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高利贷
彪哥满脸横肉，径直走到陈聪面前，粗声粗气地道：“你是静雅请来的人，我给你留个面子，不和你发火。但你要记住，这公司是我开的，我说发放就发放。你给我记住了，从今往后，凡是到这里来申请贷款的，就是个要饭的乞丐，也照样发放。”
陈聪愣住了，光头说的这番话，要是放在银行，那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发放很简单，但对方要是还不上咋办？”陈聪阴沉着脸，仍是端坐在那里。
“这你就不用管了。”彪哥边说边坐了下来，双手揉了揉大肚子，竟然当场放了个响屁，陈聪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光头手下的一个马仔差点笑出声，急忙伸手捂住了嘴。
粗野，彪哥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粗放的野蛮。
戚郎能有今天的局面，完全是这个彪哥造成的。可现在自己却成了他手下的一员，这让陈聪很是憋气。
“既然让我当这个副总经理，既然让我签字负责，那我就要负责到底。”
彪哥愣了一愣，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他没有想到陈聪还这么硬气。但他却突然哈哈大笑，道：“静雅，你请的这个副总经理，很对我的脾气，最起码还有担当嘛。”
说完之后，他起身拍了拍陈聪的肩膀，道：“兄弟，你的做事风格，我很欣赏。但你不懂社会，你尽管签字发放，出了任何问题，我负全责，没有你的任何责任。”
陈聪虽然看不惯彪哥如此牛气，但他既然这样说了，自己也算吃了一颗定心丸。况且，静雅早就在连连冲他使眼色，意思是让他不要跟彪哥拧着来。
不负任何责任，还拿着高额薪水，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既然老板都这样说了，那我照办就是了。”
“哈哈，这就对了。你叫陈聪是吧？哈哈，你这个兄弟虽然幼稚，但也很识时务。”说完，彪哥起身，伸手搂着静雅朝门外走去。临出门的时候，彪哥伸手在静雅的翘臀上抓了一把，气的陈聪暗中骂了句狗男女。
发放贷款的时候，陈聪才知道，这里发放贷款，是先将贷款利息全部扣下，而且利率高出银行很多倍，这是典型的放高利贷。
彪哥说自己不懂社会，还很幼稚，这让陈聪很不服气。陈聪也明白彪哥的意思，不管是谁，只要敢到这里来贷款，他就敢贷给谁。谁要是不按时还款，他就用黑色手段去对付谁。这点猫腻陈聪明白的很。但陈聪没想到，彪哥的底气这么足，竟然还敢贷给要犯的乞丐，牛逼。
彪哥叫雷彪，他根本就不怕那些人还不上贷款，一旦形成拖欠，那他不但成倍的增加利息，还能将对方的不动产和动产占为己有。混社会的就不怕无赖。
这两天，叶玲和李娜多次给陈聪来电话，但他一概不接。这天下午他接到了董雪的来电。
“陈聪，我听说你辞职了？”
“嗯。”
“为何辞职？”
“一言难尽。”
“那你现在干啥？”
“老本行，只不过不在银行干了。我现在一家贷款公司工作。”
董雪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一晚她虽然醉的一塌糊涂，但睡梦中她感觉自己和陈聪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包括她吐酒后倒在陈聪的怀里，她都慢慢回忆了起来。这让她对陈聪有了别样的情愫，算是对陈聪动了一些真情。陈聪现在辞职了，她心里也不好受。
就在这时，一个信贷员领着一个客户来找陈聪签字，陈聪只好挂断了电话。
让陈聪不知道的是，电话那边的董雪却一直举着手机没有放下，眼圈通红，眼泪在眼眶打转。
陈聪一看客户的资料，不由得吃了一惊，客户叫孙然，毕业于国内一所名牌大学。
陈聪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孙然，戴着一副近视眼镜，身材瘦削，浑身的书卷气。
信贷员以为陈聪会像以前一样，毫不犹豫地签字，但陈聪却对信贷员道：“你先出去一下，我和这位客户谈谈。”
等信贷员出去之后，陈聪问道：“孙然，你为何贷款？”
“我回老家创业。”
“你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为何不找份好工作呢？”
“不好找，我去年大学毕业，找了快一年了，也没找到中意的工作。我现在身无分文，只好回老家去试试，看创业能否成功。”
“创业没那么简单。”
“可工作也不好找啊。”
“你回老家打算干什么？”
“养猪。”
陈聪颇为感慨，时代不同了，名牌大学毕业的也能过剩。“你养猪要贷十万，可你为何期限只有十天？”
“十天之后，我同学会借给我钱。”
陈聪沉默了一会，道：“那你不如再等十天，等你同学借给你钱后再创业，这样也就不用贷款了。”
“不行，我已经和供猪仔的签合同了。”
“既然这样，我劝你将贷款期限放长点，一个月咋样？”
“不行，这里的贷款利息太高了，我都仔细算过了，十天正好。”
看到孙然，陈聪有同病相怜的感觉，他低声劝道：“孙然，你最好不要在这里贷款，这里属于高利贷。到时候一旦还不上，你就会很麻烦。”
陈聪这么说，是冒着极大风险的，这等于把公司给出卖了。但他同情孙然，还是狠下心来将实情告诉了他。
孙然一愣，怔怔地看着陈聪，考虑了好大一会儿，道：“我已经被逼上梁山了，只能这样了。”
“你真的决定了？”
“嗯。”
陈聪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签上了字。
可孙然出去没多久，他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了，冲进来四五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个伸手指着陈聪，瞪眼喝道：“你敢说公司的坏话？还敢劝客户不要在这里贷款？你以为你是谁？还反了你了？”说着，就挥拳朝陈聪打来。
陈聪没想到会这样，急忙一低头，虽然躲过了这一拳，但四五个彪形大汉围上来将他摁住，随即就是拳打脚踢。
陈聪被打急了，拼命反抗，大声吼道：“我是这里的副总，你们敢对我动手？”
“去尼玛的，打的就是你这个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