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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王与太傅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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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春秋上前一步,“皇上”二字方才出口,却生生顿住,突然从口中涌出一大口鲜血,缓缓倒在了地下。

第五十八章

“这儿没有外人,容王就不必装了罢。”

容王府中,谢春秋的房间内,小皇帝坐在床边,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幽幽的道。

他这话音落下,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死寂,不知过了多久,床上好似铁了心装死的人方才睁开了眼睛,一见到皇上,简直大惊失色,立刻便要下床行礼“臣不知皇上在此,未能远迎,臣失礼。”

然而刚刚坐起身来便被皇上扶住“容王重病在身,不必多礼了。”

谢春秋神色万分沉痛“臣不过偶感小恙,便得皇上纡尊降贵亲自探看,臣无德无能得圣眷如此,实在汗颜。”

小皇帝听了这话简直想翻白眼,但只是冷哼一声“哪里是小恙,方才太医院的孙太医都说了,容王你随军奔波,又在战场上受了重伤,这伤深及肺腑,需好生调养,不然只怕,年寿难永。”

又拿乌黑的眼睛瞟了她一眼“你在朝堂上闹了这么一出,满朝文武都知道你容王现在身子骨虚弱需要静养,你可以放心了。”

谢春秋刚想说什么,却止不住的咳了起来,她捂着手帕在那里撕心裂肺的咳了半日,小皇帝始终冷眼旁观的看着她咳,十分的无动于衷,谢春秋咳够了,方才颇为虚弱的对小皇帝道:“臣也没有想到,不过去了一趟玉梁,竟还落下了病根,既然如此,臣以后只好在府中安心调养,这段日子不能效力君前是臣的过错,等伤好了必然继续为皇上,为我大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她的言辞过于恳切,情绪颇为赤诚,赤诚得小皇帝几乎可以信以为真了。

然而接着便听谢春秋道:“臣虽暂时不能为皇上分忧,然而心里却是时时刻刻惦记着我大周社稷的,”她眸子转了一转“不知臣出征之前,对皇上所求整顿军务之事,如今还算不算数?”

小皇帝冷冷看她一眼“容王放心,朕将你选的那两个人留在京中,为的就是此事,日后整顿军务,操练士兵的重任,便由这二人担当了,至于西北与其它国境朕都会下令增防,以后也会多多重视边防军事,增发军饷,培养将领,不止使我大周无可用之帅,无可用之兵。”

谢春秋此时也顾不得自己‘重病在身’,从床上起身,缓缓跪地,冲着小皇帝俯身一拜,沉声道:“皇上圣明。”

小皇帝将她扶起“容王不必如此,之前是朕多有疏漏之处,日后必然不会再重蹈覆辙。”

小皇帝眯了眯眼睛,谢春秋正纳罕他都是跟谁学的这幅样子,便听他道:“只是,容王一心要整顿大周军务,现在却把这么大个摊子都扔给朕,不觉得亏心么?”

谢春秋起身后看着小皇帝,她不在京中的这段日子,小皇帝身量似乎又长了一些,她笑了一笑“云起与许平沙虽是臣选的人,心里却都是忠于陛下,忠于大周的,在军务上必然可以好生辅佐陛下,为陛下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这个朕自然相信。”小皇帝也抬眼看着她,虽然还是那副欠揍的模样神情,却忽然开口道了一句“不论如何,朕要谢谢堂姐。”

谢春秋心中万分震惊,面上却只是微愣了一愣,这一愣过后,她干了一件一直以来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她伸手十分迅速的捏了一把小皇帝婴儿肥的脸,嘻嘻笑着“不用谢,这都是堂姐应该做的。”

小皇帝后退一步,重重一甩袖子,板起脸来“放肆!”

谢春秋一直以来的愿望得偿,想着以后不理朝堂之事,同小皇帝见面的次数应该越来越少,因此方才斗胆捏了皇上的脸,此时对这天子之怒也并不如何害怕,她又捂着帕子咳了起来,一边咳一边偷眼瞟着皇上:“是,是臣失礼,请皇上降罪,咳,咳咳……”

小皇帝拿眼刀将她好生刮了数下,方才道:“罢了,朕不跟你计较。”

他拂了一下袖子“容王这刚一回京,就又是吐血又是重病的,太后都快惦记死了,你有空记得进宫给她老人家请个安。”

谢春秋自然答应,小皇帝又看了看她,似乎是想要找茬又无可奈何样子,最后只好道:“容王既然有病,那边好生休养,朕也不多打扰了。”

谢春秋虽觉他这话有些不大中听,一听小皇帝要走,却连忙道:“臣送皇上。”

小皇帝制止了她“不必,兰太傅还在外面,由他送朕便可。”

接着笑了一下“容王在朝堂上昏倒,可是让兰太傅担忧得紧,怕是人都吓坏了,容王还是好生安抚一下的好。”

谢春秋眸子一转,也笑了一笑“臣自然明白。”忽然敛起笑意,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小皇帝“臣虽然深居养病,不能时时为皇上分忧解劳,但皇上日后若有用得着臣的地方,臣必然不会推辞。”

