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孩子是谁的
毕竟是陌生人，两人虽然同坐一辆车，可接下来的路程大多很安静，尤其是林宛娴注意到，程先生这个人虽然绅士温柔，可这种温柔里又带着客气和疏离，林宛娴自然只好安分地坐在皮椅上不发一言。
车里气氛有些怪，林宛娴转头看着窗外，不断有雨水撞击到车窗上，外面一片水雾朦胧，她什么也看不见，沉静下来的同时，又无可避免地想到之前所听到的对话。
陆永康不能生育，代孕，还有那个张小花对其殷勤百倍的陈姨。
零零碎碎的话语响在耳边，陆永康如果不能生育的话，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想到这里，林宛娴不由的抓紧衣角。
程季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林宛娴的嘴唇因情绪而始终抿着，眉梢皱起，侧影明亮的眸子里好像带着疑惑与愤怒，这两种情绪他都感觉得到。
“啪啪啪”的雨点撞击车窗的声音不断响起，程季敛回心神，脑中开始思考：这张脸，有着说不出的熟悉感，可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长久的时间过去，车子终于慢慢停下。
“程总，到了。”
前面的司机提醒一声，程季应了一声，眉眼温柔地看向林宛娴：“需要我送你过去吗？”
“哦……不，不用了。”
林宛娴依然觉得有些窘迫，连忙打开车门就想跳下去，程季拉住她。
“拿把伞吧，还有。”
程季挑眉看向她的腿：“你的腿真的没问题吗？”
林宛娴摸了摸脚腕处，休息了一段时间后已经不怎么疼了，于是她点头，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便拿着程季的黑伞下了车。
只是依然有些一瘸一拐。
走进小区的独栋小楼，林宛娴很快就见到了林丹。
一见到她，支撑着自己的那股劲好像全散了。
“林丹……”林宛娴的声音带着委屈。
她站在林丹家门口，浑身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上，林丹吓了一跳，“怎么了宛娴！哎呀，怎么淋成这样，快进来快进来。”。
“陆永康他骗我。”
乍一坐上沙发，林宛娴便抱住林丹，眼圈通红地控诉道：“他不能生育，他骗我！”
林丹瞬间愕然：“他不能生育……你、你、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
林丹还不知情，显然是在胡思乱想了。
林宛娴伏在她肩上，哭的声音模糊不清：“我怀孕了。”
林丹一下子被搞蒙了，“什么，你怀孕了？”
扶起林宛娴的肩膀，林丹语气惊讶，“他不能生育，你怎么怀的孕？”
“我……”林宛娴越想越委屈，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林丹看看她，“哎呀，你先去洗个澡，我去给你做碗热乎乎的面，吃完了我们坐下来好好说。”
林丹的厨艺一向很好，宛娴虽然没有胃口，但想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努力将面吃了个精光。
“好了，说吧，你和陆永康到底怎么了？”
出于寻常角度思考，林丹猜测他们是闹不愉快了，没想到林宛娴却将她吓了一跳。
“知道我怀孕后，永康他很高兴，很早就回来了，可是我却听到他跟我婆婆说……”林宛娴咬咬牙，将自己听到的陆永康和张小花的对话都告诉了林丹。
“结婚这么长时间，陆永康他很少回家，除了新婚之夜他碰过我，后来就再也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他竟这样骗我，他对我的好都是虚情假意。”
林宛娴的眼泪落下来：“林丹，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亲口说的，他不能生育？”
“嗯，我听的清清楚楚。”林宛娴点点头。
“那你怎么会怀孕呢？”林丹提出疑问。
林宛娴努力回忆，“结婚那天，陆永康说他在公司举办的活动中抽到了酒店免费的住宿券，想让我们的第一夜难忘一些，于是我们就去了酒店。”说到这里，林宛娴有些脸红，“我算算日子，孩子就是那时怀上的。”
“第一次就……也不知道做好措施，我还以为你们新婚打算多过一点二人世界。”林丹关怀的握住林宛娴的手，“你看你都怀孕了，他怎么会不能生育呢？”
林宛娴依然眉头紧锁。
“别瞎想了。”林丹继续劝慰：“瞎想对胎儿不好。你不是说，陆永康他很高兴吗？这就对了啊，如果他不是孩子的爸爸，他高兴什么啊，你放心，肯定是他不知道在哪个三无医院做了个检查，大夫瞎说的。”
宛娴心里虽然还有疑惑，但听到林丹这样说，稍稍安心，她应该冷静下来，毕竟肚子里的小生命是真实存在的。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就被咚咚的敲门声惊醒了。
“宛娴啊。”张小花难得笑得那么灿烂，还提着一篮子的水果，“跟我们回去吧，你一个孕妇孤零零的又不方便，永康他担心了一个晚上呢！”
“是呀，宛娴。”陆永康走近宛娴，“无论怎样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林丹突然横在林宛娴前面：“一句道歉就了事了啊，宛娴可是一肚子委屈呢。”
张小花脸色微变，有些不悦。
陆永康忙使眼色，继续道，“宛娴，我知道这些日子我工作忙委屈了你，我错了，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正好你也该做检查了，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医院做检查好不好？”
林丹推推林宛娴，小声道：“快去呀，他既然已经主动提出了来了，我们正好验证个真假，难不成你准备就这么跟他别扭下去？”
林丹说的对，宛娴点头，“好，我们去医院。”
脚还有些痛，陆永康满目关怀的问怎么了，宛娴据实照说，陆永康一面温柔的责怪她，一面体贴的搀扶着，让宛娴觉得心里有些愧疚。
自己是不是真的错怪他了？
医院里很是拥挤，张小花陪着林宛娴在妇科做检查，陆永康叮嘱一番，也自行去做检查了。
林宛娴看他认真为自己考虑的样子，稍稍安心。
第一次做产检，在听到医生说宝宝挺好的时候，林宛娴的心情很激动。不单是她，张小花高兴的好像下巴都要掉下来，尽管单子上宝宝的样子还是一个小黑点，宛娴摸摸肚子，突然很爱很爱这个生命。
产检做完，陆永康为了解除林宛娴心中的疑惑，拿着报告，特地带着宛娴去咨询专业的医生，医生说了一堆术语，最后说一切正常。
张小花眼睛一瞥，“宛娴啊，这下放心了吧，以后啊就不要瞎想了啊，我们好好养胎。”
“是啊，宛娴，我们的第一个宝宝一定要养的白白胖胖的。”陆永康柔声道。
林宛娴抬头看着陆永康，好像那个爱慕她温柔又体贴的陆永康又回来了，女人对于自己的丈夫总是更愿意去包容和原谅的，于是当下也笑着点了点头：“嗯。”
回去后，陆永康的时间也好像变多了，经常陪着她，张小花更是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将林宛娴伺候的无微不至。
唯一让宛娴别扭的就是那个陈姨会时不时的来到他们家，对着她问东问西，跟张小花说什么时，却背着她。
这个陈姨到底是什么人？