婆的脖子上掛了一个小纸板，上面写着我家地址以及我跟我姊的电话。以便方便联络。

我一边拨外婆的电话一边寻找。却都未果。

而走到一座小公园，这时夕阳照亮我的身躯。

而我的烦躁与不安，在这火红的光景之下逐渐消散。

也许，我的人生，就像这夕阳，迎接而来的，就只有黑夜....

「嘉成！」

姐姐的叫喊使我回头，我看到她找到了外婆，而她们身后跟着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是周漾琦。

「是她带外婆到公园的，所以外婆没事。」姐姐解释着。

外婆看到我，露出了宛如孩童的笑顏，「小嘉阿。」

我忍不住心中的酸楚，赶紧抱住她。

之后，姐姐先带外婆回去。

「谢谢你。」我向周漾琦道谢。正要转身走的时候，她却叫住我。

「怎么了？」

「...我听说一些有关于你的传言。」她吞吞吐吐的说。

我冷笑了一下，「是有关于人肉沙包的谣言是吧？」

她没回答。

「你听到的是真的，心情不好或看我不顺眼，欢迎来打我，一次五百。」我继续冷笑。

但她还是不回答。

而她不回答却一直盯着我看的眼神令人火大，「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有，我的确是有听到那个谣言，一开始我很不明白，但是今天看到了你外婆的状况...」她欲言又止。

我瞪着他，「不干你的事，我也不需要你的同情。但是，你若敢把这种事情说给我姐还有外婆听，你就完蛋了。」

「你为什么讲话一定要这样？」她忍不住抱怨。

我没回答，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人。

我跟她，应该是不会再有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