小皇帝深深看她一眼,随即稍稍颔首,接着转身离开。

一见小皇帝转身,谢春秋忙不迭的行了个礼“臣恭送皇上。”

小皇帝走后,谢春秋坐回了床上,认为终于打发走了这尊大佛,一脸的美滋滋。

不多时听见房门响动,兰璟出现在眼前,谢春秋直接扑了过去,环住他的脖子“见卿,你可把我想死了。”

不料却被他强硬的抓住手臂解开桎梏,不仅未有半分亲近形容反而后退了一步,接着好似拿她当做一团空气般,直直绕过,坐在了椅子上。

谢春秋突遭如此冷遇,简直有些缓不过神来,走到他面前,颇为莫名其妙,只得小心翼翼地道:“见卿,你莫不是还因出征的事生我的气?”

这是要秋后算账了?谢春秋欲哭无泪,这可如何是好?

兰璟抬头看她,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怒意“你装病装完了?”

又重重的道:“我真是太顺着你了!”

在朝堂之上,他眼见着谢春秋吐血倒地,几乎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什么都不顾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她抱了起来,结果谢春秋趁着别人看不见在他怀中冲他做鬼脸,他这才放下心来,那么短的时间几乎是天上地下走了一遭,这么大的事,事先却不知与他商量,难道是真的想吓死他么!

谢春秋瞪大眼睛,她是装病不假,可是早早的便将此事在信中说明令人交给了兰璟,难道他却并未收到么?

她不由得拔高了声音“你没有收到我向你说明此事的那封信么?”

兰璟皱了眉头“什么信?”

谢春秋挠挠头,忽然想起小皇帝方才临走之前对她说的话,还有那不怀好意的笑,立刻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我在回京途中曾经写过一封信向你说明今日之事,本意是要你配合,加之孙太医是我父亲故交,他在,太医院那边也不成问题,有你二人配合,虽不至天衣无缝,瞒过满朝文武却是没问题了,能但如今看来这信并未交到你手上,必然是被皇上截住了,”说着恨的跺脚“这个小皇帝!”

他既然截了这封信,说明她与兰璟之前所有的通信都曾看过,岂不是连她向兰璟求亲都曾看过了!这死孩子简直是要上天了!

谢春秋举手赌咒“我发誓此事绝无要瞒着你的想法,若真如此,就教我真的天不假年好了!”

兰璟听了她方才的话脸色稍稍和缓一些,想来也的确是皇上所为可能大些,一听她这赌咒发誓几乎又要有些挂不住,未免她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起身揉了揉她的头“好了,此事是我失察,错怪了你,怎么一着急,什么话都说出来了,天不假年,你这岂止是在咒你自己,简直就是在咒我。”

谢春秋磨着牙,十分的闷闷不乐,但一见兰璟这般,立刻抱住了他,埋在他胸前闷闷的说着话,别提多委屈了:“我走之前你便凶我,回来之后还凶我,你都不知道我多想你,我在那边,看雪看星星都是你,你……”她眼神越发委屈“你都不想我的么?”

见到这样的谢春秋,兰璟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我很想你,别难过了,都是我不好。”

谢春秋立刻喜笑颜开,很是得意“我就知道。”

兰璟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你这都跟谁学的,嗯?”

“没跟谁学,我这都是真情真意,”想着想着还是有气“不像那小皇帝,小小年纪这般阴险,可要气死我了。”

兰璟有些无奈“你怎么越发胆大包天,什么话都敢说。”之后顿了一顿,低声询问道:“以后,便真的打算借此隐退朝堂,不问政事了?”

谢春秋道:“我不想拥兵自重,也不恃功扬威,以前我爹手握兵权,是因为边境不宁,如今太平盛世,我不想重蹈他的覆辙,以前我身无军功,那群朝臣便对着我虎视眈眈,如今有了军功,他们还不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必然是做不到夹着尾巴过日子,索性便彻底隐退,免了他们忌惮,我自己也是乐得自在。”

说着又笑了一笑“原本我也就是个骄奢的纨绔,如今也不过本本分分的做回我的纨绔子弟而已。”

兰璟点头“如此也好,也省的我为你担惊受怕,事事操心了。”

谢春秋抬起头,不忿的道:“见卿觉得我累赘,不愿为我操心了?”

兰璟淡淡笑了“怎么不愿意,我这一生,只愿为你一个人操心。”

第五十九章 结局

容王殿下自此在府中安安心心的养起了病,不过几天的光景,人看起来竟然都长了些肉,这个架势,若出现在朝臣面前,即便有太医院的太医定断,只怕也没人会信她重病缠身。

兰璟来王府时也不免笑她“你这病养的倒真不错,很见成效,不过虽是把在玉梁掉的肉补了回来,还是太瘦。”

谢春秋撇嘴“该拉你同我日日一起用膳才是,好让你也补一补。”

谢春秋吃饱喝足闲来无事就要胡思乱想。

最近把一件事情想的尤甚。

那便是在玉梁之时,兰璟明明已经与她私定终身,这般重要的大事,她回来这许久,怎么也不见他提起。

总不至于是反悔了。

谢春秋以为,兰璟十分的喜欢自己,这反悔必然是不会,但这因由她却也想不出来。

她自己想还不够,还要去拜会了卫逍,将这心事向好友说上一说,卫逍听了她的话,简直捧腹大笑,一边拍桌子,一边眼泪都要出来了“你,你是谢春秋么?容王殿下?”

“你现在怎么学的跟那些小家碧玉似的,患得患失,还担心起人家兰太傅背信弃义,不肯娶你?”他在谢春秋脑门上点了一点“你是个怨妇么你?”

卫逍在玉梁很是吃了些苦,回来之后却好似脱胎换骨,神采飞扬,最近惦记着要办桩大买卖,百忙之中抽空来与好友相会,眼下对着谢春秋一通嘲笑,嚣张得很。

谢春秋被他这一通笑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重重打掉他的手,‘哼’了一声“本王这几个月劳碌惯了,突然闲下来觉得闷,就想时时刻刻瞧见他,不行么?”

“行行行,容王殿下说行,还有谁敢说不行,”卫逍喝了一口茶“你与其在这里同我斗嘴,不如去向皇上请旨赐婚,你是亲王,这婚事总是要问过皇上,通报百官,光你一个人可做不得数。”

谢春秋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觉得卫逍此言倒很是中肯。

没过几日,便是老容王的忌日,谢春秋与兰璟一同过去拜祭。

老容王的陵墓有专人照料,可今日早起下了雪,墓碑上面还是积了薄薄的一层,谢春秋伸手将字迹上的雪拂去,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爹,西戎已经向大周称臣,玉梁之外五百里的土地都是我们的了,皇上也答应重整军务,你的遗憾,我已经做到了,我没有辜负你自小的教导,没有辜负我谢家血脉还有容王府的门楣,”她说着笑了一下“我小的时候,您看管我读书看管的甚严,也许不会想到我最后和你一样上了战场。”

“若是你和娘还在,不知道会不会同意我去。”

“不过没关系,这是最后一次了。”

“还有……”谢春秋眸子转了一下,冲兰璟道:“见卿,你……你去那边等我一下,我有悄悄话要和我爹说。”

兰璟微笑颔首“好。”

等兰璟走的足够远了,谢春秋对着老容王和王妃的墓碑,弯起了眉眼。

有雪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白白的细细的闪亮起来,谢春秋抿了抿嘴,方才压低声音道:“爹,娘,我要嫁人了。”她笑着,有藏不住的光从眼角露出来,手指偷偷的向兰璟的方向指了一下“就是他,虽然他还没提娶我这件事,但是我们会白头偕老的。”

谢春秋只顾自己说着和爹娘开心,丝毫不顾老王爷和王妃在九泉之下听了这话,会开心还是担心,等细细碎碎的话说完了,方站起身,向兰璟走去。

雪越下越大了,满眼一片茫茫,兰璟撑着一把伞,严严实实的盖过她的头顶,两个人慢慢的向回走,谢春秋忽然想起一件事,向兰璟道:“对了,回来这许久倒是忘了说,户部尚书贪污军饷一事,要多谢你在其中周旋。”

兰璟敛眉“这本也是我的职责所在,这么多年,所谓清流抱成一团,这面大旗之下不知多少蝇营狗苟之事,若想彻底肃清,还需要时间。”

从沐岚倒台开始,便只是一个开端,而远非结束。

谢春秋抬起头,看向伞下兰璟瘦削流畅而在此时显出几分坚毅的侧脸“兰璟,你这许多年朝堂官场,难道不觉得累么?我可是一同那些老家伙说话就要头疼半日,真不知你是怎么受得了的。”

兰璟微微笑了,目光望向远处“你的责任,是天下太平,我的责任,便是四海清明。”

他的声音还是那般清冷,但是坚定,如同山涧之见耸立的岩石,无论是水流过,还是风吹过,哪怕茕茕孑立,也不转不移。

他稍稍转身看向身后雪中静静矗立的墓碑,复又回过头来“如今边境安定,外患已平,可要吏政清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也许再过几年,或是十年二十年,天下人,可以看到一个盛世。”

谢春秋在他的沉如浓墨的眼中,第一次彻彻底底的明白了他的心思,却原来,如此简单。

“对了。”兰璟举起手在唇边咳了一咳,似乎有些不自在“明日午饭,去兰府用罢,我父母有些话对你说。”

谢春秋点点头“哦,我知道了。”

兰璟看她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第二日早朝,谢春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盛装出现在了朝堂。

大臣们对这位在家养病的容王殿下的突然出现揣测不定,很是担忧这位难道又转了心思不想在家安生带着要来搀和朝政,就连兰璟也有些意外,但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小皇帝一双眼睛有意无意瞟过谢春秋,又转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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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时空逆流至尊特工宫妃保命手册(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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